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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女生頭次見面就讓我吻她,不久遇到個考試我才知她心思

1

「那好,吻我。」

葉子的話音一落,包廂里忽然間寂靜下來,拍面而來的音浪也像是忽然間消隱了。每個人都帶著或深或淺的笑看著她,目中含義複雜。李澤坐在她身邊,手腳不知道何處安放,臉色漲得通紅。葉子渾不在意,只是瞪大了眼睛等著他的吻,一臉的似笑非笑。

早在三個小時之前,李澤還不認識葉子,他也沒想過這個在三個小時以後認識的女孩會把他置於這麼尷尬的境地。

時間倒退回到十九點三十五分,李澤正在複習備考。一旁的張特換上黑色的皮鞋和燈芯絨長褲,加一件酒紅色的大衣,身上古龍水的味道飄滿整個宿舍。他走過來把手搭在李澤的肩膀上:「我說,都大學了還準備什麼考試啊,及格就行了。要及時行樂,對自己好一點。」

李澤一邊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邊對張特說:「看來我爸說的話可信度還是比較高的,大學裡面像你這樣觀念的學生太多。享樂主義,我得警惕這種想法。」

張特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領結:「得,李叔說的很對,他一老師能有錯嗎。不過今兒我生日,你必須去。我告訴你,這次我連隔壁學校的妹子都請過來了,個個盤靚條順。」

李澤當然不是為了張特口中的「妹子」而去,事實上他非常願意自己待在宿舍而不是去和一群陌生人吃吃喝喝然後跑去K歌,這來自於他傳統且嚴格的家庭教育。但這是張特二十歲的生日,按照他自己的話來說,最後一年放浪的青春,必須狂歡。

當然,後來李澤才知道,張特在自己每一年生日的前夕,都會用這樣的話來忽悠一群人聚在一起。

李澤坐在沙發的角落裡,他不點歌,也不去搶話筒。斑點的光影四處晃動,閃過每個人年輕而狂熱的臉,男男女女的眼神飄忽,被酒精麻痹得言語不清。

不知道誰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大家圍坐成一圈,沙發和啤酒箱都成了座椅。李澤的旁邊是一個捲髮紅唇的女孩,眼角下面有一顆淚痣,臉上畫了妝,在這樣的環境里顯得明媚並且妖嬈。別人叫她的名字:葉子。

她漫不經心的轉過頭去,眼睛裡閃現出迷茫的神色。這個女孩身上混合著一種特別的氣質,又無辜又危險。

第一次遊戲李澤輸了,選的是真心話。葉子問他:「有沒有喜歡卻沒有得到的人?」他一愣,老老實實的說:「沒有。」一群人「切」的一聲,鬨笑他的不老實。葉子聳肩膀:「紅白玫瑰,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說沒有,大家怎麼會相信。」

李澤認真的說:「真的沒有。」說完以後他有點惆悵,以前喜歡過一個女孩,寫到日記里被父親發現,直接把他從那所中學轉走,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過心動的感覺。應該說,再也沒敢有過心動。

第二次李澤又輸了,他選了大冒險。心說大不了去別的包廂問別人要手機號或著跑去外面喊「我是豬」。沒料到葉子看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那好,吻我。」

於是,就出現了開頭的那一幕。

全場寂靜,李澤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一隻拳頭在敲擊著他的身體。在他人生的前十九年,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女孩,也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玩笑的態度對他說:吻我。

張特看出他的窘迫,開口解圍:「葉子,我這兄弟初吻還在呢,你這個要求不行啊,你負責的了嗎。」話等同於火上澆油,更引起一陣竊竊私語和鬨笑。葉子還是坦坦然然的看著李澤,眼睛裡閃現出嘲諷:「怎麼?你不敢?」

周圍的私語聲越來越密集,光斑閃動,一瞬間無數雙眼睛裡難掩的興奮都投向李澤。空氣里的酒精氣息緩緩的飄散,溫熱的音浪聲拍打在他的臉上,使人有一陣若有若無的麻癢感。李澤腦袋一熱,他摘下黑框眼睛,直視葉子:「親吻前要深情對視五秒。」說完之後,輕輕的深吸一口氣,飛速的用嘴唇碰了一下她的嘴唇。

