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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在部隊沒有前途、沒有關係、沒有發展的三無好士兵卻又身懷一身過硬的武功……

1

半夜時分,熟睡中的陸濤突然被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雷驚醒。迷迷糊糊中,他習慣性地將雙手往兩邊攤開,想翻個身再睡,突然感覺到右手觸到了一團高聳綿軟的東西,心裡霍然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右掌便被一雙柔軟的小手牢牢地捉住,耳邊也傳來了一聲溫柔的輕斥:"陸濤,你幹嘛呀!"

陸濤此時已經完全清醒,這才記起自己今晚不是一個人睡,旁邊還躺著女同學陳珮呢!

於是,他趕緊將身子往裡面移了一下,滿懷歉意地說:"珮珮,對不起!我剛剛被那個炸雷驚醒,迷迷糊糊中攤開了手,卻忘記你睡在身邊了,確實不是故意的。"

陳珮不做聲,在黑暗中睜大澄澈明亮的眼睛,怔怔地盯著不時被閃電照亮的天花板,良久,才輕嘆了一口氣,低聲問:"陸濤,在你的心目中,我一直就是一個好朋友、好姐姐,對嗎?你尊重我、親近我,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愛過我,對不對?"

陸濤反問道:"珮珮,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來了?"

陳珮沉默了片刻,幽幽地說:"你知道嗎?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我一直都沒有睡著。而你頭一挨著枕頭就進入了夢鄉,還甜暢地打起了呼嚕,這說明什麼?說明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女性看,也許在你的心裡,我就是你一個哥們或者異性閨蜜,對不對?"

陸濤有點尷尬地輕輕咳嗽了一聲,半晌都沒有答話。

其實,陳珮剛剛這番幽怨的話語,是有一定根據的:從大學二年級開始,陸濤就明顯感覺到陳珮很喜歡自己,但他當時已經跟陳珮的室友兼閨蜜楊曉婷確立了戀愛關係,而且對陳珮也確實沒有動心的感覺,所以兩個人雖然關係很好,但一直都避免談及感情方面的問題。在整個大學期間,陳珮也一直都沒有明確向他表露過愛戀之意。

大學畢業後,陸濤因為家境困難沒有考研,參加了全省地稅系統公務員考試,錄取後被分配到距離老家兩百多公里的松山市桃林縣地稅局工作;楊曉婷考上了研究生,到上海財經學院繼續深造;而陳珮,因為父親是省委副 書記,一畢業就被很多省直機關爭搶,最後進入省財政廳預算處工作,目前已經是主任科員。

在參加工作的這三年間,陸濤一直與楊曉婷保持異地戀愛關係,也經常去上海探望楊曉婷。而陳珮也時不時跟他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雖然沒有明顯表露出什麼,但陸濤完全可以體會到她對自己那種深深的思戀之情。

其實,陳珮的外貌雖然算不上很漂亮,但非常耐看:身材高挑勻稱,皮膚不算白 皙,但看上去健康潤澤,五官算不上漂亮,但一雙大眼睛格外澄澈、格外靈動,笑容也很溫柔動人,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溫婉大方、樸素親切的感覺,如果不是了解她家庭背景的人,絕對想不到她是南江省委排名第三的省委副 書記陳登峰的獨生愛女……

就在一個月前,陸濤忽然接到了陳珮的一個電話。在電話里,陳珮很含糊地提醒他:楊曉婷現在已經移情別戀,跟研究生班一個上海籍的男生確立了關係,並準備畢業後留在上海工作。

陸濤聽到這個消息,宛如憑空響起一個焦雷,頭皮都差點被炸麻了,趕緊撥打楊曉婷的手機,問她跟那個上海籍的男生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曉婷倒也痛快,很乾脆地承認她已經跟那個男生同居,雙方的家長也已經見過面了,並商定在他們畢業後馬上舉辦婚禮……說到最後,她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從那天開始,陸濤就陷入了一種無法排遣的鬱悶和痛苦之中,每天下班後就買一箱啤酒搬進租住的房間,一個人狂喝爛飲,一直要喝到嘔吐了才頹然入睡……

昨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陳珮忽然背著一個旅行包找到了陸濤的辦公室,說她在鄰縣的雙熊山風景區旅遊了兩天,順便過來看看他這位老同學。

