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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劍奇譚3》夢付千秋星垂野——國產遊戲的文藝復興之作

作者: soulfeather

前言

2018年的某一天,我在無意之中知道了古劍奇譚三的宣傳,恰逢此時已經是遊戲臨近發售前夕,在不久前剛對國產武俠遊戲繼續失望的我,在看過官方網站提供的宣傳資料之後,僅僅也只是抱著尋一消遣打發時間的遊戲,順便慣例支持一下國產武俠遊戲的心態來看待這款遊戲。畢竟就個人見聞,武俠類遊戲大多缺乏好的劇本,有些劇本甚至連一般的爽文都不如,而且在這商業化標籤嚴重的時代,不說打磨,能保證完成度的遊戲都很少。

縱使我對古劍奇譚一的評價很高,但不知道是否因為我被國外的遊戲養成了錯誤的價值觀,一個遊戲的售價竟然成了我的一個潛在的水平指標,不說別的遊戲,只看古劍奇譚三的宣傳視頻和美術原畫,且不說3A,2個A甚至1個A都應該有吧,但如此的一款國產遊戲只賣百元找零,算上今後可能會出的DLC估摸著也不會超過三百,國產遊戲的價格和迷之良心度一直是我無法理解的一個資本模式,因此在正式進入遊戲前,我都沒有抱有太大的期待,作為曾經見識過國產武俠類遊戲巔峰的人,隨著歲月的增長,對劇本的挑剔程度從某種方面來說或許已經到達了一種新式鍵盤俠的境地,所以只求它能在我硬碟里多活一兩天。

遊戲系統評估

總而言之,我似乎終於能在今天玩到了一款符合2018年規格的國產單機遊戲了。

不得不說在今年各種武俠遊戲輪番轟炸之後,我終於玩到了一款至少從畫面和系統上可以稱之為2018年的國產單機遊戲,在如今這個網路遊戲已經進化到風景植物都有獨立建模的世道,只有單機遊戲還在和貼圖和殭屍跳搏鬥,至少我在光明野巡視了片刻,順手砍了幾隻肉夾魔回到天鹿城之後,似乎隱隱約約的對單機遊戲的售價之謎有了一絲的理解。

單從畫面來說,古劍奇譚三確實到達了一個國產單機遊戲的高度,在國內諸多美如詩畫的武俠網路遊戲中,也算得上是一款及格的作品,雖然很多風景物件都是貼圖建模對半摻,但遊戲里運用了各種光影的效果讓人覺得自然,起碼在近景內沒有讓人感覺在視野內出現秋風蕭瑟紙片飛的尷尬,在看慣國外遊戲習慣打冷光的感官之後,古劍奇譚三的暖色系打光反而很好的襯託了遊戲里的各種優美的讓人流連忘返的風土人情。

只是風光雖好,無奈大而不精,這款遊戲雖然並非開放世界,但或許是因為有網路版的開發經驗和習慣,在遊戲的各個地點內都有一個共同的缺點,那就是大而不精,其中尤為突出的就是人與場景之間互動太少,以天鹿城為例,這座坐落在海島上的王城精美絕倫,大氣磅礴,無論從冀風台遙望或是從乾坤陣樞上俯視,這座城池均可謂巧奪天工。但只要多走走,就會發現內在其實很空洞,從大門一直走向王宮區,路上的辟邪族只有寥寥數人,不過十幾有餘,若除去負責鎮守各出入口的守衛,一般的居民就更少了,有對白台詞的更是屈指可數,期間也沒有NPC走動,每座建築物也只能遠觀,無法進入,只有偶爾幾個有台詞或者是多兩套動作的NPC會對你行禮問好,頗有幾分在玩沒有完美破解的私服單機端的意思。沒有生氣,宛如「死」城這一問題其實在所有可以去的地點都挺突出的,只是離開天鹿城之後的幾座城池,遊戲用熱鬧的背景音效糅合了各路NPC的聲音,造成一種人聲鼎沸的假象。

就個人而言,比起看各種精美絕倫的美術建模,單機遊戲的沉浸感比起在劇本上的點綴,更多的是如何賦予裡面每個出現的NPC的活力表現,雖說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好歹能打個招呼吧。

我辟邪王今天就要砍死你們這幫肉夾魔————等等我先捏個血瓶,順便回點精力

說說戰鬥系統,古劍奇譚的戰鬥系統變更絕對是我見過最奇異沒有之一的遊戲系列,三作的戰鬥系統全是不同,從回合制到半回合制最後直接變成即時戰鬥,我彷彿在上海燭龍身上重溫了一遍達爾文進化史,你們為了點題連戰鬥系統都用上了嗎?在如今這個快餐化的年代,即時戰鬥系的遊戲確實是大眾的選擇,燭龍也算是敢於第一批硬著頭皮上的先驅者,系統本身做的不錯,可惜在我看來做得有些跑偏了,雖然在有網路版的加持下,動作建模捕捉判定這些都中規中矩沒有大問題,但不得不說或許是近年黑魂系的遊戲逐漸崛起,燭龍也開始走了這條路,模仿黑暗之魂系列的遊戲眾多,但沒有摸到當中精髓,空有其表的遊戲佔了八九成有餘,很不幸的,古劍奇譚三便是沒摸清的其中之一。作為玩過不少遊戲的玩家,很輕易的就可以從中看出這款遊戲借鑒了哪些遊戲的戰鬥系統,所以想集百家之長的戰鬥系統,在我看來並不能留下很好的印象,反而有些粗糙。動作硬直、攻擊反饋,消耗平衡,體積碰撞,防禦反應,甚至是鏡頭燈光等等諸如此類都是一款即時戰鬥遊戲必須要考慮到的要點。

因為戰鬥系統做的不夠好,自然的引申出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那便是戰鬥的難易度把握。至少在我看來,一個多彩完整的戰鬥系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化解在戰鬥難度上的問題,因為你可以在有限的解內選擇多種手段,因為合理,所以有趣。但古劍奇譚三的戰鬥系統讓這個遊戲甚至是最普通的難度都會顯得有些硬核向,精力槽的設定讓玩家無法像Devil May Cry一般打出花哨的雜技戰鬥,只能像黑暗之魂中弱小無助的傳火者一般小心翼翼地對付每一場戰鬥,畢竟即時戰鬥的遊戲,成群結隊的小怪總比只需要單挑的BOSS要來的讓人提心弔膽,甚至還要擔心會不會前一刻還在欣賞田園風光,下一秒就被野外的妖怪一巴掌拍的自掛東南枝,堂堂的天鹿城辟邪新王或許在某些第一次接觸這種硬核戰鬥遊戲系統玩家面前,只能變成神農藥王流的辟邪薪王了。燭龍或許是第一次做這種即時戰鬥的系統,但先驅吃藕不能成為無視缺點理由,只希望下一作能吸取經驗,精鍊戰鬥系統,打造屬於自己的特色系統。

不得不說這一次古劍奇譚三肉眼可見的進化除了畫面之外,就是一脈傳承的家園系統和各種小遊戲。這一次的家園系統先是在畫面渲染的加持下得到了進一步的優化,房屋庭院的擺設設計更是獨出心裁,內置了遊戲內許多的建築可選,千年之間的演變的建築皆可選擇混搭,蓮中境的設定也很讓人討喜,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能讓在外奔波疲憊的佛系玩家有一個可以休閑的地方,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打打殺殺的生活,在蓮中境夜幕降臨之後,坐在門口靜看晚霞和五彩斑斕的銀河流星,如果能在蓮中境內有多些主角間的情感互動就更好了。

當然,即便是這樣的家園系統,能改進的地方自然也是不少,比較突出的便是圖紙研究環節較為雞肋,或許是編劇寄望借柿餅的助手視角來給玩家提供點小知識,所以每次研究時工匠提出的問題都是和當前研究題目有關的雜學,雖說大部分可以從研究圖紙上的建模尋得線索,但有些角度刁鑽的要求和問題很容易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無法暫停搜索答案。研究進度有次數限制,且不容失誤,前期材料易得問題不大,但是到了中後期遇到珍稀材料的研究,在尚未能大量獲得珍稀材料的時候,工匠的能力也只能影響加成的多少,極難影響研究次數的減少,因此只要失敗一次便要讀檔重來,讓人甚是懊惱。若是在今後可以加入失敗次數加成,或是工匠能力加成強化,甚至只是小遊戲提示會比較好,三分或四分木板的小遊戲判定有些嚴格,只能以下方文字為參照點擊坐標,很是失敗。

我打這麼多材料回來供你們這幫長工吃穿,居然連種地開圖紙都要我親力親為,是我辟邪王北洛拿不起劍了,還是你們這幫工人吃成豬了?

打牌嗎?我賊溜。人稱天鹿城賭王,待會把你們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似乎近年的遊戲都默認了玩家喜歡釣魚和打牌,因此幾乎市面上有小遊戲的RPG遊戲都少不了這兩樣東西,更有甚者會將這兩個要素精雕細琢,使得大部分的玩家無心主線,終日沉迷。天大地大,釣魚至大,垂死病中驚坐起,臨終遺願戲千秋,被古劍奇譚三的難度勸退的部分玩家似乎都在這個奇妙的玄幻武俠世界裡找到了自己真正追求的東西,沒錯,就是釣魚和打牌,雖然遊戲里的這兩個要素算不上豐富和精細,但這種輕鬆和搞怪的佛系小遊戲似乎卻是很受玩家歡迎,辟邪王感覺劇情走向不對,趕緊喚上三位同伴趕路,等等這邊有個魚點我先釣個魚苗回家養著,辟邪王某天在俠義榜上看到一份任務,時日無多的一位兄弟在臨終之際希望有人在他斷氣之前打一把千秋戲牌,待辟邪王趕到,此人忽地從病床上坐起,與王大戰千秋戲牌,戰罷,他便緩緩躺下,留下遺書安靜的走了,可見如此老少咸宜的佛系小遊戲,不管你是涉世未深的小年輕,還是想報血海深仇的老油條,先坐下來打個牌再說。

