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馮玉祥舅父陸建章被殺後的的北洋系內鬥

原標題：揭秘馮玉祥舅父陸建章被殺後的的北洋系內鬥

作者：彭秀良，獨立學者，研究方向為民國史、社會工作，著作有《守望與開新：近代中國的社會工作》、《王士珍傳》、《段祺瑞傳》等。

陸建章(1862—1918年)，字朗齋，安徽蒙城人，北洋武備學堂畢業。隨袁世凱訓練新建陸軍，後升練兵處軍學司副使、北洋陸軍第四鎮第七協統領、山東曹州鎮總兵、廣東高州鎮總兵、廣東北海鎮總兵、廣東高州鎮第七協統領。1912年任總統府警衛軍參謀官、右路備補軍統領，後改警衛軍統領兼北京軍政執法處處長。在任期間，大肆屠殺革命黨人、進步人士及廣大群眾，被稱為「陸屠伯」。一個自封為副司令的退職軍官，「先斬後奏」殺了一個現任將軍，這在當時是一件駭人聽聞的兇殺案。

陸建章

陸建章被殺也和馮國璋有一定的關係。陸建章是主和派的幕後活動者，當時督軍團又在天津開會，這個會議有不利於主戰派的一種趨勢，因此馮國璋暗中授意陸建章的長子陸承武把他的父親叫到天津來，其目的是要利用陸建章說服曹錕重新回到主和陣營來，與李純合作，把督軍團會議轉變為有利於馮而不利於段的一種局面。徐樹錚槍殺陸建章是頗為棘手的一個事件，如何處理自會引起各方面的關注，馮國璋的態度又如何呢?

曾毓雋回憶說: 徐樹錚槍斃陸建章後，他的副官長李某從天津打來長途電話，向我報告這個消息。我向段報告。段聽到這個消息後，驚訝萬狀，瞪目半晌，才說出話來:「又錚闖的禍太大了! 現在這樣吧! 你先到總統面前，探聽他的口氣如何。你就作為我還不知道。」我便到了總統府，馮見我來，不等我開口，就先問我:「你是為了又錚的事情來的嗎?」我說:「是。我來請示總統，這事怎麼辦?」馮說:「又錚在芝泉左右，一向是為所欲為，今天這事未免太荒唐了。所好是責任內閣，你回去告訴芝泉，他怎麼辦，我就怎麼用印好了。」

這件事的善後倒很簡單，中央政府發布了一個命令，指責陸建章「勾結土匪，煽惑軍隊」，段祺瑞又給了陸建章的家屬五千元，以示補償，就這樣草草收場，沒有追究行兇者的責任，實為民國史上的一大丑聞。徐樹錚後來還是付出了代價，1925年12月30日凌晨，馮玉祥指使人在廊坊車站把他槍殺了，為陸建章報了仇。馮玉祥是陸建章的外甥。馮家邁在分析馮、段失和的原因時，曾將段祺瑞的意見為徐樹錚所左右列為最重要的一點，其他人也指責徐樹錚在段祺瑞身邊起了很壞的作用，但段祺瑞十分倚重徐樹錚。

另外，馮國璋與段祺瑞二人在私人感情上的聯絡減少，也是造成二人失和的一個重要原因。還是馮家邁的回憶: 有一次，我父親打電話給段，請他到府里來談談。段接了電話就說:「一定是四哥想打麻將了!」就高高興興地帶了現鈔200元到了總統府。但是，我父親在和他談完了公事後，並沒有談到打牌的話，段便也不再提起，怏怏地轉回家了。看來，段是想藉助於這樣私人間的聯繫、交往，以便在脫略形跡的談話中，很自然地解決府院間的某些懸而未決的問題，從而沖淡彼此感情上的不愉快。但是，我父親卻忽略了這一點。馮家邁的判斷是有道理的，政治人物間的恩恩怨怨並不總是由於政治信仰的差異或重大政策走向上的分歧，個人之間的感情因素也很關鍵。以往，我們習慣於從階級立場方面考察政治人物的恩怨情仇，多少是犯了簡單化的錯誤，一定要注意個人感情方面的親疏遠近。

惲寶惠也有過類似的回憶:段是喜歡打麻將牌的。馮這時是不喜歡打了，可是馮也就不肯迎合段的癖好再打上那麼幾圈，這就使得懷疑他的四哥是在處處擺總統的架子。甚至於有一次，段坐著汽車來到了總統府，恰巧府內有一處的木橋壞了，使得他的汽車無法通過。他就認為，這是馮故意擺好了陣勢，不準備和他見面，他就命令車夫調轉了車頭，憤然地轉回去了。就這樣，他們兩人之間的意見越鬧深……馮國璋代理大總統的任期即將終結，等國會選出新的總統，他們之間的衝突也就走到了終點。

《馮國璋傳》，中華書局2018年版

編輯：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馬巧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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