陸濤請陳珮吃完晚飯後,準備送她去賓館休息,但陳珮卻說想去他宿舍坐一坐,陸濤只好帶她到了自己租住的"綠岸豪庭"小區。

進入房間後,當看到客廳里那一堆堆空啤酒瓶時,陳珮忍不住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滿臉尷尬的陸濤,放下旅行包,開始給他清理客廳里的啤酒瓶和垃圾,然後又進入卧室,將他的床鋪整理好,把臟衣服全部捲起來放進洗衣機,吩咐陸濤把她清理出來的垃圾搬運到外面的垃圾存放點去,她則一邊給他洗衣服,一邊手腳麻利地用抹布擦拭桌椅和窗戶。

陸濤知道陳珮雖然出身高 官家庭,但從小家教嚴格,加之她本性溫柔賢惠,所以比一般農村出來的女同學都要能幹——從這一點來說,她比嬌生慣養、不愛做家務的楊曉婷不知強了多少倍!

給陸濤整理好房間、清洗完衣服後,陳珮便坐在客廳沙發上跟陸濤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但兩個人都很默契地避而不談楊曉婷劈腿的問題。

晚上十一點的時候,陳珮忽然說要洗澡,讓陸濤到卧室里去躺半個小時,並把卧室門關上——到這時候陸濤才明白,陳珮根本就沒打算去賓館睡……

後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兩個人分別洗完澡後,和衣躺到了一張床上,但兩個人的身子保持了一段距離。

陸濤很清楚:陳珮這次到雙熊山旅遊是假,來找自己才是真實目的。而且,從她今晚主動與自己同床共寢的行為看,她是做好了把身子交給自己的思想準備的。

只不過,陸濤此時還沒有從楊曉婷劈腿的巨大精神打擊中走出來,對陳珮也實在沒有那種很動心的感覺,加之這幾天連續通宵喝酒、通宵失眠,身心俱疲,所以儘管有一個妙齡女孩躺在身邊,他還是頭一挨枕頭就沉沉入睡了,直到半夜那一聲炸雷將自己震醒……

此刻,當聽到陳珮那滿含幽怨的質問後,陸濤心裡不由一陣愧疚、一陣激蕩,忍不住一把摟過陳珮的身子,輕輕地往她滾燙的嘴唇上吻去。

陳珮並沒有反抗,只是輕輕地嚶嚀一聲,便順從地張開了嘴巴,雙手也痙攣般地緊緊箍住了陸濤的腰身,兩個人開始忘情地親吻起來……

2

陸濤是正當年的青年男子,此刻軟玉溫香抱滿懷,理智的堤壩早已被衝垮,在跟陳珮熱烈地親吻了幾分鐘後,再也控制不住,開始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撕扯陳珮的襯衣。

但是,陸濤剛剛扯開陳珮襯衣的第一粒扣子,手卻忽然被陳珮捉住了,在黑暗中,他聽到了一聲幽幽的問話:"陸濤,你願意娶我嗎?"

這一聲問話像兜頭潑下的一盆涼水,一下子澆滅了陸濤熊熊燃燒的激情之火:是啊,你能娶她嗎?你愛她嗎?你能夠對你今天的行為負責嗎?人家可是堂堂省委副 書記的女兒,你如果始亂終棄,想過這後果嗎?再說了,陳珮對你這麼好、這麼痴情,你如果佔有了她的身子又不娶她,你還是人嗎?

這些念頭像雷轟電掣般從陸濤腦海里飛速閃過,讓他徹底冷靜了下來。

於是,他把撕扯陳珮衣服的手縮了回來,滿懷歉意地說:"珮珮,對不起!"

