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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頭下一站:從超級入口到超級介面,從超級APP到超級API

來源|甲子光年(ID:jazzyear)

記者 |火柴Q

編輯|甲小姐

設計|一凡

如果把時代轉換時釋放的氣息比喻為香水,有些人完全聞不到,有些人可以模糊地感受到,最靈敏的人則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前調、中調、後調的細膩層次。

如今,「科技賦能」的大趨勢已被反覆討論。但對不同類型的玩家來說,融入這個趨勢的姿態和路徑各不相同。

今天,我們就想講一講時代大氣息中的一個細緻層次:BAT等在互聯網、移動互聯網浪潮中拔得頭籌的公司,如何切換「第二曲線」,融入新趨勢?

先說結論:對有一定實力的互聯網公司來說,它們都在經歷一個相似的業務重點轉移過程——從超級入口到超級介面,從超級APP到超級API。

其根本原因是舞台換了,主角也得換。

在「互聯網上半場」,即以手機為主流終端的移動互聯網時期,絕對主角是超級APP,核心矛盾是對日活、月活、用戶使用時長的爭奪。

而到了「下半場」,即各類智能終端百花齊放、交互方式融入生活多元場景的物聯網時期,新主角很可能是「超級介面」。

新業務也將帶來新的評價標準:客戶數,生態內的合作夥伴/開發者數量和質量,進入了哪些場景等,將成為衡量公司實力的重要數據。

是時候換一個視角看巨頭競爭了。

什麼是超級介面?

從超級入口到超級介面,從超級APP到超級API的轉變事實上已開始數年。

作為原本形態的「超級APP」並不難理解。

凡是在(移動)互聯網時代佔有一席之地的大小巨頭,無一不掌握著超級APP即超級流量入口。於是我們看到了微信在騰訊的獨特地位,阿里對手機淘寶的大力投入,一直沒找到移動入口的百度黯然掉隊。

「超級介面」的思路則是「退一步海闊天空」,從離C端消費者最近的應用層退到技術層,將一些通用能力輸送給多元行業和多元場景。

一度市值破萬億,近年增長勢頭強勁的亞馬遜是向超級介面轉型的典型公司。商業專欄作家張瀟雨曾在得到專欄「商業經典案例課」中,用超級介面來描述亞馬遜不斷將內部功能業務轉化為對外服務業務的做法。

由亞馬遜首創的雲計算業務就是一個典型的超級介面,它原本是為了解決亞馬遜內部的算力問題,隨後逐漸對外開放,為廣大企業提供通用的彈性計算能力。

類似的還有FBA(亞馬遜物流),它使亞馬遜生態里的商家可以在亞馬遜物流中心裡寄存貨物,享受亞馬遜的全球物流服務。

今年初正式亮相的AmazonGo則把超級介面伸向了線下場景:將無人店技術開放給第三方,其願景是讓所有線下實體店能方便接入,實現無人化。

精要地看,超級介面應有兩個含義:一是「超級」,即應用廣,體量大。二是「介面」,即是一個to B中間層業務,並不直接抵達消費者;同時「介面」也意味著一種標準化程度較高的業務形態。

在新零售、新製造、自動駕駛、新交互等賽道,各頭部互聯網公司正在以AI、雲計算、區塊鏈等技術為基礎,進行廣泛的超級介面業務探索。

大部分近兩年由互聯網大公司主導或參與、有「合作夥伴」加入、且名字長到讓人一時記不住的項目;和那些名字雖然簡短,卻對普通人來說十分抽象的「XX開放平台」都可以被歸為超級介面範疇。

「超級介面化」的兩種形態

在中國,和亞馬遜一樣出身於電商平台的阿里巴巴是把超級介面玩得最溜的公司。

阿里體系中的支付寶和阿里雲剛好體現了互聯網公司「超級介面化」的兩種形態。

一是以支付寶為代表的「從超級APP到超級介面」的升級。

最新一個案例是上周六(12月1日),滬杭甬(上海、杭州、寧波)3城在支付寶的技術助力下實現了地鐵掃碼支付的互聯互通。

12月1日,螞蟻金服董事長兼CEO井賢棟與寧波市軌道交通集團有限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尹文德在上海地鐵人民廣場站體驗二維碼刷碼乘地鐵。