李澤想自己大概是醉了,他的頭昏昏沉沉,周圍涌動著的狂歡和大笑進入不了他的耳朵。他的眼睛變成一隻超廣角鏡頭,外圍拉扯變形。他只看到了葉子年輕而嫵媚的臉。

可是他明明一滴酒都沒有喝。

2

晚上回到宿舍,李澤脫掉衣服,把口袋裡面的物件一一清出來。這是他從小就被要求養成的習慣,對自己的事物負責。他的手指在大衣的口袋裡觸碰到一張綿軟的紙巾,取出來展開看,上面是棕色的粗體筆跡,寫了一串手機號碼。

李澤一個愣神,他知道是葉子寫的,只有她帶著一支棕色的眉筆。這意思再明白不過:打電話給我。李澤坐在椅子上,開著一盞檯燈複習今天規劃的課程,一隻手總是有意無意的去碰串手機號碼。他一點一點的把紙巾撕成長條,最後剩下一條,順手夾在了高數的書本里。

第二天清早七點鐘,李澤的電話響了,是他的父親李儒成。這是他們父子二人的固有的通話時間,問題也來來回回也只有「按時吃飯了嗎?」和「天冷了多加衣服」。李儒成最後都會嚴肅的說:「好好學習,不要偷懶。不要談戀愛,爭取保研。」

李澤聽著父親一絲不苟的聲音,忽然之間有些疲憊。以往無盡的學習生涯都是在這樣對話中過來的,只是現在多了一句「爭取保研」。

李儒成在一所三流的大學做老師,心高氣傲,多少有點文人的迂腐。他瞧不上自己那些混日子的學生,被自己的學生成為「李魔頭」,掛科率極高。也因此他對待李澤格外嚴格,終於使他考上了一所國內排名前十的大學。

書本嘩嘩的翻動,一片紙條飄了出來,正是昨天那條寫著葉子電話的一片。

李澤發簡訊給葉子,葉子約他出來。那天恰好是節日里,廣場上有煙花放映。葉子塗了紅色的眼影,穿著黑色的羽絨服,上面開滿了大片白色的剪影。她像一株生命力旺盛的植物,詭異而妖嬈,在暗夜裡生長,不知道會開出怎樣的花朵。

她自然而然的拉住李澤的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寒冷和陌生人的氣息中,他們擠出一身的細汗。廣場的塔上有一直碩大的時鐘,此刻所有人都在回頭看它。喧嘩聲褪去,一波倒計時聲音漸漸宏壯起來:十、九、八、七……

葉子看著長長的秒針跳動,李澤側頭去看葉子的臉。已經十二點了嗎?不能夠回宿舍了。他從未有過夜不歸寢的時候,他一向循規蹈矩,像那隻秒針一樣的精準的走動。可自從遇到葉子,一切都變了。他的心在寒冷的中散發出熱力來,帶著難以言喻的興奮和緊張。

「一、啪——」最後一秒鐘過完,忽然間萬花齊放。李澤抬頭去看煙花,卻被葉子拉了一下衣領。他一低頭,恰好碰到她有備而來的濕潤的唇。一個漫長擁吻,在人潮中並不起眼。漫天花火,都像是為了他們而開放。

李澤對葉子說:「嗯,你塗了水蜜桃味道的唇膏。」葉子咬著下嘴唇笑:「第一次有人在和我接吻之後說這樣的話。」

「你和很多人接吻過嗎?」李澤想問這句話,但卻沒有說出口。他想起父親對他說的話:「現在的女孩子,很開放,你一定要小心。」他不明白自己要小心什麼,他一個男生至少要比女孩更危險。

葉子在隔壁的大學念書,她租住在一間舊倉庫里的二層。一樓是集體宿舍,住著外來的務工人員。這裡是新起的大學城,位於這城市的南郊,發展後力不足,因此魚龍混雜,地位曖昧不清。

葉子帶著李澤輕車熟路的爬上樓梯,拿出鑰匙開門回到家。非常開闊的房間,地上放著一隻氣墊床,靠牆擺放著一隻脫絲的紅色沙發。一根鐵絲橫在兩根水泥柱之間,上面掛滿了衣服。葉子踢開一本雜誌:「懶得買衣櫥了,就想出了這樣偷懶的方法。」

