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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失格》:太宰治,只有具備優越感的人,才可能扮演丑角

《人間失格》:太宰治,只有具備優越感的人,才可能扮演丑角

《人間失格》書成當年,太宰治旋即投水自盡。這部遺作,也因此在太宰的作品之中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被認為是作家一生遭遇與心路歷程的映射。史鐵生曾說過:「寫作者,未必能塑造出真實的他人,寫作者只可能塑造真實的自己。」這話用在太宰治身上可謂恰如其分,縱觀他的各部作品中那諸多角色,不啻為他自己的無數分身。

鑒於其「遺作」的特殊地位,本書可看作是太宰治本人對自己人生的某種「總結」,窺探其內心世界的最後機會。在本書中,作者依舊一如既往地描寫了一個被社會排斥的「邊緣人」角色的掙扎與沉淪。而若要問本書與太宰其它作品相比最顯著的特點,或者「相同之中的些許不同」是什麼的話,恐怕只能說,本作是刻畫太宰治「丑角精神」最深入、最全面也最徹底的一部作品。

所謂「丑角精神」,就是在生活中與他人交往時,一味屈從對方的要求,為取悅他人不惜自己戴上「小丑」的面具,以刻意的出乖賣丑,耍寶搞笑來與他人同一化的行為趨向。書中主角葉藏,從小時候起就懂得用假裝的笑臉博得家人歡心,為討好父親而故意索取自己並不喜歡的禮物,學生時期在眾人面前的搞笑表演,這些都可說是「丑角精神」的表現。

仔細回想的話,也許我們在學生時代乃至當下的生活里,也曾遇到過類似行為的人,甚至我們自己,也曾多少扮演過「丑角」。這種行為背後蘊藏的心理機制是什麼?一般而言,在過度趨同,即強調「社會人」的同一性的社會中,個體的自我個性會經歷「同化」過程,即抹去自我中過度特異的部分而使其成為更「適應」社會的存在。

魯迅曾言:「皆滅人之自我,使之混然不敢自別異,泯於大群」,正是此意。乍看之下,「丑角精神」也是這種同一化的表現,然而其內在卻大有不同,因為「丑角」本質上只是一層偽裝,是從自我本體中分離出來的「人格面具」。其存在目的,不是消弭自我求得同化,而恰是隱藏那個與眾人「相異」的自我。

「丑角精神」雖然是為了求得同一,但卻並不是真正改造自我的社會化,而是千方百計的隱藏保護真實的自我。在太宰的內心,雖然時刻因為與他人的不同而感到恐懼,但同時卻又執著於這份不同所帶來的優越感,無論是「背負災禍」、「貴族精神」還是「選民意識」,都是這種優越感的體現。

在《乞丐學生》中,他甚至說出了「只有具備優越感的人才可能扮演丑角」這一明白無誤的話語。從這一點上,太宰治其實就是心理學家弗洛姆所說「在保留自我的鬥爭中不願徹底放棄的人」。可是要取悅一兩人還算簡單,這偽裝要騙過「世人」眾目又談何容易?因此,他始終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反而是反社會的革命團體更能令他安心,「不合法,對我來說有點好玩。說得更明白點,這讓我心情大好。世界上所謂的合法,反而都是可怕的。」

葉藏說,他是用「丑角精神」作為對人最後的求愛,可他其實根本不會愛,因為他缺乏袒露自己內心,或是探視他人內心的那點勇氣。「他人即地獄」,在他的眼裡,人與人之間的相互理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放浪形骸的日子裡,他索性不再尋求人與人的聯繫,反而不再如履薄冰。

可這並不能減輕他對別人的恐懼感,直至良子的出現才令此狀況有所改觀。良子是一個理想人格的寫照,一個「完全信任他人」,「如神般的純真」的人。這個宛如耶穌基督般的存在,對於無法信任他人的葉藏來說,無疑是整個世界中唯一能夠令他安心的治癒之所。

太宰治生活的日本,是一個舊道德秩序和集體主義依舊盤根錯節的社會,我們並不生活在那樣的社會中。然而,今天我們閱讀太宰治的作品,卻並沒有太多隔閡感,反而能夠生出一種超越時代的共鳴。這恐怕是因為,如今的後工業時代,也同樣是一個無時無刻不在壓抑乃至抹殺個體自我以使其「適應社會」的病態時代。

太宰治看似全為自我描寫的文字,卻喚醒了讀者那沉睡而瀕臨消失的真實靈魂,讓我們重新思考自己的精神處境。這,也許就是太宰文學在如今依舊能夠虜獲讀者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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