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之五:出爾反爾
原標題: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之五:出爾反爾
核心提示:曾業英先生在其發表於《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的《擊椎生不是蔡鍔,那又是誰》一文中認為,擊椎生絕非蔡鍔,八九不離十可認定他就是籌滇協會的倡議人唐璆。但經筆者查考,曾先生的上述結論完全不符合史實。本刊自即日起分20期連載筆者的反駁文章,敬請廣大讀者關注。
蔡鍔,字松坡,別號(筆名)擊椎生
(接上期)
上一期,筆者批評曾先生將平實之語作為唐璆之言,完全是「張冠李戴」。對此,曾先生及其文章的6位實、匿名評審專家以及某某核心期刊的主編、副主編和相關編輯們可能都既不服氣,也不服輸。他們可能會在下面一直嘀咕:雖然曾先生治學有失嚴謹,隱瞞了真相,標錯了腳註,但彭劍不是明明已經考證出平實是唐璆的筆名了嗎?
不過,看了今天這期「出爾反爾」之後,他們就不得不服氣,而且服輸了。
在討論曾先生「出爾反爾」這個問題之前,筆者認為有必要先給曾先生及其文章的6位實、匿名評審專家以及某某核心期刊的主編、副主編和相關編輯們補一堂微歷史研究基礎課。請聽好(敲黑板):
【微 課】我們研究歷史,尤其是在評價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時,必須始終堅持一個標準,這就是我們常說的一把尺子量到底。絕對不能搞雙重標準,對張三是一個樣,對李四又是另一個樣,否則就有失公平,得出的結論也必然經不起歷史的檢驗。不僅歷史研究如此,在日常生活和國家事務上也應如此。例如,在國際事務中,美國政府在人權問題和反恐問題上歷來對中國實行雙重標準,所以,中國政府對此歷來就是堅決反對,堅決不予承認。
曾先生在其近代史研究中有不有這樣的雙重標準的問題呢?有!請看案例:
【案 例】曾先生在《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發表的《擊椎生不是蔡鍔,那又是誰》一文中,在對待蔡鍔和唐璆的別號(筆名)問題上,就犯有雙重標準的錯誤。對於蔡鍔的別號(筆名)問題,曾先生先是以蔡鍔沒有「自證」擊椎生是其別號為由,直接否定擊椎生是蔡鍔的別號;繼之又以別號不是筆名為由,堅決否定鄧江祁教授關於擊椎生是蔡鍔筆名的論證;接著又說什麼「所謂蔡鍔『青年即自號擊椎生』,不過是『崇拜英雄』的記者南舟看到蔡鍔的討袁壯舉和功成不居的『風概』恰似張良後的一種推測,並不能證明『擊椎生』是蔡鍔自取的『號』」;最後又說什麼」惠、郭挽蔡鍔上聯(擊椎生)也僅僅是他們為滿足與確有蔡鍔自證依據的下聯(吞炭者)的對仗需要,附會張良的故事,代蔡鍔所起的『別號』」。總之,曾先生對於蔡鍔的擊椎生別號(筆名)是必先欲除去之而後快,用百般挑剔一詞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但是,對於唐璆的「平實」筆名呢,曾先生的態度卻是來了一個180度的轉變,大放其水,什麼要求都沒有,什麼條件都不講,在既無唐璆的「自證」,又無唐璆的親朋好友的「他證」(即其同時代親友同事的證明,下同)的前提下,一概予以承認,還拿平實之言,直接作為唐璆之語來說事。請問曾先生,按照您對蔡鍔的要求,唐璆何時何地「自證」了平實是他的筆名?唐璆那麼多親友同事,又有誰於何時何地「他證」了平實是唐璆的筆名?如果有,請您拿出證據來讓大家瞧瞧;如果沒有,您又憑什麼在既無「自證」又無「他證」的情況下承認「平實」就是唐璆的筆名呢?又憑什麼要拿這既無「自證」又無「他證」的平實的話語來替唐璆「說事」呢?
【點 評】不爭的歷史事實是,唐璆的 「平實」筆名,既無曾先生所謂的「自證」,更無「他證」,否則,2008年彭劍花九牛二虎之力作《與孫中山論戰的「平實」系唐璆考》一文,豈不是多此一舉?!(關於平實是否真的就是唐璆的筆名問題,不在本文討論的範圍,但僅憑曾先生上引平實的那兩段話,即可看出平實經歷與唐璆經歷並不完全相同,平實與唐璆並非同一個人。因為曾先生和彭劍都拿不出唐璆何年何月到過雲南、又何年何月到過貴州的任何證據)總之,曾先生拿這種既無「自證」,更無「他證」的東西來替唐璆「說事」,對蔡鍔一個標準,對唐璆又是另一個標準,如此不顧史實,出爾反爾,玩弄雙重標準,對護國元勛蔡鍔負責任嗎?!對護國元勛蔡鍔公平嗎?!這究竟是曾先生有意對蔡鍔不負責任與不公呢?還是曾先生治學不嚴謹,看走了眼,說錯了話呢?我倒更希望,也更願意相信是後者而不是前者!
所以,這樣一來,究竟是曾先生毫無根據地否定擊椎生是蔡鍔的筆名(別號)錯了呢,或是曾先生毫無根據地肯定「平實」是唐璆的筆名錯了呢,還是兩者都錯了呢,恐怕連曾先生自己也無法說得清楚了。由此可見,曾先生由雙重標準得出的任何結論都是站不住腳的,其所謂擊椎生就是唐璆的「西洋鏡」其實早就已經被他自己揭穿了!
