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飆到9.4,年底壓軸神劇來了!
今年出了不少好劇。
其中的一部,未播先熱。
從影視項目計劃之初,就備受期待。
9月份在威尼斯電影展首映前兩集時,贏得了在場觀眾長達10分鐘的起立鼓掌。
並且成功入選了《時代周刊》的2018年度十佳劇集。
它就是——
《我的天才女友》
L"amica geniale
上周剛播出第一、二集,該劇就迅速斬獲爛番茄93%新鮮度、豆瓣評分9.4的亮眼成績。
如此逆天的口碑,一半得益於同名原著小說打下的良好基礎。
《我的天才女友》是義大利作家埃萊娜·費蘭特(Elena Ferrante)所創作的系列小說「那不勒斯4部曲」中的第一部。
該系列小說以極其尖銳、細膩的文筆,講述了兩位成長於那不勒斯貧民社區的女孩之間長達60年的情感糾葛。
對女性友誼、女性自我成長及人生探索的深刻挖掘,堪稱史詩級別。
「那不勒斯4部曲」有多火?
全球出售1020萬冊!
讀者對小說的狂熱,甚至養活了一系列周邊產業。
不少義大利的旅行社都推出了「費特蘭的那不勒斯」之旅,方便來自全球的讀者去原著中(可能)提及到的場景一探究竟。
劇集成功的另一半功勞,要歸功於其精良的製作。
《我的天才女友》由HBO出品。
對,就是那個出了名的「黃暴污」的HBO。
之前出品過的劇畫風都是這樣的;
或者這樣的。
不過尺度大只是一方面。
用心做好劇,才是它家劇集受到熱烈追捧的關鍵。
《我的天才女友》也不例外。
9000多人試鏡,耗時8個多月拍攝。
許多網友都預測——
「那不勒斯4部曲」,極有可能是HBO繼《權利的遊戲》和《西部世界》後的第三大招牌系列神劇。
導演薩維利奧·科斯坦佐(Saverio Costanzo),代表作有提名2014年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的《飢餓的心》。
原著作者費蘭特至今身份成謎,但也像個無處不在的「幽靈」一樣,全程高度參與,對改編細節進行了嚴苛的把控。
劇集一經播出,在向來挑剔的原著黨中也收穫了一致好評。
博主為「那不勒斯4部曲」的中文版責編
用國外評論家的話來說,這部劇對原著的還原,幾乎是「到了照本宣科的程度」。
整個故事的展開,和小說序曲一模一樣:
深夜,年邁的埃萊娜被電話鈴聲驚醒。
好友莉拉的兒子哭哭啼啼地告知埃萊娜,自己的母親失蹤了。
莉拉帶走了自己所有的個人物品,甚至把自己從家庭相片中都剪掉了。
一絲存在的痕迹都沒留下。
雖然埃萊娜一直知道莉拉打算這麼做,但還是沒有想到她會做得這麼決絕。
一時間,這段友誼中所有的憤怒、仇恨和愛交織著湧上心頭。
「這次我也要拼盡全力,看看誰能贏。」
埃萊娜打開電腦,開始寫下她和莉拉這一生的故事。
隨著黑暗中「噠噠噠」的鍵盤聲,觀眾彷彿看到了一個黝黑瘦小、眼神鋥亮的小女孩坐在書房中,靜靜地凝視著埃萊娜書寫的身影......
時光回溯到兩位女孩最初相識的那一刻——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那不勒斯,尚未擺脫二戰留下的陰影。
頹敗、動蕩、罪惡叢生。
暴力,是這個貧民街區上的孩子們,生來習得的第一語言。
男人們在高利貸泛濫、黑手黨橫行的環境里,打人和挨打成了家常便飯。
卡梅拉的父親佩盧索先生,在被高利貸榨乾心血後,當街咒罵了放貸的街區霸主堂·阿奇勒。
因著這幾句咒罵,阿奇勒在鄰居的葬禮上把佩盧索揪出教堂,把人像肉泥一樣,拎起來重重地往牆上摔去。
葬禮還在進行,神父在為死者祈禱。
所有人對卡梅拉一家的悲慟哭喊置若罔聞。
阿奇勒完事後拍拍身上的塵土,雲淡風輕地乘車離去。
男人信奉金錢和拳頭,女人同樣熱衷於憤怒和嘶吼。
每天日常不是伸長脖子窺探別人的家長里短,就是叉著腰不停地抱怨丈夫、謾罵孩子。
寡婦梅麗娜愛上了住在自己樓上的車站工人薩拉托雷,從此與薩拉托雷的妻子紛爭不斷。
漸漸地,暗自較勁演變為明面上的鬥爭,甚至升級成了肢體衝突。
兩位母親當著孩子的面,用最最下流惡毒的語言相互咒罵,揪著頭髮扭打在了一起。
昏暗逼仄的樓梯間里,失控的女人混合著孩子驚恐的尖叫,整個場景激烈瘋狂,充滿絕望。
不同於其他劇集在處理角色回憶時自帶「時光濾鏡」。
在小說文本和影視呈現中,作者和導演都拒絕將回憶浪漫化。
灰暗冷峻的色調、婉轉低沉的弦樂、鮮艷濃郁的血液。
這些元素無時不刻不在提醒著觀眾,這片土地對於兩個女孩來說,並非樂園。
面對無處不在的壓抑與暴力,絕大多數人選擇了像鴕鳥一樣,把自己的頭埋進沙堆里,麻木茫然地接受著一切。
可拉法埃拉·賽魯羅(也就是莉拉)卻拒絕這樣。
在埃萊娜眼中,這個頭髮衣服亂七八糟的黑瘦女孩,永遠怒視前方,像個戰士一樣。
終其一生,都在反抗著這座城市的殘忍與不公。
莉拉那倔強到發光的眼神,一直在埃萊娜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友情並不一定是從一開始,就以友好而融洽的姿態出現。
也可能是彼此感覺到了嫉妒與威脅。
埃萊娜從小就是父母老師眼中認真聽話的乖孩子。
在其他小朋友都不懂如何用筆時,她就已經能夠畫出一排排筆直整齊的豎線。
而莉拉則剛好相反,是個讓老師頭疼、同學嫌棄的「壞小孩」。
經常不按老師要求寫作業,還把蘸了墨水的紙團甩在別人身上。
一次課堂上,奧利維耶羅老師驚奇地發現——
無論是拼寫還是算術,莉拉都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
老師當著眾人的面,毫不吝惜地讚歎著莉拉的聰明才智。
並且激動地追問莉拉,這些知識是誰教給她的?
