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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筆跡特徵再看《木石圖》米芾詩跋之真偽


澎湃新聞/張海青

傳蘇軾《木石圖》 (又稱《枯木怪石圖》)前些天在香港佳士得以4.1億港幣落槌,拍賣行稱買家來自於大中華地區,並有傳言是故宮購買,前天故宮等相關文博機構已否認購買,國家博物館相關負責人也表示這一作品在業界存在疑問。

關於這幅圖卷的米芾詩題後跋,其真偽問題此前「澎湃新聞」所刊文章曾從書風、存世米字樣本對比、印鑒、文獻等方面提出質疑。本文作者通過進一步詳細對照北京故宮和台北故宮館藏存世米芾墨跡真跡做標本,用筆跡鑒定學中的比較研究法來對其用筆、結字的細節進行解剖,認為《木石圖》米芾後跋是偽作且集字的可能極大。

米芾,生於1051年,卒於1107年,字元章,41歲前名黻,別署火正後人、鹿門居士、襄陽漫仕、海岳外史等。

米芾在自己寫的《〈王子敬帖〉跋》中說:「崇寧元年(1102年)五月十五日,易跋手裝,時以芾字行,適一紀。」一紀是12年,從崇寧元年往前推算12年,即為元祐六年(1091年)。由此可知,1091年前署款為黻,1091年後署款為芾。

米芾的書法中常有側傾的體勢,其用筆特點主要是善於在正側、偃仰、向背、轉折、頓挫、提按中形成獨有的雄強氣勢和鮮明的個人特點,其筆力應為宋四家之首。世人評價米書:蘇東坡稱其為「風檣陣馬」,趙構稱其為「如乘駿馬」,朱熹稱其為「天馬脫銜」,趙孟頫贊其為「駿馬得御」。米芾自謂「刷字」, 體現他用筆迅疾而勁健,沉著痛快,八面出鋒。他的書法作品,無論詩帖,尺牘、題跋都具有痛快淋漓,欹縱變幻,雄健清新的特點。米芾日常練字極其勤奮,其子米友仁寫道:「先臣芾所藏晉唐真跡,無日不展於几上,手不釋筆臨學之,夜必收於小篋,置枕邊乃眠。」

米芾曾說:「余寫《海岱詩》,三四次寫,間有一兩字好,信書亦一難事」。 可見,對於有高度潔癖的米芾來說,其對書法的自我要求亦是甚高。

上圖即為蘇東坡《木石圖》之米芾後跋(後面我簡稱「米跋」)。「芾次韻。四十誰雲是,三年不制衣。貧知世路險,老覺道心微。已是致身晚,何妨知我稀。欣逢風雅伴,歲晏未言歸。」

1998年警官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筆跡檢驗》對筆跡特徵定義為:筆跡特徵,指的是個人筆跡具體徵象,是個人書寫技能和書寫習慣特性的表現。

賈治輝的《筆跡學》中講道:「筆跡鑒定,是根據物證字跡來確定其相應的書寫動作習慣存在的,並據此判斷其是否能夠進行人身同一認定的。現有的理論認為書寫習慣總和具有特殊性,是同一認定書寫人的科學基礎。「

首先我們看看詩跋最後一句 」歲晏未言歸」 的歲字,歲字繁體字為「歲」,上面「止」,下面為「戌」+ 「少 」(實際比「少」字少了右邊一點,是「步」字的下面部分,電腦上打不出來,我後面都打成「少」字),下圖左一為米跋,後面六個字都是其他兩宮館藏米芾名帖中摘錄而來。先撇開筆力不談,我們可以看到米跋中的「歲」字和其他六字參照標本在三個地方有著極其明顯的書寫差異:

其一:左一上面明顯是」止」字寫法,右邊六字均為「山」字寫法。

其二:「戌」下的「少」字寫法我們通常見到兩種寫法:一種是自左至右為三點寫法,還有一種就是類似於寫「小」字寫法,先寫中間的豎鉤,再左右各書一點。我們可以看到右邊六字的書寫習慣均為「小」寫法,這六字的書寫時間跨度為1081年到1103年,也就是說從米芾31歲開始一直到他晚年,這個「歲」內的寫法都是「小」字習慣。也有人找出米帖中也有見過「小」字的寫法,坦白說我也看到了,而且也有文章列舉了,但是我經過研究認為那是偽帖,不能用於參照物標本,比如現藏於美國普林斯頓大學藝術博物館的「歲豐帖」。

其三:最後一「點」,圖一的最後一「點」在「戌」字橫線之下,和「點」的前一筆「撇」後的呼應關係幾乎沒有,而我們看其他六字「點」均在橫線之上,而且「撇」、「點」之間的前後呼應關係極其強烈,這也和米芾自31歲至晚年一直不變的書寫習慣是完全不吻合的。

基於以上三這點,我們相信這個「歲」字絕非米芾所書。

詩跋中大多字都寫得很「米芾」,這個「歲」字寫的其實也挺「米芾」的,比如那傾側的勢、長長的「捺」,但為什麼又會有這麼多不同呢,我們只能做個推測,米跋這個「歲」字,一種可能是書者摹仿源自米芾的偽帖偽拓,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為書者強烈的個人日常書寫習慣,可能平時寫王羲之比較多,因為天下第一行書馮承素本《蘭亭序》的第一行第五個字即是「歲」字,其中「少」字寫法和最後一「點」就是這樣(如上圖),練書法的對這個字的印象應該都是非常深刻的,是馮本王羲之《蘭亭序》里的典型字。《古今書鑒》有關於米芾奉旨(宋徽宗)書《周官篇》於御屏後而擲筆大言「一洗二王惡札,照耀皇宋千古」的記載,可見他的字是要有別於王羲之的,這個「歲」字就是明證。當然,對於鑒定來說,我們只考證它哪裡不對,至於他是怎麼作偽的不在考證範圍之內。

上圖的「歸」字,我們來看看他們的不同之處:

其一:左一「歸」字右側比《篋中帖》的兩字中間多增加了一圈橫折,這是有別於米芾日常書寫習慣的,而「增減筆畫」是摹仿筆跡的一個重要特徵。

其二:《篋中帖》中「歸」字右側「彐」的起筆橫折是有稜有角的,之後以弧圈連筆下行,而左一是弱弱的圓弧轉彎,沒有一點力量感。這也是完全有別於米芾書寫習慣的。

其三:左一右側連續的橫折連筆,應該是書寫速度比較快的,但左邊的」止」字可以看到卻是明顯慢速書寫,所以說左一這個「歸」字左邊的書寫速度和右邊的書寫速度是不協調的,書寫節奏也是不流暢的。

我們認定摹仿筆跡的一個重要依據有以下六點:1、形快實慢,2、筆力平緩,3、筆畫孤立,4、增減筆畫,5、運筆生澀、抖動彎曲,6中途停頓、另起筆(在連筆處形成駐筆點)。

米跋中像這樣符合摹仿筆跡的字有很多,我們再來看一個「我」字:

左一這個「我」字,和右邊的來自米芾兩大名帖《苕溪詩帖》、《蜀素帖》中的我字,粗略一看還是有那麼幾分相似,但,真相在細節中!我們來找出其中三個疑點:

其一:第一筆「撇」,和右邊2字相比,起筆偏於中間,導致和捺筆的起筆相連,一連上這字就沒有美感了,和右邊兩名帖相比,有異於米芾的書寫習慣。

其二:最後一「點」,幾乎只是一個小圓弧,太薄弱,這是寫的沒自信,不敢下筆導致的原因,這個「點」沒有頓挫感也就沒有力量感,不符合米芾「風檣陣馬,八面出鋒」的書寫特徵,要知道,米芾自稱刷字,這似乎是在描字。

其三:左一「我」字撇後,正常是應該書寫上面那「點」,但是這個「我」字沒寫完卻半道「順」筆下去連筆寫接下來的「稀」字,「我」字這個」點」,說實話,我不知道書者是什麼時候補上去的,寫完稀字之後?這完全不符合任何書者的書寫習慣,更別說米芾了。而且我們可以在連筆處又明顯看到運筆的遲疑和停頓,這個連筆既不合理,也不流暢,完全是生拉硬拽下去的,完全不符合邏輯,也不符合常識,更別說美感!

