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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之十一:不辨史料

原標題:擊椎生不是蔡鍔,是唐璆嗎?曾業英失誤之十一:不辨史料


核心提示:曾業英先生在其發表於《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的《擊椎生不是蔡鍔,那又是誰》一文中認為,擊椎生絕非蔡鍔,八九不離十可認定他就是籌滇協會的倡議人唐璆。但經筆者查考,曾先生的上述結論完全不符合史實。本刊自即日起分20期連載筆者的反駁文章,敬請廣大讀者關注。


蔡鍔,字松坡,別號(筆名)擊椎生


還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曾先生在這方面的失誤還遠不止於將"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直接換成公曆1908年1月21日。因為曾先生恐怕有所不知,「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其實也並非真的就是唐璆寫這封信的具體時間。關於此信的寫作時間,除了「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之外,在唐晉源,唐晉湘所編之《唐璆文集》中,我們還發現有第二種「西二十一日,缺月」(詳見下圖一)和第三種「光緒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詳見下圖二)以及第四種"1908年1月21日"(詳見下圖三)等說法。以上四種說法,「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只是收錄此信的《梁啟超知交手札》一書的編輯根據唐璆信中透露的信息自行推導出來的時間,而其他三種則是唐晉源,唐晉湘在書中不同地方提出的。



來源:唐晉源,唐晉湘編《唐璆的「自述」》,《唐璆文集》,第2頁


來源:唐晉源,唐晉湘編《唐璆致梁啟超函關於雲南的記述》,《唐璆文集》,第245頁



來源:唐晉源,唐晉湘編《唐璆年譜》,《唐璆文集》,第314頁


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說,上述四種說法都有問題。因為據筆者查證,在此信中,唐璆所寫的時間僅為「西二十一日」(詳見下圖),即公曆21日,至於何年何月均不得而知。所以,《梁啟超知交手札》一書的編輯將唐璆寫信的時間推定為「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唐晉源和唐晉湘將其確定為「光緒三十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本身就不中不西,不倫不類。至於第二種,只指出「缺月」也是不夠的,因為它還缺年份。第四種,唐晉源和唐晉湘也不過像曾先生一樣,犯了直接將農曆作為公曆的錯誤。以上四種說法,就在一本書中,曾先生竟然沒有全面閱讀,也沒有發現其中的問題,而且不加考辨,直接把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換成1908年1月21日就用作論據。這就必然導致曾先生在這個問題上全面的、徹底的失誤。


來源:《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函》,《唐璆文集》,第48頁


但是,從信中唐璆急切希望梁啟超為《籌滇》雜誌寫發刊詞一事,我們可推知其寫於《籌滇》雜誌第一號出版之前公曆某月的21日。再查,《籌滇》雜誌第一號於「光緒三十四年五月十日印刷」(詳見下圖),換算成公曆即為1908年6月8日。因此,唐璆的這封信只能大致確定為1908年6月8日以前,而不是像《梁啟超知交手札》一書的編輯推定的「光緒三十四年一月二十一日」和曾先生所說的1908年1月21日。再從唐璆信中希望梁啟超將發刊詞「早付來璆處,以便付印」等語來看,我們又不難推知,唐璆寫此信的時間應該離該刊付印的6月很近了,極有可能就是1908年4月或5月21日。因為當時梁啟超一直就在日本橫濱,再說一篇發刊詞對於文思敏捷的梁啟超而言也不過是一袋煙的工夫。因此所有的問題三五天之內即可全部解決。後來的事實證明,梁啟超的發刊詞一到,《籌滇》雜誌第一號就立即於1908年6月8日印刷出版了。


這樣一來,曾先生所謂「唐璆的信寫在(《蘇杭甬鐵路與滇川鐵路之比較》)之前的1908年1月21日,擊椎生的文章發表在其後的2月28日。這說明絕對不可能是唐璆引自於擊椎生的文章,唯一的可能是擊椎生引自於唐璆的信」的推導還能成立嗎?事實充分證明,不是擊椎生的文章引自於唐璆的信,而是唐璆的信引自於擊椎生的文章!


來源:《籌滇》第1號


所以,曾先生對於唐璆此信的寫作時間,不加分析,不經考證,僅僅為了證明其「特別值得一提」的結論,便不假思索地認定唐璆此信寫於1908年1月21日,還拿這種根本就不靠譜的「證據」來「說事」,豈不太失嚴謹,對歷史太不負責?!


綜上所述,曾先生不分陰陽、不考史料,其所謂「特別值得一提」的推導和結論,不僅毫無任何學術價值和意義,反倒鐵定成了曾先生「特別值得一提」的重大失誤之一。


搞歷史研究的人都應知道,自己沒有認真查考過的史料不用,這是歷史研究的基本原則。看來曾先生對於這一基本原則並不熟悉,也缺乏這方面的意識,以致在使用有關史料時,既不辨真偽,也不加考證,只要符合自己的主觀預設,只要符合自己的「口味」,不管是牛是馬,就不假思索地拿來便用,這就是其在僅有2萬字的文章中屢屢失誤,從而導致錯誤結論的根本原因。客觀而論,唐晉源,唐晉湘所編《唐璆文集》雖然為研究唐璆提供了一些可用的史料,但他們畢竟非專業人士,書中存在諸多的矛盾和錯誤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我們在使用時必須注意仔細加以考辨。而曾先生作為長期從事歷史研究的高級專業人才,對於《唐璆文集》提供的史料,既不考,也不辨,拿來就用,結果不僅導致了錯誤結論,還以訛傳訛,終難辭其咎啊。筆者還注意到,曾先生曾在多篇文章中大談史料辨偽和史事考證的問題,還現身說法,總結出所謂的探源法、證實法、正誤法、旁證法、考異法等五種方法,並對時下不重視史料辨偽這種陋習進行過嚴厲的批評:「史料是歷史研究的核心和基礎,依據史料寫出的歷史固然有某種局限性,但拋開史料和史事考證,便寫不出任何歷史」,並發出感嘆道:「這種不重視史料,不重視史料辨偽和史事考證的現象……是今日大陸史學界相當普遍的現象。」真是言之諄諄,切中時弊啊。莫說五種六種方法,如果曾先生在寫《擊椎生不是蔡鍔,那又是誰?》一文時,哪怕只是多翻一下《唐璆文集》,就會發現其中的問題,而對所用史料和史事進行考辨,從而有可能避免鑄成大錯啊。因此曾先生不能只說別人,更重要的是要「從我做起」,自己首先就不能不辨史料、不考史事,置身於事外。曾先生真是知易行難啊!這也充分說明,要根除曾先生所痛恨的這種「大陸史學界相當普遍的現象」,的確還任重道遠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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