陳珮沉默了半晌,伸出手掌跟陸濤的手拉在一起,低聲說:"陸濤,我知道你還放不下楊曉婷,也不可能給我什麼承諾,這一點我很理解。我對你的情意,你心裡是清楚的,但也絕不勉強你。這樣吧,我們來個三年之約:從現在開始,我等你三年,在這期間你只要對我有了感覺,我隨時可以跟你結婚。但這三年內你並不要受約束,只要找到了合適的女朋友,你可以談戀愛結婚,不要顧忌我的感受。"

陸濤沒想到陳珮對自己用情如此之深,竟然主動提出了這麼一個對她極不公平的"約定",感動之下,忍不住摟過她的身子,在她的額頭上接連親吻了幾下……

早晨六點半,陳珮先起床,洗漱完畢後,到廚房看了看,見冰箱里有麵條和雞蛋,便做了兩碗雞蛋面,把陸濤叫醒,兩個人吃完面後,她便背著那個旅行包黯然離開了桃林縣城……

送走陳珮後,陸濤感到自己振作了很多,便抖擻精神走進桃林縣地稅局辦公大樓,在一樓門廳的公示欄上,赫然看到了一則幹部選拔任用的任前公示,公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陸濤,擬提拔的職務是稽查局副局長。

原來,半個月前,縣地稅局開展了一次中層幹部選拔任用工作,擬提拔兩位中層正職、四位中層副職。經過業務考試、民主測評、黨組考察三個環節,陸濤以業務考試第一、民主測評第二的優異成績,在二十餘位參加中層副職競職的青年幹部中脫穎而出,並順利通過了黨組考察這一關,只等七天的公示到期,就要晉陞為稽查局的副局長了……

當看到這個任前公示後,陸濤陰霾沉鬱的心情總算清朗輕鬆了很多,正準備上樓去辦公室,幾個玩得好的同事已經圍攏了過來,紛紛向他表示恭喜祝賀,並鬧鬧嚷嚷地讓他請客。

陸濤笑著向那些同事表示感謝,答應他們等任職的文件下發後,立即請他們去奧尼爾國際大酒店吃海鮮。

簽完到進入辦公室後,陸濤正準備用抹布抹辦公桌上的煙灰,稽查局局長肖元橋忽然出現在門口,讓他帶上奧尼爾國際大酒店的稅務稽查工作底稿和計算說明去他辦公室。

令陸濤意外的是:奧尼爾國際大酒店的董事長柳洪也坐在肖元橋的辦公室里,看樣子已經在裡面等了有一段時間了。

當看到陸濤進去後,柳洪把手裡端著的一杯熱茶放下,站起身跟陸濤握了握手,皮笑肉不笑地說:"小陸,昨晚我請你和肖局長李局長他們一起吃飯,你怎麼推脫不去?是不是看不起洪叔?說句託大的話:在桃林縣城,還沒有我洪叔請不動的客人。就是縣委羅書記、蘇縣長等領導,只要我發了邀請,也多少會給我點面子,即使因工作忙不能赴約,也會親自打電話給我解釋一下。看來,你這小夥子比羅書記、蘇縣長架子還大啊,呵呵!"

原來,柳洪五十歲以前一直是桃林縣城的"大哥",說白了就是一個黑 社 會頭子,最鼎盛的時候據說手下有八大金剛、四五百小弟,道上的人都尊稱他為"洪叔"。最近幾年他開始由黑轉白,利用當"大哥"時聚斂的不義之財,收購了一家煤礦、一家銻礦,又在縣城最繁華的地段開了一家四星級的豪華酒店,取名為"奧尼爾國際大酒店",目前這個酒店由他的大女兒柳飛燕經營。

陸濤也聽到過很多關於柳洪的傳言,說他不僅有億萬家財,還有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大女兒就是奧尼爾國家大酒店的總經理柳飛燕,據說是縣委書記羅秋林的"乾女兒",實際上就是羅秋林的情 婦。

正因為有一個給縣委書記當情 婦的女兒,所以柳洪這幾年在白道上順風順水,生意越做越大,跟縣裡各個部門的領導交往也越來越多,氣焰也越來越囂張,等閑的局長鄉長之類的科級幹部,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只有對國土局、公 安局、稅務局等權力部門的負責人,他才稍稍客氣一點,但也只是對領導客氣,像陸濤這樣的小科員,平時他根本不會理睬。