上圖左邊兩個「是」字均來自米跋,前面的幾筆都符合行書連筆快寫的特徵,可是最後三筆,正常也應該是快速連筆下去,可是我們看到最後三筆卻是分成三次書寫,完全停頓了,樣子是行書,最後三筆卻寫成了楷書的速度,楷書的節奏,粗看是連筆,細看是三段斷筆。而我們看右邊的米芾標本,都是正常連筆,一氣呵成。所以,這2字元合太多摹仿筆跡的特徵,形快實慢、筆力平緩、運筆生澀、中途停頓。

上圖左一的「老」字,和左二的蜀素帖的「老」字挺相似,特別是中間長橫,都有斷筆。蜀素帖的斷筆處(因為是寫在蜀素絹本之上,線條細處沒掛上墨,或者就是斷了而無墨),我們仔細看,恰恰是筆斷意連,而且長橫收筆處一個回鋒上提,出牽絲效果後,迅即頓筆寫下長撇。而放大仔細看左一的「老」字,除了尖筆入紙有點米意,筆斷卻沒有意連,也看不到收筆處的回鋒,更沒有回鋒上提的行筆動作,有點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效果,反而讓我推測書者可能是根據幾本米芾碑帖為母本,集字摹仿臨寫而成。「匕」上的一短撇,也和米芾的書寫習慣完全不同,米芾習慣是寫成點狀回收,而不是撇,而且這個書寫習慣自38歲一直到其晚年都是這樣。

左一這個「何」字,外形和《蜀素帖》中的2個何字還是非常相像的,細看我們還是可以找出3個可疑之處:

其一:第一筆「撇」,《蜀素帖》中的都是近乎直線,彎折弧度基本沒有,而左一的「撇」是有明顯的彎折角度的。

其二:關於中間「口」字的起筆,《蜀素帖》中2字卻是筆入紙下頓之後立即橫向右行,而左一卻是以一個長點起筆,寫下幾乎完整的「口」字。

其三:左一「口」字和豎鉤相連,蜀素帖中的口字離豎鉤是有一定距離的。不要小看這點距離,這是前面「口」字寫法不同而連帶造成。而且通過對比我們可以發現,《蜀素帖》寫於38歲,後面4個「何」字書寫的年代更晚,長橫的起筆處位於單人旁的交叉點,而且與之相連,從結構美學上看,後來的何字結字明顯更為緊湊穩健,也可以看出米芾通過常年習字不輟所取得的進步。

左一的「覺」字,粗看還是挺「米芾」的。《苕溪詩帖》中的覺字,我們能感受到外松內緊,風流瀟洒的美感,左一雖然感覺比較流暢,但是字的結體卻是有點鬆鬆垮垮。細節可以關注2個地方:

其一:禿寶蓋頭的橫折處,左一和苕溪詩帖、紫金研帖都完全不同的力度。

其二:最後一筆的彎鉤,鉤的力度和角度,可以和《苕溪詩帖》、《篋中帖》做對比,這種角度和力度,是常年的習慣養成。

左一的「言」字,只有單薄的線條,沒有筋肉,最後一筆隨筆而送出去,而我們看其他米帖中的「言」字最後都是有收筆的,厚重感自然不言而喻。

同上,線條單薄。這裡必須贊一下《淡墨秋山詩帖》中的「年」字,盡顯米芾」刷字"的水準,真是入木三分,力透紙背!

