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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與基因科學的倫理學難題:被「訂製」的生命有完整的人權嗎?

轉自:經濟觀察報書評

哲學園鳴謝

作者=喬中東

來源=科學網

克隆(clone)一詞源於希臘語的「klōn」(嫩枝),其遺傳學的定義為不同的個體含有相同的DNA或基因組。克隆可以是自然克隆,例如由無性生殖或是由於偶然的原因產生兩個遺傳上完全一樣的個體(如同卵雙胞胎)。克隆一詞有兩方面的含義,一方面是指一個遺傳背景完全一致的群體,另一方面的含義則指克隆的過程。「克隆」在生物的分子、細胞、個體三個不同的層次上有不同的含義。在生物學實驗室中,克隆是經常被用來產生大量的各種各樣的應用於實驗中的遺傳物質,包括基因的克隆、細菌的克隆、細胞的大量無性繁殖等等,以滿足各種研究的需要。

自1997年通過克隆技術產生了「多莉羊」以來,對生物界引起了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變化,同時「一石激起千層浪」,宗教界、法學界、哲學家、社會學家等對克隆技術派生出治療性克隆和生殖性克隆產生強烈反響和涉及倫理問題的爭議[3]。

克隆技術發展的歷程碑

引起倫理之爭的克隆是指科學家通過有意識的設計來產生的完全一樣的生物複製體。也就是說是利用生物技術手段,由無性生殖產生與原個體有完全相同基因組之後代的過程,是無性繁殖產生後代個體的過程,在實驗室培育出一個在遺傳上與親本個體完全一樣的多細胞生物。

克隆的羊「多莉」培育成功

克隆引發人們的興趣,源於1997年2月英國羅斯林研究所維爾穆特博士小組公布了由體細胞克隆的羊「多莉」培育成功。在這項研究中伊恩·維爾穆特及其領導的小組從一隻雌性的芬蘭多塞特白面綿羊的乳腺細胞中取出細胞核,移植到一個去核的蘇格蘭黑臉羊的卵細胞中,經體外誘導使之發育為囊胚,最後又接種到一隻蘇格蘭黑臉羊的子宮中。胚胎細胞進一步分化和發育,最終於1996年7月5日誕生了一隻小綿羊--多莉。

多莉的誕生是發生在生物界中的一個里程碑的事件,因為它是世界上第一例經體細胞核移植出生的動物,是克隆技術領域研究的巨大突破。這一巨大進展意味著:在理論上證明了,同植物細胞一樣,分化了的動物細胞核仍具備發育成個體的全能性;在實踐上證明了,利用體細胞進行動物克隆的技術是可行的,將有無數相同的細胞可用於作為供體進行核移植,並且在與卵細胞相融合前可對這些供體細胞進行一系列複雜的遺傳操作,從而為大規模複製動物優良品種和生產轉基因動物提供了有效方法。

體細胞核具有發育的全能性

克隆羊與以往的胚胎移植培養不同,維爾穆特從6歲母羊乳腺細胞建立的細胞系培育出世界上第一隻用成體細胞發育成的哺乳動物,具有深遠的意義。

第一、多莉的誕生證明高度分化成熟的哺乳動物乳腺細胞,仍具有全能性,還能像胚胎細胞一樣完整地保存遺傳信息,這些遺傳信息在母體發育過程中並沒有發生不可回復的改變,還能完全恢復到早期胚胎細胞狀態。最終仍能發育成與核供體成體完全相同的個體。以往的遺傳學認為,哺乳動物體細胞的功能是高度分化了的,不可能重新發育成新個體。與這一理論相反,多莉終於被克隆出來了。

第二、成功地找到了供體核與受體卵細胞質更加相容的方法。過去對高度分化細胞的核移植不能成功的原因,是供體核與受體卵細胞周期的不兼容性,因而發生染色體異常、細胞核可能發生額外的DNA複製和早熟染色體聚合成非整倍體或者發生異常。克隆多莉的實驗解決了高度分化了的體細胞核移植成功的關鍵性技術。

