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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是一種本能,好好說話是一門藝術

世界頂尖的語言學家和認知心理學家史蒂芬·平克,在麻省理工學院教了20多年書,成名之作《語言本能》讓他風靡世界,「我從未見過對語言不感興趣之人,但對於大多數人而言,它仍舊是個秘密」。

神奇的語言是如何產生的呢?平克教授提出明確的觀點:語言是人的一種本能。

佐證他觀點的還有幾位大咖:

進化論的奠基人達爾文:語言是掌握一項技藝的本能傾向。

達爾文的追隨者、美國心理學之父威廉·詹姆斯:語言和思想都是人的本能。

所以,說你呢,對,就是你,當你閱讀這些文字時,或者當你聽到你媽媽喊你吃飯而很不情願地放下手機時,其實正在做自然界最神奇的事情。我們人類這個物種擁有一項超凡的能力——可以精確地描繪出大腦中的想法與事實——這種能力就是語言。

花1/2秒理解一句話,語言類節目延綿不絕

這種能力顯得如此稀鬆平常,以至於我們常常忽略了語言的神奇之處。我們唱歌、我們跳舞、我們變魔術,都可以成為屏幕上的綜藝節目,那我們說話呢?

人類對語言的理解能力超乎想像。一句話從說話者嘴裡說出,到聽者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二者間隔短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1/2秒,還有些人能更為快速地理解,只需要1/4秒——我覺得《奇葩說》里那些「奇葩之王」都有這個速度。

既然語言對人類如此友好,語言類綜藝節目順應自然,此起彼伏,如同一條延綿不絕的正弦函數(你非要說是餘弦函數也可以),其中訪談、辯論、脫口秀,佔據了語言類節目的大半壁江山。

訪談節目作為最老牌的形式,從《楊瀾訪談錄》《魯豫有約》《藝術人生》,到《鏘鏘三人行》《十三邀》《朗讀者》,江山代有人才出,以強調語言和思想深度為標榜,時常引發關於被訪談者及話題的深刻討論。

辯論節目有一座高峰,就是上世紀90年代華語辯論的最高賽事「國際大專辯論賽」。辯論是比訪談更純粹的語言節目,沒有煽情——就是辯論,沒有影像——就是說話,沒有明星人物——即便到後期出現「明星辯手」,也是完全基於語言的魅力而產生的。在電視的黃金時代,「國際大專辯論賽」讓很多80後第一次知道,原來話是可以這樣說的。

據說,當年辯論隊的男生都特別招姑娘喜歡,知識豐富、思維敏捷、口若懸河,教我如何不愛他。

可惜,好景不長,辯論賽的沒落比電視媒體的勢衰來得更早。自「國際大專辯論賽」悄無聲息十幾年之後,等觀眾朋友們再次願意每周等著看兩隊人辯論,那已經是坐在電腦屏幕前,或者乾脆在早高峰的地鐵上對著手機,看一集《奇葩說》。

語言是一種本能,越年輕越強烈

辯論的歷史源遠流長,從公元前古希臘中週遊世界,以傳授修辭、語法、論辯知識為職業的智者,到我國春秋戰國時期,為諸侯紛爭、天下存亡奔走呼號、運籌帷幄的縱橫家,曾經的辯論大家讓我們高山仰止,而也就是最近幾年的事,辯論從高規格的語言藝術到完成本土化,讓眾多年輕人接受並愛上,也不得不感謝一檔節目《奇葩說》。

辯論發展到今天,觀眾已經不在乎誰輸誰贏,我們看節目的最大目的,是為了享受語言帶來的快感——別忘了平克教授說的,語言是人的一種本能。

這種本能,越年輕,越強烈。

從用戶的年齡標籤來看,《奇葩說》到了第五季,80後觀眾的比例明顯下降,95後群體大大增加。可以說,《奇葩說》在為90後00後重新定義什麼是「好好說話」。和那些為脫髮煩惱的80後大叔不同,他們喜歡的不是莎士比亞式的波瀾壯闊的排比詰問,也不是引經據典、聱牙詰屈的旁徵博引,而是聽到即懂得。這又和平克教授的一個理論不謀而合:記憶負擔輕的語言,才是好語言。