這個項目很直觀地體現了超級介面對超級APP的替代——乘客並不需要在支付寶APP里使用掃碼過閘新功能,寧波人去上海,不用下載上海的大都會APP,用寧波地鐵APP就行;同理,上海人去杭州,也不用下載杭州地鐵APP,繼續用大都會APP就好。

不久前的11月中旬,支付寶還成為了香港地鐵掃碼過閘項目的中標方,港鐵將在2020年正式啟用這一新方案。

更早之前,阿里雲和支付寶在今年1月共同支持了Metro大都會APP的上線,上海地鐵全線開通掃碼支付。

現在,支付寶的刷碼技術已經「出海」:在馬來西亞,已有7座地鐵站可以用本地錢包TNGD掃碼過閘;日本沖繩公交、俄羅斯地鐵也已開始與支付寶展開合作。

乘客在馬來西亞地鐵使用掃碼支付。

在以上案例中,支付寶都退後一步,隱身於地鐵APP身後,從台前演員變成了以介面方式提供支付、防盜刷等通用能力的「導演」。

相似的,2013年支付寶開啟了「技術出海」,目前已落地9個東南亞國家。在打海外市場時,支付寶放棄了超級APP的思路——不是讓這9個國家的人都用支付寶,成為支付寶的月活、日活;而是支持本土公司研發本土錢包APP。

回顧支付寶的發展歷程,剛好是超級APP公司向超級介面公司演進的兩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修鍊內功——從2004年成立到2014年升級為螞蟻金服的頭十年里,支付寶在內部業務倒逼下快速發展,技術主要為內所用,對外形態是超級APP支付寶。

第二階段是對外賦能——2014年,支付寶改組為螞蟻金服後,開始對外開放自研技術,先是「成熟一個,開放一個」;到去年,螞蟻金服董事長兼CEO井賢棟終於喊話,「螞蟻金服已實現自營業務的100%開放」。

最實在的還是要看實際業務進展。2017年,螞蟻金服技術服務占收入比重已上升至34%(不含手機支付技術服務),未來5年的目標是要讓技術服務收入佔比上升至65%。

從這個意義上,一直被認為難以找到對標公司的螞蟻金服,其實有點像同樣始於內部業務倒逼,隨後走向技術開放的亞馬遜,其成長史和業務形成邏輯與亞馬遜十分相似。

騰訊體系里的微信小程序也可以理解為「超級介面化」的一個變種:通過提供支付、會員管理、數據等通用能力,服務大量公司。但小程序是一種不完全的對外賦能形態,流量和數據還是圈在微信生態內,微信仍是通用入口,這就使得它的使用場景仍然離不開手機終端。

好處是,手機仍是目前最主流的終端,在手機上的強勢讓微信支付目前佔據有利的市場地位。

但隨著全球智能手機出貨量下降,新的「終端替代」悄然而至,為了拓展更多元的線下場景,押注未來賽道,微信也在以更徹底的介面形態對外開放其技術積累,一個重要嘗試就是以支付技術賦能新的線下場景:

從之前的香港地鐵二維碼支付項目到上周的滬杭甬地鐵通項目,微信支付都是競標方之一,但與中標失之交臂;不過微信支付團隊先後在廣州和深圳的地鐵支付招標中成功中標。今年5月深圳地鐵項目上線時,馬化騰還親自站台演示,足見其對微信新業務的重視程度。