李澤非常好奇一個二十歲的女孩竟然住在這樣的房子里,他坐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腿上,腰挺的一絲不苟。葉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來兩瓶可樂,一瓶扔給他:「小朋友,別老這麼端著,累不累啊。」

李澤把可樂放在地上,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不喝碳酸飲料。你也不要喝了,對身體不好。」葉子「啪」的拉開拉環:「是為了我好,但我要的不是這種好。」

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李澤的困意不住的湧上來。葉子笑他:「一看就知道沒有熬過夜,好了,咱們睡吧。」

李澤吞吞吐吐:「我睡沙發上。」葉子挑一挑眉毛:「怎麼?跟我睡在一張床上,你怕我會怎麼著你。」

李澤一臉嚴肅:「不是的,我怕對你的名聲不太好。」葉子抖開被子:「我要是怕什麼名聲,就不會帶你回來了。你一米八的個頭,我的小沙發也睡不開你。」

他們兩人躺在沙發床上,葉子慢慢像一隻八爪魚一樣靠在李澤身上。李澤一動不敢動,葉子低聲說:「我很久都沒有誰在一個人身旁了,感覺很暖。」

她沉沉的睡著了,睡夢中身體蜷縮著,一隻手還緊緊的握著李澤的大拇指,放在自己的下巴上。

3

夜半忽然間傳來一陣砸門聲,李澤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的去看錶:三點五十。外面傳來不耐煩的人聲:「開門!葉子,我知道你在裡面。」一旁的葉子坐起來,罵了句「shit」,順手拿過來一旁的靴子就套在腳上,她低聲對李澤說:「快點把衣服穿上,咱們得走。」

李澤大吃一驚:「走?去哪?他們是誰。」葉子已經迅速的穿上了衣服:「他們是道上的,不走咱們就死定了。」李澤還是沒有動:「葉子,你不要著急,我去跟他們講道理,大不了我們也可以報警。」

葉子把他的鞋子扔給他:「少廢話,快點。」她拿上李澤的外套,拉著李澤從窗戶的窄縫裡沿出去,暗夜無人,對街偶爾駛過一輛汽車,飛速而悄然無聲。路燈早就壞了,天上幾顆星,照不亮沉入死寂的夜。

砸門聲越來越悶遠,李澤跟在葉子的身後,從一方廢棄的水泥台上跳到巷子里,地面被凍的又冷又硬。葉子吐出一口寒氣,放下心來,回頭把外套遞給李澤:「別感冒了。」

「葉子,你好像很關心這個小白臉嘛。」一個聲音嘲諷的說,巷口出現三五個人。葉子臉色大變,她拉著李澤轉身就跑,還未邁步就停住了,背後也出現了兩個人。

「疤哥,有什麼事非要現在解決嗎?」葉子說:「睡著覺就找過來了。」

刀疤說:「呸,你知道我們為了找你有幾天沒睡好覺了。聽說你有能耐的很,打算出國留學了?到時候你走人了事,我們的賬再不算算,就成爛帳了。」他緩緩的走過來,李澤才看清楚他手裡提著一隻鋼管。

李澤提高聲音問:「葉子欠你們多少錢?我可以幫她還,有話好好說,打人是犯法的。」刀疤一笑,臉顯得更猙獰了:「這不是錢的事。她答應我們的事,不能不兌現。」葉子冷冷的說:「當時我沒有選擇,只能那樣做。現在我後悔了。不過,我可以給錢,多少都行。」

「我說了,這不是錢的事。」刀疤的語氣比地面還硬冷。

「我也說了,我後悔了。」葉子的語氣更冷。

刀疤惦著手裡的鋼管,「啪、啪」的拍在掌心裡,金屬聲在寒冷中有種肅殺的味道。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把葉子逼到牆壁上。李澤顫巍巍的,擋在葉子面前,他的身體被寒冷凍的僵硬,連聲音都帶著顫意:「你……你想幹什麼?」

刀疤穿著馬靴,他一腳抬起來踹到李澤的胸腹上。後者立刻痛的彎下了腰,但仍舊極力強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打人……犯法,你不要動葉子,我會報警的。」