人物劇情淺談——夢付千秋星垂野

北洛

初見北洛時的印象只能說一般,宣傳視頻中為了刻畫出他高冷的一面,選出的鏡頭和台詞反而會讓人有一種又是一個走裝比風格的網紅小帥哥,實際上直到和羽林一同走出古厝迴廊之前,北洛的行為作風一直給人一種憤世嫉俗,甚至有些陰陽怪氣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在他感應到玄戈出事,病逝之後,劇情便開始慢慢的展現出他作為北洛這一角色的真實性格,自幼在人間長大的他,對拋棄自己的辟邪族沒有任何好感,甚至還有一絲恨意,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沒有像其他故事裡主角一般大吵大鬧,只是明確的表示了自己拒絕的意思,留在天鹿城僅僅只是出於對敗給玄戈後的約定,他會在玄戈死後遵從遺願進行守靈,縱使他現在討厭辟邪族,但在心底仍然將玄戈看作是自己的兄長。在天鹿城大陣崩壞的時候,奮不顧身的趕往乾坤陣樞,以自己的意志拒絕了高階心魔的誘惑,將其斬於劍下。上一個和心魔拉上關係的已經連人帶城一起涼了,還沒殺掉,然而這位辟邪族小哥卻剛說完騷話就一劍斬了,不得不感嘆這次的男主角太能打。

能打是武俠類爽文中的一個必須的要素,可是古劍奇譚三似乎並不想成為那樣的一部作品,因此北洛除了武功劍術高強,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作為一名活了數百餘年的辟邪大妖,雖然實際清醒獲得智慧的年月並不長,但對比普通人,他至少也有百餘年的歷練,因此北洛的為人處世和心境幾乎都是處於一種波瀾不驚的狀態,許多的台詞頗有一種看破俗世,意簡言駭的氣息,「佛是虛名,道亦妄立,我不需要其他任何人的道。」「在那裡,許多人一輩子都不需要以命相爭,平平淡淡的過完一輩子,這樣很好。」這些宣傳視頻中的台詞若是放在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年輕身上,就真的有種說不出的口出狂言感覺,這也是為什麼我在未能了解北洛的身世設定時會覺得反感,可是編劇把這作的男主角都設定成了幾百上千歲的身份,且只有二十來歲的外貌,加上北洛做事果決,殺伐果斷的性格,反而很好的營造出一位成熟穩重的男主角,藉此訴說許多編劇自己的價值觀,畢竟從旁人來看,活了百餘年的大妖,見識自然也比普通人要廣。

在得桐處理以人魂鑄劍的鑄劍師一門時,為了不給自己身後尚且年幼的小妹留下殘忍的光景,他選擇了放跑罪人之後,在暗地將其驅趕至山林深處,然後在遠處的山頂上行使辟邪之力將罪人的蹤跡告訴狼群。夜幕籠罩,餓狼咆哮。天道輪迴,生死有命。

通常遇上這種情節,人無法制裁人是劇情衝突的一個常見點,然而同樣是因為北洛是妖族,因此在處理這種以暴制暴的情節,北洛的身份設定沒有帶來奇怪的尷尬,倒是有幾分讓人拍案叫絕的提神功效。

北洛在戰鬥時的思路非常清晰,能動手絕對不多廢話,遇上打不過的敵人,千年大妖雲無月說要斷後你們先走,北洛馬上拉著其他人頭也不回的跑了,換作別的男主角怕是還要嘣兩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之類的娘娘腔發言才跑路,在見識到自己的無力之後,他收起了之前的驕傲,默默地向雲無月道謝。

曾經有人向一位長者問道:「什麼是成熟?怎麼樣才能算成熟?」長者默默道來:「當你能直面自己的失敗,並以此為成功的經驗,便是成熟。」

北洛從雲無月處得知了變強的理由,為了下一次可以換做自己來保護雲無月,他直視了自己身為辟邪族的身份和力量。作為長年遭受熱血少年塗毒的我,能在國產劇本里遇上一位性格討喜成熟穩重而且穩中帶騷的男主角,真的非常難得。

這一作的編劇似乎和北洛一樣都是時間有效利用的性格,能邊走邊說的事情絕對不停下腳步,甚至還能在打架飛來飛去的時候聊聊今後的行動目標或者是跟對面的BOSS聊聊騷話,可能是出於想壓縮過場動畫的資源,但在我看來反而再次無意中側麵塑造了北洛這位辟邪大妖的性格,畢竟在地底洞穴里沒事就站在原地聊劇情多尬。但這樣走路帶風的劇情發展卻很容易落下一些很重要的個人劇情,例如北洛作為辟邪族的身世,以及和另一位千年大妖雲無月之間的情感故事則被埋藏在了支線劇情中,若是粗心趕劇情,很容易會錯過,在經歷北洛的身世支線之後,會在某種方面更容易理解他和雲無月之間的情感變化。

在巨獸之影這條支線劇情中,最初起於魘魅雲無月為了拯救被夢魂枝困於深層夢境中的北洛,卻無意間看到了一隻辟邪幼獸的一些記憶,年幼的辟邪幼獸被拋棄在棲霞山野,因缺少來自天鹿城的靈力滋養,它不僅成長的極慢,而且在最初的百餘年間渾渾噩噩,形如痴兒野獸,更曾遭受過許多獵戶的追獵,死裡逃生。然而,在幾度星霜,百年世事變遷之後,終得以化作人形的幼獸被一戶好心人家收養,雖仍對人類懷有戒心,但在義母蘇氏的悉心教育下,讀書識字,化作人形卻仍形同痴兒的幼子也開始理解了人世百態,得到了新的名字並對蘇氏一家懷有感激之情。但在一次野外遠足時,蘇氏一家遇上盜匪,險些遭到滅門殺害,此時辟邪幼子為了保護家人,舉起千斤大石,重傷了幾個盜匪,並與其中一個盜匪一同墜下懸崖。正當蘇氏一家欲在崖底尋找屍骨歸鄉時,發現了全身筋骨盡斷卻仍未絕命的幼子,將其帶回家中的蘇母在此後的六十餘天中每日驚恐不已,最後得知好友謝柔願意帶走幼子才放下一口氣,心中恐懼的她在離開前還在咒罵躺在床上的幼子,但幼子並不怨恨他的義母,只是在夢醒時分默默地想起了當初喜愛小孩,對自己愛護有加的義母。

「死不了,卻也活不好,我不想做野獸,可我也做不成人……」

在岑纓前往博物學會的幾天後,北洛在意起了之前在遙夜灣透過寄靈族碎片中的記憶,遂與雲無月回到了故地棲霞山下的村子裡打探到了百年前曾經有兩名頂尖獵戶發現了山中異獸的傳說,並且其中一位更是多次組織其他獵戶一同上山搜索,最終有去無回。在打探期間,有一名自稱是當年獵戶後代的村人慾為兩位來客帶路,殊不知此人卻是被棲霞山靈誤認是當年為了追尋異獸而放火燒山過分捕獵的貪慾之人後代,派來將北洛與雲無月困於主峰牙山洞穴,雲無月為山靈解釋來因後,山靈透過幻影記憶讓北洛看到了當年他被一位辟邪族的戰士一路捨命保護至棲霞山,但無奈身負重傷,只能含恨將尚且年幼的辟邪幼獸留於棲霞山中,留下渺茫而深切的祈福之後,這位勇敢的辟邪族戰士便為了引開追兵,戰死異地。

「幼年飄零,身無所依,山雖不言語,卻予我食物,予我清泉,予我遮陽避雨之處。獵人之事,我知道您並非對我有什麼庇佑之情,只是因為天理生殺,不可擾亂。然人世百年,足夠白石爛去,滄海重枯,也請您放下怒氣,重歸寂靜。來年開春,我必會上山栽樹千株,成林十里,報答昔日的大恩。」

回到天鹿城,北洛找到了霓商,霓商得知後,遵循玄戈的交代,引領北洛拜訪一位當年參與其中的長老。當年先王妃誕下一對靈力強悍的孿生子,但辟邪之血極其霸道,天生擁有吞噬其他力量的特性,即便同是辟邪之血,也免不了互噬,尤其在雙方力量均衡,且主人尚未擁有自控能力時尤為甚之,作為兄長的玄戈先行一步覺醒了力量,誤傷了弟弟北洛,幾乎殞命,先王無可奈何下只能將兩兄弟暫時分開,此時長老會的兩位辟邪族因懼怕先王同時獲得了兩位強大的繼承者,於是便藉機蠱惑先王有關辟邪族傳說中「雙王降生」的災難,先王在長老們的遊說下,也同意了只留下兄長玄戈,殺死弟弟北洛。然而作為生母的先王妃不願看見自己的孩子僅僅只為一個從未有人見過的傳說而被扼殺,就命令自己的一位近衛戰士偷偷的帶著年幼尚未化形的北洛前往人間避禍,只可惜追兵太多,這名勇敢的戰士只能將北洛留在山中,而自己在留下深切的祈福後,再也沒能回來過。

而成年之後的玄戈,在成為擁有強大實力的辟邪王之後,調查了當年有關弟弟北洛的事情,在得知真相後,玄戈在會議上借當年與自己妻子霓商成親被長老會非議之事,瓦解了長老會,由此得以在自己臨終前派遣近衛羽林前往人間尋回北洛。

天鹿城高台上,北洛並沒有憤慨,更沒有選擇報仇,不如說從一開始他的內心對辟邪族只有冷漠,如今從長老處得知自己身世後,心中更多的只是釋懷,報仇的對象已經不在,面對霓商的詢問,北洛也只是表示往事已矣,當年的那些人事便讓其風流雲散,在理解辟邪之力的特性之後,他也理解了為什麼當初玄戈選擇了在臨終前才突然讓羽林將自己帶回天鹿城。

「這世上有光就會有暗,何況是辟邪這樣的龐然大物。巨大之下,必有陰影。可是辟邪依然是辟邪。」

作為一名成熟穩重的辟邪王,不僅武功了得,也必須情商在線,他兄長玄戈便是一位非常好的代表角色,玄戈當年向霓商求親時轟烈的驚天動地,然而他的弟弟北洛似乎卻傾向細水長流,娓娓道來的情感生活。他對雲無月的感情,從最初救下自己性命的感激之情,在逐漸了解自己和雲無月的事情之後,便開始慢慢的,平靜地轉變成了幾分愛慕之意,可能是同為大妖,北洛在魔域鼎湖偶然看見了雲無月因受傷而無法保持人形的手臂,沒有懼怕和抗拒,只是一心希望自己能為她做更多的事情,只求她更好的痊癒傷勢。

在得知雲無月的「聲音」可能被夜長庚設計奪走之後,北洛便一直暗地留意夜長庚的蹤跡,正當自己因妖力崩潰神魂變弱時,一直對辟邪神魂虎視眈眈的夜長庚選擇了主動經由夢魂枝殘餘的力量入侵北洛的夢境,但這對北洛來說反而省了自己去尋找的功夫。在夢境中,夜長庚一直蠱惑著北洛,企圖將雲無月從北洛身邊剝離,假借合作之意趁機吞噬辟邪神魂。