今年5月8日,馬化騰親自演示微信支付支持的深圳地鐵APP掃碼過閘功能。

互聯網公司「超級介面化」的第二種形態是直接開闢超級介面新業務。

阿里巴巴從2009年起開始大力投入的雲計算就是一個一出場即為介面形態的業務。和亞馬遜的AWS一樣,阿里雲也經歷了從內部支持性業務逐漸開放為外部商用業務的過程。

而如今,作為一個商業價值已被驗證的超級介面,雲計算市場吸引了大量玩家,形成了BAT、華為、金山、網易悉數入場的局面。

智能語音/語義平台是另一個有潛力成為超級介面的業務。

語音普遍被認為是未來最自然的人機交互方式,從PC到手機,每一代交互技術的變革都帶來了結構性的機會。

百度目前是這個領域的佼佼者:到今年11月,DuerOS智能語音平台的激活設備數已突破了1.5億,領跑中國市場。

第三個例子是BaaS(Blockchain as a Service)——一種提供雲計算+區塊鏈通用能力的業務。短短1年半的時間內,百度雲、螞蟻金服、騰訊、京東、華為相繼推出了自己的BaaS平台。

今年9月的ATEC大會上,螞蟻金服副總裁蔣國飛宣布螞蟻金服開放BaaS平台。

從雲計算到智能語音平台再到BaaS,可以看到,各玩家對介面型業務的反應速度越來越快,「扎堆入局」的現象越來越明顯。

未來,更多昔日坐擁超級APP的巨頭將開始向超級介面升級:將其部分或全部的內部功能對外輸出給合作夥伴;市場上也會湧現更多直接以超級介面形態誕生的新業務和新賽道。

為什麼會出現超級介面?

各玩家都在不同程度的「介面化」,這多少佐證了這條路的「正確」。但不滿於「知其然」,我們還得「知其所以然」。

我們可以從供給和需求兩個角度來看超級介面化的背景。

從互聯網公司,即超級介面化的供給端來看,最顯見的原因是被反覆提及的流量紅利見頂。

京東在11月19日發布2018年Q3財報後股價超跌8%,最大原因是其近12個月的月活用戶數環比下跌了2.8%。微信、微博、抖音等超級APP也在今年出現了活躍用戶數增速放緩甚至在部分月份下降的情況。

從2017年到2018年,微博月活同比增幅持續下降。(數據來源:微博財報)

根據Trustdata的數據,2018年9月,抖音、快手的月活出現負增長。

流量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各互聯網公司必須尋找新的增長點。

但轉型不是想轉就轉,還得看時機和條件。

到2015年之後,條件逐漸成熟,那就是包括雲計算、大數據、人工智慧、感測器等技術的發展和完善。這些技術提供了計算、支付、數據等各行各業都需要的通用能力,新的介面型業務呼之欲出。

從各行業、各場景,即「需求端」的角度出發,用新技術來提高效率、降低成本一直是公司組織的訴求。近年來,又有兩個趨勢加大了各行業對技術的渴求度和接受度。

一是勞動力成本提升、招工難,導致用技術輔助和替代人力的需求上升。

二是近20年來,中國互聯網、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促進了各行業的「互聯網化」和數據沉澱。諸如微信支付、支付寶、美團等應用的普及,讓一些線下場景,尤其是最貼近消費者的to C線下場景,如銀行、超市、餐飲、房產銷售等行業積累了此前不曾擁有的數據。

有了數據就有使用數據和進一步依託數據深化運營的需求,從而有了對計算、支付、風控等各類基礎能力的需要。這是一個供給和需求相互推高的過程。

在新的供需關係中,超級APP形態不再所向披靡,這和技術改造行業的摩擦力增大有關。

「互聯網化」正在發生兩個方向上的深化演進:向上游公司深入和向大型複雜系統深入。

向上游深入的體現是馬雲說的「新製造」,是馬化騰說的「產業互聯網」,最終C端到B端的全流程將被打通。

向大型複雜系統深入的典型場景則是阿里、騰訊、百度、華為等玩家都在布局的「智慧城市」;公共交通、公民信用、公共安全、房產信息、城市服務、政務服務等,都是組成城市複雜系統的重要部分。

