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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隔壁寢室的哥們要結婚了,我打算翻山越嶺去看他

隔壁寢室搬來四位專升本的同學,某次陽台閑望時打了招呼,因同屬經管學院而之後時有交集。第一次走進他寢室,很是熱情地與每個人寒暄,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坐在座位上,回頭,不冷不熱地看了一眼,就把我完全當成了空氣。

那年。

幾個人熱火朝天地聊天,直到離開時,似乎已經老僧坐定。

心想:看來其他人都挺好處的就這個人有些孤僻,以後就敬而遠之吧。

很久以後世俊告訴我其實那天我坐在那裡聽你講話,真覺得你這個人好煩,怎麼就這麼啰嗦,有那麼多話要說嗎?

恰好,都認識另一個寢室的一幫學長,於是往後的大半年裡,偶爾會在食堂、校外的垃圾街一起碰頭吃個飯,依舊只有他好像跟所有人都君子之交淡如水,見面,客氣地笑一笑,恬靜、憂鬱而格格不入。

次年暑假,因故留校,沒有回家去。隔壁寢室的林哥打電話我說:小姚啊,有空幫我去寢室里看看,世俊他一個人在寢室里,萬一出了什麼事都沒人知道。

住了這幾天,竟不知道隔壁還有人沒回去,或許是也恰好一個人,怕孤單、想陪伴,就在解放路上買了一袋新鮮荔枝,敲門,寢室里亮著昏黃的燈光,關了門窗、拉上了窗帘,對於我來,似乎也很是驚訝,假裝自然熟,說笑著進門:世俊哥,買了荔枝,也嘗嘗,挺水嫩的

溫和一笑:好的想不到小姚還這麼貼心。

唉對了怎麼沒回去,留校有事嗎?

哦,也沒事,家裡我爸媽都在外面工作,回去了也沒事,下半年正好英語六級考試,就留下來準備看書。

那天,破天荒地和我聊了好久,坐在自己的小檯燈旁,手裡捧著書,和我說他各類計劃的考試,英語六級、注會、考研等等,怪不得如此與人疏離,原來他還是個學霸,後來我林哥那裡得到證實:世俊的成果啊,那就是班裡的男生第一名,期末考試,都指望著他呢。

機緣巧合地,倆就熟識了偶爾吃個飯,去操場上走一圈,難得也會約我去逛街。日子就在這樣清澈如水的光陰里度過—

八月中旬後,突發事件,失戀了而且是平生第一次,那種感覺就好像世界發生解體、人生走入絕境,望天天不明、望地地不亮,與前任訣別那日,木愣愣地從火車站坐回了學校,走到寢室里,關上門,昏天私下地哭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敲門,勉強止住了哭泣,起身開門,世俊一臉愕然地看著,片刻後才帶著微笑說:小姚,走,哥請你吃飯去。

那個,不餓,去吃吧,待會兒過來找你

關上門,把自己鎖在衣櫃里,昏昏沉沉地似乎睡了過去。

世俊說:小姚我回來了寢室門開了好了就過來陪陪我

失魂落魄地走到寢室,席地而坐,搬過來一張床上書桌,說:這還是讀大專的時候買的用來放個電腦正好用。說完,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著頭,看書,再不說什麼了

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突然的狂風暴雨,獃獃地就那樣坐著—

隨後幾天,倆一起吃飯,吃過飯,都來寢室里找他看他書,盤膝坐在地上,電腦放在小書桌上,看會兒小說、聽會兒歌,寫會兒文章、逛一圈QQ群,有時候一整天下來,倆都說不了幾句話,只是難過而想要找人開解的時候,似乎總是漫不經心地與我說笑兩句,從他嘴裡跳出的冷笑話,也可以把我給冷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要回家去處理些黨員關係的問題。

走的那天,來我寢室,把房門鑰匙交給我這鑰匙就放你這裡吧,指不定什麼時候我要你幫助,可以直接去我寢室。

好像特別喜歡南山校區的寢室,喜歡一個人,關著窗帘,躺在竹席上,風吹來,掀起一角景色,或是日光初升,草木繁茂處、鳥鳴婉轉,或是日薄西山,闌干、衣架等影子垂落,寂寂無聲,或是雨水淅瀝,清冷冷地,唯有身旁一盞孤燈溫暖。

暑假結束,又是繁華而匆忙的日子,和世俊難得只有兩個人吃飯,有了女朋友,也認識了另一個同學,課程緊張,很少再喊我去逛街,也有了生活的波濤,又是秋去冬來,歲月榮枯—

寒假時,世俊忽然跟我說:小姚,這個寒假你陪我學校,多留幾天唄。

怎麼了要幹嘛去?

神情略顯蕭索,整個人攜著消沉的氣質:英語沒考過,注會也考的不理想,想留下來看幾天書。

考試沒過,明年再來過吧,給自己壓力太大了

不是這個也沒辦法。說著就低下頭去,轉身回了自己寢室。

寒冷的日子,同學們漸漸散場,拉上了窗帘,開著小檯燈,更顯一個人的寂寞寥落,晚上時,突然問我什麼時候畢業?

