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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咖啡的香港白領,都很羨慕你在北京吃土的生活

一,

算上讀書的時間,陳松已經在北京呆了八年了。

「我吃遍了我家附近所有的外賣,發現還是麥當勞最好吃;每次在三里屯喝完酒站在路邊吸著霧霾排隊等滴滴,我覺得旁邊拉客的黑車司機看我的眼神里充滿了輕蔑」。

幾乎所有在北京生活的年輕人都會對自己的生活質量表示不滿,尤其是當他們和上海出差過來的朋友喝酒的時候。

酒過三巡,某種隱忍多年的悲壯便會從臉上浮現出來,彷彿北京的生活對他們來說是一場充滿苦難的修行。

「I have to leave」,一場宿醉後的清晨,陳松下定決心。

「我需要一種真正體面的生活,我要去香港」。

二,

都市是人類文明的集萃。無論北京還是香港,這世上的每一座大都市都像一個龐大而精巧的機器,燃燒著人們的夢想和血汗,生產著文明的甘露與幻泡。

如果我們繼續這樣的比喻,北京似乎應該是一台冒著黑煙的柴油機;而香港則是某種精密細巧的電力裝置。

毫無疑問,在包括陳松在內的大多數人的常識中,香港都要比北京更加舒適和體面。

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

香港保險銷售員周蕾真誠地羨慕著北京年輕人的生活,每次來京,她都會反覆對客戶和朋友表達她對北京的喜愛。

很多人都知道,賣保險幾乎是周蕾這樣的大陸留港畢業生在香港能找到的唯一工作,但很少有人問為什麼。

原因無外乎兩方面。首先當然是由於香港保險業足夠發達,而更重要的是:由於保險業的特殊性質,它幾乎是如今香港所有的就業機會中,唯一為社會底層提供某種上升機會的職業。

香港中環摩天輪上,裝飾著保險業巨頭友邦的logo

「階級固化」,在香港已經絕不是一個為懶惰開脫的矯情名詞,而是一個無比真切的冷酷事實。

醫生律師的兒子註定繼承他們父親的體面,公屋仔則註定一輩子在屋邨和寫字樓間奔走搵食。

二十幾年前,《賭神》里的住丁屋劉德華可以嚮往有朝一日住進太平山上的豪宅,而如今,香港已經再難見到有如此志氣的年輕人。

反觀大陸,福布斯中國富豪榜上,許多耀眼的互聯網巨頭在二十年、甚至十年前仍然是個草根,更不必說這十年來有多少當年碰巧學了計算機相關專業的底層孩子靠碼代碼躍升為中產。

「香港年輕人的眼睛裡沒有光」,周蕾說,「他們當然很努力,但大部分人的努力只是為了生存,很少是為了某種更遠大的目標」。

即使身為一個每天浸淫在成功學雞湯里的保險銷售員,相比當年同窗的同學,周蕾看起來也過早地失去了銳氣。作為當年的大學社團十佳歌手冠軍,她曾經日更的唱吧已經有一年沒有更新了。

「有一次來北京和朋友逛街,買了個熱狗,站上自動扶梯剛要吃,被我一個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扶梯上一個陌生的東北大哥聽見啪嗒一聲,回頭看見我的狼狽,立刻擠眉弄眼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一口沒吃著吧!

我被嘲笑了,但在那一刻,我感覺不到任何的羞惱和不安,相反,我感到久違的輕鬆。我很難想像一個香港人敢如此直接地公然嘲笑他人,儘管這種行為本身並無惡意。」

渺小的個體往往通過不可名狀的細節對一個未知的龐大系統做出判斷,這種被稱為直覺的東西對我們的影響往往異常地強大和準確,這樣一次微不足道的「被嘲笑」經歷,居然讓周蕾對北京產生了難以磨滅的好感。

她甚至決定:如果兩年內還不能在保險業內取得成就,她將搬到北京,開始一段新生活。

三,

如願去香港工作一個月以後,陳松養成了周末去深圳喝酒蹦迪的習慣,每次他醉醺醺地坐在晚班港鐵上發獃,他不禁常常去回想北京的生活。

「香港的迪廳放的歌比內地的洋氣很多,但我就是不如在北京蹦的開心,當然,一個重要的原因是香港的酒太貴了,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在香港我可以賺很多錢,但總是感覺不到自由」。

香港太過於發達和成熟,以至於生活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有一套嚴謹的生存法則。這套規則系統如此強大,以至於力圖去抗爭它的人,會被立刻視作異類,被迅速地孤立和壓迫。

小小的香港地,正是依靠這套強大的秩序,將無數港人的思維禁錮在港島、九龍、大嶼山。

這裡以外的世界,對他們來說不是度假旅行的目的地,就是充滿未知兇險的荒原。

箭廠短片《那些漂在北京的香港人不想回家》中,幾個香港女孩兒表達了類似的觀點

相反,北京的年輕人們,都各自懷揣著各種各樣的打算:有的人想賺錢在北京買房,有人想奮鬥幾年回老家過安穩日子,有人想當明星,有人想當船員。北京也的確為這些年輕人提供了足夠的包容。

「年輕人可以在這裡找到很多類型的工作,大量年輕的老闆願意給你試錯機會,只要你足夠努力,未來似乎總是值得期待的」。

「當初選擇離開北京,主要是因為這裡的食物太難吃,交通又亂,到處看起來都很土的」,陳松坐在七千塊一個月的不到十平米的九龍出租屋裡,一邊看著愛奇藝上的綜藝節目一邊說。「現在看來,可能是我太淺薄了」。

「北京能夠給人希望,每天,你都會看到聽到,離你並不遠的某個人又取得了某種成功。即使我自己還一事無成,但我可以真切地感覺到,機會離我並沒有那麼遠」。

當回過頭來審視都市的話題,我們會發現,都市的發展在某種程度上是與人性相悖的。一如百年前的現代主義作家們預言: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人被異化成機器,你的張揚與浪漫被壓縮成了某種扭曲的情緒。不只香港,在首爾、東京和紐約,或多或少地,我們都會感知到類似的氛圍。

這樣看起來,我們似乎應該慶幸北京像個「大農村」。

因為它實在足夠廣闊和多變。

起碼在我們這一代,現代的牢籠完全將這座城市禁錮之前,這裡的浪潮仍在日復一日的洶湧翻滾。

我們似乎總有機會實現自己的某種浪漫企圖,無論這種感覺是否真實,它對於年輕人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這可能是為什麼,儘管大家嘴上都在罵北京,卻沒見過誰真的捨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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