第三、以往用於基因移植的方法比較原始的,僅能插入一個基因並且很不精確。而克隆多莉方法可使移植的細胞在成為核供體之前誘發精確的遺傳變化,又能精確地植入基因。然後選擇技術幫助準確地挑選出那些產生令人滿意變化的母細胞來作為核供體,這樣就能用同一個體的許多細胞繁殖出遺傳表現完全相同的動物個體。這就為一種生殖性克隆奠定了基礎。

生殖性克隆與治療性克隆

生殖性克隆就是以產生新個體為目的的克隆。目的是產生一個獨立生存的個體。於此相對的是治療性克隆,治療性克隆是指把患者體細胞的細胞核轉移到去核卵母細胞中形成重組胚,把重組胚在體外培養成囊胚,然後從囊胚內分離出胚胎幹細胞,獲得的胚胎幹細胞使之定向分化為所需的特定細胞類型(如神經細胞,肌肉細胞和血細胞),以用於替代那些因缺血、炎症等死亡的細胞。這種方法的最終目的是用於幹細胞治療,而非得到克隆的個體。運用克隆技術獲得人體早期胚胎,但目的不是將胚胎培育成人,而是為了提取全能型的胚胎幹細胞,然後在合適的條件下,使其發育成為人體某一個可用於醫療的目的的器官,包括大腦、肌肉、血液和神經等。

克隆技術不斷完善以逐漸滿足倫理學的要求

早期,無論生殖性克隆還是治療性克隆,其都涉及到了細胞核移植技術,都涉及到了從志願者體內獲得卵子,以及核卵融合後的胚胎。儘管細胞核轉移技術取得了突破,但融合後的卵細胞培育的失敗率卻極高,即使培育成胚胎,許多都存在先天缺陷或者出生後早亡。

由於核移植技術成功率非常低,這就需要大量的卵母細胞。還有,從女性身體中直接從女性體內取卵母細胞在各個國家法律都是不允許的,例如韓國的黃禹錫把人類的體細胞核移植到(從女同事體內取出的)卵子細胞內。由於多莉的早衰、由於多莉生產過程中數以千計的畸形胚胎,還由於獲得卵子過程中對婦女的傷害,更由於在獲得胚胎幹細胞的過程中不得不破壞胚胎,使得科學家們對克隆人疑慮重重。克隆羊之父維爾穆特就曾經說過,「當我一想到克隆嬰兒大多缺胳膊少腿的景象,我就感到噁心」!尤其是2003年2月,不到7歲的多莉因肺部感染和各種老年疾病而被科研人員實施了「安樂死」,使人們更看到了克隆技術本身的缺陷。一隻普通的綿羊壽命11到12年,而多莉僅僅存活了6年。

2003年8月13日,《Cell Research》報道了中國女科學家盛慧珍教授領導的研究小組運用克隆技術,從外科廢棄的皮膚組織(包括2名5歲男孩和2名成年男子的陰莖包皮和1名60歲婦女的面部組織)中提取了細胞,並將這些細胞融合到紐西蘭兔的去核卵母細胞中,成功獲得400多個融合胚胎,其中有100多個發育至囊胚階段,從而獲得了幹細胞,這是國際上第一例人兔融合胚胎成功的報道。

這項研究結果再次表明,人的體細胞核可以被重新啟動並發育到囊胚階段,驗證了克隆羊的研究結果在人體內是可以進行的。同時也說明人體細胞核重編程可以用非人哺乳類卵母細胞來執行,進而可以從人體細胞起源的囊胚中分離出胚胎幹細胞。這樣,科學家們就可以繞過損傷胚胎獲得胚胎幹細胞這一環節了。儘管在盛慧珍的論文發表前,相關的倫理委員會這項工作進行了嚴格的規定:不能進行生殖性克隆;治療性克隆的胚胎不能超過14天(因為超過14天,細胞團增大,神經細胞會生成);另外,不能進行人獸配子雜交試驗,它會引起人獸染色體混合。因此,盛慧珍等人的研究僅僅是基礎性研究,沒有讓胚胎存活超過7天。

雖然這種種間細胞融合方法為人胚胎幹細胞研究提供了新途徑。但是,人兔混合胚胎在倫理學上卻遭遇到了更大的阻力。首先,這些胚胎不能存活超過14天,這樣就使這些細胞的應用受到了更大的限制。還有人獸混合的細胞,在發育成組織和器官的過程中,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命運,仍未可知。