夜長庚:「魘族是天生的無情物。我們以別族的精神為食,也就是喜食七情六慾,所以我的確很愛手機人族的那些強烈之情。您以為雲無月不是這樣嗎?她選擇了您,您便是她的食物。您的神魂如此強大,那些情感相比更加美妙。只是,為了得到這些,她也要假作出些許真情。」

北洛:「所以,你說夠了嗎?」

北洛未曾懷疑過雲無月,夜長庚這番等同廢話的風言風語甚至只讓他覺得浪費時間。在夜長庚氣急敗壞露出原形後,北洛只是輕描淡寫地在這只不知好歹的魘獸展示了身為辟邪王的強大的實力和自我,然後在被重傷的夜長庚體內,強行塞入了天魔的核心,核心上殘留的魔氣吸引了許多貪婪的下等魔,爭先恐後地分食著面前這隻可口的大妖。北洛只是靜靜地等待著夜長庚發出絕命哀嚎的那一刻,取出了象徵成年魘魅力量的「聲音」,默默地將它交還給了原本的主人。

北洛:「這是你的吧,順手就取了回來,倒是讓你不能親自教訓他了。」

雲無月:「謝謝,這世上哪裡來的什麼順手?」

在經歷幾段千年遙夢後,最後在百神祭所取得鑄魂石上前世縉雲殘留下來的九縷殘魂之後,從此北洛重新獲得了縉雲的三魂七魄,同時也取得殘魂上保留下來的前世記憶。在赤水山頂,取得前世記憶的北洛並沒有像其他年輕氣盛的小劍俠一般可能會和女主角展開一段揪心的情感糾葛,他只是靜靜的坐在雲無月身旁,輕輕地把手放在她的手上,訴說著自己作為縉雲的轉世,卻又是有著明確不一樣的存在,而且這一世,不是作為時光飛逝的人族,而是同樣作為歲月悠久的妖族,可以陪伴彼此直至時間的盡頭。

當然,在面對真正的千年三無大妖面前,現任的辟邪王只有區區數百餘年的歲數,所以偶爾吃個醋什麼的,有時候反而更讓人覺得略有點睛之意,時而會心一笑。

雲無月:「這花名叫刺荊心,縉雲曾經給我帶回了一株,後來長成了許多,可惜他也見不到了。滄海桑田,連白夢澤都已經不在了。」

北洛:「再好看,夢裡終究是夢裡,回憶也都只是回憶罷了。這世上的花千千萬萬,以後我給你找別的。」

發出了嚶嚶嚶的哀嚎聲

? 有錢不是萬能,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 ...

北洛和雲無月路過鄢陵城的某一天,雲無月在花市上看中了一些花。

北洛:「你喜歡花嗎?」

雲無月:「嗯……每種都拿兩朵。」

賣花小哥:「那給您算個整,一百文好了。」

三人面面相覷,空氣突然安靜。

賣花小哥:「您看……是不是可以先把錢給了。」

北洛:「你沒有?」

雲無月:「在人間買東西,不是你付錢嗎?」

北洛:「……木頭?石頭?這是……草根?羽林給我帶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這個是金的?……是金的吧……?」

賣花小哥;「給我的東西到底是不是銀器啊……可別糊弄我……」

北洛:「……得想辦法掙點錢。」

最後作為辟邪族的新王,在他被迫再度二者擇其一的時候,他選擇了先救下眼前被魔氣籠罩的鄢陵,選擇了先拯救眼前需要被拯救的鄢陵人民與一人支撐著岑府的岑纓,延後了遠在魔域,卻正在遭受魔族主力猛烈進攻的天鹿城與辟邪族。當他確認岑纓與鄢陵的安全,火速折返天鹿城時,天鹿城已遭碑淵海大天魔猛攻凋零,眾多辟邪族戰士慘死在北洛眼前,縱使擊殺天魔,透支十年妖力重新開啟天鹿城大陣消滅城中所有魔物,但逝者已矣,上至大將羽林以及嵐相戰死,下至不分性別的年輕戰士損失過半,天鹿城雖乃常年戰火之地,但作為第一次處理如此罕見的天災魔潮,北洛在夢中冀風台的石墓前,雖有羽林遺言,但他明白,作為一族之王,如果自己保留力量選擇先行回到天鹿城,或許根本不會造成如此沉重的傷亡損失。

有時最優的解,不一定是最正確的選擇,正確的選擇,同樣也可能不是最優的解。位居人上者,更是時常需要面對諸如此類的取捨。曾經有人說過,世上一切的不公平,都是因為當事人能力不足而造成。當時北洛的力量短時間內僅僅只能穿越一次空間,如果他實力再強橫一點,或許就能兩邊兼顧。然而這位辟邪族的新王選擇了先行拯救面前手無寸鐵,無法抵抗魔族的人族,內心深處或許比誰都要強烈地希望著長年與魔族有交戰經驗的辟邪族,能支撐到自己的支援。

在擊退魔族,從天鹿城百廢待興時,從霓商手中取得了原本準備新王登基時的新衣,北洛與雲無月來到了冀風台,遙望著城中央以自己的妖力熊熊燃起新的王焰,真正實感到自己作為王的責任,對他來說,戰鬥和死亡並不是什麼值得恐懼的事情,而且在某個時刻必須親手做出一個選擇。事無圓滿,每一次的選擇,不多不少都會帶有一絲悔意和內疚,但是身為王,則必須承擔更多的責任,背負整個種族。如今的北洛或許作為王還不如玄戈成熟,卻已經擁有了成為王的覺悟以及責任。

「你知道嗎?比劍輸給玄戈之後,我打定主意,今後就算有一天,我要為了這座城而死,也絕不會為了其中的任何一個辟邪歡喜,悲傷。畢竟他們對我來說,連陌路都不如。」

「可漸漸地,和我想的不一樣了。」

「所以,就算我不是一個稱職的王,也會竭盡所能的讓巫炤和魔,付出代價。」

雲無月

對角色的初見印象沒什麼感覺似乎已經成為我對古劍奇譚三的第一印象,在人物塑造屬性方面已經被細分到隨手可貼標籤的年代,雲無月從宣傳視頻以及美術原畫中便透露出一股濃重的高冷氣息,從外貌上看似乎要比男主角北洛要年長少許,讓我不禁猜測是否和當年紅玉的定位相似,曾經有一度我還擔心這位高冷的小姐姐會不會是敵方對象,畢竟宣傳視頻里的一些鏡頭似乎有意無意的把雲無月塑造成一位實力強大而性格高冷的大妖,連簡介台詞都明顯帶有幾分高傲。但僅憑隻言片語就對一位角色植入第一印象未免有些不雅,尤其是通過序章時北洛的前車之鑒,我忽地對這個遊戲塑造角色的方式有了興趣。

雲無月乃是上古時期一種名為「魘」的妖獸,在遇見北洛之前,她已經獨自度過了數千年的時光,然而這對壽命極其漫長的魘獸來說,或許也只是彈指煙雲之間的事情。然而早在接受辟邪族庇護前,雲無月已經是名震北境的大妖,只因數百年前身負重傷而隱匿,至今妖力未能恢復全盛,即便如此,她仍被不少妖族尊稱「霒蝕君」,「霒蝕」即為月蝕之意。

作為同伴中最年長的一員,雲無月的行為作風原則某種意義上可以算得上是最為理智以及成熟,加上作為千年大妖的強勁實力,無愧是隊伍中的大佬。或許是因為已經度過了常人難以想像的漫長歲月,她的感情稀薄中帶有一絲更為超脫塵世的價值觀,同時對自我價值的認識也非常的穩定,從旅程的開始直到最後,雲無月幾乎沒有怎麼大開大合的表現過感情,更多的是透過行為手段來表達自己的感情,讓人確切的感覺到這位女性的強大實力及冷靜沉著,但又不僅僅只是標籤化的三無少女。無論是霓商身為辟邪王妃的堅強柔情,還是隱匿於白夢澤幻境中沉著冷靜的雲無月,選擇霓商和雲無月作為古劍奇譚三最初的女性視角切入點,確實起到了一個很好的初步印象,讓人不禁懷有一種這遊戲里的女性似乎與別的女性定位不一樣的期待,在如今這個女主角大多被強行定位成拖後腿白蓮花的年代,不得不說這才是我尋找到堅持這個遊戲的第一個最簡單的理由。

原本應該在人文進步至今的社會乃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竟然為了在一款國產遊戲中找到共鳴而感到驚喜,真是個討厭的時代。

雲無月因數百年前身負重傷,從力量的巔峰跌落,卻幸得辟邪王玄戈接納庇護,讓她在古厝迴廊的混沌之氣充盈之處製造幻境療傷休養,為此雲無月與玄戈定下約定,倘若誰手持蜃珠進入了白夢澤,便要跟在對方身邊一段時日。於是當北洛攜帶蜃珠前來白夢澤幻境時,即便是兩人互無好感,也全然不影響雲無月履行約定的行為,沒有拌嘴,更沒有大打出手,而是用了一種讓我大吃一驚的方式來快速處理兩人之間的矛盾。

「確實,我與玄戈的約定,與你無關。你若是不喜歡看見我,便當我不存在。」

「眼不見為凈」這真是一種簡單粗暴的而又高效的相處方式,如果換做是兩個互相有矛盾的人一路不說話不相望,只會讓人覺得尷尬又窒息。但編劇在此處也是非常巧妙的利用了魘獸的這一身份特性,在非戰鬥的狀態下,雲無月全程隱身,只有在劇情和戰鬥中才會從異空間中經由黑影現身參與其中,而且在前期劇情中,雲無月可算得上惜字如金,只有在她覺得北洛和岑纓需要自己的時候才會偶爾參加話題,甚至只有聲音參與,連化形現身都難得一見。如此令人詫異的女主角定位設計在我記憶里回想起十九年前的《雲和山的彼端》前,一度讓我以為遊戲出現了惡性bug,在岑纓加入之前我甚至花費了半個小時研究如何才能讓這位霒蝕君能像其他隊友一般時刻跟在後面。不過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忽然想想就算孤身一人在荒野求生,雖然看不見,但確實身後存在著一位可靠的大姐姐,好像又有點帶感。