刀疤冷冷的笑,蹲下來捏住李澤的脖子:「長的好看有什麼用?真是可惜,馬上就要變殘廢了。先廢了你一條腿,要是有警察來找我的話,我進去之前再把你另一條打斷。」

葉子頭皮發麻,臉色變的蒼白。她知道這個人是亡命徒,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對於潛在的威脅,一向處理的乾乾淨淨。刀疤的名聲在外面,叫做說一不二。他說話從來不是唬人,而是真的會這樣做。葉子緊緊的抓住他的手,抬起臉露出明媚的笑:「疤哥,你別嚇他,我答應你。」

刀疤說:「你不會先答應了,然後就出國走了吧。」葉子臉上還是笑:「你不是已經查過我了嗎,掛科那麼多,我自己也申請不到國外的大學。我爸的那個女人不可能會拿錢給我,我走到哪裡去。」

刀疤露出一個放心的笑,他伸手在葉子臉上摸了一把,瞥了李澤一眼。「就因為他,你就這麼答應了。」他冷嘲熱諷的說:「看來,長得好看還是有點用的。」

4

李澤的肋骨斷掉了一根,是刀疤那一腳的造成的後果。張特趕來的時候李澤已經包紮好,以一個怪異的姿勢坐在椅子上,他緩緩的呼吸,否則就會引起強烈的陣痛。

張特見到他,一臉的氣急敗壞。他狠狠的踢了一下醫院走廊的牆壁,轉頭對李澤說:「阿澤,你聽我說,現在、馬上和葉子斷了,再也不要聯繫。她那種人,你沾染上了就會把自己搭進去。」

李澤對他笑:「我的傷不怪她,葉子是個好女孩。」

張特坐在李澤的身邊,神情嚴肅:「阿澤,你才十九歲,學慣用功品質又好,你有大好的前途和未來。這個社會上什麼人都有的,有些人不能碰。」

李澤的眼睛靜靜的盯著張特,過了一會才說:「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個小孩,應該被保護起來。我爸、老師、現在連你也是。可是張特,我不要這種好。」

張特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的頭靠在椅背上,心裡一片冰涼。晚了,已經晚了。李澤已經喜歡上了葉子,任何勸阻只會火上澆油。他記得大一的時候,李澤因為在英語課上碰到了不懂的單詞,就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背下了整本英語詞典。

李澤從小被教育成的性格里,有一條叫做一意孤行。他單純的只看到一個目標,就會不計代價的去做。這和他的父親李儒成,一模一樣。

晚上李澤住在醫院,葉子陪著他。他們躺在一張小小的病床上,月光清清涼涼的照進來。外面有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這樣安閑的晚上,像是一個美麗的夢境。

李澤閉著眼睛,他知道葉子在看他。女孩的手指去撫摸少年的臉頰、眉、鼻、唇角,寸寸鮮活的情意迸出來。

李澤忽然開口說:「葉子,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他停一停,又說:「我夢到你有男朋友了。」

葉子疑惑的問:「我的……男朋友,那他是什麼樣子?」

李澤壓低了聲音:「就是我的樣子。」他說完葉子愣了一下,耳邊聽到李澤低笑聲,她轉頭故作生氣:「你——」說著自己也不禁笑了起來。兩人沉靜了好一會兒,葉子轉頭對李澤說:「小朋友,恭喜你美夢成真。」

李澤呆了一呆,一瞬間明白過來葉子的意思。他伸手去攬葉子的肩膀,一邊笑一邊撫自己的肋骨,對自己說:「不能再笑了,不能再笑了,一笑就會發痛的。」

小朋友,恭喜你美夢成真。

李澤覺得這真是一句可以點石成金的情話。

5

「是,爸。」掛掉電話,李澤驚詫於自己的撒謊能力。他竟然對著父親的問詢和叮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爸,我很好,也沒有戀愛。」李儒成也永遠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對他有所隱瞞。但這是每個男孩成長都要經歷的故事,李澤想,現在自己也不例外。