這個髒兮兮的小孩緩緩開口答道:
「我自學的」
那一刻,好學生埃萊娜彷彿被人奪去了光彩,黯然地低下了頭。
從此,儘管二人沒有和彼此說過話,但一直都在暗地裡競爭。
埃萊娜還是那個完美討喜的乖小孩,但卻總是莫名其妙地,會被這個壞女孩所吸引。
不僅是因為莉拉過人的才華,還有她那充滿野性的生命力。
和男生之間的班級競賽,莉拉對陣強壯高大的恩佐,毫不示弱;
在路邊遭遇男孩圍攻,也會毫不猶豫地撿起石塊、迎頭反擊;
為了能夠上初中,明知會挨揍,還是要與父親爭取到底。
被父親像「扔東西一樣」地從窗里丟了出來、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莉拉,在看到身旁已經嚇傻的埃萊娜時,只說了一句:
「我不疼」
看著這個叛逆倔強、生機勃勃的瘦小身影。
「跟上這個女孩,這個可怕、耀眼的女孩。」
成為了埃萊娜心底不斷迴響的一句咒語。
彷彿這樣,自己周身那些無處可避的傷痛,都是可以消解的。
和競爭對手成為朋友,帶來的也並不全是美好回憶。
正如埃萊娜和莉拉,兩人既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壞的敵人。
尤其是進入青春期後,孩童成長為少年,心緒更加敏感、多疑。
這段夾雜著嫉妒、虛榮和關懷的友情,變得愈加複雜。
埃萊娜始終逃離不了,和莉拉競爭時總是處於下風的失落感。
明明自己才是順利進入中學、學識遠超越同齡夥伴的那個人。
可輟學在家幫工的莉拉,並沒有淪為奧利維耶羅老師口中「不值一提的庶民」。
恰恰相反,莉拉的才華與魅力,逐漸顯示出了難以隱藏的光彩。
初中時埃萊娜在學校苦學拉丁語言,依舊不及格;莉拉靠著借書自學,很快就掌握到了其中要領。
埃萊娜順利入學高中,即將學習更加深奧艱澀的希臘文法。
可莉拉卻搶先一步,知曉了「留聲機」一詞是從希臘語中演化過來的。
「她是不是一直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情,並且做得比我更早、更好?」
埃萊娜對莉拉的情感,對莉拉那種亦步亦趨的跟隨。
某種程度上,也是自己壓制自卑與仇恨的一種方式。
面和心不合,對話里處處隱含著挑釁和炫耀的意味。
這在許多人看來,絕對是「塑料姐妹花」無疑。
原著作者費蘭特作在接受《三聯生活周刊》採訪時,被問到莉拉和埃萊娜的友誼是靠什麼始終得以維繫?
費蘭特回答:
她們的關係是建立在一種相互支持的情感之上,同時,她們不否認自己有時候也心懷惡意,她們都有能力把那些糟糕的情感呈現出來,雖然這樣會削弱善意帶來的好處。每一種關係都很複雜,都一直在遭受威脅,經歷風險。一個故事,假如不想平庸,就不應該無視這一點。
如果繼續使用輕浮套路地語言去解讀女性的情感關係,認為女性間的矛盾這不過是一些幼稚而無謂的爭吵。
未免也太小看了這些衝突之下所蘊含的現實傷痛、洶湧情感及細膩轉變。
作家蕎麥對「那不勒斯4部曲」有過這樣的評價:
我想每個女性都能從這本書里讀到屬於自己的聲音。我也這樣想過/嫉妒過/愛過/恨過/絕望過/無力過/原諒過……我們同時是莉拉又是埃萊娜。或許是埃萊娜更多。
相信許多觀眾在看劇時,也都不會覺得這是一個來自遙遠國度、久遠年代的「他者」的故事。
而是會在這段故事裡,看到自己。
《我的天才女友》第2集中有這樣一個片段:
埃萊娜在莉拉的慫恿下,冒著被父母打罵的風險,逃學去了海邊。
在此之前,埃萊娜對社區外面的世界沒有過任何好奇和幻想。
她甚至從來沒有穿過離家很近的火車隧道。
那次向著大海進發的探險,原本只是莉拉陷害好友、使其不能順利入讀初中的陰謀。
卻在無意間,成就了埃萊娜關於自由最初的記憶。
讓她從此,對大海有了嚮往。
這種充滿嫉恨與情意的羈絆,這種真誠希望朋友變得更好又不希望朋友變得太好的糾結心理。
難道不是每個人在友情中最深刻的體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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