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觀賣血記》⑤ | 成年人的「崩潰」，都是靜悄悄的
文 | 六月 · 主播 | 韓楓
回顧：
今天我們將繼續閱讀余華的作品《許三觀賣血記》。
昨天我們讀到一樂為了弟弟把方鐵匠的兒子砸傷了，許玉蘭去找何小勇賠醫療費未果，還被打哭在地。
那麼沒要到錢，許三觀一家又該如何應對？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讓我們開始今天的共讀。
一樂被逼去認親爹
許玉蘭在遭受打擊後向何小勇宣判了死刑。
回到家中，許三觀還在扎那把拖把，看到許玉蘭臉上掛著眼淚疲憊不堪地坐下來，就知道她沒要到錢。
「我就知道你會空手回來的。」
許玉蘭說：「許三觀，你去把何小勇劈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去把錢要回來，明天方鐵匠就要帶人來抄我們家了，把你的床、你的桌子、你的衣服，還有你的絲巾、雪花膏，全部都抄走！」
許玉蘭哭出了聲，說：「我向他們要錢了，他們不給我，還揪住我的頭髮，打我的臉。
許三觀，你就容得下別人欺負你的女人！許三觀，你去把何小勇劈了，廚房裡的菜刀我昨天剛磨過，你去把他劈了！」
「我去把何小勇劈了，我怎麼辦？我就要去坐監獄，我就會被斃掉，你就成寡婦了！」
許玉蘭聽到這話，站起來走到門口坐在了門檻上，許三觀看到她往門檻上一坐，就知道她那一套又要來了。許玉蘭揮動著擦眼淚的手絹，響亮地哭訴起來：
「我前世造了什麼孽啊？今生不僅讓何小勇佔了便宜，還懷了他的種；懷了種不說，還生下了一樂；生了一樂不說，一樂還闖了禍。
許三觀說他不管，何小勇也不管，明天方鐵匠帶人來怎麼辦？我怎麼辦啊.....」
鄰居們走了過來，開始安慰許玉蘭，有的人讓她別哭了，有的人問她為什麼哭。
二樂在旁邊說：「是這樣的，我媽哭是因為一樂不是我媽和我爹生的，一樂是何小勇和我媽生出來的.....」
一樂讓二樂閉嘴，二樂不聽繼續說，於是一樂給了二樂一個嘴巴，二樂也哇哇哭了起來。
許三觀在屋裡聽到了，心想一樂這雜種竟然敢打我的兒子，他跑出去對準一樂的臉就是一巴掌，把一樂摑到了牆邊，指著他說：
「小雜種，你爹欺負了我，你還想欺負我兒子。」
一樂突然挨了許三觀一巴掌，雙手摸著牆在那裡傻站著。
這時許玉蘭伸手指著他哭訴：「我命苦，一樂這孩子也命苦，許三觀不要這孩子，何小勇也不要，一樂這孩子好端端一個爹也沒有了.....」
有一個鄰居說：「許玉蘭，你讓一樂自己去找何小勇，誰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不動心？那何小勇只有兩個女兒，見了一樂說不定眼淚都會掉下來。」
許玉蘭一聽這話，立刻不哭了，她看著站在牆邊咬著嘴唇的一樂說：「一樂，你聽到了嗎？
你快去找何小勇，你就去叫他一聲爹，他要是不答應，你就再叫，聽媽的話，快去！」
一樂站在牆邊一直搖頭不願意去。
許三觀走到一樂面前，一把把他從牆邊拉出來，把他往前推了幾步，一鬆手，一樂又退回到了牆邊，說道：「我就是不去。何小勇不是我爹，我爹是許三觀。」
許三觀舉起手，巴掌剛要打下去，又轉念把手放下了。坐在門檻上的許玉蘭這時又哭了起來，「我前世造了什麼孽啊.....」
許玉蘭這時候的哭訴已經沒有了吸引力，她的鄰居四散而去，像是戲院已經散場。
許三觀對她的哭訴早就習以為常，也進屋了。二樂、三樂看著別人和父親都走開了，也跟著走開了。只有一樂還站在那裡。
所有人走開後，一樂來到了許玉蘭身旁，說道：「媽，你別哭了，我就去找何小勇，叫他爹。」
一樂獨自一人來到了何小勇家門前，看到何小勇和他的妻子走了出來，就叫了何小勇一聲「爹」。