前不久,有人向縣地稅局稽查局舉報,說奧尼爾國際大酒店存在嚴重的偷稅行為,舉報者還提供了一部分該酒店的營業流水記錄,證明其舉報的真實性。

於是,肖元橋便安排陸濤和另一位幹部夏坤組成一個檢查組,由陸濤擔任主檢,對奧尼爾國際大酒店開展稅務稽查。

陸濤是個稽查高手,去年還獲得過全省地稅系統"稽查能手"榮譽稱號,尤其精通電子查賬技能。在用稽查軟體拷貝酒店會計電腦上的電子賬務時,陸濤無意中發現坐在對面的財務總監神色有點慌亂,好像正在電腦上搜尋什麼東西,立即飛奔過去,往他的電腦上一看,發現他正在試圖刪除一套電子賬務,但因為心裡太急,手有點抖,所以剛剛打開那套帳,卻還沒來得及刪除。

陸濤當即喝令那個財務總監站起身來,自己坐到那個位置,用查賬專用的優盤把這套電子賬務拷貝了下來,同時讓夏坤把會計電腦上的那套帳也拷貝下來。

後來經過比較兩套賬,發現財務總監電腦里的那套帳銷售收入比會計電腦的那套帳要多出一千多萬元,而且,財務總監的電子帳里還有股東分紅的記錄,並且每年都有幾百萬元利潤,而會計那套帳里每年都是虧損。

由此,陸濤判斷:奧尼爾國際大酒店利用"兩套賬"的手段偷稅,財務總監電腦上那套帳才是真實的。

3

就在陸濤和夏坤拷貝走酒店賬務的那天下午,柳洪親自趕到稽查局,邀請肖元橋和分管檢查工作的副局長李湘銘以及陸濤、夏坤晚上一起去奧尼爾國際大酒店吃飯。

肖元橋、李湘銘、夏坤都答應出席,唯獨陸濤堅決不去吃飯,並委婉地勸說肖元橋和李湘銘等人:奧尼爾酒店很可能存在嚴重的偷稅漏稅問題,在沒有初步結論之前,最好不要去酒店吃飯,以免到時候被動。

在他說這番話時,他看到肖元橋臉上露出了明顯不悅的表情。但因為陸濤是這次檢查行動的主檢,最後的稽查結論必須要他出具,他如果不去吃飯,這頓飯吃起來也沒多大意義,所以後來肖元橋等人也都向柳洪推辭,說等初步的結論出來以後再一起吃飯商議。

經過幾天的查賬,陸濤得出的初步結論是:奧尼爾酒店以"兩套賬"的手段,三年時間內少申報繳納地方各稅四百多萬元,同時還存在向其他酒店購買住宿和餐飲發 票等發 票違法行為。同時,因為酒店是以做假賬的形式少繳稅款,應該定性為偷稅,必須予以所偷稅款百分之五十以上五倍以下的罰款。即使按照最低百分之五十的處罰標準,再加上滯納金,此次奧尼爾酒店補稅罰款將會達到七百萬元以上……

當柳洪從肖元橋口裡得知這個初步結論後,昨天下午立即趕到了稽查局,再次邀請肖元橋和陸濤等人去奧尼爾酒店吃晚飯。這一次,肖元橋沒有徵求陸濤的意見就答應下來,但陸濤還是不願意去吃這頓飯,加之陳珮下午又到局裡來找他了,所以他再次拒絕了柳洪的邀請。

對於柳洪來說,陸濤不去吃飯就是不給他面子,所以此刻一見面,他首先就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責問了陸濤幾句……

陸濤是個服軟不服硬的犟脾氣,見柳洪一副居高臨下教訓人的口吻,不由心頭火起,硬邦邦地答道:"柳總,我知道你在桃林地位高、面子足,但既然是請客,那就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情,不能說我不去赴宴就是擺架子,就是不給你面子。更何況,我現在正在主持查處你們酒店的偷稅漏稅問題,按照規章制度,我不能接受你的宴請,否則就是違規違紀,這一點你應該清楚吧!"

