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燈瑣憶》:沈復,旅行和流浪,傻傻分不清,幸虧有她相伴
《秋燈瑣憶》:沈復,旅行和流浪,傻傻分不清,幸虧有她相伴
《我親愛的甜橙樹》裡面,作者借小男孩澤澤之口說出了一句蠻值得讓人思考的話:人的心應該是很大的,要裝得下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可惜的是,當代的人不僅心不大,卻也總是空空的。好像什麼都喜歡,其實又都不喜歡,沒有鍾情的人和事,沒有玩賞的愉悅,說白了不過是打發時間。
《浮生六記》本來寫得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無意抨擊現實,也不批判時代,屬於「獨抒性靈」那一派。要是擱在五四,還有點兒「梁實秋」的意思。就是那麼芝麻綠豆大點兒的事兒,擱在沈復這兒,還沒個完了。不僅沒完,還有後續,番外,細細研究不算,還能回頭再接著品味。
說說沈復第一次見老婆的時候吧,情竇初開的少年郎呀,這一開就開得還挺大,一轉臉就跟他娘說:那個姑娘我要定了。後來坐一塊兒吃飯,在桌案底下「暗暗握著她的手腕,只感到暖尖滑膩,胸中不覺怦怦直跳」。好嘛,肌膚之親也就罷了,一句「暖尖滑膩」是要虐狗了么?還好結婚了,不然真的要報警。
陳芸吃飯時會用臭腐乳或者鹵瓜佐餐,因為聞起來實在不雅,所以沈復一開始是拒絕的,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陳芸也儘早別吃了。陳芸也見招拆招,反而勸沈復也吃吃。這可好了,吃完之後欲罷不能,老婆還發明了「雙鮮醬」,鹵瓜拌腐乳。也是會玩兒,窮日子倒顯得有滋有味兒了。
不過沈復會玩兒之餘,也看得出陳芸會玩兒。沈公子是讀書人,書卷之家自然是視書紙為墨寶而輕朱簪,於是陳芸常常收集些「破書殘卷」,分門別類整理訂製,除了李清照這麼有「學究」氣,我所知道的也就是陳芸了。破損的字畫陳芸也提她相公收著,補全,合成「棄余集賞」。這種女人豈不是公子們夜裡夢見的那一類么?
沈復插花也頗有一些研究,比如什麼花枝宜單不宜雙,旁逸斜出,,選的花瓶也有講究,比如「瓶口要大」,易於舒展;「起把宜緊」,錯落參差,葉子咋選,花莖咋挑,桌上放幾瓶,統統有講究。要搞成「活花屛」,切忌「錦灰堆」,真真是將興趣發展成了「學問」。
其實對於吃喝玩樂,沈復這兒都是平淡里見新奇。說起來既不是「旋轉木馬」,也不是「世間繁華」,不過日常的瑣事,但與妻子陳芸攜手而游,就似乎再無他求。沈復喜歡的東西確實不少,而且「心大」也可見一斑。那時候,沈復和陳芸兩個人因為被家裡的長輩們誤會,搬出大宅自覓生路。
山水之大卻無一處可安家,沈復也是以寫字賣畫為生,其間還因擔保朋友而欠下巨款,又因家丁竊逃而更加窘迫,再者陳芸生病,久不見好,兩人可以說在這偌大的時空環境里只能相依為命。芸去世當時,沈復只覺得今後恐怕是真要如浮萍了。
不久前看到有人對於「旅行」和「流浪」的區分:前者尚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浮生六記》沈復也算是游山歷水,但這「游」里卻偏偏有著流浪的情味。難怪乎,最後沈復會寫下「浮生若夢,為歡幾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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