何小勇的妻子對何小勇說：「你的野種來了，我看你怎麼辦。」
一樂又叫了一聲「爹」。何小勇的妻子對何小勇說：「你還不把他趕走？」
一樂最後叫了一聲「爹」。何小勇說：「誰是你的爹？你滾開！」
一樂只好灰溜溜地回家了。
第二天，方鐵匠帶著幾個人，拉著兩輛板車來了。他們搬走了許三觀的家，只剩下一張床給他們睡覺。
許三觀看著他和許玉蘭十年積累起來的這個家，被裝在板車上消失在巷子里時，眼淚嘩嘩地下來了，他和許玉蘭一起坐到門檻上，嗚嗚地哭起來。
許三觀被迫賣血贖家
許三觀在自己空蕩蕩的家裡睡了一個晚上之後，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說什麼也要把被方鐵匠搬走的再搬回來。
於是，他想到賣血了，想到十年前與阿方、根龍去賣血的情景，今天這個家就是那一次賣血後才有的。
現在又需要他去賣血了，賣血掙錢回來可以贖回他的桌子、他的箱子，還有他的凳子.....
他離開了家，向醫院走去。
許三觀提著一斤白糖推開了醫院供血室的門，他看到李血頭坐在桌子後面，穿著很髒的白大褂，手裡拿著一張包過油條的報紙。
看著許三觀走過來，李血頭放下手中的報紙。
許三觀把手裡提著的一包白糖放在李血頭面前，李血頭伸手捏了捏白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許三觀。」
「許三觀？」李血頭敲著桌子，「許三觀，這個名字很耳熟......」
「我以前來過。」
「不是，」李血頭擺了擺手，「許三觀？許三......噢！」李血頭突然叫了起來，他哈哈笑著對許三觀說：「我想起來了，許三觀就是你？你就是那個烏龜......」
許三觀賣完血，沒有馬上把錢給方鐵匠送去，他先去了勝利飯店，回憶著十年前第一次賣血之後的場景，拍著桌子對跑堂的喊道：「一盤炒豬肝，二兩黃酒，黃酒你給我溫一溫。」
他把錢還給方鐵匠後，方鐵匠派人把他的東西送回來了，他們對許三觀說：「許三觀，你要是昨天把錢送來，就不用這麼搬來搬去了。」
「話不能這麼說」，許三觀卸著車上的家當說，「事情都是被逼的，人只有被逼上絕路了，才會有辦法，沒上絕路之前，不是沒有想到辦法，就是想到了也不知道該不該去做。你們說呢？」
還沒等他們點頭，許三觀突然大叫一聲：「完了！我忘了喝水了！我賣了兩碗，這兩碗的濃度抵得上三碗。我忘了喝水了，這些日子我是接二連三地吃虧......」
【結語】
今天我們讀到一樂被逼去認親爹討債，卻被無情趕走，最後還是許三觀賣血賠錢才贖回了被方鐵匠搬走的家當。
那麼這個差點被搬走的滿受創傷的家，又會遇到什麼樣的坎坷呢？
讓我們期待明天的閱讀吧！
【今日話題】
許三觀的家在面臨被搬走的危難時，母親許玉蘭、兒子一樂和父親許三觀都為之付出了自己的努力，終於保住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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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酸甜苦辣是食物的味道，喜怒哀樂是生活的味道。願和你一起分享人生中的故事。
-主播-
韓楓。來自牡丹花城洛陽，電台編輯，主持人。靠近我，溫暖你，我用聲音陪伴你每一個孤單的夜晚。荔枝Fm:城市慢半拍。
編輯：任之
今日共讀《許三觀賣血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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