肖元橋知道陸濤是個脾氣來了天王老子也不怕的人,生怕他跟柳洪當場吵架,忙向柳洪使了個眼色,然後笑著勸陸濤:"小陸,柳總剛剛不就是一句玩笑話嗎?你這麼認真幹什麼?他今天過來就是跟你來核對稽查數據的,你把初步的稽查結果跟他介紹一下,兩個人再就一些有爭議的問題和數據商討一下,我現在到龍局長辦公室去彙報個事情。"

隨後,肖元橋便走出門到四樓局長室去了,臨走前還順手把門帶關了。

柳洪等肖元橋離開後,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對陸濤說:"小陸,剛剛我確實是開玩笑的,你不要介意啊!請你把稽查結論給我看看,看完後我再跟你討論。"

陸濤把那份計算說明丟給他,這份說明上詳細列明了每一個稅種應交多少、已交多少、應補多少,最後還有擬處罰的金額和滯納金數目。

柳洪仔仔細細地看完後,先不說話,而是從隨身帶著的提包里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估計裡面至少有一萬元鈔票。然後,他用那份計算說明將這個大紅包包裹起來,一起推送到陸濤面前,滿臉堆笑地說:"小陸,我剛剛看了一下數據,一起要補繳七百多萬元稅款、罰款和滯納金,我們酒店是無論如何也交不起的。對於具體的稅收政策我一竅不通,所以也無法跟你商討哪些地方該通融、哪些地方不該交,總而言之一句話,要請你和稽查局各位領導高抬貴手照顧照顧。"

陸濤將那份計算說明打開,把裡面包裹的那個紅包拿出來,推回到柳洪面前,冷冷地說:"柳總,很對不起,你送禮送錯了對象。我可以告訴你:參加工作三年以來,我連納稅人一包煙都沒有抽過,也從不接受納稅人宴請。你已經看了計算說明,既然說不出什麼意見來,那就請你們的財務主管過來跟我核對數據。我還有事情要做,失陪!"

說完"失陪"兩個字,他看了看柳洪那張已經氣成了豬肝色的臉孔,心裡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資料便揚長而去……

晚上在縣局食堂吃完飯後,陸濤沒有再去買啤酒借酒澆愁,而是到辦公室看了一陣新聞、玩了一會兒遊戲,十點半鐘便散步回到距離地稅局不遠的"綠岸豪庭"小區。

在小區門口,陸濤看到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每個人手裡提著一瓶啤酒,好像在悠閑地品酒閑聊。

陸濤沒有在意,徑直往那幾個年輕人走過去,正準備進小區大門,一個年輕人忽然走過來,把手裡的啤酒瓶揚了揚,嘴裡噴著酒氣,陰陽怪氣地說:"小靚仔,喝口酒不?你長得這麼帥,皮膚也白白嫩嫩的,是一塊小鮮肉啊,我們老大最喜歡了。要不,你就跟著我大哥做『小受』算了,保證你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陸濤一聽這醉鬼滿含侮辱的話語,氣得濃眉倒豎,抬手就將他的酒瓶子撥開,瞪眼叱道:"滾開!你再滿嘴噴糞胡言亂語,老子一巴掌打腫你的嘴巴!"

他後面那句話剛剛落音,忽然感覺到腦後一股勁風襲來,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後腦勺便挨了一酒瓶子,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有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從後腦上流出來,瞬間就把脖子打濕了——原來,就在他呵斥那個醉鬼的時候,有人潛行到了他後面,狠狠地砸了他一酒瓶子!

陸濤自幼練武,曾經獲得過全省散打比賽第二名,從小到大從來沒吃過今天這樣的暗虧,不由勃然大怒,忽然一個車轉身,對準那個偷襲自己的歹徒飛起一腳,正踢在他的下巴上。頓時,那歹徒嘴裡鮮血狂噴,門牙都被踢掉了,捂著嘴巴連退幾步,大聲哀嚎起來。

另外幾個年輕人見同伴吃虧,立即圍攏過來,把陸濤包圍在核心,揮舞手裡的啤酒瓶朝陸濤頭頂和身上砸去……

4

陸濤雖然功夫比較厲害,但因為此刻赤手空拳,後腦勺剛剛又被狠狠地敲了一瓶子,流了不少血,所以在施展開拳腳接連打翻了兩個混混後,已經有點頭暈目眩、手腳乏力,動作也遲緩下來,又挨了幾瓶子。幸好這些酒瓶都砸在肩膀和背部,雖然吃痛,卻並不要緊。

就在陸濤感覺到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子的厲聲呵斥聲:"住手!我是警察!"

