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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龜蒙很經典的一首詩,同是江南寒夜客,羽毛單薄稻粱微

初冬的夜晚,繁星閃爍,草木上凝結的露水反射出寒月的清輝。寂靜的山林里,唯有冷風陣陣,溪水汩汩。一片茫然中,唯有書香默默地伴著燈下孤單的身影。唐代一位詩人有一次隻身外出,長夜漫漫,就感到非常的孤獨。

夜泊詠棲鴻

唐代:陸龜蒙

可憐霜月暫相依,莫向衡陽趁逐飛。

同是江南寒夜客,羽毛單薄稻粱微。

陸龜蒙,唐代文學家,字魯望,號天隨子。他曾任湖州、蘇州刺史幕僚,後隱居松江甫里。他的詩文針對性強,議論精切,很多作品都是寫景詠物。

這首詩題為詠棲鴻,其實也是詠夜泊之人。故事發生在在一個蕭瑟的秋夜,詩人乘坐的小舟孤零零地停泊在寒冷的水畔。空蕩蕩的水面上,別無人影。陪伴他的只有清冷的月光,濃重的霜霧,還有一隻棲息在蘆葦叢中的鴻雁。

首句「可憐霜月暫相依」,即是寫的這幅情景。偌大的世界上,唯有孤身的詩人與隻影的鴻雁兩相依,詩人沒有感到月夜的美妙,也沒有體味出獨處的自在,只是說鴻雁可憐,其實讀者立刻就明白了,詩人實在也是自嘆自憐。

人與雁在霜月中為伴,雖說可憐,到底在孤寂中能尋覓到一絲慰藉。更可憐的是,這相依也是暫時的。明天一早,掉隊的鴻雁就要去追尋它的夥伴;而詩人依舊孤獨地漂泊在水上,連一隻「暫相依」的雁也沒有了。想到這裡,詩人懇求鴻雁,「莫向衡陽趁隊飛」。

開頭這兩句,從字面上看是詩人可憐鴻雁,勸它不要在月夜孤零零地南飛,其實句句都是借鴻雁寫出自己的心境孤單、處境艱難,讀者必然會感到,那夜泊之人簡直比棲息之雁更加可憐。

後兩句將憐雁和自憐之情更推進一層,「同是江南寒夜客,羽毛單薄稻梁微」,前句寫命運的相同:我夜泊於小船,你夜棲於葦叢,同樣披著一身冷光寒露,同樣做著思鄉的夢。後句寫境況的相同:我們都是衣衫單薄,腹中飢餓啊!一時間,斜倚小舟、對著棲鴻喃喃低語的詩人,彷彿也化為一隻羽毛凋零、肚無粒米的孤雁了。同命,如何能不相憐。

這首詩以物之形傳人之神,詠物詠人,互為表裡。吟誦之間,一位窮困潦倒、落魄於江湖之上的詩人形象,立刻就生動地浮現出來,如棲鴻那麼孤單和凋頹。

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孤獨,但有人可以坦蕩地走出困境,而有人卻難以撫平在茫然奔波中形成的疲倦和傷痛。然而時光不等人,唯有堅強和自信才能讓自己勇敢地面對孤獨,希望我們的生命過程中,儘可能多地呈現出絢爛的繽紛,少一些黯淡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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