而這兩個方向中的新客戶,都與大型互聯網公司過去面對的個人消費者截然不同,新技術在服務這類B端、G端客戶時,會面臨更大的摩擦力。

從商業格局上看,摩擦力在於許多上游業務和複雜場景中存在既有的大玩家,他們是行業里的「花園主人」。

從技術上看,摩擦力表現在許多產業的上游業務和大型複雜場景都已形成多年,有各種硬體、軟體、機制、流程的沉積,且替換成本高。

以移動支付技術對地鐵系統的賦能為例:商業上,地鐵行業鏈條複雜,且不同城市的地鐵各有運營方和行政主管單位;技術上,中國一線城市的地鐵,在升級時大多面臨線路多、路程長,新老線路建設時間跨度大,硬體設備不統一等挑戰。

這時,想介入地鐵系統改造的互聯網巨頭們,再難沿襲超級APP的思路。

一是因為超級APP具有一定的排他性,而主導地鐵系統升級的地鐵公司則希望接入儘可能多的支付方式,以方便乘客。

二是,在類似地鐵這種硬體架構多元、管理體系複雜的場景中,自己做to C的超級APP不是一個可規模化複製、鋪開的打法,更底層、通用的超級介面便成了選擇。

誰有可能成為超級介面

與超級APP是有限的類似,能誕生超級介面的領域也是有限的。

超級介面提供的應該是通用性的技術能力,夠通用才夠「超級」。

通用又有兩層意思:一是各行各業都需要,具有跨行業共性;二是標準化、可規模化。一種介面業務,只有同時具備了這兩個特點,才有可能在體量上達到「超級」。

計算領域特別適合孕育超級介面,因為各行各業都有對計算的需求,且這是一個相對通用化、標準化的能力。目前這一領域的超級介面業務是雲計算。

金融科技是另一個適合誕生超級介面的領域。

這首先是因為銀行、保險、證券等傳統金融機構本就沉澱了大量數據,有技術升級的基礎和需求;且金融是一個大規模市場,本身足以承載 「超級」的體量。金融科技公司能為這些傳統金融機構提供大數據風控、信息安全、新型信用網路(區塊鏈)等通用能力。

在增量市場方面,隨著移動支付的從線上向線下滲透,金融科技里的移動支付技術將率先成為一個超級介面,因為商業社會的所有活動都離不開交易環節。

同時,線下線上的數據化,最終會帶來社會生活的全面「金融化」。近年來蓬勃發展的供應鏈金融、消費金融不過是這個趨勢的開端。隨著各種場景的數據規模的擴大,數據維度的補全,以前無法資產化、模型化,無法進行評級的收益和行為都可被納入到金融體系。

和計算一樣,金融科技正在成為各行業的通用需求。其中一些共通技術——彈性計算、風控技術、核身技術、安全技術都可以成為超級介面提供的具體能力。

而且金融體系內的介面和介面之間有一定的「捆綁效應」,客戶每多調用一個介面就會增強一分對介面提供方的粘性。

目前,支付寶已開放的刷臉支付介面、區塊鏈介面和風控介面等介面型業務之間有很強的關聯性——刷臉介面能部分實現核身功能,為區塊鏈網路提供物理世界到數字世界的可信映射;核身又能進一步應用於風控;而支付介面則是以上所有介面的基礎,且需要和其他介面並用以提高效率和安全性。

刷臉支付在線下零售場景的應用。

從供給能力上,金融科技公司還有一個優勢,就是數據質量好,數據離錢和信用近。社交、娛樂、內容方向上的數據體量也很大,但從商業價值、信用維度上來看,不如金融數據。

這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手握移動支付、風控等一系列金融科技的螞蟻金服近年來一直在強調對外開放,其業務重點正從超級APP轉移到超級介面。

其他適合成為超級介面的具體方向還有以BaaS平台為業務形態的區塊鏈技術,以智能語音/語義開放平台為主要業務形態的新交互技術,以及包括谷歌的TensorFlow,百度的PaddlePaddle 在內的各類深度學習框架。