正在圍攻陸濤的混混們吃了一驚,忙轉頭往東邊一看,只見在明亮的路燈光下,一個身穿警服的女子站在距離打鬥現場兩三米左右的地方,雙手叉腰,圓瞪杏眼看著他們。

一個混混頭目趕緊低聲對同夥說:"快跑,這女的是縣公 安局副政委何瑩,號稱『何仙姑』,是公 安局出了名的一個潑辣貨、母夜叉,落在她手裡就慘了!"

那些混混們聽說這個身段裊娜、眉目如畫的漂亮女警就是大名鼎鼎的"何仙姑",個個嚇得心驚膽寒,在那個混混頭子的帶頭下,唿哨一聲往西邊落荒而逃,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何瑩快步走到陸濤身邊,定睛一瞧,有點驚訝地問:"小陸,怎麼是你?你和那些二流子是怎麼打起來的?"

原來,何瑩跟陸濤租住的房間是一個單元,而且都在九樓,整個樓層就只有他們兩戶。因為都是穿制服的國家幹部,所以兩個人偶爾互相打個招呼,有時候何瑩家裡的燈泡壞了,或者要搬運什麼重東西上樓,何瑩都會請陸濤幫忙。

只不過,在陸濤心目中,何瑩實在是太美了、太有氣質了,美得令他經常產生"莫敢仰視"的自卑感,所以每次跟她說話或者幫她做事時,總是莫名其妙地臉紅心跳。

在其他女人面前,陸濤歷來是神采飛揚妙語連珠的,但不知怎麼回事,只要一遇到何瑩,他就有點笨嘴拙舌,連一句玩笑話都不敢說,肚子里滿腹的才華和幽默細胞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連他自己都感到非常詫異……

何瑩見陸濤怔怔地不做聲,又見他後腦勺在流血,以為他被打出了腦震蕩,忙走到他身後,用柔滑的手掌托住他的腦袋,仔仔細細地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用驚怒的語氣說:"這些王八蛋,怎麼下手這麼狠?我先打110報警,然後送你去醫院吧!"

陸濤搖搖頭說:"何政委,那些混混已經逃走了,打110也沒有用,捉不到的,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吧!"

何瑩也知道那些混混們有備而來,陸濤又不認識他們,即使安排警力去搜捕也肯定是做無用功,於是點點頭說:"行,我先送你去醫院將傷口縫好,再到城關鎮派出所去報個案錄個口供,以後萬一你遇到了那些暗算你的歹徒,就可以報警抓他們了。"

陸濤聽話地點點頭,讓何瑩送他到人民醫院將後腦勺的傷口縫合,又在她的陪同下到城關派出所報案並錄了口供,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在進入房間前,陸濤再次向何瑩道謝。何瑩笑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你不也經常幫我做事嗎?快進屋去好好休息一下,別像個老婆子一樣啰啰嗦嗦的。"

第二天早晨八點,陸濤頭上纏著紗布,先來到肖元橋辦公室,向他報告了昨晚自己遭暗算的事情,並一口咬定那些偷襲他的人是柳洪唆使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在奧尼爾酒店的問題上沒有給他面子,也沒有接受他的賄賂,令他惱羞成怒,於是便策劃指揮了昨晚的偷襲行動……

肖元橋耐著性子聽他說完,把臉一板說:"小陸,你有證據證明昨晚那些襲擊你的人是柳總唆使的嗎?如果這只是你想當然的猜測,我勸你不要到處亂說,萬一傳到了柳總耳朵里,他會追究你的毀謗責任的。"

陸濤見他作為一個領導,對自己無故遭受毆打的事情不聞不問,反而指責自己誹謗柳洪,不由氣往上撞,急怒之下也顧不得什麼忌諱了,圓瞪雙眼說:"肖局長,你以為我像個三歲寶寶一樣好欺哄是不是?你敢指著自己的良心說沒有收受柳洪的好處嗎?作為稽查局長,你不僅不替遭到打擊報復的下屬主持公道,反倒將屁股歪到違法嫌疑人那邊,你不覺得問心有愧嗎?"

肖元橋被他說中心病,不由惱羞成怒,忽然抬手在辦公桌上猛拍一掌,漲紅著臉厲聲叱道:"陸濤,你今天是瘋了還是吃錯了什麼葯?你什麼時候看到我得了柳洪的好處?今天你如果不拿出我收受好處的證據出來,我會報告局黨組對你進行嚴厲處分!"

