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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1986年7月10日,日本全國性大報《朝日新聞》推出了一個專題系列,主題是「我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一主題反響異乎尋常。關於寫信人的戰爭經歷或對戰爭看法的來信紛紛而至。這裡選取的只是所發表的信中的一小部分,但卻真實反映當年那場戰爭的殘酷現實……

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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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比殘暴的日軍新兵訓練(河野正人67歲,飯店老闆橫須賀市)

昭和17年(1942年)3月,一根杆子立在山東省單縣縣城外邊的一處牆角的地上。杆子旁邊的凹地上,5名被捕的中國士兵雙手被綁在背後,擠作一團。他們已經非常衰弱,渾身上下骯髒不堪。他們的臉在抽搐,身體顫抖不止。

這些俘虜是用來為大約20名剛剛徵募來的新兵作刺殺練習的靶子用的。在我剛到甲府連隊受訓的時候,用稻草扎的假人當靶子。但到了這裡前線,他們就用活人了。平生第一次用刺刀扎向活人,每個新兵都膽戰心驚——他們的臉嚇得煞白,站定了準備刺殺的時候,槍尖一直在打顫。俘虜被蒙上眼睛,綁到了杆子上。在他們的破爛衣服上有一個用紅粉筆畫的圓圈,標出心臟的部位。刺殺訓練開始後,站在他們身後的訓導員喊道:「準備——畫紅圈的部位是心臟,不許朝那裡刺,聽懂了嗎?」

我本以為訓導員告訴他們那紅圈是讓新兵容易刺到要害部位,可我想錯了。不許往那裡刺,是想讓那當靶子的俘虜盡量活得長一點。

過了幾分鐘,「殺、殺」的嘶喊還在縣城外邊回蕩,那幾個被刺得滿身窟窿的俘虜已經癱倒在一片血窪之中。

戰爭把訓導員和新兵變成殘暴的嗜血狂。這一變態心理對今天從未經歷過戰爭的青年人說來,是難於理解的。

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殺人不眨眼的日軍指揮官(本間源藏77歲,農民新澙縣)

隊長邊走邊看地圖,不知目的地在哪裡,我們則一聲不響地行軍。這種時候,隊長通常會從當地老百姓家裡拽出個當家的男人來問路,問完了,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槍,一槍打死,不會放走活的。隊長說,那樣會暴露我方行動。至於被殺的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並不在乎。一顆小小的子彈,「叭」的一聲,人就倒下去,血色漸漸從臉上退去,皮膚默默地顫抖,然後,一切都結束了。

軍官都有顯擺軍刀的癖好,不管是家傳的寶刀也好,湊合著能使的工場生產的刀也好。隊長說要「試刀」,抓來當地的男子,讓他自己挖出埋自己的坑,然後讓他坐在坑前面。隊長提一口氣,咔嚓就是一刀。一直坐在那兒的男子身體向前一竄,就倒在坑裡。

要試驗手榴彈的威力,也是抓來當地男子,把手榴彈綁在他們的肚子上,乘他們感到害怕一動彈的工夫,引爆手榴彈。7秒鐘後爆炸結束。死者的兩腳已經炸得不知去向,只有身體部分落在地上。

上級指揮官對於沒有抵抗的人不經判決私刑處決,我認為不能饒恕的。因為這才是戰禍蔓延的最大原因。

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傷天害理的日軍軍醫(君冢清67歲,社團顧問習志野市)

昭和18年(1943年)秋天,我在山西臨汾陸軍醫院做藥劑師。時任第1陸軍醫務部部長的石井四郎少將來我們這裡視察。此人曾任關東軍731部隊司令。

視察之後,院長和院幹部做東,為石井少將舉行晚宴,席間放映一部關於731部隊的紀錄片。這部片子報道一系列用活人進行的試驗,用於細菌戰和嚴寒地帶的凍傷治療,畫面慘不忍睹。石井少將驕傲地為我們作講解。