最初雲無月選擇留在北洛身邊,不僅僅只是出於與玄戈的約定,也因為初見北洛時直觀地感知到了他作為一名辟邪族的大妖,妖力遠比自己認知中的微弱,所以才決定遵循約定,在背後默默地幫助扶持著北洛。在初期的旅途中,她只在有必要的時候現身,從不對北洛的行為選擇做出任何評價甚至建議,僅僅只是作為一名任何時候都不曾離開身後的同伴,守望著這位年輕氣盛且意氣風發的辟邪王。同時,在她眼裡,庇護弱小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在北洛尚未能擊敗強敵巫炤時,她選擇了第一時間站在了北洛的前面,為北洛爭取撤退的時間和機會,而自己即使被巫炤重傷,也堅持到北洛成功撤退前的最後一刻,在魔域鼎湖時,直到北洛主動問起傷勢想幫助自己前,雲無月也只是選擇了默不作聲的汲取著微不足道的魔域氣息來緩慢療傷,在接過北洛遞來的蓇芒草時,她有一絲擔心北洛會被自己原形的右手嚇到,但北洛心中未曾有過懼怕與抗拒,只是一心希望自己能儘快好起來。

雲無月:「可怕嗎?」

北洛:「不,你要快點好起來。」

雲無月:「嗯……」

當場去世

雲無月作為最年長者,她從不對北洛擺出年上之人的身份和灌輸經驗見識,然而她的行為準則在無意中都被北洛看在了眼裡,在經歷了不敵巫炤敗逃後,北洛似乎也從雲無月的身上體會到了自己過去的所做所想驕傲清高的讓自己厭惡,從此北洛才真正開始慢慢正視自己身為辟邪族的身份,也與此同時,他開始慢慢的對這位一直默默地幫持著自己的同伴產生了想要去理解,互相交流觀點意見的想法,而雲無月也同樣開始對這位年輕的辟邪王產生了相同的想法,雖然身份地位甚至種族都不同,但對雲無月來說,北洛已經開始不僅僅只是當初履行約定,冷冰冰的保護對象,而是一位和自己有著不少交流話題,有著少許親切感的同伴。

在幾度幫助北洛穿越夢境時,雲無月在不經意中也和北洛一同體驗了縉雲的千年遙夢,起初只是以為凶劍太歲有靈,無意中影響了北洛的夢境,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夢境中,她也隱約察覺到了北洛似乎與縉雲有很深的淵源。但是她並沒有為此糾結,更沒有向北洛追問此事,直至北洛在百神祭所取回剩餘九縷殘魂上的記憶,她依然沒有向北洛主動提起縉雲的話題。作為能存活數千年上萬年時光的魘獸,縱使她曾經抵達輪迴之井,看到過無數生靈的新生寂滅,但卻哪裡都找不到縉雲的魂魄,後來得知縉雲因與太多的魔族血戰至死,殺戮之業深重,註定要魂飛魄散,無法轉世。因此在面對本應無法輪迴轉世的縉雲,如今卻因辟邪之力攜無盡殺戮之業留得一縷命魂轉生成為辟邪王的北洛時,她不想讓北洛為難,因此選擇的將自己曖昧模糊的問題留存心底,畢竟,她對縉雲和北洛的情感早已不是區區三言兩語可以道清。

「魘原本就沒有那麼多的情感,便如同這河水沖刷過石礫,即使是曾經有過的經歷,但河流奔騰而逝,過去也僅是過去了,永遠也不會再回頭。」

雲無月雖然在這數千年來未曾忘記縉雲,但她並沒有為縉雲的離去而耿耿於懷,只是偶爾靜靜地回想起數千年前的時光,如同潺潺溪水,不曾激烈奔流,只有細水長流。在北洛明確的表示了自己與縉雲是不同的存在後,雲無月同樣用魘獸那漫長到足以忘卻時間的壽命所領悟的道理輕輕地答覆了北洛。或許是因為人的一生短暫而又夢幻,因此有人總是在追求一段轟轟烈烈的刻骨銘心,但對於同為壽命悠久的大妖來說,需要的不是甜言蜜語,也不是海枯石爛的誓約,只是一段不相忘和不相離的陪伴,即使過了千百年也依然不變的情感。

在遙遠的上古時期,在如今已化作桑田的白夢澤仍是一片靈力充盈的大澤時,還是一隻年幼魘獸的雲無月遇到了那個因被辟邪之力侵蝕而被同族敬畏遠離的男人。對魘獸這種幼年期夭折率極高的種族來說,不生則死,不戰則亡,通過一場接一場的戰鬥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是雲無月這類妖魔的生存法則,但它比自己的許多同族則要幸運太多,在自己的幼年期得到了來自人族強者縉雲的庇護,不需要再過每日以命相爭,朝不保夕的殺伐生活。對魘族來說,生命能持續幾千上萬年是很正常的事情,如縉雲這般的強者在年幼的雲無月眼中,更是一位理所當然能庇護自己至成年的存在,因此它安心地,並且快樂地跟在了縉雲身後,陪伴縉雲走過了在神州大地上的許多旅程,在它心中,這片白夢澤和縉雲便是它的歸屬,不曾有過懷疑。

縉雲走了,在一次征戰中,他戰死在了亂羽山,擁有辟邪之力之人,死後將會感風化灰,化為飛塵消散,縉雲也不例外。年幼的魘獸第一次直觀地體會到了自己的天真以及無力,天真的以為縉雲能庇護自己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長久,因此它疏於修鍊,等到縉雲突然離去時,自己卻因為修行不足而無能為力後悔不已。懵懂的年幼魘獸忽然明白,既然世間並無不朽,那麼所有活著的生命都是在與天爭命,在它眼中強悍如斯的縉雲也是一樣。那麼自己和人族甚至神魔又有何不同?難道羸弱便不求強大,微小便永墜塵泥?為了不讓自己再次因為無能為力而後悔不已,它勤於修鍊,跨越無數生死之戰後,終成為名震北境的大妖。在自己的幼年時因得到縉雲的庇護,雲無月在成為大妖之後即使處於人和妖關係最險惡的時候,仍然努力維持兩邊的均衡,為了阻止大妖穆狩企圖屠戮無辜的人族以及妖族,她甚至毫不猶豫地向自己不懷好意的同族交出了象徵自己身為魘魅巔峰力量的「聲音」,捨命擊殺大妖穆狩,拯救了方圓數百里內的所有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的生命,即使身受重傷,從此巔峰不再,也未曾後悔。,或許這就是如今身懷絕大力量的雲無月在漫長的時光里,報答縉雲保護當年仍弱小的朝不保夕的自己的一種方式吧。

順便一說,魘這種妖原本是沒有性別之分的,雲無月之所以成年後以女性化形,或許只是因為縉雲是男性吧……

岑纓

這位小姑娘當時給我的印象是比前兩位要好的,畢竟知書識禮性格樸素的姑娘很容易就能留下好印象,聲音和性格也比兩位年長者正常許多,在宣傳視頻里也是幾乎一直都拿著竹簡和書冊,知曉乾坤八卦之法,時而還會仰望星空發出讓人覺得好奇心和求知慾都很強的感想。所以在未正式進入遊戲之前,我甚至覺得她可能就是一般遊戲里負責身為隊里最有常識,然後偶爾充當一個容易被妖怪抓走的小妹角色。但事實上,岑纓身為前期三位主角里唯一一位人族,作為緊接在雲無月之後出場的女性同伴,我已經有不少信心相信古劍奇譚三這個遊戲似乎不是一般的那種標籤物化女性的文案劇本。

岑纓出身書香門第,祖上乃是軒轅黃帝後人中的一支,在前朝時也曾人才輩出,出將入相,顯赫一時,家中藏書閣留有許多黃帝陣法之類的珍貴典籍,可惜在往上數代時岑府曾遭大火燒毀了許多上古時流傳下來的秘法典籍,僅餘數份殘卷,從此岑家無人再鑽研陣法之術。所幸當代岑家小妹岑纓天生開朗,好學求知,這份與眾不同的求知好奇心令他醉心研究家族殘卷上記載的陣法之術,同時對歷史,地理以及金石學皆有涉獵。同時因為岑家家風極好,老爺子思想開明,力排眾議,親自教導,使得岑纓這般備受寵愛的嫡系比起其他同齡人眼界開闊,毫無嬌奢之風。自小志向遠大的她,為了更好地進行自己的研究,在野外行走勘察,一直有勤練身手,雖稱不上武藝超群,尋常自保已是綽綽有餘。

比起與雲無月的相遇,岑纓和北洛的相遇則要顯得有些平淡,她為了救出被帶走的博物學會師兄,和被自己請求幫忙的北洛和雲無月一同被湖水岸的迷陣捲入了地底洞穴。雖然與大夥一同跌入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地底洞穴,然而岑纓比起害怕,反而是先確認身旁同伴的安危,再拿出自己愛用的西洋燈探查環境。在趕路時,比年長的兩人更快的注意到了師兄的疲憊,委婉的請北洛一同原地休息片刻。當她發現佇立在路上的一尊彷彿封存著活人的神秘石像時,雖然和同門師兄一般好奇心求知慾迸發而出,但她選擇了先拿出愛用的探險筆記本和炭筆,記錄下眼前充滿未知的古代遺迹。

北洛:「既然心存疑惑,為何不把石像破開,看看裡面究竟是什麼?」

岑纓:「不行的,這樣不行。從進博物學會的第一天起,老師就教導我們,研究古物是為了更多的知道歷史和世界是什麼樣子。我們從哪來,這之間又發生了哪些事。」

「但如果為了弄清楚這些,遇到個東西就直接破壞掉,那留存的不就只有紙面記載了嗎。誰又能保證寫下的就一定是對的呢?何況一些做法也有傷天和。除非別無選擇,而且有絕對的把握復原,不然通常是不會這麼做的。」

任何時候,在旅途中能有一位乖巧懂事的好奇寶寶,那麼這趟旅途定必不會無聊。小纓子在結識北洛和雲無月之後,見識了許多以前無法想像的事物和經歷,當她第一次見到北洛撕裂空間的力量之後,第一個想法不是懼怕,而是像發現了新奇的事物一般向北洛打聽當中道理。在閑時,她即使對跟在北洛身邊的黃金飛天鼠原天柿很有興趣,但也會尊重柿餅的意思,尚未熟絡的時候,岑纓只會在一旁觀察這一奇妙的種族。在得知自己已被捲入紛爭後,她沒有時刻需要被人保護,反而在力所能及的範疇內主動站出來為其他兩位大妖一同解決問題,遇到問題或者危險,總是果斷的相信北洛和雲無月的方針,簡直像是被爹媽帶著遊歷的好奇寶寶。

