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公敵」張一鳴

距離2018年結束，還有35天。

這一年，美團登陸港交所，王興敲鐘開啟TMD上市潮，互聯網的下半場BAT壟斷的時代在漸漸落幕。

作為獨角獸的一員，今日頭條的母公司位元組跳動的估值像一個鉤子一樣嵌在了投資人的心底。據華爾街日報報道，今日頭條已完成新一輪融資，融資後估值達到750億美元，超過了百度的市值，也超過了美團483億的市值。完成這一切，張一鳴不過用了六年時間，這個1983年出生的IT男，一鳴驚人。

演算法至上，像機器人一樣訓練自己

頭條的一位高管，用了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老闆——「恐怖」。

他回憶道，張一鳴曾說過睡覺是一件特別無聊的事情，但與此同時，他又會保證自己每天必須睡足7個小時，以便獲得最佳狀態。

認識張一鳴17年的梁汝波，最理解這種「恐怖」。

2001年二人相識於南開大學，在室友梁汝波印象中，張一鳴的成績不是最好的，但對自己要求是最嚴格的，「他不打牌、不玩遊戲、不看碟，還給自己起了個封號叫『道德狀元郎』。」

讀書與編碼成為了張一鳴全部的大學生活，當大部分人還在用電腦聊天、打遊戲的時候，他已經在探尋搜索引擎背後的邏輯。大學畢業後，張一鳴沒有像同學一樣進入光鮮的外企，而是選擇了一家小型互聯網公司做基層爬蟲程序的編程人員，繼續研究信息檢索分發技術。

這家公司就是當年紅極一時的「酷訊」，作為公司第一個程序員，工號004的張一鳴只用了一年就成為了帶領40、50人技術團隊的部門主管。

2009年10月，他開始了第一次獨立創業，創辦了垂直房產搜索引擎「九九房」，梁汝波聞聲而來，成為張一鳴的合作夥伴。之後的6個月，九九房相繼推出掌上租房、掌上買房等5款移動應用，在當時的移動互聯網環境下收穫150萬用戶，做到了房產類應用的第一名。

而張一鳴並不滿足於此，他堅信「個性化推薦必然會成為未來的趨勢」，並毅然辭去九九房CEO的職位，成立位元組跳動科技有限公司，全力打造今日頭條。

2012年，這款主打內容演算法推薦、通過機器學習來取代人工編輯的新聞客戶端產品從上線到擁有1000萬用戶只用了90天，以「所向披靡」的姿態讓眾多體量龐大的同類產品望塵莫及。

梁汝波也成為了今日頭條的技術總監，他眼中的張一鳴依舊「不一般」。今日頭條演算法至上，張一鳴也像機器一樣訓練自己，他沒有太多情緒化的東西，人生周轉於找到目標、完成目標，如果失敗，就優化手段。

產品講演算法，張一鳴對自己也講演算法，他將一天的時間切割成小塊，精準地去完成時間表中的每一項計劃，經過反覆實驗後發現效果不佳，「我覺得更大的效率來自於重要事情上做得好，而不是處處做得好，管理精力比管理時間更重要」。

發現bug後他立刻調整實驗方向，轉而探尋自身專註高效的波峰。這一回，張一鳴得出了有效結論：最好的狀態是「在輕度喜悅和輕度沮喪之間」，不太激動，也不太鬱悶。他不止一次地強調「延遲滿足感」，如果一件事情你覺得很好，你不妨再往後delay一下，這會讓你提高標準，同時留了buffer。

張一鳴不斷地調試自己，正如馴化演算法一樣，試圖尋找自身系統的最高效率，他對頭條的把控也同樣精準，一切都按照規劃好的目標來走。2015年，張一鳴跟同事分享了 2012 年創業之初寫過的一個 PPT，團隊發現頭條的發展軌跡與當初的預估基本相同，所做的事情正如上面所示。

克制，理性，冷淡，機器人，越來越多的標籤貼在了張一鳴的身上，但他的目光，望向了更遠的地方。

拒絕站隊，做事從不設邊界

有人問張一鳴的邊界是什麼？他回答，「我做事從不設邊界。」

早在酷訊做程序員的時候，張一鳴就會主動幫助同事解決工作中難題，並加入產品團隊的討論中。「很多人說，這個不是我該做的事情。但是做更多事情，讓我得到很大的鍛煉」。

這個工作習慣，後來演變成了張一鳴的企業戰略，頭條擴張的邏輯由此而來。

2016 年 7 月，傳言騰訊要收編今日頭條，這不是頭條第一次接到來自巨頭的offer，「我創業，不是為了成為騰訊高管」，張一鳴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標，他不願意被迫站隊，將理想束縛於穹頂之中。