此時,李湘銘等三位副局長聽到這邊吵鬧,都趕過來勸解,恰好聽到肖元橋的話,都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瞪視著陸濤,滿臉都是慍怒鄙夷的神色。

李湘銘怒氣沖沖地問:"陸濤,昨天我也跟著肖局長去赴宴了,你是不是認為我也收受了柳洪的好處?在你的眼裡,我們都是貪官污吏,只有你是廉潔自律的好乾部,對不對?你這樣血口噴人,難道就不怕同事們寒心?不怕大家對你敬而遠之?"

陸濤知道自己當眾指責肖元橋收受好處,確實是犯了大忌,甚至可能會激起眾怒,心裡微微有點後悔,但嘴巴上卻並不肯認輸,把脖子一梗說:"我所說的收受好處,並不單單是指接受柳洪的紅包禮金。你們接受他的宴請,就是一種違規行為,也是一種接受好處的行為,我並沒有污衊誰、誹謗誰!"

說到這裡,他也不管肖元橋和那幾位副局長惱恨的目光,轉過身子揚長而去。

進入辦公室後,陸濤摸摸自己腦袋上包裹的紗布,越想越惱火,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不管肖元橋他們怎麼答應柳洪,自己一定要堅持那個偷稅的初始結論,絕不讓步!

下定這個決心後,陸濤俯下頭想去開抽屜,卻突然發現中間那個上鎖的抽屜被撬開了,而且拉開了一半,心裡不由"咯噔"一下,趕緊將整個抽屜拉出來,往裡面一看,頓時傻了眼:放在抽屜里的奧尼爾酒店稽查底稿以及那個拷貝了酒店真實賬目的u盤,已經被人偷走了!

5

很快,跟他同一間辦公室的夏坤、李少華、胡金明陸陸續續走進來,每個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抽屜後,都同時發出驚呼聲:他們的抽屜也都被撬開了。

陸濤剛剛進辦公室時,門是打開著的,以為有同事先進來了,所以沒有在意,現在見夏坤等人的抽屜也被撬了,忙起身到門口一看,只見門鎖也被撬開了,顯然昨晚辦公室進了賊。

此時,陸濤已經心知肚明:昨晚進來的賊,目標並不是財物,而是奧尼爾大酒店的稽查底稿和那個u盤。失去了這兩樣東西,自己就再也無法獲取奧尼爾酒店利用假賬偷稅的證據,這個案子最後只能按照酒店那套假賬結案!

由此推斷:昨晚光顧這個辦公室的梁上君子,肯定也是柳洪指使的,目的就是想毀滅證據,讓自己無法做出稽查結論!

想至此,陸濤不由怒髮衝冠,飛快地衝出辦公樓,攔了一台的士徑直往奧尼爾酒店趕去。

乘電梯到達酒店九樓後,陸濤怒氣沖沖地來到一間掛著"董事長辦公室"的房間門口,卻發現房門緊閉,便抬手敲門,但裡面沒有任何響動。

於是,陸濤折轉身想去另外一邊的財務室,突然看到一個胸口掛著工作牌的年輕男子迎面走過來,仔細一瞧,這個人正是昨晚襲擊自己的那伙歹徒的頭目。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看到這個年輕男子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後,陸濤立即奔過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瞪圓眼喝道:"王八蛋,昨晚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偷襲我的?是不是柳洪?你今天不說清楚,老子一拳打出你的腦漿來!"

年輕男子裝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氣勢洶洶地反問道:"你是什麼人?敢到奧尼爾酒店來撒野,你不想活了嗎?"

