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拍桌大怒：「陳賡你想把我和黨中央拱手送給蔣介石嗎？」

1947年，蔣介石重兵大舉進攻陝甘寧邊區。3月18日，毛澤東和黨中央撤出延安。6月10日輾轉來到了天賜灣。

黨中央撤出延安後，黃河兩岸都成了胡宗南和閻錫山的天地，胡宗南派兵從南往北打，閻錫山從西往東擠；陝北雖有西北野戰軍，但邊區依然處在危急中。

有鑒於此，毛澤東調陳賡率晉冀魯豫第四縱隊同師陝北，擺在黃河兩岸，東扼閻錫山，西擋胡宗南。這樣既可以保衛黨中央，又可以增援彭德懷的西北野戰軍。同時，毛澤東又讓劉鄧大軍做挺進大別山的準備，打算經略中原，陳毅、粟裕兵團留在魯西南，牽制蔣介石的15個整編師、41個旅。

當陳賡的部隊已西進到風陵渡時，胡宗南的部隊仍沒大量回撤，對陝北的進攻也沒有緩下來的跡象。

於是，6月17日，毛澤東與黨中央又離開天賜灣，轉移到陝北靖邊縣小河村。

7月19日，陳賡接受中央指示，去陝北開會。他騎著一匹高頭大馬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小河村。傍晚，在毛澤東的窯洞里，毛澤東、周恩來、陳賡嗣坐在一起：

「來，陳賡！」毛澤東首先舉杯，「我和恩來請你，一為你洗塵，二為你接風，三為你慶功！」

周恩來也將酒杯舉向陳賡：「來，乾杯！」

陳賡舉杯在手，站起身一飲而盡。毛澤東用筷子給陳賡夾菜：「你在前方辛苦了，今天要多喝幾杯。」

幾杯酒下肚，陳賡有些激動了，放下酒杯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主席，恕我直言——你調我西渡黃河，不夠英明！」

一句話，說得毛澤東微微一怔，但他臉上卻不露聲色。周恩來急忙拿了陳賡前的酒杯：「你今天喝多了，不要再喝了。」

毛澤東取過酒杯重新放回陳賡面前：「說下去，我洗耳恭聽。」被酒漲紅了臉的陳賡好像不明白周恩來的勸阻用意，又自斟自飲了一杯後，坐在毛澤東面前打開了話匣子：

「你讓劉、鄧大軍挺進大別山．陳、粟大軍挺進魯西南，都是英明決定。這兩路大軍，向南可以直逼武漢，向東可以直壓南京，就像兩把快刀子直插蔣介石的心窩，這我從心底佩服。可是，全國戰場一盤棋，對於我這個小棋子兒，你卻擺錯了地方……」

周恩來用眼色制止陳賡，但被毛澤東察覺了：「讓他把話講完、講透！」

陳賡繼續說：「主席，你不該讓我西渡黃河，保衛陝甘寧，你應該把我拿出去，南渡黃河，東砍西殺，再給敵人的胸口插上一把刀！至於保衛陝甘寧，可以就近考慮；把我調過來，不謙虛地說，實在是大材小用了……」

「你這個大材我怎麼小用了？」毛澤東問道。

陳賡回答說：「全國一盤棋，形勢越來越好，越來越對我們有利。可是，我認為讓四縱回師陝北，不是主動進攻，是消極防禦，這是一招險棋……」

「大膽！」毛澤東突然猛地一拍桌子，霍地一下站起來，勃然大怒，「好你個陳賡！這次調你過黃河，可不是為了保護我毛澤東！你們都想在中原遼闊的戰場上躍馬縱橫、殺個痛快，陝甘寧邊區誰來保衛？你讓我就近調兵，你最近，我都調不動！我還調哪一個?」

毛澤東越說越激動，止不住又拍了幾下桌子．把桌子上的酒菜都震動了。陳賡大吃一驚，連忙站起身來說：「主席，我這只是一己之見……」

但毛澤東還是不罷休，火氣更大了：「陳賡，我曉得你曾救過蔣介石的命，難道這次想把我毛澤東、把黨中央拱手送給蔣介石嗎？豈有此理！」

陳賡一聽，嚇得有些結巴。說：「我堅決執行中央的決定……」

他話一說完，毛澤東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陳賡呀陳賡，你說別人怕死，我說了一句笑話，也嚇了你個半死！」

這時，周恩來等人也哈哈大笑起來。毛澤東也笑著說：「你怕么子嘛！跟你開個玩笑，你同中央想到一起了！」

周恩來對陳賡說：「主席就是要你把話全講出來，告訴你吧——中央已經改變計划了。」

陳賡長長舒了一口|氣。毛澤東這才嚴肅地說：「現在，豫西一帶是個空子，你若南渡黃河，乘虛而入，在西至潼關東到鄭州的800里戰場上，打他個昏天黑地——向東，l可以支援劉、鄧和陳、粟兩路大軍；向西，可以配合陝北作戰，從背後抽胡宗南一鞭子，他的800里秦川便在風雨飄搖之中!陳賡呀，你的想法很對！」

臨別時，毛澤東向陳賡講r「破釜沉舟」的故事，陳賡說：「主席，那我更要以『破釜沉舟』的決心，打到豫西去！」毛澤東風趣地說：「只要鍋別砸了，船也別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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