岑纓:「你們的原形都是什麼樣的呀?」

北洛:「好孩子家家不要打聽。」

岑纓:「哦……」

說實話,當我玩到這裡的時候,我簡直覺得小纓子的三觀和情商根本不像一個只有十幾歲的小姑娘,作為一個求知慾旺盛的博物學會年輕學者,在事物的原則上就已經看得如此透徹,這也是考古與盜墓之間最根本的區別。有兩位殺伐果斷的大妖帶著上分固然是好的,但難能可貴的是這位前期隊伍里唯一的人族女性同伴,不僅三觀正確,而且乖巧懂事,雖然比起另外兩位身份定位特殊的角色來說,岑纓的有些觀點稍微逸離了實際年齡,造成三位主角中,看似最安定的角色,實際卻是有些跑偏的突兀感。不過在主線劇情的推動和一些平常的小劇情塑造下,這種突兀感也很好的恰然而止,沒有變成尷尬的情節。

岑纓:「……你知道除了敬神拜佛,還有什麼是人們特別崇拜的嗎?……是祖先。」

「北洛,你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時候的人抬起頭來,跟我們看到的也是同一片星空嗎?」

北洛:「是啊,每一個千年,確實了不起。」

在陽平夢境中,她遇到了自己的老師葛術以當年陪自己經常看的皮影戲為原型投影出來的夢境,講述一位老婦人在海灘上出於一次偶然的善心,救了一條小銀魚一命,不想這條小銀魚竟是海底龍王太子,因被奸人迫害,奄奄一息地被衝上了海灘,幸被老婦人的善心所救,後在老婦人的幫助下,太子終得取回力量,平復龍宮之亂。臨行時,太子意欲賞賜萬貫家財,以及可以返老還童的不死仙藥。

「人生一場皆浮雲,富貴榮華待如何。」

然而在老婦人婉拒太子的賞賜時,夢中的執念化作實體,投影出另一段對生死傳承的皮影戲。

葛術幼時曾是一位富有學識的老者的得意門徒,老者上曉天文下知地理,對上古法術奇聞亦有過人的研究,同時在葛術眼中也是一位如同再生父母一般敬愛的老師。只可惜人的一生實在太過短暫,縱使門下徒生前往京城尋找最好的大夫,老者彷彿無邊無際的智慧窮極一生終究也未能在臨終之際參透某個法術的道理。面對葛術的不依不舍,老者只是平淡的為自己最得意的聰慧門徒,闡述著自己在彌留之際,可以教授的最後一課。人的一生短暫無比,和天地相比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可是他明白,許多的事情並非一朝一夕,一朝一代就能弄明白,既然生死有命,無法逃脫,就只能想辦法把知識一代一代傳下去,一直累積下去,把路鋪好,說不定到了哪一代就會有個重要的轉變。即使有人走在同樣的路上,也並不是代替某個人重新走,而是繼承某個人的經驗,繼續走下去,是為傳承之理。回憶起老師的一番教誨,雖無法拭去遺憾之情,卻已足夠讓夢中殘留的執念褪去,使追夢之人回到現世。

葛術:「我啊,始終都還是覺得,一些事情如果不能親眼見一見,遺憾永遠是遺憾。只是,誰求長生?誰能不死?可能像我們這種貪心得要去弄明白世間道理的人,註定得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人世,但終歸少一點是一點。」

「我的老師一輩子腳踏山川,朝碧海,暮蒼梧,不惜性命,帶回了許多前所未見的東西到學會裡研究,可他臨近顧惜之間仍然會說他還沒能見過這個世間真正的樣子。」

岑纓:「真正的樣子……這個問題誰也答不出呀。葛先生,這一回我出門,跟著新結識的朋友也見到了許多從前不敢想像的東西,我們所有人都要爭取長命百歲,這樣才有機會去看更廣闊的世界。」

北洛:「你覺不覺得人有點傻?我的老師有時也會說這些,『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人真的很看重過去,將來,傳承。」

雲無月:「我在魔域漂泊的時候,見過許多的魔族和妖族,有生存無憂散漫度日的,也有如履薄冰奮力求存的,這甚至無關力量的強弱,只是他們的一種選擇。可當我數百年後再重返故地,前者這樣的種族,已經消亡的,要比後者這樣多得多。」

雲無月:「人族短壽,不過是對比仙妖神魔。放到這天地間,誰又不渺小如虻。便如面對驚濤駭浪,搏命而泳只為一線生機。至少,值得尊敬。」

北洛:「嗯……我也這麼覺得。」

在與北洛分頭行動前往鄢陵博物學會的時候,鄢陵被巫炤使用陣法成為一處魔氣衝天的變異之地,岑纓也因此被困其中,面對不斷從魔域通道中湧出的魔族,岑纓身為幾乎沒有靈力的人族,選擇了用自己積攢的靈石構築陣法保護倖存在岑府中的人,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帶著這麼多人在這片魍魎跋扈的鄢陵中成功突破魔氣的障壁逃出生天,每天幾乎不眠不休的檢查著隨時可能會出現缺口的陣法,同時儘力安撫著隨時可能出現因為恐懼而做出不合常理的人。在聽到其中的兩位老人因為不想拖累其他人而上吊自盡的消息後,彷彿一塊千斤巨石再次壓在了她的心上,面對自己的無力以及內心的恐懼,岑纓只敢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坐下來,和陪在她身邊的岑老爺子訴說。

岑老爺子:「小纓子,是不是覺得很累?」

岑纓:「……我不怕累,我只是想不到還有什麼能做的……靈石快用完了,大概連三天都撐不到。我不敢告訴別人,因為說出來只是讓他們更加著急害怕……這不是比武,也不是交戰,人對上魔族,再強壯的身體也沒有多大作用。……根本無法可想。」

岑老爺子:「小纓子啊,爺爺有些後悔,要是當初把你像尋常女娃兒那樣養大,你現在或許就不用這麼累,也不用背這麼沉的擔子了。」

岑纓:「……爺爺說的不對,我一直覺得自己比其他許多的女孩兒都幸運太多了。讀書識字,習武強身,外出遊歷……從小到大,你都告訴我,女孩兒也沒有哪裡比男孩兒差的。就算有人找你告狀,說我丟了岑家的臉,你都會把他們罵回去。既然男的女的都一樣,我能處理就該處理,哪有什麼兒女之別。」

一位十幾歲的少女,為了保護倖存的人,毅然的站出來努力做著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小纓子的一番細膩的內心獨白,讓我確信了古劍奇譚三這個遊戲的劇本確實有著和其他遊戲不一樣的地方,在人物的劇情處理上,不需要什麼奇奇怪怪的華美詞藻,只是平淡地敘說,小纓子不同於另外兩位本領高強的大妖,她和我們一樣是人,現實中有許多的問題確實是不能像小說中那般光靠怪力亂神就能迎刃而解。自古男女有別,不僅僅是在性別上有區別,許多的劇本中女主角都是背負著拖後腿的白蓮花定位,然而眼前這位擁有著黃金般精神的少女,她雖然在魔族的面前只是一個無力的人族,雖然害怕,卻選擇了獨自承擔了這份責任。她或許在內心軟弱的時候祈求過北洛和雲無月給她帶來奇蹟,但並沒有選擇坐以待斃,更沒有因為自己是女兒身而選擇放棄希望。所謂的奇蹟,要真的發生才有價值,然而正因為小纓子直到最後都沒有放棄堅守岑府,雲無月和北洛才得以趕到,救下所有的人。在看見雲無月救下岑府中倖存的人後,那個面對絕望而不言苦的小纓子,此時卻真正像個小女孩一般坐在地上靜靜抽泣,為所有得救的人流下了眼淚。

不可否認,岑纓這位女主角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很好的在古劍奇譚三這一遊戲的劇本上完整的勾勒出屬於自己的特點,雖年紀尚小,卻做到了許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勿以善小而不為,在兩位大妖面前她能做的事情或許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些瑣事,然而正是因為這種鍥而不捨,永不言棄的精神,她沒有成為一般劇本中被貼上流水化標籤,只能永遠等待拯救的女性角色,只有自強不息的人,才會獲得他人的尊重和理解。作為一名玩家,我確實希望今後的國產遊戲文案多思考一下,自己筆下的角色,到底是一具僅為劇情服務的玩偶,還是一名灌注了靈魂的角色。

縉雲

縉雲這一角色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隱藏的比姬軒轅還要悄然無聲,甚至沒有出現在宣傳圖上,因為縉雲和北洛的淵源,本想合併到北洛的個人劇情中,但考慮到他和北洛不是同一個人,便單獨拿出來作為獨立篇章。

縉雲是軒轅黃帝時的戰將,統領著黃帝六師中的饕餮部。劍術高超,其武技當世無匹,仙人廣成子曾言其劍有滅盡萬法之勢。

劇情中縉雲的初次登場是很是突然,他以一名戴著骨制頭盔的上古戰將身份,手持凶劍太歲,在北洛的夢境中出現。他因為在破獍之戰中不幸被這種能自由來去人魔兩界的魔獸拉入了眼前荒蕪凄涼的魔域,身旁還有三名一同被拉入的部下,其中一名還被盤踞此地的魔獸抓走。縉雲沒有放棄部下,他拖著臨近重傷的身體,斬殺了魔獸的頭領,救回了自己部下的同時,他的身體也即將迎來極限。面對部下的自責,已卸下戰甲的縉雲沒有加以責怪,對他來說每一條性命都是寶貴的,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誰的命都不賤。正當此時,為了得到離開魔域和為縉雲療傷的方法,他們在跟循一個聲音來到其主人面前後,卻發現是一隻同樣盤踞此地,名為辟邪的巨大妖獸。該辟邪名奎,乃是一名辟邪王族,因身受重傷而滯留於這片由始祖魔骸骨形成的區域處,方才縉雲斬殺的魔獸是它在療傷過程中不斷前來騷擾的魔獸,加上它對面前這個以人族之軀斬殺該地過半魔獸及其頭領的強大生靈產生興趣,便提議嘗試將自己的辟邪之力放入縉雲體內為其療傷續命。

魔域擁有大大小小數之不盡的空間,而每個空間的生態習性甚至時間流速都與人間大為不同,依照奎所言,縉雲身處的魔之骸處更是因為始祖魔的殘留魔氣,若在此地度過十年,怕也已經是垂老之身,而奎想要恢復打開空間的力量至少仍需二三十年。縉雲雖成功以強大的精神力接受了霸道剛猛的辟邪之力留得一命,也因脆弱的人族之軀無法長年承受,註定早亡。在過去一段時日之後,雖然縉雲的部下受到庇護得以存活,但魔之骸異常的時間流速,使得他們三人在找到離開的方法前,其中的兩人便已壽終正寢,被迫安葬在這片遠離故鄉的荒涼大地上,還活著的一名部下也已變成白髮老人,只有被辟邪之力侵蝕以致一夜白髮的縉雲,仍然保持著年輕時的容貌。

