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績：長安蹉跎七八年，只因有酒可消遣

第八章王績：長安蹉跎七八年，只因有酒可消遣

大唐創業時，王績沒有參加，事後等待分官做，不容易啊！

一晃數年過去了，王績沒有飛黃騰達，依然以待招的身份，在門下省苦苦等待，對於這樣放蕩不羈的大才子來說，無聊嗎？無聊。寂寞嗎？準定寂寞。

當然了，這話不是我們問的，是他弟弟王靜問的，「哥，你待詔快樂嗎？」可見，他這位弟弟非常有央視記者的范兒，那麼，王績如何回答的？這位被採訪者，則答道，「待詔薪水低，又寂寞無聊，只有每天有三升美酒，讓人留戀！」這個理由夠強大吧，不愧為愛酒之人。

按照官場規矩，估計和機關食堂差不多，王績每天領取三升酒。他的上司待中陳叔達聽了這件事之後，大手一揮，特批到，每天給他的一斗酒，於是王績得了個雅號「斗酒學士」。

人生寂寞如雪啊，在長安整天混吃混喝的日子，王績有時不免想起當年歸隱的生活，正如那時他所寫的《解六合丞還》：「我家滄海白雲邊，還將別業對林泉。不用功名喧一世，直取煙霞送百年。彭澤有田唯種黍，步兵從宦豈論錢？但願朝朝長得醉，何辭夜夜瓮間眠。」想想那段時光，簡直美極了。

要知道，古代和現在不同，現在想家了，可以「常回家看看」。古代交通不便，往返太費時間了，尤其王績有待招的身份，重要不重要且不說，準定不能擅自離職或請假。

想想自己都四十多歲了，正好這時有一位剛抵達長安的老鄉來拜訪，不禁感慨萬千，又勾起想家的念頭，於是他寫了一首《在京思故園見鄉人問》；

旅泊多年歲，老去不知回。忽逢門前客，道發故鄉來。

斂眉俱握手，破涕共銜杯。殷勤訪朋舊，屈曲問童孩。

衰宗多弟侄，若個賞池台。舊園今在否，新樹也應栽。

柳行疏密布，茅齋寬窄裁。經移何處竹，別種幾株梅。

渠當無絕水，石計總生苔。院果誰先熟，林花那後開。

羈心只欲問，為報不須猜。行當驅下澤，去剪故園萊。

這首詩自然流暢，清麗典雅，歷來受人推崇。時隔五百年後，宋朝理學大師朱熹老先生，和他還進行了一番跨時空對話，專門做了一首詩《答王無功問故園》，這不得不說古人真會玩，柳宗元也從做過《天對》來回答屈原的《天問》。

見到這位老鄉一番交談，王績又有了歸隱的想法，此時他大哥已經去世多年，自子侄們多在故鄉，但僅是想想而已！

然而，轉眼到了貞觀初年，經過玄武門之變，李世民當上皇帝，形勢不妙了，因為王績還有個哥哥叫王凝，在朝中擔任監察御史，彈劾大臣侯君集，牽連到了皇帝的大舅子、權傾朝野的太尉長孫無忌，他們王氏兄弟受到了打壓。

好在有他大哥的弟子、當朝宰相杜淹的庇護，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不久杜淹去世了，於是失去這個大靠山，杜淹死後，以長孫無忌為首的勛戚勢力對王凝實施報復性打擊，雖然他大哥弟子眾多，不少在朝中為官，也抵擋不住長孫無忌等人的滔天勢力，他哥哥王凝最終被下放到地方，王氏子弟的仕途基本都十分渺茫了，王績這次不想歸隱不行了，最後以腳痛風的理由被罷官了。

這一次返回老家，王績好像真的要下定了隱居的決心。

在長安蹉跎七八年，王績終於感到還是隱居生活比較好，在贈給好友的詩作《賠程處士》中寫道「百年長擾擾，萬事悉悠悠。日光隨意落，河水任情流。禮樂囚姬旦，詩書縛孔丘。不如高枕枕，時取醉消愁。」他表示再也不願受禮樂詩書的束縛，隱居的生活多好啊！

註：本文系作者原創《詩國大唐三百年》節選，歡迎關注點閱，閱讀更多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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