李澤的懷裡抱著一束潔白的花朵,在街上的人群里穿行而過,臉上如同有四月的春風。他敲開葉子的房門,把花捧到葉子的面前。

葉子剛剛睡醒的臉上綻開驚喜:「百合花,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百合花?」

李澤露出得意的神色:「大概是心有靈犀啊。」

葉子的房子里沒有可以插花的花瓶,他們找了一隻大可樂瓶子,剪掉上面的窄瓶口,把百合一朵一朵的放進去,大片白色的花朵,將開未開,散發著濃郁的芬芳。

葉子插好了所有的花束,轉過頭對李澤說:「阿澤,你看有了它,這房間……」

「好像一個家。」李澤看著葉子:「有花香、食物、睡覺的地方,還有你和我。」

葉子的住房裡有一方大窗檯,坐在上面可以看到遠處田地和死去的蘆葦。李澤和葉子分喝一罐可樂,他的肋骨上的疤痕還未消去。李澤想起那個古老的愛情傳說,說對的人正是自己肋骨造就而生。現在,葉子就是他的肋骨。

終於李澤問葉子:「刀疤……他到底要怎麼樣?」葉子看著遠處的一閃而過的飛鳥,靜靜的說:「阿澤,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反而對自己比較好。」李澤看了看手裡的可樂:「是為了我好,但我不要這種好。你說過的。」他把手裡的可樂喝光,懇切的看著她:「葉子,你相信我。我不能夠讓你一個人去承受。」

葉子猶豫的開口:「阿澤,遇到你之前,發生了一些事情。」

大約半年之前,葉子去酒吧喝酒,和人發生衝突。刀疤護了她一回,後來刀疤纏上她,硬是要她跟著他做事。刀疤做的事葉子知道一點,都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他用葉子是看中了她的心思和膽量。

那時葉子正在籌備出國念書,想著自己反正要走,也是逼急了,只得先答應下來。可沒想到後來在成績上卡了殼,這樣一直耽擱下來,葉子束手莫測。

李澤出乎意料的冷靜,他轉過頭問:「是不是只要你的成績過了,就可以申請到國外的大學,就可以擺脫刀疤的威脅?」

葉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但她沒有說出來那句「我走了以後你怎麼辦?」李澤也沒有問,但他們都明白。清晨的葉子沒有化妝,臉上還留有睡意,她的臉在天光中有種模糊的味道,暈染開層層的淡然與天真。如同窗前的百合花,潔白而又美麗。

李澤說:「葉子,你過來,讓我抱一下你。」葉子走過去,伏在他的懷裡。窗外霧氣漸漸消散,李澤的眉眼間卻染上了一圈霧氣。

「要是我的成績優秀一點,就好了。」葉子的聲音很低。

6

聖誕節一過,就迎來了結課周。張特在李澤面前轉來轉去。「阿澤,你複習的怎麼樣了?最近也不見你去見葉子。」他試探的問:「鬧矛盾了?」

李澤頭也沒抬的說:「期末了,葉子也必須有個好成績才行,我要好好複習。」張特放心下來,終於坐下來看書。但他卻沒有發現,李澤複習的內容,是另一套高數書,和他們的考試內容不相干。

大學城幾乎是同時開始的期末考試,清早霧氣蒙蒙,葉子帶著大口罩走進教室。她在一所三流學校念書,周遭的同學都在混日子,老師也是有一天算一天。每次考試,都是人到的最全的一次。

有人敲敲她的桌子:「外面有人找你。」葉子轉過頭,看見李澤站在窗戶外面,微笑著向她招手。

「你怎麼來了?」葉子一出教室,就吃驚的問。「我來替你考試。」李澤說著,揚了揚手裡的筆。葉子瞪大了眼睛:「你,替我考試?你瘋了,抓到以後會被開除學籍的。」

李澤說:「沒事,葉子。今天監考的老師就是你們數學老師,正在評講師。他只怕同學抄都抄不到好成績,好為他加分。」葉子給他一個白眼:「小朋友,我不怕。我說的是你,你會被開除學籍。」李澤露出一個乾淨的笑:「哦,原來你在擔心我。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被學校知道,我幫你拿高分。」

葉子拍拍他的腦袋:「別鬧,趕緊回去。我不在乎分數。」

李澤正色道:「我在乎。」

兩人站在走廊里,人來人往。他不說她也知道,李澤這樣做的都是為了葉子。為了葉子能夠有好的成績,好申請到國外的大學。刀疤是他們之間的一把刀子,他們在交往中盡量不去觸碰,因為碰到就是繞不開的痛楚。所有的方法都無能無力,他和她只是兩個一無所有的大學生,分別被綁在兩間校園裡。

