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蜂蜜賣尊嚴，戴威熬不過這冬天，ofo就連呼吸都是錯

曾經的那些圍觀與貼金有多瘋狂，今天的挑剔與嘲笑就有多刻薄。

它越狼狽地折騰想活，圍觀的人越叫喊「ofo，你為什麼不能體面地去死。」

文｜林默

來源｜花兒街參考（ID：zaraghost）

···

1.

時間也只需向前回溯21個月。

2017年1月8日，ofo騎進了南京。此刻，精準投放南京本地市場的町町單車，一個月前剛剛開始正式運營。

2017年1月10日，ofo進入重慶。三天前，立志做重慶本地單車巨頭的悟空單車，開始了在崎嶇的山城投放。因為是「悟空」單車，他們選擇了黃色作為車身，在發現與小黃車撞衫後，悟空單車主動粉刷成了紅色車身，反正都是悟空身上不可分割的一種顏色。

2017年3月11日，ofo進入了廊坊，在這之前半個月，3Vbike剛剛開始了在這裡的投放。

這將是一場強龍與地頭蛇之間的艱難博弈？你想得太多了。

四個月後，町町單車開始爆出用戶提取押金困難。

五個月後，悟空單車在微博上正式發出公告，退出共享單車市場，並將找回的近500輛共享單車悉數送人。

那段時日，相繼倒掉的共享單車創業者們都會提到，「摩拜和ofo太狠了，他們不給我們任何機會；我聯繫過摩拜和ofo，他們對收購我們不感興趣。」

投資人點點頭，「這個市場格局已經很確定了，前兩大已經是穩穩的了」。

前兩大已經穩穩的了。

他們新銳、驕傲、跋扈；他們春風得意馬蹄疾，但沒有一夜看盡長安花，畢竟他們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聽不見什麼馬雲找工作被拒絕三十幾次的故事，也不會有被100多家風投say no的曲折，他們在資本的簇擁下成為一個以幾何級數成長的神話。

如果你好奇幫他們算算租車賺不賺錢，就有人說你怎麼這麼沒有商業想像力，人家是可以通過廣告賺錢的。

如果你好奇單車廣告客戶的定位會不會狹隘，就有人說你淺薄了，他們未來做得是金融的生意。

等到監管態度明朗了，單車做不了金融的生意，你又開始操心了，會有人目光深遠地告訴你，這是一個入口，巨頭都需要它。

作為看客，你要接受的就是你的同齡人正在拋棄你，靜靜地看他們在各種美好的、深刻的可能中如何選擇。

2.

可是，忽然之間，ofo面前的菜就都被撤了，各種美好的選擇都在這個霧霾重來的冬日，人間蒸發了。

在被滴滴了一下後，ofo的融資再也無法出發了。

摩拜已然委身美團，不會再與ofo合體了。

至於賣身，螞蟻金服與滴滴都曾經坐在談判桌的對面，他們都需要ofo，但他們沒能談妥價錢。據說，理想中的價格大概只有美團收購摩拜的一半。

現在買主們都不著急了，冬季是共享單車的淡季，對於現金流危機的ofo，這家公司布下的小黃車折損率在提升，供應商欠款、退押金的壓力在提升，他們著什麼急呢？他們只要等戴威熬不過這個冬天。

錢，曾經最不是個事兒，如今最耽誤事兒。

《地藏經》說，若遇非理毀用者，說所求闕絕報。

3.

ofo沒有放棄，它做出了各種狼狽的截流。

在三個月內，ofo全面收縮了中東、澳洲、德國、美國、日本等地的國際業務；他們搬離了理想國際大廈；公司宣布了4000人的裁員目標，大量的運維師傅被「優化」，剩下的運營師傅向媒體抱怨說「車太多，人根本不夠用」。

相伴而來的，還有姿勢滑稽的開源。

幾乎是在摩拜接到了LV的開屏廣告投放的同時，ofo推送了一條「三無」蜂蜜的廣告。

在被洶湧吐槽後，ofo迅速刪除了這條廣告。

在用戶提取押金的擠兌壓力下，ofo又萌生了「押金理財」的想法。 用戶可將 99 元押金升級為 PPmoney 的 100 元特定資產，享受歷史年化利率 8%+8% 的新手福利，鎖定期 30 天。

被洶湧吐槽後，ofo迅速停止了這項合作。

關於ofo的掙扎，我看過的最狠辣的一條評論說，「ofo把用戶數據這點家底都典當給ppmoney，真的把中國互聯網最後一點尊嚴都作價賣了，死得恥辱又猥瑣。」

中國互聯網有沒有最後一點尊嚴，是一件無法確認的事。如果真的有，大家也心知肚明，這個名頭輪不到吃相已經如此難看的ofo。

時間軸不用拉得太長，一年前，無力支撐的小藍單車遣散了員工，後來賣身滴滴。

雖然遣散員工後，一位被欠薪的小藍單車HR在朋友圈叫賣起了辦公傢具。雖然我當年在小藍單車裡的押金，至今仍在退款的路上。但沒有人覺得小藍單車踐踏了中國互聯網「最後的尊嚴」，但上采蜂蜜下連p2p的ofo踐踏了。

人們無法接受，這家曾經被定義為代表了夢想的公司，試圖放下身段，以各種low的姿勢試圖存活下去。這家曾經代表了商業未來想像力的公司，還是回頭去找了P2P。這家融資融到讓你把知名VC都認識了一遍的公司，跟你朋友圈裡的微商殊途同歸。

畢竟，它曾經的瘋狂被定義為偉大。

畢竟，它曾經的節奏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被拋下了。

因為，曾經的我只能靜靜地看著你裝逼。

而當這一切轟然倒塌，ofo踏錯了節奏，錯過了運氣，一切那麼偶然又那麼必然，就像它當年成功那樣。

曾經的那些圍觀與貼金有多瘋狂，今天的挑剔與嘲笑就有多刻薄。

它越狼狽地折騰想活，圍觀的人越叫喊「ofo，你為什麼不能體面地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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