2006年開始,日本學者山中伸彌和美國學者Thomson分別在《Cell》及《Science》刊出他們的研究報告,證實小鼠和人類的皮膚細胞經過「基因直接重組(directreprogramming)」後可以轉化成為具有胚胎幹細胞特性的細胞。這項發現一方面解決了利用胚胎進行幹細胞研究的道德爭議,另一方面也使得幹細胞研究的來源更加廣闊。他們所使用的方式都是利用病毒將c-Myc、Oct3/4、Klf4和Sox2等四個基因送入皮膚成纖維細胞,促使其去分化為帶有胚胎幹細胞性質的多能性幹細胞(induced pluripotent stem cells,iPS)。進一步的實驗證實,用這種方法培養的iPS細胞能夠分化生成表皮、橫紋肌和神經組織等多種細胞。因為iPS細胞不涉及倫理問題,在再生醫療領域具有更廣闊的應用前景。然而,由於在導入外源基因的時候,科學家們使用了反轉錄病毒載體,其安全性受到了質疑。但是很快,科學家們又發明了運用信號肽將這4種基因導入細胞的方法,解決了因病毒載體攜帶基因所面臨的安全隱患。

誘導多能幹細胞具有和胚胎幹細胞類似的功能,卻繞開了胚胎幹細胞研究一直面臨的倫理和法律等諸多障礙,因此在醫療領域的應用前景非常廣闊。一直對胚胎幹細胞研究持反對意見的美國白宮在iPS細胞研究成果公布不久,迅速發表聲明,對這一新成果表示歡迎。美國科學家在這一領域也迅速跟進。美國懷特黑德生物醫學研究所的科學家利用「iPS細胞」治療老鼠的鐮狀細胞血症獲得進展,這是科學界利用「iPS細胞」進行醫療研究的首次嘗試。美國哈佛大學科學家又宣布直接從志願者身上提取皮膚細胞,並將其改造成了「iPS細胞」。英法認知「iPS細胞」潛在優勢:在「iPS細胞」研究成果正式公布之前,世界第一隻體細胞克隆動物多利羊的培育者、英國蘇格蘭愛丁堡大學教授伊恩·威爾莫特就宣布放棄人類胚胎幹細胞克隆研究,轉而進行「iPS細胞」研究,他認為這種細胞比胚胎幹細胞更具潛在優勢。2009年7月23日Nature在線發表了中國科學家周琦和曾凡一團隊將iPS細胞直接植入四倍體囊胚,得到了具有繁殖能力的小鼠,從而在世界上第一次證明了iPS細胞的全能性。2012年日本科學家將誘導性多功能幹細胞(iPS) 植入一隻老鼠,培植出一隻雖然體積小,但能正常工作的人類肝臟。

這些科學上的進步都直接繞過了傳統意義上的獲得卵子、破壞胚胎等倫理學上的障礙。但是,儘管iPS細胞和「四倍體補償」比起體細胞核移植技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仍然避免不了一些生命倫理的問題。為此,有些科學家認為,不僅要禁止使用體細胞核移植技術克隆人,也要禁止使用「四倍體補償」等措施,直到有說服力的證據表明「四倍體補償」技術是安全的。

體細胞克隆技術的推廣應用前景

體細胞克隆技術成功的應用包括:首先應用克隆技術,繁殖優良物種。常規育種周期長還無法保證100%的純度;用克隆這種無性繁殖,就能從同一個體中複製出大量完全相同的純正品種,且花時少、選育的品種性狀穩定,不再分離。此外,還可以拯救瀕危動物,保護生態平衡。克隆技術的應用可望人為地調節自然動物群體的興衰,使之達到平衡發展。