後年六月,唉,大學都已經到下半場了

還好啦,四年本科下來,工作不成問題,哪裡像我很是憂鬱,深深嘆了口氣,又說,看我寢室,三個人一個杭州的家裡有錢,一個寧波的家境也優越,還有個是溫州的估計畢業了會去銀行,就我現在連考試都考不好,都不知道以後幹嘛去。

那你爸媽怎麼說的想你回家去,還是留在杭州這邊?

爸媽倒是不怎麼管我知道嗎,打小他就出門在外工作,其實我小學都是住在小姨家,時間久了每次我爸媽跟我說起這些事,就忍不住想朝他發火。

燈火昏暗,西風凜冽,吹著窗戶「嗚嗚」瑟瑟發抖。

倆說著嘆著,忽而又笑了世俊揚眉說:天氣這麼冷,要不然去搞點小酒喝喝?

好啊,都好久沒有喝酒了喜歡喝黃酒。

兩個人迅速床上羽絨衣,跑到校外買了兩包花生,兩瓶會稽山黃酒,重新回到寢室,一人一個杯子,世俊忽而又提議:有小酒,又有兄弟陪著,怎能沒有小歌?說完,很有興緻地拿出手機,裊裊的音樂緩緩升起—

男人遇到對的男人,喝酒、說話,那就真的掏心窩子的

說的歡暢,拍著我肩膀說:其實你能留下來陪我做哥的真的很開心。

原本也打算留幾天的回家去終究沒什麼事,只要有酒喝,就足夠了

酒一杯接著一杯,人也暈乎乎地不知道在說什麼、笑什麼,忽然從柜子里取出一把吉他說:來,給你來一曲怎麼樣?

真得是很吃驚,沒想到身邊的朋友竟會這等高雅的藝術,打小我就在農村長大,也只在電視書裡面看到過,說城裡的孩子多才多藝,世俊讓我眼前一亮。

要聽什麼?想想啊,對了給你來一曲《東風破》怎麼樣?

大約,那是見過最富有才思的男人,二十四歲,懷抱著吉他借著熹微的燈火,緩緩彈來,歌聲在唱來,溫柔地好似四月底的春光,濃郁地可以讓人融化,歌至高潮,深情款款,眼神似乎迷離了追憶著什麼,懷念著什麼。

一時看得痴了臉頰、攜著憂鬱,娥眉、點著情懷,哪怕時光過去多年,心中,依然覺得有些男人也是一種痴情的動物,讓人溫暖、讓人沉醉。

歌罷,問:怎麼樣,哥唱的怎麼樣?

好。就一個字,舉杯,再喝一杯吧。酒讓人暖,讓人醉,人生難得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哈哈,原來我身邊的世俊,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好男人。

冬去春來,和世俊走在南山的情人坡,躺在三月的桃花樹底,落英繽紛。

春風拂面,猶帶著涼意,池水悠悠,倒影著日光,令人昏昏欲睡,倆就肩並肩,躺在草地上,說著未來的迷茫、而今的思索,也算是終結了倆最後的恬靜的時光。或許不知道,有好幾次偷偷撇過頭去看他側臉,看他閉著眼睛享受日光,看他說話時嘴角小小的梨渦,哈哈,這個小哥哥永遠都不會知道有被兄弟眼熱著吧。

畢業季的來,世俊四處奔走忙碌,那幾個月,有時去寧波面試,有時去溫州考試,有時又得回學校準備畢業論文,杭州去參與招聘會,有一天我寢室的走廊上看見他衣著西裝革履,白襯衫、藍領帶,笑著問我小姚,哥這身衣服怎麼樣,今天要去銀行面試。

也許註定了不屬於這座城市,世俊歸來,告訴我被刷了又一次失敗了國企不要他銀行不要他公務員考不上,事業單位也錯過了一事無成。

如今混成這樣,不是很搞笑?

怎麼會,這樣又有才又有想法、長得又好看的帥哥,後面鐵定有更好的單位在等你

嗎?不必撫慰我聽了爸媽的布置,回台州一家銀行里工作,原本也想考那家單位的可是最終也失敗了覺得,倆是完了

畢業季就是分手季,分手後世俊更顯得鬱鬱寡歡,有天晚上八點多,電話我有沒有空,陪我去一趟超市?

超市裡,忽然轉到擺酒的那個位置,問我要不然今晚你再陪哥幾杯,等些日子,就走了怕再也沒機會了

也對,喝酒也需要找個對的人,咱倆就喝黃酒吧,古越龍山的來兩瓶。有些事情要靠緣分,恰好那些日子我也糾纏在感情里,真得也渴望一醉解千愁。

買了酒,去了長城路的燒烤店,喊了些串串,酒喝中途,見身後一桌的小伙獨自點了四五瓶黃酒,世俊來了句:這小伙酒量可以啊。

直接轉身就笑道:哥們一個人喝酒多無聊,要不然一起?