陸濤見他裝瘋賣傻,再也忍耐不住,抬手就在他臉上狠狠地抽了兩巴掌。那傢伙想要反抗,卻被陸濤用強勁有力的手臂箍住了脖子,差點窒息過去,手腳徒勞地掙扎著,沒有半絲反抗的餘地。

就在這時候,柳洪帶著一大幫保安突然出現在走道里,見陸濤制服了那個小頭目,便把手一揮,七八個保安一擁而上,將陸濤包圍在核心。

陸濤此時已經完全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有點不計後果了,見那群保安圍過來,好幾個保安手裡還舉著橡皮棍,好像要群毆自己,便怒吼一聲,一腳將被自己制服的那個小頭目踢開,衝進那群保安裡面,施展開自小習練的武功,左一拳、右一腳、東一掌、西一肘,頃刻間就打翻了三四個保安,有兩個人的門牙都被踢掉了。

那些保安見他兇悍無比,拳腳猶如鐵鎚和榔頭,挨一下就痛徹心肺,不由個個心驚膽寒,不住地往後面退卻。

就在這時,電梯口突然出現了幾個警察,為首的那個警察手裡還舉著一把手槍,一邊往這邊跑一邊厲聲喝道:"住手!都站在原地不許動!"

陸濤驚愕地盯著那幾個好像從天而降的警察,收回了拳腳站在原地。那幾個被他打倒的保安故意大聲哀嚎喊痛,有兩個還抱住頭在地上翻滾,好像斷手斷腳了似的。

柳洪用手一指陸濤,鐵青著臉對那個為首的警察說:"金所長,這小子無緣無故衝到這裡來,毆打我的員工,傷了好幾個人,你們看著辦吧!"

被稱為"金所長"的警察點點頭,對幾個手下一揮手說:"去把那個涉嫌尋釁滋事的小子銬起來,帶到所里去接受調查!"

兩個警察立即過來,給陸濤戴上手銬,押著他往電梯口走去。

此時,陸濤已經反應過來:自己上了柳洪這老小子的當!他早就料定自己一大早就會過來找他理論,便提前打電話給那個金所長,讓他安排警察在酒店等著。然後,他故意讓昨晚帶頭襲擊自己的那個年輕人出現在走道上,並用言語激怒自己,引發鬥毆事件,然後再讓金所長等人以尋釁滋事的罪名將自己拘捕。這樣的話,自己至少都會被行政拘留十天以上。如果柳洪再在公 安局動用點關係,說不定還會刑拘自己,那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陸濤反倒冷靜下來,知道金所長跟柳洪是一夥的,便也不跟他辯解,沉默著讓那兩個警察給自己戴上手銬,坐上警車來到了派出所。

在接受警察訊問的時候,陸濤幾次向向他們解釋,說他昨晚在家門口遭人暗算,在派出所報了案的。今天跟他發生衝突的那個奧尼爾酒店員工,就是昨晚暗算自己的歹徒裡面的一個,他本來是想抓住他帶到派出所來的,並不是尋釁滋事。

但是,那兩個訊問他的警察卻要他拿出證據,證明那個人昨晚襲擊了他。如果拿不出證據,他就是在找借口,是在狡辯。

陸濤當然拿不出證據來,而且他也知道這些警察都是柳洪的狐朋狗友,自己怎麼解釋都是沒有用的,於是最後乾脆沉默不言……

十一點左右,訊問結束,城關派出所建議縣公 安局對陸濤予以行政拘留十五日、罰款一千元的行政處罰,由副所長金炳坤親自填好處罰表格,帶上陸濤到縣局法制辦審批。

到達縣公 安局大院後,陸濤戴著手銬從警車上走下來,跟在金副所長後面往辦公樓走,忽然看到何瑩正從辦公樓裡面出來。

當看到戴著手銬的陸濤時,何瑩一下子止住腳步,滿臉訝異地盯著他手上那副手銬,問道:"小陸,怎麼回事?"

金副所長沒想到何瑩竟然認識陸濤,愣了一下,搶先答道:"何政委,他剛剛無緣無故衝到奧尼爾國際大酒店,毆打酒店員工,涉嫌尋釁滋事,擬對他處以行政拘留十五天、罰款一千元的處罰,現在帶他到法制辦去辦審批手續。"

何瑩沒有理睬他,眼睛看著陸濤,問道:"小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說看。"

陸濤便把自己跟柳洪因為稅務稽查結怨、今天在酒店打架的經過詳詳細細地告訴了她,並強調說:剛剛他在奧尼爾酒店遇到的那個青年員工,絕對就是昨晚偷襲自己的那些歹徒之一,而他們的幕後主使就是柳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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