只有論文才愛用一眼望不到頭的從句,口頭語言的魅力之一就在於簡短有力,擲地有聲。一大表現就是,我們都愛「金句」。

蔡康永:評判幸福與否的一個重要標準不是說是否能擁有什麼,而是是否能拒絕什麼。

高曉松:一百個「我愛你」難換一句「我愛過你」。前者讓人笑,但不一定真;後者讓人哭,但是真情。

馬薇薇:沒有邏輯的正能量就是負能量。

肖驍:我不能說是帥,我只是美出了自己的風格。

……

語言類節目的趣味性,在互聯網時代是幾乎不可迴避的。

每個學傳播的人都知道20世紀最偉大的媒介理論家之一麥克盧漢,因為他說了一句話——媒介即訊息:對於社會來說,真正有意義、有價值的「訊息」,不是各個時代的媒體所傳播的內容,而是這個時代所使用的傳播工具的性質、它所開創的可能性以及帶來的社會變革。

所以,電視上的《朗讀者》,依然以極具古典美的方式成為觀眾心中的文化標杆,而當語言類節目到了互聯網上,從形式、內容、風格,都產生了巨大變化。

《奇葩說》的節目內核依舊是用語言藝術傳遞思想價值,但它的形式是多變的,在爭辯某個話題的大前提下,它可以有多變的賽制,而非古板的一辯二辯三辯;它的內容也許沒那麼宏大,但都是和年輕人息息相關的;它的風格是幽默的,拜託,現在的年輕人不想聽你講課。

在娛樂之外引發思考和討論,尋找些許弦外之音

說到底,《奇葩說》這樣的語言類節目能夠長盛不衰,要感謝語言的魅力,發揮到極致的語言是一門藝術。

從理論上說,口語傳播具有「協同效應」,也就是「1+1>2」。兩個人辯論,觀眾看到的並非雙方,而會覺得他們是一個整體。這種「協同效應」有效整合了交流中除了「內容」之外的敘事,雙方的表情、語氣、眼神交流,甚至一個呼吸停頓,都會讓觀眾get到更多的點。

在《朗讀者》中,鄭淵潔和父親鄭洪升帶來的《父與子》,汪明荃和羅家英帶來的《老夫老妻》,觀眾感受到的絕對不僅是文本本身。

口語傳播也具有「涵化效果」,即有助於觀者形成相似或相同的價值觀,這種影響將是長期的、潛移默化的。

有人質疑,《奇葩說》的辯題娛樂化,生活、愛情類選題太多。但正如馬東所說,我們需要面對生活中的「真問題」,「真問題」同樣是有價值的,有深度的,這些問題來源於生活,有真實的力量感。 表面上似乎比較瑣碎——「生活在外地,我過得不開心,要不要跟爸媽說?」「TA真的很努力,是一句好話嗎?」「愛先說出口,真的就輸了嗎?」,但內核討論的還是我們與這個世界的關係,如何在這個世界自處。

而且,口味已經被培養得越來越刁鑽的年輕人,並不一味追求娛樂,他們願意看你說話,必須偶爾得被戳中幾下小心臟。#李誕談鍵盤俠##高曉松談什麼是好的感情##高薪不喜歡低薪很喜歡的工作選哪個#……這些登上微博熱搜的《奇葩說》熱門話題,小切口之下反映的是年輕人的共同焦慮。

馬東曾經說,《奇葩說》的初心,就是給年輕人做一個娛樂節目,在娛樂之外還能引發大家的思考和討論,甚至能讓大家去尋找些許弦外之音和能夠沉澱下來的意義——如果能有,那就是意外之喜。

有一個很經典的故事了,能說明語言的偉大:人類曾經使用同一種語言,因此能夠同心協力建造一座直逼天堂的高塔,這讓上帝感到不安……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做《巴別塔》,它的結局我們都知道了。

幸好,看完了以上文字的你們,使用的都是同一種語言,說不定還看過同一檔語言類綜藝節目。在拋卻了燈光舞美服化道之後,享受一場純粹的由語言帶來的視聽筵席,這是人類的本能,也是人類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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