利用克隆動物造福於人類。例如, (1)建立實驗動物模型,探索人類發病規律。(2)克隆異種純系動物,提供移植器官。採用克隆技術,可先把人體相關基因轉移到純系豬中,再用克隆技術把帶有人類基因的特種豬大量繁殖產生大量適用器官,且能同時改變器官的細胞表面攜帶人體蛋白和糖分特性,當豬的器官植入病人體內時,免疫排異反應減弱,成功率提高,用起來也更加安全。 (3)建造動物藥廠,製造藥物蛋白。利用轉基因技術將藥物蛋白基因轉移到動物中並使之在乳腺中表達,產生含有藥物蛋白的乳汁,並利用克隆技術繁殖這種轉基因動物,大量製造藥物蛋白。

克隆技術引發社會的強烈反響

體細胞克隆技術的進步卻在宗教界、法學界、哲學界、社會學界引發了軒然大波,大家對克隆技術派生出的治療性克隆和生殖性克隆產生強烈反響和涉及倫理問題的爭議。在理論上,利用同樣方法,人可以複製「克隆人」,這意味著以往科幻小說中的獨裁狂人克隆自己的想法是完全可以實現的。因此,「多莉」的誕生在世界各國科學界、政界乃至宗教界都引起了強烈反響,並引發了一場由克隆人所衍生的道德問題的討論。各國政府有關人士、民間紛紛做出反應:克隆人類有悖於倫理道德。儘管如此,克隆技術的巨大理論意義和實用價值促使科學家們加快了研究的步伐,從而使動物克隆技術的研究與開發進入一個高潮。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衛生組織、國際人類基因組倫理委員會和各國政府明確表示反對生殖性克隆。

宗教界對克隆的反響

從1997年2月宣布克隆羊多莉的誕生就基督教、天主教、伊斯蘭教廣泛反響,他們普遍認為生命是上帝創造的,怎麼允許人類自己來製造呢?

穆斯林科學家和穆斯林宗教學者曾多次舉行會議,討論關於克隆人的問題,他們組織了兩個有影響力的伊斯蘭國際宗教與科學(religioscientific)機構和伊斯蘭組織的醫學科學 (IOMS)。這兩個機構包括一大批著名宗教學者和知名的科學家們參加的會議上討論。他們集中討論科學與宗教衝突在哪裡,克隆技術對穆斯林生活的影響。

伊斯蘭教崇拜獲取知識,但是人類的成就必須按照上帝的旨意行使,不能違背上帝意願,如果無視是由上帝創造的平衡,就會產生傲慢的恐懼,並且打破了公平和正義的平衡。在伊斯蘭教研究必須以古蘭經和伊瑪尼中提出的廣泛的道德為基礎。胚胎幹細胞或克隆研究是否符合伊斯蘭教的道德觀念。學者最重要的是要有同情心,要堅持仁慈,讓每個人都受益。

遜尼派教義(Sunnism) 構成的伊斯蘭世界的 80%。遜尼派最高學術權威和最著名的宗教神學院是在埃及愛資哈爾大學,由他們在制定、頒布關於克隆的新法令,在伊斯蘭與非伊斯蘭世界各地傳播,達其禁止對克隆人的目的。但是,從猶太傳統的角度看,他們認為生殖性克隆有很多積極的益處。

克隆人的倫理學問題

人們從研究微生物克隆、植物克隆、動物克隆延伸到人類克隆。對人類的治療性克隆的普遍可以接受,但是,對生殖性克隆,即克隆人就存在很多爭議和疑慮。

克隆人與被克隆者之間的關係可以界定

人們最擔心的是克隆人的出現會搞亂人際關係。很多人都會問克隆人與提供基因組的人之間是什麼關係?他們與代孕母親是什麼關係?父子?兄弟?母子?母女?好像都不是。原本具有同樣的基因組,結果相差很大的歲數,抑或幾十歲,但是從生物學意義上講他們又是孿生兄弟姐妹。所以,在早期人們擔心,人類的生殖性克隆會導致倫理關係和法律關係的紊亂與解體。人類繁殖後代的過程不再需要兩性共同參與,將對現有的社會關係、家庭結構造成難以承受的巨大衝擊。