而不適宜誕生超級介面的領域則是那些下游市場壟斷程度較高的業務。

因為從上下游關係來看,要在介面層形成「超級」量級,則介面層的市場集中度應高於下游的場景層和終端層。

在移動互聯網生態里有沒有具有超級介面業務的公司?有——蘋果和谷歌。

他們提供的超級介面是手機操作系統,蘋果還有自家的APP Store生態。手機操作系統是兩家獨大的寡頭市場,集中度高於下游的手機硬體市場和APP市場。

以上下游關係的視角看,社交和通訊就不適合「超級介面化」,因為下游的壟斷程度高——社交成立的本質就是個體用戶要在同一個網路、系統里相互交流。所以微信、Facebook、Youtube、Instagram、Line在進入不同國家時若非特殊政策要求,都是一個APP打天下,儘可能多地擴充自己的用戶數。

這些公司不太可能以介面形態輸出社交類的能力,一是不符合競爭邏輯,二是其市場需求也有限。但其中的部分功能可以拆分出來輸出,比如微信積累的支付能力。

總體上說,大體量的互聯網公司更有做超級介面的優勢。

因為人工智慧、雲計算、大數據、區塊鏈等技術並沒有脫離上世紀40年代以來,以計算機技術、信息技術為核心的第三次技術革命範疇。

頭部公司在這些信息技術上的人才儲備、經驗和業務線十分豐富,且在適合誕生超級介面的雲計算、金融科技等領域已深耕了5到10年。

另外,對那些掌握著適宜部分或全部介面化的超級APP的公司來說,他們具有後來者難以追趕的用戶基數和品牌優勢。

但巨頭並非穩贏,新玩家並非沒有機會。

從場景端來看,在一些增量市場,如工業製造的智能化,零售、餐飲行業的全流程智能化發展上,相比已被記錄、獲取的PC端、移動端數據,個體的「離線行為」還有很多可以挖掘的空間,互聯網巨頭優勢有限。

目前出現的情形是:大小巨頭、新銳公司都處於相似的創業狀態,各有差異化優勢。

如全球估值最高的人工智慧公司商湯正在朝超級介面方向發展,以平台型業務同時進軍十幾個行業。在騰訊、阿里大力投入的「新零售」領域,地平線、Aibee這樣的創業公司也在致力於提供全套智慧化解決方案。

對創業公司來說,即使不做平台型的整套超級介面,也可以在超級介面新生態中憑專業優勢為大公司提供技術模塊,比如開發一般互聯網公司不擅長的智能感測器等產品。

超級介面的競爭重點

新的業務形態需要新的衡量指標。在超級APP主導的時代,每當財報發布,市場最關注的數據是日活、月活。在超級介面競爭中,則有兩個重要的衡量指標:一是開放平台的合作夥伴/開發者數量和質量或接入設備的數量;二是大型項目的中標情況。

平台的合作夥伴數量,能衡量公司的橫向能力——即雲計算、智能語音平台這類提供多個超級介面的平台型業務的實力。

小米之所以在發布今年Q3財報後股價上漲,重要的數據指標是其小愛語音開放平台激活的智能設備已約1億台,喚醒次數超過80億,且AIoT業務收入增長近80%,這證明了小米提供語音介面的生態鏈打法具有巨大的商業潛質。

而大型項目的中標情況,則能衡量公司縱向做解決方案的交付能力。

這種交付能力,從B端客戶的角度來說,就是真正解決需求的、良好的使用體驗;而支撐體驗的則是介面提供方對場景的認知和技術實力。

以今年11月舉行的港鐵掃碼過閘項目驗證為例,最後的考核是實打實的現場硬戰。

當時,港鐵閘機供應商在香港新界的一處廠房安排了4台閘機,作為競標方的銀聯、VISA、支付寶和微信支付輪番來試,港鐵則派出了包括硬體、前端、地鐵系統、收費等各部門在內的核心評分小組,他們按照港鐵日流量計算了一個標準:現場演示掃碼過閘,1分鐘之內至少要通過30人(每2秒鐘同行1個人)才算合格。