當我回想起侵入中國以來我們對戰俘和平民作出的殘忍行為,只覺得日本兵已經變成一群嗜血狂。日本人即使在後方醫院裡,也常把有間諜嫌疑的中國病人當外科手術的試驗品,給那些初來乍到年輕醫生練手!日本人自負是世界第一的民族,但做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遺憾的是,在整個戰爭服役期間,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有關國際紅十字會協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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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罪孽深重的一幕(二橋正夫72歲,幼兒園院長沼津市)

1945年5月間,我正在「滿洲國」熱河省擔任基督教傳教士,被征派到山海關守備隊。這裡的設施原來是供應一個連隊長期駐紮的,現在只駐一個守備中隊一百幾十個人,糧食、裝備樣樣富裕。

一天,兩個農家孩子被捉住,送到我們哨所。這本來不算什麼事,但中隊長想尋個事由顯擺自己忠於職守。當時我當這個部隊的翻譯,立刻被叫去審問這兩個少年。我發現他們兩人不過是當地農家子弟——兩兄弟,一個18歲,一個16歲,他們明顯不是八路軍特工。我通過曹長報告中隊長,頂好是把他們放掉。

但長官就是想把他們當八路軍探子來處置,不管他們是還是不是。這樣一來,他和他的中隊就能記上一功。我的建議給頂了回來。當晚,在哨所的房檐下放了一個臨時紮起的籠子代替班房,把那兩個孩子關在裡頭。但士兵站崗的時候打起了盹。到了下半夜,那兩個少年破籠而出,逃掉了。衛兵們慌裡慌張地追出去。年紀小的一個給抓了回來,哥哥隱沒在黑沉沉的夜幕里。

第二天一大早,中隊長怒氣沖沖把全隊人馬召集到後院,命令立即當眾處決這個孩子。在如火的陽光下,被剝掉了上衣的少年坐在一個深坑邊上。突然,中隊長對我說:「用中國話給他作臨終祈禱吧!」我一直緊盯著這名長官,使勁忍住才沒朝他大喊:「他不是八路,不過是一個不曉事的農家孩子,把他放了吧!」一個強勁的聲音在我腦海里響著:「你不是一個傳教士嗎?你應該救這無辜的孩子。」

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但如果我膽敢開口,失去理性的中隊長和別的軍官徑直地就會把我當叛徒處置。我的腦子亂成一片,全身顫抖著,按中隊長的命令,像夢遊一樣磕磕絆絆走向那孩子,跪了下來。

昨天我審問他的時候,曾經向他保證:「你們沒罪。我會盡量讓他們放了你們。」這時,那孩子正怔怔地望著我。我對他說些什麼呢?我用中國話告訴他:「我沒權,救不了你了。我是個膽小鬼,我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向我的主祈禱。你要是信什麼神,也向它禱告吧。」在這之前,他一直喊著「媽呀,媽呀」。這時,他閉上眼睛,安靜了下來。

中隊長命令連里年歲最小的一個兵用刺刀行刑:把那孩子一刀刺死。那個小兵端著槍站著,怎麼也下不了手。「看老子的!」一名軍曹說著,一刀刺進少年裸露的前胸。那孩子的臉立刻變得慘白,鮮血從胸腔噴涌而出。直到今天,我依舊感到悲傷、感到罪孽深重。我忘不了那孩子鮮紅的血。

日軍親歷者記憶中的第二次世界大戰

後記

這批信在20世紀80年代的日本一經公佈於世,立即引起爭論。許多日本人懷著極度的不安致信《朝日新聞》:「你們為什麼要把這些陳年惡跡翻騰出來?翻舊賬沒有一點好處。」「別讓我們把忘了的又都想起來。」

《朝日新聞》新聞編輯部的一個編輯永澤道雄就這些抱怨作答。「無可諱言,」他在那兩卷本的來信彙編的後記中寫道,「真正的勇敢是直面過去的錯誤。說到底,就算我們能夠忘記這些事,別人也不會忘記。在那些日子裡,日本人怎麼乾的,都幹了些什麼,無論是好是壞,已經做出來了。這是加在我們肩頭的重負。毫無畏懼地面對它,能使我們得到珍貴的教訓——這教訓將成為一隻羅盤,一隻肩負著指示日本未來的羅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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