其實,這種疑慮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在人類歷史上,處理人倫關係,血緣關係、家庭關係以及法律關係,都有相當的經驗積累。過去我們也有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父子關係,比如養父、養母之間就沒任何血緣關係。也有一半血緣關係的比如說繼子、繼父這樣的家庭。既然人類歷史上有不同的親緣關係,或者沒有親緣關係組成的家庭,可以維繫一個非常有序的倫理關係以及法律關係的話,那麼克隆人不會帶來特別新的問題。如果非要將克隆人與供體的人際關係進行界定的話,我們可以根據當時所處的環境,將克隆人定義為這父子、母子、兄弟、姐妹等等。畢竟人類的克隆只是在一個很小的範圍內,克隆的數量也不會很大,所以,由此引發的倫理學問題是不存在的。

克隆人損害了人的尊嚴

「人的尊嚴」的概念通常用於克隆的法律的理由。這個理由的基礎是尊嚴的生殖克隆人一定侵犯人的概念。將克隆人作為人體的器官工廠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因為「人」不僅是在系統發育譜上屬於脊柱動物門、哺乳動物綱、靈長科、人科、人屬的人,而且是心理、社會的人。因此。人是生物、心理、社會的集合體,具有特定環境下形成的特定人格。而克隆人只是與他的親本有著相同基因組的複製體,而人的特殊心理、行為、社會特徵和特定的人格,是不能複製,克隆不出來的。所以,克隆人不是完整的人,是一個喪失自我的人。根據支持克隆人的動機和目的,都只是把克隆人作為「物化」和「工具化」。全世界都異口同聲譴責這種把克隆人物化和工具化的違反人權、損害人類的尊嚴的行為。

現有的克隆技術產生不出希特勒

很多人懷疑,克隆人會用於政治的目的,克隆出許多諸如希特勒、薩達姆這樣的戰爭狂人,給世界造成新的災難。我們知道,這完全是對克隆技術的一個誤解造成的。克隆僅僅能夠產生一個基因組完全相同的個體,即生物學上完全相同的個體,但不會產生一個社會意義上完全相同的人。因為人的情感、智力和行為受到環境因素的極大影響。儘管人類的行為、人格特質等與遺傳密切相關,但是在人類成長發育的過程中,後天環境起了很大的決定性意義。所以複製一個希特勒是不可能的,克隆愛因斯坦也同樣是不可能的。

克隆不會破壞生物的多樣性

有人擔心克隆技術會導致基因多樣性的喪失。其實這也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儘管有性繁殖會不斷增加新基因的出現,維繫人類這個物種的基因多樣性。但是,由於克隆這種無性繁殖的方法,畢竟是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進行的,大部分人還是循有性生殖的途徑出生的。所以,人們擔心通過克隆複製會導致基因多樣性的喪失,危害整個物種的安全是沒有必要的。當然,若大規模的、或者完全通過克隆技術來繁衍人類,則是另外一個問題了。這樣確實會造成基因多樣性的喪失。從生物多樣性上來說,大量基因結構完全相同的克隆人,可能誘發新型疾病的廣泛傳播,對人類的生存不利。

克隆人的心理缺陷可能會形成新的社會問題

有的科學家認為,科學在進步,技術在發展。原子能的和平利用給人類帶來了諸多的益處,但是,政治家為了政治的目的,僱傭了一批科學家,將原子能發展成為了原子彈。所以,只要科學技術發展到了一定的階段,阻礙克隆人的技術已經完全被克服,我們不再會克隆出有畸形的人,從整體而言克隆人是一個健全的人,但是,克隆人可能因自己的特殊身份而產生心理缺陷,形成新的社會問題。

那麼,我們是否也可以克隆人呢?到那個時候,克隆人是否就像今天我們的試管嬰兒一樣可以突破倫理學的障礙呢?是否也可以像試管嬰兒一樣被人們廣泛接受呢?

克隆技術的發展要符合生命倫理的基本原則

是否能夠接受克隆人,我們首先需要看克隆人是否符合生命倫理學的原則。多數學者將自主 (autonomy)、不傷害 (nonmaleficence)、行善 (beneficence)和公正 (justice) 等四大原則作為判斷是否符合倫理學的標準。克隆人是否符合這四大原則呢?