或許是縉雲從不輕易放棄拯救他人,在人間同樣有努力嘗試以人族之力打開空間通道,拯救誤入魔域的縉雲,而奎的力量雖沒有完全恢復,來自人間的力量也不足完全打開通道,但在雙方裡應外合下,縉雲和他僅余的一名蒼老的部下,最終得以回到軒轅丘。夢境中的記憶也與此同時戛然而止。

在設定上,縉雲乃是當世無雙的天下第一劍,因此遊戲中他的攻擊模組和僅有的三個武技不僅靈活,而且極其霸道,在魔域鼎湖的黃帝陵前與他的幻影交手時更是以肉眼可見的強度展示了如有滅盡萬法之劍勢。如今在千年遙夢親身體驗了縉雲的強大之後,更多的是看到了他作為一位戰將的人性,即使身處異域,身負重傷,也不曾想著獨善其身,毅然地面對群魔,儘力拯救自己部下的性命,對他而言,如今能活著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誰的命都是珍貴的,他不僅因為是這些人的將領,更是和他們一樣是血肉之軀,努力求生的人族同胞。為了能和自己的部下一起活下去,帶他們回到人間,縉雲義無返顧的選擇了接受或許在下一刻就會使自己命喪魔域的辟邪之力,所幸他的精神和肉體足夠強悍,雖註定早亡,至少得到了活命以及保護自己部下的力量。

第二次接觸縉雲的記憶,則是在他出征破獍之戰,誤入魔域之前。當時的他已是整個軒轅丘赫赫有名的強者,只是常年征戰時都會戴著饕餮部的頭盔,因此知道他真面目的一般人非常少。然而戰甲與頭盔並不妨礙縉雲這個人本身的魅力,他在閑時替一名有熊的流族商人轉交貨物時,遇上了一名來自集瀧的少女,這位少女本對如同傳說化身的有熊戰將縉雲懷有愛慕之情,卻對面前這位卸下戰甲,只是一位寡言的送貨青年一見鍾情,當場邀請青年跟自己一起回去集瀧,可惜縉雲感情稀薄,不願與他人有過多交集,只是搖搖頭便獨自離開。

縉雲在轉交貨物的路上遇到了正在遊玩帶兵征戰遊戲的倉頡和沮誦,年幼的兩人出身與家境截然不同,因此在兵力運用的問題上產生了分歧。倉頡長在強大部落的富裕之家,從小衣食無憂,於是他理所當然的覺得,征戰時只需要派出一部分強壯的戰士,留下大部分戰士守住據點穩健作戰便能獲勝。而沮誦生在貧寒的部落,為了活下來,他的族人可以想盡辦法,也可以捨棄任何東西,所以對他們來說,每一場戰鬥都是關乎族人存亡的戰鬥,為此沮誦只在據點留下戰力稍弱的人,即便據點被偷襲,後方少數的人也能快速避戰撤退,分配更多強壯的戰士力求在戰場上以保障最確切的勝算,倉頡不理解在沮誦的眼裡為什麼連平民也要參與戰鬥,沮誦覺得如果他們不參加戰鬥,就必須要從前方戰場上分派一部分回來保護平民,這樣原本在戰場上以人數佔優勝算高的沮誦則會與倉頡的兵力對等,無法保障勝算。

年幼的沮誦對此迷茫不已,只能向征戰多年的縉雲提出疑問。他的部落因為貧寒,一直都過著食不果腹朝不保夕的艱難生活,所以一旦和別的部落發生戰鬥,即便是婦孺也要拿起武器參加戰鬥,沒有辦法的時候,弱小的人只能被捨棄,對他們來說,他們的糧食不足以支撐所有人的溫飽,所以得優先讓力量更強的人活下去,甚至在嬰孩出生時,如果哭聲不夠大,則會被視為身體孱弱,只能選擇拋棄。之前只懂得這一種生存方式的沮誦,來到有熊之後,才發現這裡的人,即使沒有強大的力量,也能保證衣食住行,對此他不禁產生了疑問,自己部落的生存方式到底是不是錯了。

縉雲只是輕輕地摸了摸沮誦的小腦袋,他深知每個部族都過得不易,千年來人族用了許多法子才能延續至今,他告訴沮誦,當年有熊曾經也面臨同樣的困境,但他們沒有放棄,只因努力至今,才能有今日有熊繁盛的一天。而且,有時強弱並不能只看戰場上的表現,論武技,縉雲在戰場之上無人能敵,可若是他不慎受了重傷,即便是當世最強的自己,也無法自救,此時專精醫術的族人俞跗,或者只是他部下的其中一位醫師卻能把自己救回來。民以食為天,再厲害的戰士,也需要填飽肚子才能打仗,在開墾土地栽種糧食方面,強如縉雲,姬軒轅以及西陵族長嫘祖,加起來也比不上司管農耕的族人秫汲和他教出來的平民。他相信,如今像倉頡和沮誦這樣的孩子即使尚未能征戰四方,未來跟在姬軒轅身邊學習文字和記數,總有一天認識的字會超越自己,然後造出更多的文字。姬軒轅曾經對縉雲說過,一族若沒有完整的文字,將無法得知有熊到底有多少人、多少糧食、多少兵刃,這些人和物都是什麼樣子,也就不可能準確地去調配他們,這樣的部族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強大,更談不上真正的「統御」。縱使現在看不到,之後過去許多世代都未能成就,但他和姬軒轅都相信,只要努力,或許在千百年後應該會有所成果。

「有熊,和我們冀望中的有熊,都還差得很遠。」

在路過姬軒轅的宮殿前時,縉雲看見侍衛正準備押走一名因在宮殿前辱罵姬軒轅的無禮之徒。五百年前,人族最繁盛的天堯城被兩個仙人在雲上爭鬥而毀於一旦,為此這名身著祭司服飾的男子對會帶來災禍的神明之流懷有極大的憎恨,如今姬軒轅修建百神祭所的真正用意並未被所有人知曉,這名祭司認為身為人族霸主的姬軒轅此舉是向神明獻媚,出賣種族尊嚴,遠不如當年拒絕神明獨自發展文明的蚩尤,以及鑄造出七柄凶劍欲向神明復仇的龍淵一族。縉雲聽罷,只是嘆息之前幾近滅族,全靠族中省吃儉用和從有熊帶回去的糧食才能勉強供養起來的一族祭司竟是這般天馬行空的愚人。

「不用處死,餓上十天,讓他知道能填飽肚子是件不容易的事,然後丟回咼族去。」

縉雲在宮殿的一旁看見了自己的友人,將最後一件貨物轉交給巫炤讓其代收之後,聽縉雲說了方才宮殿門前處理的糾紛。西陵的鬼師巫炤生而強大,無法理解大多數人的困苦,自然也對咼族祭司這種不能理解姬軒轅一片苦心修建百神祭所用意的愚昧之人不屑一顧。西陵固然強大,但終究也只是聯合部落軒轅丘其中的一支人族,既然生為人族,便註定了天生的強者只有其中的少數,活在世上,誰都不容易,無法只狹隘於獨善其身。諸如縉雲與嫘祖這般天生強者,雖然可以征戰天下,但他們深知若只有無盡的征戰是不夠的,只有讓整個人族都富強起來,讓姬軒轅和他教導出來的族人創造出更多的文明,才能讓人族延續下去。

後來,因辟邪之力漸漸超脫人族範疇的縉雲,開始被他人敬畏或視作妖魔,長年孤身一人的縉雲,在上古時仍是一片靈氣充盈的白夢澤偶遇了一隻妖力微弱的幼年魘獸。雖然縉雲不是完全的辟邪妖族,但身上滲透的氣息讓這隻年幼的魘獸無法抵抗,或許甚至無法逃離,讓它清楚的認識到面前的這個散發著同類氣息存在強大的可以主宰自己的生死。然而對縉雲來說,或許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對面前的這隻小傢伙起了惻隱之心,久而久之,他開始在空閑養傷的時候前來白夢澤,時而教會它識字,時而帶它到外面的世界遊歷,或許是縉雲已經開始預感自己時日無多,為此,他有次去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翻過山石岩林,穿過重重的荊棘林,為這隻小傢伙帶回來了一束珍貴的荊棘小花,而這朵花,則成為了這隻小魘獸記憶中一直無法忘懷的美好事物。

「你看,這就是天上的雲,也是我名字里的一個字。」

「我不能給你取名字,名字是很重要的東西。不過以後你可以自己起個名字,如果你喜歡這個字,就把它放到裡面去。」

魔族的大舉入侵來的非常突然,軒轅丘各部落均受到了襲擊,而人族在這些可以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的魔族猛攻下,無法派出更多的戰士進行救援,在即將山窮水盡時,昔日已被告知身體無法再次上戰場的縉雲,來到姬軒轅面前申請出戰,得益於縉雲的參戰,姬軒轅在收到來自郾川和郝洺的鴈鷹來信,知道西陵的烽火動向後,授意縉雲帶兵前往集瀧三邑救援,並在儘力救出集瀧的人後,立馬趕往西陵。作為西陵族長嫘祖的劍術弟子,他和姬軒轅都很清楚嫘祖的意思,因此縉雲毫不猶豫地趕往集瀧,救出了被困其中的族人,利用辟邪之力破除了在集瀧打開的魔域通道後,便快馬加鞭似的趕往西陵。

西陵城是最初被魔族大舉入侵的一座城池之一,此處湧現的魔族數量卻遠遠勝於其他地方,全因西陵城所在的地方,城下無盡幽深處便是千百年鑄造七柄凶劍前欲向神明復仇,被震怒的天帝封印於此的部族,龍淵的故地。或是因龍淵一族強烈的不甘與仇恨,引來了超乎想像數量的魔族,族長嫘祖為避免軒轅丘其餘地方有更多的傷亡,未等西陵鬼師巫炤從亂羽山趕回,便啟動了西陵城內所有的機關,選擇了封城血戰,所有的戰士都捨棄了性命,與眾多魔族同歸於盡。當縉雲趕到時,西陵城已化作一座死城,無一倖存,而隨即趕到的巫炤只能無力地目睹自己的族人以及最敬愛的族長封城戰死的慘烈身影。