左一和米芾31歲時所書類似。但是這個字最後一筆的細節,也是令人尷尬的。左一最後這筆寫成一個橫「點」,而且中間形成一個小空心圓圈,不符合基本書寫習慣,不合常理,也無美感。正常應該是豎筆撇下來之後,連筆做一個頓筆迴轉筆鋒再右行的寫法,右邊兩字正是如此。

左一的「誰」字,左右之間距離太大,中間太空,「言」字最後的提筆角度和力度的差異,還有單人旁長豎的線條過於孱弱。

和前面「誰」字類似,字型相近,問題也類似,不贅述。

左一「製」字,除了單薄之外,下面衣字最後兩筆,為了造米字傾側之「勢」,而導致字型結構太過鬆散,脫形了。

左一衣字,單薄,最後兩筆的撇捺,位置過於靠下,導致字的結構是變形的,捺的起筆位置應該在中間交叉位置或者指向交叉位置,因為撇捺的位置太靠下,導致最後一捺還顯得過長。這種差異,高下立判!

這個「逢」字的特點,主要關注米芾捺筆的異於他人的特徵,重筆入紙,捻管右行,由於捻管同時右行過程中造成線條變細,然後回鋒收筆,順勢鉤回。這是米芾一個極具個性的捺筆行筆特徵。左一這個細節就根本沒有寫出來。最後一筆走之底的入筆也單薄了點。

上一「貧」字下面的貝字起筆,找不到入筆的源頭,造成上下脫節,字型鬆散。行筆極其滯澀,雖是行書,一點沒有行筆的流暢痛快之感,形快實慢,和米芾行筆的沉著痛快風牛馬不相及。

對比這兩個「身」字,上圖明顯沒有傾側效果,中間兩短橫的寫法和下圖差異很大,上圖是寫兩點,下圖是三連橫逐漸向右上方取勢,這種細節往往是摹仿者極易忽略的。上圖的長撇也很生硬,線條沒有任何粗細變化。

上圖「伴」字單人旁的撇,有彎曲弧度,下圖基本上是沒有完全弧度,這個特點在上面之前的2個「何」字中也能見到。這一長豎有點意思,苕溪詩帖是重入筆再提筆輕收,向下行筆過程中帶有「S」型的彎曲弧度,極其流暢生動,而上圖的那長豎看上去似乎也在找這種「S」行的弧度,但整個線條單薄,呆板生硬忸怩作態行筆遲滯。

書法是具有強烈個人特性的東西,這種特性由後天長期養成而不易改變,即使在努力摹仿,也很容易一不小心就露出自己的尾巴。我們看看上面米跋的這個「險」字,下面左邊那個「口」字的起筆,是否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回頭看看前面解剖過的那個「何」字就明白了。這個寫「口」字長點起筆習慣源自書者本來的行為特點。米芾的「口」字起筆是沒有那樣的習慣的。還有不少字可以找出來做比對,有興趣者可以親自去試試,鑒定沒有想像中那麼複雜,當然也得有一定的書法基礎。

米跋總共才43個字,但是僅僅從《苕溪詩帖》、《蜀素帖》兩帖之中就找到了米跋中的20幾個字,佔一半多。

我們看米跋第二句:「貧知世路險,老覺道心微」,再看《苕溪詩帖》中的一句:「貧非理生拙,病覺養心功」,是不是很相像。我們把這二句都調出來放一起做對比,無需多言,高下立判。苕溪詩帖是米芾38歲時所作,而米跋是改款後41歲後作,這3年功力的精進對米芾是非常重要的,可我們看到的卻完全相反,線條薄弱,行筆生澀,徒有外形,毫無筋肉,和米芾「風檣陣馬、沉著痛快」之風毫不相干。米跋很多字都有來自這兩帖的影子,有的完全是照葫蘆畫瓢的生硬摹仿。而這兩帖又是米芾最為知名的,在1920年代初期,從事拍攝和影印清宮內府藏本的延光室曾發行過影印本,臨習者眾多。所以,我有個大膽的推測,米跋很有可能是根據《苕溪詩帖》、《蜀素帖》兩帖為主要參照物的集字成詩的摹仿之作。如果集字成詩這一推測成立,就容易理解為什麼米跋的內容和《木石圖》完全無關。