自主原則

我們經常講個體的獨特性是神聖不可剝奪的。我們曾經就克隆人這一問題小範圍地問過周圍的同事,假如克隆人的技術過關了,倫理學上也允許,你願意克隆一個你自己嗎?有的同事回答說,我不願意,因為我想保持我自己的唯一性。而自己的唯一性是怎麼決定的呢?這是因為有性生殖的過程中,配子的產生過程中,精母細胞/卵母細胞經過2次減數分裂,染色體經歷了大量的交換,父系和母系基因組都發生了重組,每個精子和卵子中所攜帶的基因組都不完全一樣。這樣在形成配子的過程中,哪個精子與卵子結合純粹是偶然發生的。這種偶然性就是新的生命不可剝奪的自主權利。而生殖性克隆在這個意義上就剝奪了個體的自主權,把新個體的不確定性和唯一性給剝奪了。為了保持某種遺傳傾向或某個個體的基因組,而進行的生殖性克隆顯然是不合適的。因此,為了某一個意義,來設計生命是不可取的。為了保住某種特長,為了使個子更高、眉毛更長、眼睛更大、皮膚更白等等,來設計、製造下一代,這是對個體自主原則的剝奪。

不傷害原則

克隆人實際上是受到傷害的,這種傷害除了我們上面提到的為了某種特殊的目的,比如為了基因組提供者的健康而被克隆的人以外,克隆人本身在社會上的地位的不確定性,也是其精神痛苦的原因之一。一般的人可能會有一個誤解,說:克隆某一個人,會傷害到誰呢?僅僅是從供體身上取了一些細胞,現在的技術又這麼發達,也不需要破壞胚胎了。即使對代孕母親造成了傷害,可是科學技術總是在進步的呀,將來總有一天會用機器代替代孕母親,那個時候還會對誰造成傷害呢?其實,克隆技術本身目前並不成熟,為了使技術更加成熟,就必須進行大量的實驗使之成熟。雖然早期可以用動物進行試驗,但這一過程必然要過渡到人體。既然是做實驗就必然面臨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只有經過了大量的失敗,才能成功。我們試想,當我們的克隆人的研究中,出現了大量的缺胳膊少腿的人的結果後,我們將如何面對。克隆羊多莉早衰我們為了解除她的痛苦而將其安樂死。假如克隆人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畸形和病痛,我們能夠怎麼做?

行善原則

還有有人說,我們克隆自己的目的就是為了等將來有病的時候,取克隆人的器官用於替換已經喪失功能的器官,就像好萊塢大片《逃出克隆島》中的情節一樣。這種想法和做法顯然都是有悖於倫理道德的。一個新的生命,它絕不是為了另一個生命活的時間更長,也不是另外一個生命零件的生產者,更不是為了另外一個生命來飽受傷害和折磨的。也就是說人絕對不應該作為一種工具而沒有尊嚴的被克隆。因此這樣的克隆人不是行善,而是形成新的傷害。

平等原則

生殖性克隆的不平等表現在對被克隆的人不平等,而不是對提供體細胞的那個人不平等。相對於提供體細胞的人來說,取幾個體細胞是沒有什麼痛苦的。但是對於被克隆的人卻是不平等的。因為他的基因組、他的相貌、甚至他的身高、他將來所要面臨的生存環境以及可能被歧視的身份都是別人賦予的。這樣的狀態,對被克隆的人是不公平的。而自然出生的人,他的相貌,他的基因組、他的社會環境都是先天賦予的,而不是被人為指定的。

謹慎的困擾

每一項科學的進步總是伴隨著倫理學的爭論,爭論的結果是讓人們更加理性地面對科學的發展,讓人們找到解決倫理問題的科學方法。諾貝爾獎獲得者、著名分子生物學家Watson曾經說過:「許多生物學家,特別是那些從事無性繁殖研究的科學家,將會嚴肅地考慮它的含義,並展開科學討論,用以教育普通大眾。」對待是否可以進行人的生殖性克隆的問題,我們認為即沒有必要心存焦慮,也沒有必要放任自流,而是應該是慎之又慎。即使在將來的某一天,科學技術已經完善到了可以完全克隆出沒有任何缺陷的個體,也不再需要代孕母親,那個時候,仍然會有新的倫理學問題困擾我們,我們仍然會在新的角度考慮克隆人是否有必要,是否符合倫理學原則。這也正是我們所期待的,我們希望克隆技術將造福全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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