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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線上掃雷兵

原標題:生死線上掃雷兵




11月16日,雲南省麻栗坡縣,南部戰區陸軍雲南掃雷大隊官兵手牽手唱著軍歌趟過壩子雷場,用這種特殊方式告知在場的群眾和政府代表:這片土地已經安全。 彭希 攝


11月16日,中越邊境雲南段已掃雷場移交儀式在雲南省麻栗坡縣老山西側壩子雷場舉行。這片雷場是過去掃雷後遺留下來的區域,掃除難度和危險係數都很高。掃雷兵是和平年代最危險的兵種之一,他們在邊境線上冒著生命危險,守護著當地人民的安全。


南部戰區陸軍雲南掃雷大隊官兵搜排出的部分地雷和爆炸物。黃巧 攝



掃雷大隊四隊官兵在某雷場掃雷期間,一名戰士正在排除一枚定向雷。龍泉 攝



掃雷四隊組織集中銷毀天保口岸附近雷場搜排出的地雷和爆炸物12000餘枚(發)。楊萌 攝



掃雷大隊三隊官兵在雷場搜排地雷和爆炸物。黃巧 攝



掃雷大隊二隊官兵在馬關縣都龍鎮邊境某雷場人工搜排。黃巧 攝


當天任務結束後,掃雷官兵輕鬆地走下雷場。他們說:「走下雷場,慶幸自己今天又活下來了。」 彭希 攝


生死雷場


中國青年報·中青在線記者 趙飛鵬 / 文


濃霧籠罩著老山西側的壩子雷場。「我的兩條腿就是在這兒炸斷的,1993年開荒炸掉了右腿,2016年在這兒幹活兒又炸斷了左腿。」11月19日,54歲的邊民盤金良坐在雷場山腳下的一塊石頭上,掀起褲管露出米黃色的假肢說。


也是在這塊地雷、炮彈密集的雷場,一個多月前,南部戰區陸軍雲南掃雷大隊四隊中士杜富國在處理一枚67式加重手榴彈時突遇爆炸,為保護戰友安全失去了雙手雙眼,榮立一等功。



掃雷間隙,杜富國靠著大樹在雷場小憩。黃巧 攝


杜富國受傷的10月11日也是一個大霧天。經過3年奮戰,中越邊境第三次大面積掃雷行動已經接近尾聲,這是需要他們人工搜排的最後一塊雷場。當天上午掃雷四隊進行了爆破作業,中午休息時,杜富國還到山坳里的小溪邊摘折耳根,洗凈切好拌料,大夥一嘗都說味道好。


山頂上是一片計劃永久封圍的雷區,竹林里立著一塊漆有骷髏頭的「雷區」警示牌。下午2點多,在靠近坡頂的位置,兩人在搜排時發現了一個露出部分彈體的爆炸物,初步判斷為一枚加重手榴彈。

這是老山雷場常見的一種爆炸物,含TNT56克,密集殺傷半徑7~9米。艾岩記得,杜富國例行向分隊長報告,接到上級指令後他說:「艾岩,你後退,由我來處理。」


兩人雖是同年兵,但艾岩到掃雷隊晚了一年,杜富國手把手教他掃雷技能。他們一塊搭檔,遇到複雜情況,身為組長的杜富國總是習慣性地說「你後退,讓我來」「離我遠一點」。執行任務3年來,杜富國1000多次進出雷場,已經拆除了2400多枚爆炸物。



杜富國(左)排除了1枚反坦克地雷。楊萌 攝



杜富國(右)和戰友們一起搬運掃雷爆破筒。 楊萌 攝



杜富國受傷前的排房,門口擺放著一排掃雷防爆靴,最爛的那雙就是杜富國的。」


那天,按照作業規程,正當杜富國輕輕剝開偽裝層的時候,「突然發生了爆炸」。杜富國脫離危險以後回憶說,爆炸發生那一兩秒,「我感覺艾岩沒有走多遠,那個時候還是清醒的,我就下意識地往艾岩的方向側過去了。」


爆炸發生在14點39分,艾岩那時轉身剛剛走出三四步,就聽到一聲巨響,一股熱浪衝過來,身後火光衝天,他的臉頰被飛濺的沙石打出了血。回過頭就發現杜富國仰面倒在地上,胸前的迷彩防護服被炸成棉絮狀,頭盔掉了,面部血淋淋的。相距僅兩米,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他救了我一命。沒有他擋一下,我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艾岩心情沉重地說。


出生於1991年的杜富國微信名叫「雷神」、QQ昵稱是「征服死亡地帶」,三年來他「征服」過不少險情。


掃雷場上,人們對聲音非常敏感。杜富國遇險時,掃雷四隊隊長李華健在四五十米外,聽到爆炸聲,他立即通過對講機下令「停止作業,退出通道」,然後一路跑過來,就看到一名戰士仰面倒在地上,手沒了,臉上黑黢黢的,眼睛血肉模糊,他竟一下子沒認出是誰。


「掃雷第一天就知道可能會有傷亡,但到了自己身邊的戰友時,還是難以接受。」李華健難過地說。


掃雷是和平年代最危險的軍事任務之一。在雷患嚴重的邊境地區,學生們見了軍車都會停下腳步站在路邊敬禮,掃雷官兵也會莊重地回禮。掃雷四隊所在的猛硐鄉,從戰後到2016年掃雷部隊進駐,全鄉被炸死炸傷的群眾有1000多人。


杜富國被戰友們稱為「雷場小馬達」。在掃雷四隊的臨時營區,簡陋的營房門前整齊擺放著兩排防雷靴,大家都知道,第一排第二雙那兩隻泥巴最多、後腳跟磨破了洞的就是杜富國的,因為他執行任務最多。


掃雷作業壓力大,抽煙算是一種減壓方式。戰友們大多抽23塊的「軟雲」,杜富國只抽10塊錢一包的「紫雲」或者「紅河」。還有戰友看到杜富國在用502膠水粘拖鞋,破得無法粘了就用鐵絲綁上。可當艾岩的父親生重病住院時,他二話不說從工資卡里轉出1.2萬元讓艾岩「先用著」。


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里醒來,杜富國首先問的是「艾岩怎麼樣了」。


杜富國入伍前學過木工、修車,戰友們都說他「手很巧」。雷場上排出來的爆炸物,需要轉運到安全地帶銷毀,但山路陡滑,搬運中爆炸物發生碰撞也很危險。杜富國就在木製運輸箱內根據炮彈的尺寸設計弧形卡口,有效防止了炸彈晃動。


得知杜富國受傷的消息,當地群眾自發趕到醫院探望。黃巧 攝


得知杜富國受傷的消息,猛硐瑤族鄉的群眾自發推選代表,帶上土雞蛋、芭蕉,冒著瓢潑大雨,顛簸了7個小時到醫院來看他。猛硐的山林地適合種植茶葉、草果,但全鄉2萬畝茶園,有8000畝在雷區。如今,三分之二的雷區土地已經移交給村民耕種。


11月19日,掃雷隊的官兵又一次來到老山壩子雷場。三天前,他們手挽手唱著軍歌蹚過這片雷場,以中國掃雷兵特有的方式將徹底清除雷患的土地移交給地方政府。霧氣蒙蒙的山坡上還拉著警戒線,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通向山頂,路邊的沙袋工事內,圍著即將銷毀的最後一批地雷、手榴彈和炮彈。


曲俊燕 | 編輯


— 未經授權 禁止轉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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