再者,當年蘇軾染疾,米芾多次謁並送麥門冬飲子於北沙東園。東坡有詩《睡起聞米元章冒熱到東園送麥門冬飲子》。八月中秋,米芾得蘇軾去世噩耗,作《蘇東坡輓詩》五首。序中有云:「辛巳中秋,聞東坡老向以七月二十八畢此世」。蘇軾《與米元章》書九首中有「嶺海八年…獨念元章」,「恨二十年相從,知元章不盡」之語。故知米蘇二人的私人關係是非常非常親近密切的,其後跋的內容隻字不提畫的作者蘇東坡,內容也與畫作完全無關,也實在有違常理。

鄒演存《米公祠及米芾族裔脈源考》:「自宋治平四年(1067)隨母閻氏離鄉到京都汴梁,其母內廷侍側英宗高皇后,他自然邀幸得遷,……。」

據米芾之孫米憲輯錄《寶晉齋山林集拾遺》卷首附載的《故南宮舍人米公墓誌》中談到米芾父親處云:「父致仕,左武衛將軍。」後人則訛為「父佐,左武將軍,」也許把「致仕」的仕字訛為「佐」字,又把致字脫去的緣故。)贈中散大夫、會稽(縣)公。芾母閻氏,因其「侍宣仁皇后藩邸,出入禁中,以勞補其子為殿侍,後登進士第,恩補校書郎、太常博士,出知無為軍。逾年,召為書畫博士,擢禮部員外郎,知淮陽軍。

米芾是集書畫家、鑒定家、收藏家於一身,書畫自成一格,收藏甚富,涉獵頗廣,除了字畫,還有硯石,著有《硯史》。其藏有東晉王羲之、王獻之、謝安等的名帖,故自號「寶晉齋」。其在《王略帖》中說道:「百五十千與宗正爭取蘇氏(筆者註:蘇之純)王略帖(右軍),獲之。梁唐御府跋記完備」。「百五十千」,十五萬金啊,能收藏二王真跡的,在北宋也絕非一般「豪富」。

另在《王略破羌帖跋贊》(其中有劉涇的贊詩,米芾書寫)中寫道:」金十五萬一色光,平生好奇非破荒」,也佐證米芾花十五萬金買之。

根據以上史料記載我們可以知道米芾其實出身於小官宦之家,自己17歲隨母入京都汴梁後也一直在各地為官致仕至終老,生活不但不清貧,還是相當富裕的。怎麼會「三年不制衣」,他的生活經歷也不會寫出「貧知世路險」的詩句,而他狂放不羈的性格在他四十歲左右的年齡也不應該會有「老覺道心微」的感慨。他不僅「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更有權貴交往,比如宋徽宗、蔡京等。他的一生閱歷,根本不涉及到:「貧、世路險」,四十不惑而已,更不會「老覺道心微」,所有這些,筆者認為米跋除了文不對題之外,或與歷史固有事實不符。

下圖即為《王略帖》

米芾作為一位知名度極高,書法作品風格個性極強的書家,辨識度極高。幾個月前相關媒體剛刊出來米跋圖片,粗看後我也以為是真跡,只是後來聽到不少質疑聲,我才重新查找大量資料仔細進行研究比對,完全推翻了我自己之前的看法。徐邦達先生當年即使只是看了珂羅版,便在其《古書畫過眼要錄》中斷言「更後米芾書和韻詩,以尖筆作字,鋒芒畢露,均為真跡無疑。」但是,在古代字畫鑒定和古董收藏這個圈子,我們尊重權威,但不能迷信權威,更不要聽美麗的傳說,所謂的傳說,可能就是一連串的陷阱。

最後,我引用李文先生在其2008年由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筆跡鑒定學》一書中寫的一段話作為結尾:「書法繪畫作為高檔藝術品有其不菲的收藏價值,但是與書法繪畫藝術伴生的贗品識別技術並沒有得到長足發展,主要依靠書法品鑒人士根據其掌握的被鑒定書法名家的特長進行識別,使用的是神韻、風格之類的抽象辭彙判斷真偽,這些經驗和資料大都是零散的,其中往往存在著許多謬誤和不實之處。不僅屢屢被偽造高手蒙蔽,將其偽作當作國寶收藏幾百、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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