李澤只是想,假如他可以為她做一些事情的話,他就會去做。不計代價。

李澤轉過頭,低聲說:「葉子,難道你覺得,我真的想讓你去國外念書嗎?我絲毫都不想,可我沒有能力,我什麼都幫不了你,我只能夠這樣做。不然難道要我看著你待在這裡,被刀疤威脅著做一些違犯法律的事情嗎。」

他想要每晚同她一起,相擁坐在窗台上看風景。可這樣的時候太奢侈,他們兩人世界大門隨時可能被砸開。

葉子伸手去撫摸李澤的臉頰,她的手指帶著溫熱,留戀的、歉意的說:「阿澤,我怕你以後會怪我。」

「我不會怪你。」李澤握住她的手,又加了一句:「無論發生什麼事。」

阿澤,我怕你以後會怪我。很久以後,當李澤明白了一切事情的緣由,他才知道這句話真正的意思。

7

臨近寒假,葉子忽然失蹤了。

一切都毫無徵兆,她的住所一如往常,地上放著大氣墊床,紅色的絲絨沙發靠牆,只有可樂瓶子里的百合花有些頹敗的痕迹,花片低垂,無聲無息。

李子找遍了所有可以找到葉子的地方,但他發現自己並無地方可以找,他對葉子知之甚少。李澤覺得自己掉進了茫茫的大霧裡,周圍都是棉花,他有力也無處可以發泄。

只能夠等。

李澤不去上課,他整日的待在葉子租住的倉庫里。眼睜睜過一天又一天。百合花敗落了,殘留的花香夾雜著腐爛的氣息,如同一具詭異的乾屍。

外面傳來砸門聲:「開門!」

李澤用了三秒才反應過來,他光著腳就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卻是刀疤,他的眼睛裡露出戾氣:「葉子呢?」

李澤搖搖頭,木然的說:「我不知道。」

刀疤推開李澤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弟。他站在中間沒有動,倒是身後的兩個小弟,裝模作樣的左查右找。像是要在這間一眼就能看遍的房子里,找出葉子的藏身之所。

其中一個脖子里紋了紋身的小孩走到窗前,看到窗台上擺放的一溜可樂瓶:「這花都有味了,擺在這裡幹嘛。」話說完,順手就丟了出去。

李澤冷冷的說:「撿回來。」

刀疤看著他,三個人都看著他。李澤只是盯著紋了紋身的男生,一字一句的說:「那是葉子喜歡的花,撿回來。」

對方顯然覺得丟面子:「媽的,一束破花老子就丟了怎麼著。」

李澤衝上去就是一拳。

這一拳,換來了李澤第二次住院的結局。一對三,李澤被打的躺在地上抽搐。刀疤走之前對李澤說:「別怪我們,要怪就怪葉子,是她對不起你。」

李澤的全身如同撕裂一般,先是痛的想死,後來是渾身發木。他想站起來撿回那束敗落的花,卻渾身乏力。昏昏沉沉的想起很多事情,葉子抬起頭對他說:吻我。葉子的嘴唇的味道。葉子衣服上大瓣花朵的影子。葉子睡覺時緊握他的大拇指。葉子的歡喜和漠然的神情。葉子。

先是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李澤才勉強的睜開了眼睛。他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身上的傷已經被消毒包紮。旁邊站著一個人,是他的父親,李儒成。

李儒成見他醒過來,臉上交織出不盡的神色,驚喜、驚疑、失望……以及,深深的無奈。過來了很久他才開口:「小澤,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爸,對不起。」李澤的情緒激動:「但我一定要找到葉子,她失蹤了,她以前得罪過人,她出事了。」

李儒成說:「你不用找。」

李澤抓住父親的衣角:「爸,我知道葉子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我知道你不喜歡她,可一個學生失蹤了,校方總該有什麼消息。爸,我求求你了,告訴我。」

李儒成摘下來眼鏡,臉上顯露出蒼老。他站立的板板整整,一如他為父為師時奉行的法則。十幾年來認真負責,就算被葉子這一眾學生稱為「李魔頭」,就算他的掛科率極高而導致無法評職稱,但他從未低過頭。

李儒成平靜的說:「對,我知道她去哪兒了。」(小說名:《步步為營》,作者:古玥咕嚕嚕。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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