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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業英先生又讀錯了——二論《再論擊椎生不是蔡鍔而是唐璆》

原標題:曾業英先生又讀錯了——二論《再論擊椎生不是蔡鍔而是唐璆》


核心提示 《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刊發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曾業英《擊椎生不是蔡鍔,那又是誰》一文,認為1907—1908 年在《雲南》雜誌發表詩文的擊椎生不是當時遠在國內廣西的蔡鍔,「八九不離十」是當時也在日本的唐璆。《河北學刊》2018年第4期刊發曾業英先生《再論擊椎生不是蔡鍔而是唐璆》文,仍堅稱擊椎生是唐璆。然而,經筆者認真查考,曾業英上述兩文中所有論證和結論全部不符合史實,全部不能成立。其根本原因就是曾先生對史料的閱讀理解出了嚴重問題。對此,本刊自即日起分十期闡述之,敬請曾先生及廣大讀者關注。


蔡鍔,字松坡,別號(筆名)擊椎生


蔡鍔逝世後,雲南老報人惠我春和曾任雲南都督府光復史編纂局編纂官、雲南政見商榷會總務幹事郭燮熙共同為蔡鍔題寫的輓聯上聯的首句是「少年別號擊椎生」,下聯的首句是「末路幾同吞炭者」。(詳見圖一)所謂「吞炭」,指喉嚨變啞失音。典出《史記·刺客列傳》,說的是春秋末期,晉卿智伯被趙襄子滅門。智伯死後無子嗣為其報仇,其家臣豫讓便擔負起了報仇大任。為了達到欲乘間刺殺趙襄子以為智伯報仇的目的,豫讓決定改變容貌,漆身為厲,吞炭為啞。1916年10月,時在日本治療喉病的蔡鍔在為湯覺頓等海珠事變烈士所題寫的輓聯中有「公等飲彈,我亦吞炭」之句,以「吞炭」自況。所以,惠、郭的輓聯中「擊椎生」、「吞炭者」都是指蔡鍔,上、下聯對仗十分嚴謹。此聯也因此深受雲南人民的重視和歡迎,不僅為雲南國是報社1916年所編之《蔡黃追悼錄》收入,而且還附錄於雲南圖書館印行的《護國軍神蔡公傳略》,流傳甚廣。因此,擊椎生是蔡鍔別號一事就逐漸流傳開來。



圖一

但是,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曾業英先生對此卻又不承認,先是在《歷史研究》上發文說:惠、郭此聯「僅僅是他們為滿足與確有蔡鍔自證依據的下聯(吞炭者)的對仗需要,附會張良的故事,代蔡鍔所起的『別號』」。此前,曾先生又在《河北學刊》上發文說:「早在1913 年夏,由蔡鍔授意並親自審閱過的《蔡松坡先生事略》一文,未以任何方式記述他還有8 萬多字的詩文曾署名『擊椎生』,則可視為實際被蔡鍔本人否定了。」同時又以李文漢《蔡公松坡年譜》中「沒有蔡鍔有『擊椎生』這個別號或自號的記載,僅僅記「公諱鍔,原名艮寅,字松坡」,就斷言:「李文漢何以不在蔡鍔年譜中記載他有「擊椎生」這麼個別號或自號? 是他孤陋寡聞,未下功夫搜集史料,或沒有看到史料中有惠我春、郭燮熙這幅挽蔡鍔聯?我敢說,肯定不是」,並得出「李文漢就否定過惠我春、郭燮熙的說法」的結論。(詳見圖二)



圖二


筆者認為,曾先生以《蔡松坡先生事略》和《蔡公松坡年譜》中沒有關於擊椎生是蔡鍔別號的記載,就斷言蔡鍔和李文漢否定擊椎生是蔡鍔別號的觀點,過於草率和武斷,明顯是對史料的誤讀,這裡面有四錯:


第一,從邏輯上講,《蔡松坡先生事略》和《蔡公松坡年譜》中沒有說蔡鍔有擊椎生的別號,並不等於蔡鍔本人和李文漢就否定了擊椎生是蔡鍔的別號,沒有說某件事和否定某件事不是同一概念,這二者之間是不能簡單劃等號的。如果曾先生的以上邏輯能夠成立,那麼請問曾先生,李文漢在《蔡公松坡年譜》說了「劫火仙」是蔡鍔的別號或筆名了嗎?據筆者查考,李文漢對此隻字未提吧。按照你曾先生的邏輯,這豈不就證明李文漢否定了劫火仙是蔡鍔筆名?既然如此,你曾先生為何又公然在《蔡鍔集》的前言中說:蔡鍔「從梁啟超的安排,先至《清議報》任編輯。他為該報新辟《瀛海縱談》《譯書附錄》兩個專欄,並親任主筆,以劫火仙為筆名,先後發表了40餘篇時評、政論文章,和長達6萬餘字的譯著《支那現勢論》」呢?!為何又公然將劫火仙發表的40餘篇時評、政論文章和長達6萬餘字的譯著《支那現勢論》收入《蔡鍔集》呢?!