西陵城滅,鬼師盛怒。巫炤恨自己未能及時趕回西陵,更恨與自己親如手足的縉雲和姬軒轅,他不能理解縉雲和姬軒轅為什麼可以狠心拋棄自己的親朋好友,反而優先去救援毫無瓜葛的凡夫俗子。從此巫炤與軒轅丘決裂,幾天後,帶領著巫之堂剩下的祭司,將縉雲從集瀧三邑救回來的族人盡數屠殺,隨後向所有居住在有熊的西陵人傳達了自己身為鬼師下達的密令。有熊與西陵自古便有往來,這一代的兩位族長更是結有婚盟,及至軒轅丘建立時,有不少的西陵人遷居有熊,成婚生子。如今面對西陵鬼師的密令,一邊是族中不可違背的絕對意志,一邊則是自己的親朋和妻兒,有許多人為了不負西陵,也不負有熊,選擇了無言一死。

「……此世除了生死之別,不用再相見了。」

巫炤的報復並不止步於有熊甚至軒轅丘,在往後數天,他將尚未加入軒轅丘的小部落,甚至連同出現在這些小部落的魔族一同屠戮殆盡,他憎恨的對象已不僅僅是姬軒轅和他的部落,而是整個對西陵城見死不救的人族,以及毀滅西陵城的魔族。無奈之下,為了整個軒轅丘以及人族的存亡安危,縉雲最終同意了巫炤的近侍候翟的進言,誅殺鬼師。他利用自己的部下,整個饕餮部戰士的性命以及候翟作為誘餌,設計誅殺了這位他昔日的好友,縉雲懼怕巫炤那可怕的術力,為了確保誅殺對象,縉雲甚至親手砍下了巫炤的首級,最後安葬在如今湖水岸的陵墓中。之後,祈求贖罪的候翟,遵照古時巫之國為懲罰罪人的方法,利用自身擁有的巫 民特性,將自己封入石像,做成名為人牲的石像,立於西陵城前,而巫炤的另一位近侍懷曦,同樣自願將自己做成人牲,以自身的巫之血驅動著整個地下陵墓的法陣,為自己的主人守墓。

縉雲在巫炤死後,重新披上戰甲,與手中凶劍太歲一同前往亂羽山,尋得當年足以拖延巫炤趕回西陵城的強大妖魔,連同整座亂羽山及周邊的魔族血戰至最後一刻。擁有辟邪之力之人,死後將會感風化灰,化為飛塵消散,有熊大將縉雲一生攜太歲斬殺無數妖魔,身負無盡殺戮之業,理應註定無法再次進入輪迴之井。

遠在魔域天鹿城處,有一支妖族雖誕生自黑暗,卻天生具備破邪的光明之力,名曰「辟邪」,辟邪的血脈極其霸道,族中多好戰之輩。在遙遠的上古時期,當諸神還在人界的時候,辟邪族也在人界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司掌生死輪迴的夜神閻羅曾經對辟邪族人說過,每一位辟邪王,皆是輪迴之中殺戮深重的靈魂。正因如此,作為世上最霸烈力量之一的辟邪之力,甚至可以逃脫常理法則,給予一個殺戮深重的靈魂僅以一縷薄弱的命魂進入輪迴之井的機會,重生再世。

姬軒轅

在遊戲正式發售前的兩天我才注意到官方網站上突然多了一個全身都是問號組成的新角色,官方似乎也沒有想透露這名疑似第二位男主角的角色到底是誰,站在哪一邊。事實上,這名男主角的正式登場時間,正如他出現在遊戲劇情中的時間段,已經是遊戲進行至中後期的時期,而且在正式登場的最初一段時間,連名字都是伏筆,隨隨便便頂著個無名氏的名字就加入了隊伍,此番埋下伏筆的方式粗暴的讓我有些哭笑不得。然而在劇情的推動中,得知他的真名和身份之後,卻又是另一番奇妙的體驗。

這名最初居住在經天輪背後巨大夢域的青年,長年以消滅出現在這裡的魔族為己任,但近來受到突如其來的夢域波動影響,面對突然暴增的魔族,青年被鋪天蓋地的魔氣侵蝕,在北洛受寄靈族所託,趕到夢域主人身邊的時候,一支剛猛的羽箭止住了北洛的腳步,同時他們發現這位青年即使被難以想像的魔氣侵蝕,依然勉強保持著自我,靠著僅余的意識和本能彷彿永無止境般的消滅著來襲的魔族。

雲無月:「姬軒轅……?」

岑纓:「等等……你說姬軒轅?那位……黃帝?……這怎麼可能?」

雲無月:「他的容貌和年輕時的姬軒轅一模一樣,這樣強大的精神力,在人族身上從所未見。這個人身上的魔氣多到可怕,但神智竟然還沒有完全被侵蝕……」

在雲無月說出那個名字前,我一度以為他是后羿,沒想到是個更加厲害的狠角色。距離上一次在國產遊戲里碰見可以成為同伴的軒轅黃帝已是何時了呢?而且玩劍的姬軒轅見的多了,面前的這位姬軒轅竟然是一位玩弓箭的,作為遊戲的一個伏筆,這位神秘的男主角確實讓我一時語塞,突然感覺小纓子能成功混入這隻主角隊里好像真的有點厲害。我也同樣帶著許多的疑問,對如何塑造這位偉大的華夏始祖充滿了好奇。

然而在成功凈化青年身上的魔氣後,經天輪內這片巨大夢域的魔氣也一同被凈化。雖然青年告訴三人此處是名為赤水的夢境,卻沒有承認自己是軒轅氏。在得知北洛想要前往百神祭所後,無名的青年向自己妻子道別,帶領三人走出夢境前往現世中的百神祭所。青年在現世的陽平鎮時神情上沒有表現,卻對岑纓帶來的各種新奇玩意非常有興趣,並為了方便與他人交流,取名「長柳」,其出自黃帝的占夢之法。

蒼玄有聲,黎氓穆穆。天作首山,祭於百神。

長柳在百神祭所的祭祀台上,使用上古時期黃帝流傳下來的歸藏易,以山河作籌,與天地做讖,打開了祭祀台的入口。與此同時,岑纓在思考長柳的陣法奧妙時,石碑在打開入口後多出了新的碑文。

有命匪解,莫反兵戈。成其利刃,以衛以征。

————願我人族,於此魂夢江海、萬古山河之間,星火世傳,奮飛不輟。

岑纓:「……不知道我們有沒有做到,有沒有資格站在這裡面對這塊碑。」

北洛:「放心吧,千秋萬代,並未虛擲。」

當北洛在百神祭所取回殘魂時,他從那遙遠的記憶中看到了縉雲陪同年輕的姬軒轅前往崆峒山拜見仙人廣成子的光景。廣成子有意讓天資非凡的兩人加入仙門,共修仙道,但姬軒轅認為仙與人的追求不同,走的路也終歸不同,而自己更是曾經婉拒伏羲大神賞賜的仙丹,由始至終堅持作為人族活下去。已得到成仙的廣成子認為人族壽命苦短,無法成就有所作為,姬軒轅沒有否認,只是向這位仙長闡述了壽命短暫的人族選擇的是傳承一道,或許十年不可,百年無成,但傳承千載之後應會有所不同,並向壽數悠長的廣成子提議坐卧雲端,靜觀塵寰三千年,以仙人的視角靜觀人族這一種族在千百年後到底會走向何方。

「我欲在此開山立派,望千載歲月後,我的門徒與軒轅丘的後人仍有相見之機。」

古往今來,作為華夏文明始祖的軒轅黃帝出現在後人的文化傳承中,多被賦予神或仙的形象,古劍奇譚三中的姬軒轅除了天賜的命格之外,則是一個真真正正的人類,而他本人在面對多次可以步入仙道的機會面前,逐一選擇放棄,以生長為人感到自豪,在崆峒山頂向仙人廣成子提出靜觀塵寰三千年的豪情之約。不僅是對真正的軒轅黃帝感到敬佩,此時更多的是對這位與縉雲一同站在崆峒山頂的姬軒轅感到敬佩。

成功啟動百神祭所的機關後,從掩埋在神州大地各處的崑崙玉中迸發出了金色的靈氣,所及之處魔族盡滅,而長柳就像完成了自己任務,悄然無聲的從三人面前消失了。於是再度前往赤水夢境時發現此處的魔氣雖不如上回嚴重,但作為域主的長柳卻不見蹤影,在為長柳的夢境清掃了大部分魔物後,在山頂的居所遇見了寄靈族的族長風裡霜,從其口中得知這片巨大夢域的主人確實是姬軒轅,而這片赤水夢境,則是千年來都只屬於他一人的戰場。在風裡霜的引領下,三位主角來到了鹿溪,見到了真正的姬軒轅,原來長柳乃是他利用仙法「斬三屍」製造出來的分神,長柳的存在,對姬軒轅來說更多的是藉此彌補生前未能達成的心中遺憾,只是,漫長的歲月過去,他的力量也在慢慢減退,他的夢,似乎也快要醒了。

身處鹿溪的姬軒轅本人,面對岑纓源源不斷的崇拜之情,只是淡泊地為她闡述著平淡的真實,自己確實擁有著過人的命格,不過他認為所謂的命與運,若是相信,也只是一個勢而已,勢有所趨,但同樣能被破去,天下間又哪有一成不變的東西。或許在岑纓眼中他是許多人的祖先,立下千秋偉業的軒轅黃帝,但對他自己來說,黃帝已殞,世間唯余姬軒轅。事實上,姬軒轅為了鎮住西陵的魔氣,利用自己的命格,安排自己死後安葬在西陵城內,卻沒想到巫之堂在西陵城內還留有不少的半魂蓮和夢魂枝,這種能影響魂魄的異域植物在與姬軒轅的天元一氣格錯縱交織後,使得安葬在城內的姬軒轅在長達數千年的歲月里都保持著非生非死的狀態,也因此姬軒轅才得以構築出一個持續長達數千年的巨大夢域,遙夢千年,而夢中又是千年。然後,姬軒轅為四人中唯一在千年前沒有交織的岑纓,道出了數千年前那場既慘烈,又影響了許多命運的上古戰爭——

軒轅丘立後數年,魔族入侵人界,面對魔族,除了人族少數的強者,一般的人即使體魄再強壯也沒有用。當下軒轅丘各部族的居住地西陵,蒲葚,以及軒轅丘文化最集中的「集瀧三邑」:集瀧,郾川,郝洺三地同時遭受到魔族的入侵,姬軒轅麾下的勇士都不希望放棄任何一個地方,但是面對能經由魔域通道自由穿梭的魔族,誰也不知道魔族下一個會突然襲擊的地方會是哪裡,軒轅丘即便有再多的部族戰士,也沒有辦法同時支援目前遭到入侵的所有地方,有熊的戰士們為了保護軒轅丘主城,目前只能被迫按兵不動。西陵和蒲葚可以與魔族作戰的戰士多,加上兩地部族原本就擁有很強的戰力,舉兵支援的話會比營救集瀧三邑更合理,成功率也更高。但另一邊集瀧三邑因為節日關係,聚集了軒轅丘幾乎大部分的平民和身懷絕門手藝的工匠,三地可以作戰的戰士加起來甚至沒有西陵或蒲葚的戰士一個地方的多,在不清楚集瀧三邑魔族的具體規模的情況下,根本不知道應該投入多少戰士前往救援才能成功。但如果放棄集瀧三邑,軒轅丘的積累至今的文化,甚至大部分的人口都會不復存在,人族將會再度回歸當年四分五裂,終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生活。