好啊,來來,過來,這邊還有兩個女生。也熱情招呼,世俊猶豫一二,見我坐了過去,也拎著酒瓶坐過來。

很快,串串端上來,三個也不知道說什麼笑什麼,就乾杯又乾杯,兩位女生過來,倆喝飲料,亦和我說得很是興奮,世俊忽然就說:說句實話吧,覺得這麼大半夜的女生進去喝酒不安全,當然啊,僅僅是個人的想法,就當聽聽。

那小伙說:什麼不安全啊,來,看你信不過我酒呢,老闆,再來兩瓶。

世俊說:那就來啊—

大約知道世俊的酒量,中途替他擋了幾杯,可隨著幾瓶黃酒入肚,亦是逐漸迷醉,世俊一邊狂喝酒,一邊吐槽著男女之間的分分合合,趁著去廁所的時間,趕緊給朋友打了電話,讓他來接我感覺到要出事。

等到朋友到來,扶持著世俊,跌跌撞撞著走出門,已經連腿都站不穩了亦是覺得路燈怎麼在搖搖晃晃,走到校門口的紅綠燈時,倆還攙著摔倒了世俊大喊大叫著「重新來過」拿起手機就不時給好兄弟打電話,要他過來救我

回到寢室,世俊吐得昏天暗地,已然人事不知,亦是纏綿床榻,嘔吐不止,也不知道是什麼熄燈了什麼時候睡著了

那是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喝到吐,那也是倆第一次睡同一個被窩。

醒來的時候,南山已是黎明,坐在床頭,就聽見窗外幾聲鳥啼。覺得頭疼,獃獃坐了很久,發覺世俊還在沉沉睡著,一臉的憔悴,大約這些日子以來他接受了很多壓力。起身打掃昨晚的嘔吐物,燒水,給他涼著一杯。

醒來後,用世俊的話來說:真的喝傷了以後可不能這樣了話才說完,又走到廁所去吐了中午喝了點小粥,兩個人走在南山爛漫的光景里,有些大夢初醒的錯覺。

走累了坐在情人坡的柳樹底,伸手攬住我肩膀,說:以後誰要是嫁給小姚,一定很幸福。

以後誰要是嫁給世俊哥,那也一定很幸福。轉臉看他微微一笑,好像三月的春江的水,涼涼,眼神里的落寞,顯而易見。

來南山的這兩年,真得很感謝遇到這是以前都想不到說,忽而他又莞爾:尤其是哈哈。

最後幾天,世俊忙著聚餐拍畢業照,喊我去,連著我一起拍了合照。

去排隊給他買了回家的車票,一定要把錢給我不收,生氣,說:真的來南山能遇見你真得很開心,這裡遇見的人、發生的事,讓我覺得很滿足,以後我還會回來看你如果明年你畢業了有空,也來送你

大約是天替人愁,每回畢業季送人走的時候,都是六月黃梅天,送走了世俊,天氣昏昏沉沉,晚來又是下雨,拿著他寢室的鑰匙,一個人躺在地板上,看著空空蕩蕩的寢室,心裡頭空落落的

世俊留給我一本《孫子兵法》一個飯盒,用他話說就是以後我不在也要吃飽喝足,如果想喝酒了就給我打電話。

說:不必那麼麻煩,如果我想喝酒了就順便也給你擺一副碗筷,就當你也在那。

世俊畢業了進了一家央企,待遇平穩,冬天時來看我兩個人圍著個火鍋、喝了點小酒,眼神裡帶著追憶,看我看見你就想起很多溫暖的事情。

笑笑不說話,給他夾菜,就說:也吃啊,哥難得來一趟,別餓著肚子回去。

晚上時,住在南山賓館,世俊學會了抽煙,分給我兩個人半靠著,煙霧渺渺,放了一首《走著走著就散了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覺得這樣不說話也很好,靜靜的帶些小憂鬱的看他回頭笑笑,也不說什麼。

後來某年,又與他約在杭州西湖邊,大冬天十二點的車站,穿成了一隻熊,等他從大巴車上下來,笑得好像個小太陽,給了一個熊抱,問他冷不冷?

說:這大冬天的看見小姚,心都暖了

摸了摸他手,冰凍的想把棉手套給他不要:走,哥請你去吃夜宵。

走在清河坊,此時亦已人影稀疏,嘆說:真不想待在那座小縣城,四處都是山,很想念這裡,來了也不知道找誰,只能想起你就過來了,幸好有你

隔著暖色的燈光,厚厚一拳打在肩頭:就等你過來呢,等往後咱倆都成家立業了或許也難得一見了

呀,時間過得很快,悠悠流淌,下個星期,世俊結婚,打算翻山越嶺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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