第二,從研究思維和研究方法上講,曾先生簡單地以《蔡松坡先生事略》和《蔡公松坡年譜》為根據來斷定是非正誤,本身就不是唯物主義的態度和方法,也不是科學的究思維和研究方法,而且這種錯誤的、不科學的研究思維和方法還導致曾先生自相矛盾,難圓自說。再如,曾先生說:「《蔡邵陽全集》第四卷的目錄中列出的蔡鍔『詩』也只有『二首』,而無以擊椎生為名發表在《雲南》雜誌上的那20首詩作。」請教曾先生,既然你以李文漢《蔡公松坡年譜》及其《蔡邵陽全集》劃線,那麼,如你所說李文漢「花了『十數年』的功夫」編的《蔡邵陽全集》第四卷的細目中列出的蔡鍔『詩』也只有『二首』」,何以你曾先生所編《蔡鍔集》中所收的蔡詩有十數首?這當中多出來的是不是蔡鍔的詩?再請教曾先生,《蔡邵陽全集》的詩文雜著第四卷的細目中有《軍國民篇》嗎?有《軍事計畫》嗎?有《五省軍事聯合計劃草案》嗎?不可辯駁的事實是都沒有!既然都沒有,按照你曾先生的邏輯,這些都不能算是蔡鍔的遺著,都不能將其列入蔡鍔文集。這樣一來,曾先生以前所編的《蔡鍔集》豈不要把這些文章統統刪除?!


此外,筆者早在1912年《蔡鍔的擊椎生筆名考論》一文中就曾強調指出,郭燮熙等人所編《蔡松坡先生事略》一文的原稿封面上雖有「蔡閱」的批語,卻其中仍存在一系列明顯的重大錯誤和重要遺漏。例如,蔡鍔從1900年到1911年之間10多年經歷的時間節點全部不對,《支那現勢論》的發表時間,入成城學校和從成城學校畢業、與黃興等人創辦《遊學譯編》、考入陸軍士官學校和從陸軍士官學校畢業以及回國、入湘、入桂等重要時間節點全部弄錯了,還缺蔡鍔1908年(戊申)在南寧的情況。並說蔡鍔「乙未十三歲應試入泮,隨師樊山肄業長沙」,不僅事屬烏有,而且連蔡鍔老師樊錐的名字都寫錯了(詳見圖三)。因此,一向辦事認真的蔡鍔是否真正審查過此文值得高度懷疑,不能簡單、完全相信,更不能以此作為依據來判定蔡鍔生平事迹。既然曾先生以「由蔡鍔授意並親自審閱過」的《蔡松坡先生事略》劃線,那麼為何你曾先生在《蔡鍔集?前言》中介紹蔡鍔到雲南之前的經歷時,所有時間節點卻都與《蔡松坡先生事略》中的不一致呢?!既然你曾先生自己都不信《蔡松坡先生事略》,為何又以此為證據反駁別人呢?!豈不是自欺欺人?!



圖三


第三,從相關的史料看,與李文漢《蔡公松坡年譜》同年面世的,還有由蔡鍔的生前好友石醉六、岳森、李劍農、劉達武等人編纂出版的《蔡松坡先生遺集》共12集,該書由時任國民政府主席蔣中正與著名歷史學家李劍農作序,是民國時期最全面、最權威的收錄蔡鍔將軍遺作文集,也是後來眾多學者(包括曾業英)編纂蔡鍔文集的重要史料依據,以及研究蔡鍔將軍生平事迹的重要史料。《蔡松坡先生遺集》所附《蔡松坡先生年譜》中就有清清楚楚有蔡鍔「署名奮翮生,一署擊椎生」的記載。既然同為史料,且後者比前者規模更大,史料更豐富,曾先生又為何信前者而不信後者呢?!

第四,從來自同一人的史料看,1913年,郭燮熙等人編《蔡松坡先生事略》一文中雖未提及蔡鍔擊椎生的別號,但如前所述,1916年11月郭燮熙本人在挽蔡鍔聯中明確寫道:「少年別號擊椎生」。但對於同樣來自郭燮熙的記載,曾先生卻採信前者,而否定後者。再說,郭燮熙後來又擔任雲南政見商榷會的總務幹事,擊椎生《讀王君亮疇〈中華民國憲法芻議>》一文就是發表在該會的機關刊物《南針》上。因此,對於在《南針》雜誌上發表這樣的重磅文章的作者擊椎生的真實身份,郭燮熙不會不知道,所以,蔡鍔逝世後,郭燮熙在輓聯中明確提出「少年別號擊椎生」,實際上就是對自己以前所作之《蔡松坡先生事略》一文的修訂和補充。同樣是郭燮熙所說,曾先生卻寧信其《蔡松坡先生事略》,而不信其挽蔡鍔聯,這是不是自相矛盾嗎?!


由上可證,曾先生對於史料的採信和取捨的標準是,凡是符合自己「擊椎生不是蔡鍔」的主觀預設則可,反之則不可,即便其來自同一個對象。因此,曾先生得出錯誤結論,是誤讀所致,而其誤讀又為其主觀預設所致。


總之,無論是蔡鍔生前還是死後,都有確鑿史料證明,擊椎生就是蔡鍔別號或自號。曾先生簡單以某人沒有說過某件事等同於某人就否定了某件事,是對相關史料的誤讀,其論證和結論完全不能成立。在沒有出現新的經得起檢驗的能夠直接證明擊椎生不是蔡鍔別號或自號史料的之前,筆者仍認為擊椎生是蔡鍔的別號或自號。


好了,今天先聊到這裡,對於這個問題您有何高見,歡迎在下方留言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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