那麼,唐璆究竟何時到的雲南呢?還是讓我們聽聽唐璆自己對這個問題是怎麼說的吧。如前所述,唐璆於1907年11月5日在致梁啟超信中介紹自己經歷時說:「逃亡於外」之前,曾「游兩廣者年余」。其中根本未提及自己此前曾到過雲南、貴州。1909年6月28日,唐璆以「雲南招商委員唐璆」之名義,在《南洋總匯新報》發布的《述雲南情狀敬告華僑》一文中說:「予自春二月,由四川至雲南,行其地數千里,交其人數十百,因將現時之情狀,與將來之事變,及救亡之事實,為我華僑敬告焉。」1911年4月11日,唐璆在致梁啟超的信中說:「璆自南洋歸國,往蜀進藏,不果,至滇南後復奉委赴南洋招商。」這些唐璆的「自述」就清楚表明,1907年之前,他根本就沒有去過雲南。他首次到雲南,是在1909年2月。
相關史料也明確記載,唐璆是在1909年春以「四川調查雲南礦產委員」的身份由四川首次入滇的。抵達雲南後,經過對雲南情況的簡短考察,唐璆上書雲南當道,建議引進南洋僑資開發雲南礦產並參照湖南種植方法改良雲南農事(詳見下圖一)。時任署雲貴總督沈秉堃也為湘人,對唐璆的建議高度重視,即委派唐璆為「南洋招商委員」,前往南洋招商,並於5月22日親自接見唐璆,對唐慰勉有加。24日,唐璆前往總督府向沈秉堃辭行後即再次奔赴南洋。所以,唐璆到南洋後即於6月28日在《南洋總匯新報》發布的《述雲南情狀敬告華僑》一文(詳見下圖二)。以上史實充分說明,曾先生為了證明其主觀預設的唐璆與擊椎生的經歷「高度一致」,又編造了唐璆1907年之前去過雲南的經歷。
唐璆以「四川調查雲南礦產委員」名義發表的文章
唐璆:述雲南情狀敬告華僑
行文至此,筆者不禁要問曾先生,既然唐璆和蔡鍔都在1907年之前沒有到過雲南,為何唐璆就「對雲南的山山水水相當熟悉」,就「能將昆水、翠湖、昆海這類不易為沒有到過雲南的外省人士知曉的稱謂……寫入自己的詩文之中」,而蔡鍔為什麼就不能呢?天下有這樣的邏輯嗎?!
事實上,曾先生以蔡鍔1907年前沒有到過雲南,就推導出「很難想像他能將昆水、翠湖、昆海這類不易為沒有到過雲南的外省人士知曉的稱謂……寫入自己的詩文之中」,似乎也太「小兒科」了。請問曾先生,蔡鍔到過美國嗎?到過法國、德國、義大利、俄國嗎?既然蔡鍔都沒去過這些國家,是不是也很難想像1902年他能將這些不易為沒有到過這些國家的外國人士知曉的全國人口數、現役陸軍員、戰時陸軍員等情況了如指掌而寫入其《軍國民篇》呢?是不是也要因此將《軍國民篇》從《蔡鍔集》中刪除呢?
蔡鍔(奮翮生):軍國民篇
其實,俗話說得好,秀才不出門,盡知天下事。曾先生有所不知,昆海、昆水實際上均為滇池和昆明的別稱,這些詞語在古代詩人吟詠雲南和昆明的詩詞中,早就是相當普遍的了。明代著名思想家和詩人李贄的《寄方子及提學》詩中就有「滇雲隨絕足,昆海定新詩」之句。所以,昆海、昆水之於昆明、雲南,亦即西湖之於杭州、浙江,即便沒有到過雲南的外省人士,也能通過閱讀有關雲南和昆明的詩文而瞭然於心。而翠湖曾是滇池中的一個湖灣,後來因滇池水位下降而成為一汪清湖。明初,昆明修城牆時,將其圍入城內。後因其八面水翠,四季竹翠,春夏柳翠,得名「翠湖」。清初吳三桂在雲南稱王割據,填平湖西近半建造王府。康熙年間,有人就湖中小島建碧漪亭,又稱海心亭。清道光年間,雲貴總督阮元仿西湖「蘇堤」而修築縱貫南北長堤,稱阮堤,並架橋3座,北為聽鶯橋,中為採蓮橋,南為燕子橋。因此,明清之際,翠湖春曉與滇池夜月、西山煙雨等就已是昆明十景之一,馳名中外。再說,蔡鍔留學日本的四五年內,中國人在日本創辦的報刊(如《清議報》)上介紹有關雲南的歷史和現狀的文章還少嗎?當時關心時事政治的蔡鍔難道不會藉以學習和了解嗎?既然蔡鍔「滿懷心事繞南滇」,要研究雲南問題,難道他事先不去搜集和掌握雲南的情況就率爾操觚嗎?既然蔡鍔要了解雲南的情況,其著名的風景區、重要地方不也一同掌握了嗎?難道曾先生忘了,蔡鍔早在1901年就翻譯了長達6萬餘字的《支那現勢論》(因《清議報》停刊未登完),其中不是有大量涉及英、法兩國對雲南、廣西及西江流域內鐵路、礦山、農業等方面侵略的情況嗎?由此可見,曾先生以蔡鍔1907年之前沒有到過雲南,就推導出「很難想像他能將昆水、翠湖、昆海這類不易為沒有到過雲南的外省人士知曉的稱謂……寫入自己的詩文之中」的結論,完全是曾先生的臆測,因此也是站不腳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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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鳴:擊椎生絕非唐璆,而是蔡鍔——與曾業英先生商榷(六)
※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之二:別號不是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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