支付寶在演示環節憑「雙離線」(「雙離線」可以做到不連網也能完成支付,解決地下場景的網路信號問題)、「先掃後付」等技術在1分鐘里通過了近40個人,且所有乘客都完成了進閘、扣費、簡訊提醒的全流程,成了最終的中標方。

在隨後的滬杭甬3城地鐵互通項目中,由於各城市地鐵線路建造時間不同,閘機型號多樣,最大的挑戰是兼容性。支付寶憑藉自研的alipay inside等技術實現了多硬體基礎上,主流手機機型0.3s內刷碼過閘的實戰效果,拿下了客戶。

拿下標杆客戶的直接好處是教育市場,更快地提高市場佔有率。

港鐵之所以在今年產生了掃碼過閘的招標意願,和年初上海地鐵的實踐(阿里雲和支付寶共同為上海大都會APP提供了技術支持)和年中深圳地鐵的實踐(微信支付支持)有關。

港鐵同時是全球地鐵行業頭部公司,除了運營香港地鐵,還運營倫敦、斯德哥爾摩、墨爾本、北京、杭州等多地線路。拿下這個標杆客戶意味著將來能更便利地進軍更多市場。

相似的是,支付寶最終能中標滬杭甬地鐵通項目,也和之前就中標了大都會APP有關。因為長三角地鐵互聯互通項目的牽頭方就是上海地鐵,未來這項計劃還將覆蓋南京、合肥、無錫、蘇州、溫州、常州等城市。

由此,暗流涌動的「競標」將代替超級APP時代鋪天蓋地的營銷成為超級介面商業化的重要打法。

這是一場步步為營的角力,考驗的是玩家的戰略眼光、攻城實力、縱橫之計。就像三國時人人都要先取荊州,因此地西接巴蜀,東連吳會,北通中原,南下南越,乃兵家必爭之地。

標杆客戶的標杆項目就具有「荊州效應」。數一數目前各熱門賽道已落定的超級介面提供方,基本可以了解當下的實力對比。

不過「拿客戶」仍是戰術層面的進展;野心最大者的戰略目標是,通過拿下標杆客戶:率先成為某一領域、某一場景的介面標準制定者。

順著上面的例子,從制定標準的角度看,滬杭甬三城地鐵互通的戰略重要性高於此前的港鐵、上海地鐵、深圳地鐵等單一城市的地鐵掃碼支付項目。

因為地鐵互通項目需要打通三地的二維碼規範和APP賬戶體系,這等於支付寶做了一個標準平台,上海、杭州、寧波的地鐵都來用,這為未來這套標準的複製和推廣起到了奠基作用。

總結而言,目前超級介面的競爭基礎是以技術實力為基礎的B端使用體驗;競爭態勢的具體衡量指標主要有兩類:開放平台的合作夥伴/開發者數量,和大型項目的中標戰果;關鍵的時間窗則是:誰能率先成為某一領域的介面標準制定者,率先築起護城河。

新梯隊的誕生

中國互聯網進下半場,戰爭焦點正在從超級入口轉移到超級介面,從超級APP轉變為超級API。

對從前一個時代走來的大公司來說,他們的目標是獲得新的入場券,猶如五年前最先得移動入口得天下一樣,現今的局面也類似:先成為超級介面的公司將在未來的商業生態中獲得更多主導權。

而對創業公司來說,則可以直接跳過超級APP階段,融入超級介面生態,就像後發國家直接越過PC時代進入了移動時代。

超級介面將給整個社會帶來比超級APP更底層、更全面、更深入的改造。

老巨頭會重排座次,新勢力也可能乘勢崛起。第一梯隊里會出現新面孔。

美國宇航員Buzz Aldrind那句有關人類探索的著名抱怨——「你允諾我殖民火星,我卻得到了Facebook!」——也會得到一個折中版的解決方案:

一種被超級介面支撐的,更高效、便捷的地球生活。

編輯|南柯

此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非鉛筆道原創,不對文中觀點和真實性負責,內容僅供讀者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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