既然想好了方向，就不要走捷徑。張一鳴選擇了獨立，通過拓展邊界來逃離它的「惡龍」BAT。信息分發領域，頭條直面百度，網路營銷收入破100億，成為廣告主的新寵兒；內容創作領域，頭條分羹微信公眾號，成立2億人民幣規模的內容創業投資基金，同時啟動「頭條號創作空間」，第一期項目就包括新世相、娛樂資本論等微信公眾大號；在問答領域挑戰知乎，打造了悟空理財和懂車帝兩個垂直平台；而最新上線的值點更是全面出擊淘寶與拼多多……

對於內容，張一鳴有非常超前的見解，2014年，在與艾誠的一次對話中，張一鳴就曾表示「手機上信息呈現的方式越來越多，包括短文、圖片、小視頻、漫畫等等，分發也會越來越有效」。

他敏銳地發現了短視頻的潛力，在今日頭條遭遇流量增長的天花板時，推出火山小視頻+抖音+西瓜視頻的短視頻矩陣，抗衡快手與秒拍，並著力打造內部社交宣戰微博。抖音成績斐然，截止到2018年6月，國內的日活用戶突破1.5億，月活用戶超過3億，曾創造了連續16天排在App Store下載榜第一的神話。

互聯網的下半場不會再有BAT時代那樣巨大的風口，「出海」成為創業者必須要走的路。張一鳴也不例外，2015年他就開發了今日頭條的海外版「TopBuzz」，還投資了印度最大的內容聚合平台「DailyHunt」。

2017年2月，今日頭條全資收購北美知名短視頻社區Flipagram，隨後以10億美金估值收購海外音樂短視頻平台Musical.ly，並將抖音改名為Tik Tok登錄海外App Store和Google Play。

得益於強大的產品和品牌輸出，在今年第三季度的中國互聯網各巨頭使用時長佔比中，頭條系各產品佔據9.7%，僅次於AT。

註：數據來源於Questmobile

2018年11月17日，在今日頭條生機大會上，骨幹陳林被任命為今日頭條新的CEO，而張一鳴則回歸母公司位元組跳動，策劃新的媒體應用程序，繼續鎖定百度、阿里巴巴和騰訊為對手，戰鬥還在繼續。

深諳人性，做活在現實中的少數精英

張一鳴把人劃分為兩類：

活在現實中的少數精英和圍繞著一個東西轉的大部分人。

他表示，「少數精英追求效率，實現自我認知，他們活在現實中。但大部分人是需要圍繞一個東西轉的，不管這些東西是宗教、小說、愛情還是今日頭條。用戶是需要一些沉迷的，我不認為打德州、喝紅酒和看八卦、視頻有多大區別。」

北大教授陳閱增寫的教科書《普通生物學》是張一鳴最喜歡的書之一，他從中找到了生物與商業的內在聯繫。「生物從細胞到生態，物種豐富多樣，但背後的規律卻非常簡潔優雅，這對於你設計系統或者看待企業經濟系統，都會有很多可類比的地方。」

帶著對人性的判斷和對生物規律的欣賞，這個面對現實的理性精英，創造了不少讓絕大部分人圍著打轉的東西。

今日頭條上線5年，日活達到了1.2億，平均使用時長76分鐘；抖音全面俘獲年輕人，不到2年時間全球日活飆升至1.5億，一半用戶年齡在24歲以下。

一夜爆紅的奇蹟在這裡頻頻上演，代古拉k、曉曉的寄己、貓女郎……幾乎都是憑藉一個15秒的作品收穫百萬粉絲，紅遍抖音。而海底撈網紅吃法、星巴克隱藏菜單更是掀起了一場全民熱，連平日嚴肅的國家博物館也加入其中，「文物戲精大會」播放量過億，用戶紛紛表示中了抖音的「毒」，一刷就停不下來。

和快播的王欣一樣，張一鳴是個「技術為上」的人，頭條系產品核心是演算法，而演算法是基於用戶興趣和數據產生的，頭條不設編輯，不加以人工干預。

如此設計的背後，是對於人性的把控，這些擁有無與倫比的增長速度的產品，精巧、龐大，是產品經理們口口稱讚的成功案例，無一例外地指向了同一個方向——即刻滿足人的本能慾望。

那些讓人停不下來的快樂，從未像今天這樣被低成本地、大範圍地複製傳播。某種意義上來講，張一鳴的創業，幾乎全壓在了人性的賭桌上，他知道很少有人能做到「推遲滿足感」，就創造出歡愉的信息流王國；他明白未來由少數的精英創造，就像機器一樣訓練自己，精確到每分每秒，在這個極易沉迷的時代里，始終清醒、冷靜，在巨頭林立中硬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無疑是全場最大的贏家。

—END—

配音：瀟藝

編輯：高玉婷

版權聲明

艾問出品

本文版權歸「艾問人物」所有，轉載請在公眾號回復「轉載」或文後留言，經允許後方可轉載，並在文首註明作者及來源。

本帳號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帳號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