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讀《弗洛伊德傳》,這一次,來說說弗洛伊德的晚年
1923年,弗洛伊德出版了他的另一部重要著作《自我與本我》。這本書重點講述了弗洛伊德對自己所創建的精神分析理論的修正,並提出了人格結構理論。這個理論認為,人格分為三個部分,分別是本我、自我和超我,其中,本我代表人們最原始的慾望和需求,並希望獲得即刻的滿足;而超我則代表了人們理想中的自我、道德規範或一個人的良心,它嚴苛地監視著一個人的行為是否符合這些標準;最後,自我的作用是協調本我、超我和環境三者之間的關係,力圖在符合超我和環境要求的前提下,儘可能地滿足本我的需求,上述三種力量的相互作用很大一部分是在潛意識中進行的。人格結構理論的出現,標誌著精神分析理論的成熟。這一理論一直延續到了今天,在當代的心理諮詢中,產生於精神分析的心理動力學流派仍在沿用人格結構理論。
就在弗洛伊德提出人格結構理論的同一年,他被診斷出口腔癌,並接受了兩次大手術,術後弗洛伊德一直佩戴著人造上顎假體來分隔鼻腔和口腔,幫助他說話和吞咽。但由於當年的醫療技術不夠發達,製作出的上顎假體十分巨大,為了防止癌症的複發,他還要經常接受一些小手術來切除口腔中新生的腫瘤,這一切都讓弗洛伊德劇痛難忍,手術也讓他的右耳失去了聽力。
1929年,弗洛伊德完成了《文明及其缺憾》。這是一本簡潔有力的政治精神分析,是弗洛伊德更大的思想構架中的一部分。簡而言之,他認為,文明壓抑了人的性本能和死亡本能。1930年,弗洛伊德的母親以95歲高齡去世了,弗洛伊德對母親的去世表達了兩種感覺,一是母親經歷了如此漫長的人生,她現在終於解脫了;二是弗洛伊德自己也鬆了一口氣,因為母親很害怕弗洛伊德比她先死。弗洛伊德感到他現在可以迎接死亡的到來了。在生命的最後10年中,弗洛伊德經歷了一連串喪失親友的打擊,而他自己也忍受著癌症的折磨。
1938年,在希特勒的恐怖統治下,奧地利被納粹德國佔領,對猶太人的迫害也降臨到弗洛伊德一家人的身上,他們的財產全數充公,大兒子馬丁和女兒安娜也被蓋世太保傳喚問話。對子女的擔憂讓弗洛伊德最終放棄了留在維也納的想法,眾多好友多方疏通關係,墊付贖金,弗洛伊德一家人在1938年5月到6月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先後移民至英國。在英國,弗洛伊德受到了熱烈的歡迎和周到的照顧,但這位83歲高齡的老人已經時日無多。1939年9月21日,弗洛伊德的私人醫生遵守了和弗洛伊德的約定,為他注射了超劑量的嗎啡,9月23日凌晨3點,弗洛伊德離開了人世。這是二戰剛剛開始的第一個月。
弗洛伊德年幼的時候,有一次和父親雅各布出門,迎面過來的一個人故意打掉了雅各布的帽子,而雅各布並沒有和那個人發生衝突,只是默默地走過去撿起帽子,父親的這種懦弱讓弗洛伊德感到憤怒。從少年期開始,弗洛伊德便表現出性格的堅毅和體力的勇猛,在同學嘲笑他的猶太人身份時,弗洛伊德做出的回應是反抗。他自比漢尼拔,自比摩西,這都是身負重要使命、要面對強大敵人和艱難命運的英雄。由於猶太人身份,弗洛伊德年輕時被維也納的醫生圈子排斥,他也習慣性地站到大多數的對立面去。人們普遍不接受精神分析學說,也和弗洛伊德毫不諱言自己的猶太人身份有關。雖然我們不能說只有邊緣的猶太人才能開創出新學說,但是弗洛伊德關注的大問題——生與死、性與死、過去與現在、疾病與健康,這一系列二分法顯示的矛盾都有猶太思想的特色,他的作品為我們展示了生命中沒有任何東西是不言自明的,就連生命中的事實也無法為自己發聲。這一句概括也適用於20世紀那些重要的猶太作家,比如卡夫卡。
我們的整個人生都避免面對事實,不面對自己繁冗龐雜的真實過去,更不去面對自己真實的童年。弗洛伊德揭示了我們是怎樣對自己一無所知的,他也許沒有提供科學的解答,卻製造了眾多的問題。他指出,正是那些我們用來避免痛苦的事物帶來了痛苦。如果你覺得,這樣的總結讓弗洛伊德聽起來不像是個醫生,倒更像是一個小說家、詩人和預言家的混合體,那可能因為他正是後者。後世的學者,如哈羅德·布魯姆,正是通過文學這塊透鏡來理解弗洛依德的。他把弗洛依德和莎士比亞、華茲華斯相提並論,他說弗洛伊德是「他那個時代的蒙田,卓越的道德散文家」。從某種角度看,弗洛伊德的確是一個講故事的人。弗洛伊德和他的理論向來是關於語言的,是自述故事的語言,是現代人心靈和意識的新語言。我們需要傾聽生命中的故事,需要用不同的方式來講述。精神分析最初是作為醫學治療方式出現,但立即成為了講述那些最基本矛盾的故事。
我們讓自己無法理解自己,這是為什麼呢?因為核心的真相,那些可怖的慾望太過危險,讓人無法承受。因為無論自己意識到與否,我們都在自我保護,對自己隱藏真相可以保護脆弱的個人意識。弗洛伊德質疑的,正是我們講述自己和他人生命故事的老方式,他發明了一種獨特的新的解讀方式,對我們黑暗的內部空間進行了恐怖的理解,對人類的無意識做出了奇妙的解讀。
精神分析首先不是言說療法,而是言說探索——探索如何更誠實有效地言說那些我們覺得如此難以啟口的惱人事物。這就是為什麼弗洛伊德如此重視辭彙、符號和敘事。也正因為如此,精神分析學的架構看起來更像神話而非科學。我們依靠扭曲的自我詮釋來找尋自己在這個混亂世界的位置,而弗洛伊德的使命正是銷毀那些我們用來構建自己歷史,特別是孩提時代對自己的扭曲詮釋。精神分析法既不是通常意義上的科學,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文學。科學必須符合實證,可測的條件,「什麼東西會影響某人的精神狀態」這種猜測並不是科學的解釋。這樣的猜測如何驗證?不可能。但弗洛伊德的學說,解釋了我們對自己的不接受,也顯示了我們比自身希望的還要複雜。
題外話:讀書可以擴充我們知識邊界,獲得更多看問題的視角,但盲從是要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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