在危機之時,已被辟邪之力侵蝕至深的縉雲向姬軒轅申請了出戰,帶領自己的部隊前往集瀧三邑救援,同時西陵族長嫘祖燃起烽煙,示意優先救援其他地方,然而姬軒轅比誰都清楚自己妻子的打算,他在派出其他勇士前往西陵的時候,交代縉雲在儘力救援集瀧之後,馬上趕往西陵救援。身在有熊的姬軒轅從第一次收到嫘祖的鴈鷹傳信,就一直命人不斷地擊打可以聯絡天界的聞天鼓,希望可以得到天界的支援,可惜敲擊至今仍未傳來迴音,心急如焚的姬軒轅趕往聞天鼓所在的山頂,不顧一切地拚命擊打著大鼓。

「聽到!快點聽到啊!」

當年魔帝蚩尤率領九黎部族攜同魔族與黃帝姬軒轅於涿鹿之野決戰,期間亦有天界遣仙神下凡,為人族擋在了前方,與其一同浴血奮戰,殞滅無數,聞天鼓亦是當時戰後留下的仙神遺產,旨在當有魔族入侵時,可供人族通知天界。然而在如今軒轅丘陷於魔潮的進攻時,直到最後,姬軒轅迫切的鼓點仍未能讓天界有所反應,不知道是因為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信息時差,還是因為天界的仙神都已經衰退,亦或者說此次人間的魔族入侵,僅僅只有普通魔族,並沒有當年魔帝蚩尤那般對天界有威脅才沒有回應?不管是何種原因,當縉雲趕到西陵的時候,西陵已經變為一座死城,姬軒轅的妻子,西陵族長嫘祖也因封城血戰而戰死在城內。

如果魔族再晚三十年出現,軒轅丘研究出了抵抗魔族的兵器,那麼結局或許就不會如此慘烈,就不會戲弄許多人的命運。只是過去的事情誰也無法改變,姬軒轅在夢中數千年,化身長柳,僅僅只是作為一名戰士,只求與自己的妻子嫘祖相愛相守,彌補千年前無法親自趕往西陵救下愛妻的悔恨。如今能做的,只有阻止巫炤的復仇,阻止他想在現在的西陵城內打開魔域通道,再次引發人族和魔族的戰爭。

在前往西陵城之前,姬軒轅想起了千年前的約定,再次來到崆峒山時雖然沒能遇見廣成子,但卻意外從的門徒處,得知了千年前廣成子最後一次顯跡時,託付門中弟子將自己的話轉告軒轅丘的後人——

「這紅塵三千年,我已看過,甚是感佩,甚是欣慰。」

在西陵城內,看著隨處飄蕩的西陵孤魂,姬軒轅告訴北洛自己之所以選擇了安葬於此,不僅僅是為了凈化被魔氣污染的孤魂,更是因為愛妻嫘祖戰死在此地,生前沒能一起走到最後,至少在死後,自己能留在西陵長伴,加上如果放任不管,西陵中被魔氣污染的孤魂很可能會變成無法再入輪迴的荒魂,讓整個西陵變成第二個威脅到天界的安邑城。

「這裡是嫘祖的故鄉,是西陵人的故鄉,我不想讓天界插手此事。」

在北洛最後讓巫炤再次回歸寂靜後,一直以強大的魂魄在現世保持形態的姬軒轅回到了自己安葬在西陵的肉身,使出最後的力量徹底凈化了西陵城內的孤魂,讓它們得以再度輪迴。離開西陵城後,北洛帶著岑纓和雲無月來到了鹿溪為這位強大而溫柔的先祖送行。姬軒轅一邊彈奏著清幽的樂曲,一邊享受著最後能與友人一同的時光。

「上天若是不生我們,這世間該有多無趣啊。」

星回

數千年前姬軒轅為了儘可能將人族從魔族的威脅中解放出來,運用自己的易法,前往崑崙墟採集九塊純凈的崑崙玉分別安放在神州大地上為陣法支點,再以當世強者的力量注入九口連通著崑崙玉的井中,最後以山河為籌,天地做讖,完成了一個覆蓋著整個神州大地的巨大特殊乾坤八卦兵器,其威力之大,不僅可以消滅妖魔,甚至可以誅神殺仙。姬軒轅比誰都要明白人族遠不如天界的仙神或是魔域妖魔強大,五百年前天堯城因為兩個仙人意外毀滅,導致人族在往後百年四分五裂,終日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然而天界也僅僅只是將參與其中的仙人治了重罪。他明白以人族的身板,即便是為人族帶來數百年災難,也還不足以讓天上的神仙以死謝罪。仇恨永遠都在,只是不夠強的話,談這二字也是無謂。縱使天界的仙神曾經幫助過人族,甚至同人族一起浴血奮戰,但仙和人走的路終歸是不同。他不想再讓人族因神魔亂舞而終日惶惶度日,不想再將人族的命運寄托在異族的手中,人族需要時間,他沒有像當年龍淵部族那般選擇向神明宣戰,而是舉全族之力,藉以祭祀百位仙神為名,為保人族萬世燈火,製造這個名為「百神祭所」的人族兵刃。

姬軒轅一生為華夏文明創造無數流傳百世的事物,也為後世留下了百神祭所這樣對抗魔族的兵器。然而有形之物,終會腐朽,百神祭所即便是再強的兵器,在數千年後的今天也已經殘破不已,身為它的製造者的姬軒轅希望岑纓明白,人若是沒有了心裡的意志和氣性,手握再強的利器都不可用。為此,他由始至終也只將其視作為一件為人族爭取時間的工具,只是希望這件兵器能為人族爭取更多的時間,相信終有一天後世會發明出其他可以代替甚至比百神祭所更優秀的工具,和人族的勇氣一同抵抗外敵,奮發進步。製造出來的有形之物或許在漫長的歲月中會腐朽消亡,但存在於人們心中的知識和勇氣,將會化作無形的寶物,在人族之間流傳百世,傳承千載。

「人生百年,吾道不孤,總有人會跟我們一起的——」

結語

古劍奇譚三的劇本雖然說不上是神作,但立意卻讓人感觸良多,加上製作精良的畫面與毫不造作的文筆,不得不說確實是我近幾年來玩過最好的國產武俠遊戲,這也是我在此執筆寫下這篇文章主要的理由之一。

本作的人設自帶的價值觀讓人耳目一新,故事很多時候通過兩位高齡大妖以及一位人族的大前輩來道出許多現實而又不缺乏奇思的價值觀。難能可貴的是,他們相互之間的感情梳理非常的理智,甚至有點禁慾系的味道。詩經有云,發乎情,止於禮。不論是北洛和雲無月,還是姬軒轅和嫘祖,甚至是玄戈和霓商,他們將自己的感情看的很清楚,知道自己該怎麼樣去表達,去處理。少年遇上少女這般直白了當的情感故事固然有可取之處,但隨著讀者的年齡增長,心中那盪劍江湖,兒女情長,大起大落式的江湖夢似乎也跟著一起化作淡淡的回憶。對我來說,到了這個歲數,對情感的觀點也已經與年輕時有了截然不同的看法,愛情不是人生唯一的追求,只是一個可以選擇的夢想而已。太過熾熱的火焰,終究會灼傷他人,潺潺溪水東流後,留下的卻是不移的石礫。

身為女主角之一的岑纓更是極其罕見的沒有安排任何明顯的感情路線,由始至終就像個乖寶寶一樣,跟在兩位大妖和大前輩身後開拓見聞,遊歷四方,安定上分,在關鍵的時候更能讓人看到堅強自立的一面。可以說她比起大部分同齡人幸運太多,在機緣巧合下經歷了尋常人一輩子都未必能經歷的事,然而她卻不為此驕傲自滿,也不曾停下腳步,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她用自己的雙足踏遍了整個神州大地,乘船出海,前往遠方的異國土地,用筆記錄下了異國的風土人情,然後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家閨秀,成婚生子,抱著自己的孩子和丈夫一同再度踏上旅途。晚年後回到故鄉開設塾堂,將自己年輕時的所見所聞教授給自己的門生,整理成書籍留給後人,最後作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年邁老人,在家中時而接待來自遠方的昔日友人,時而照顧年幼的孫女,以此頤養天年,平平淡淡的過完自己作為普通人的一生。

或許這個結局並不是所有人都追求的,也不是最完美的結局,卻是最真實的結局。在這其中或許還有許多可以講述的未完故事,但古劍奇譚三以自己獨特的方式,以岑纓描繪一頁又一頁的畫冊,記錄了人族從一堆篝火開始,造出了許多令人驚嘆,璀璨的華夏文明,每一頁或許都是一個千年,然而每一個千年卻是如此的了不起,先祖從遙遠的上古時代,耗費了數不清的時光,將知識和技藝通過一代又一代的子孫流傳至今,而岑纓,正是古劍奇譚三中最真實的歷史繼承者,她既是繼承者,同時也是傳承者。從軒轅黃帝手中接過的夢想,岑纓也將其傳遞給了下一代的子孫。

世間天生強者寥寥無幾,或許他們可以推動歷史,但這個世界,是被世間千千萬萬的人一起推著往前滾動,就算再小的貢獻,也是組成名為文明的拼圖之一。

「天道作何,吞恨者多。千秋竟歲,伏苦飛逐。昆侖有玉,以為兵戈。山海遙闊,萬世奮飛。」

一些個人的寄語

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寫太多,只是一旦開始動筆,放下筆時驀然回首,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寫了如此之多。

原本準備加入巫炤的篇章,後來想想,作為本次故事的黑幕,雖然動機格局小家子氣了一點,但還是希望能在遊戲中直接體驗劇情,畢竟他的存在,相信比其他幾位角色更容易讓人產生不同的看法,因此最終還是刪去了。

本文是筆者閑時之作,加上筆力自認尚淺,文中或許會存有不少描寫的不夠好,或者有筆誤的地方,望多多包涵。

本文尚在初稿階段,之後發現有不足的地方將會勤加改進,若能成為各位看官的閑時讀物,便是萬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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