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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超:鳳凰涅槃——2019年經濟與資本市場展望

來源:姜超宏觀債券研究

摘 要

舉債發展經濟、已經沒有出路。今年以來,內需持續下滑,外需受到貿易衝突的挑戰,經濟面臨著內憂外患的雙重壓力。但經濟下行在中國並不是新鮮事,過去10年我們曾多次遇到過,以往我們每一次都可以靠舉債來輕鬆應對。但是經過三輪加槓桿之後,目前我國的企業、政府和居民部門債務率都處於歷史頂峰,中國經濟的整體債務率也處於250%的歷史頂峰,和美國次貸危機之前的水平十分接近、沒有上升空間了。由於這一次沒法通過舉債來簡單解決了,反映到資本市場上,就是大家對長期前景產生了擔心。

去槓桿收貨幣、驅逐違約劣幣。中國所面臨的是巨額債務的問題,而這其實並不罕見,美國08年和日本90年都是類似的問題。根據達里奧的研究,要解決巨額債務問題、實現完美去槓桿,關鍵要做好四件事:貨幣緊縮、債務違約、重新創造貨幣、以及財富再分配。去槓桿第一步:貨幣從超發到緊縮。從08年到17年,中國的M2年均增速為15.4%,包含表外貨幣的銀行總負債年均增速為17.1%,遠超同期經濟增速,說明過去貨幣嚴重超發。但18年中國的M2增速降至8%,銀行總負債增速降至7%,這說明貨幣緊縮已經發生了,源於我們從17年開始下決心去掉金融槓桿、18年逐步關掉了影子銀行。去槓桿第二步:債務違約已經開始。今年債券市場已經有100多隻債券違約,違約總金額達1000億,超過前四年的總和,說明去槓桿的第二步也已經發生,放開債務違約其實是在懲罰過去舉債投機的行為。

減稅讓利於民,獎勵良幣回歸。如果用人體來做比方,過去貨幣超發相當於血液淤積在部分身體器官,比如地產和融資平台,其實就變成腫瘤了。而貨幣緊縮和債務違約相當於做手術把腫瘤切掉了。去槓桿第三步:重新創造貨幣。對於一個做完手術的病人,首先需要的是外部輸血,所以央行今年以來四次大幅降准其實是正確的選擇。去槓桿第四步:重新分配財富。但靠外部輸血始終是個病人,要想真正康復,需要我們的身體器官恢復健康、能夠自然造血,而從美國的經驗看,其實靠的是財政出面幫居民和企業部門減負、把錢多分一點給窮人。需要財政減稅,遲到但未缺席。今年上半年,我國稅收增速遠高於經濟增速,宏觀稅負還在上升,但3季度稅收增速明顯下降,10月份稅收增速甚至轉負,說明減稅終於發生了,這歸功於5月份增值稅稅率下調和10月份個稅起征點上調,減稅遲到但未缺席。減稅讓利於民,經濟繁榮基石。過去我國經濟處於起飛階段,可以靠政府來集中力量辦大事。但現在我們的經濟體量這麼大,外需已經不夠我們發展了,必須要回到內需,而且很多模仿的對象已經被我們超越了,需要靠自己創新。而只有減稅給居民,大家才有錢消費;只有減稅給企業,大家才有錢創新。所以減稅所代表的小政府、大市場是中國經濟走向繁榮的必經之路。而應對貿易摩擦,更需要減稅降費來增強我們的實力。而打贏三大攻堅戰代表國內政策轉向公平優先,但並未否定效率的重要性,而減稅是兼顧公平與效率的最佳選擇。

中國資本市場,迎接歷史機會。美國強大全靠創新,華為代表中國希望。今年三季度以來,美聯儲加息和縮表的節奏加快,美債利率創下新高,美股高位承壓。美國經濟出現減速跡象,但其研發創新驅動是可持續的經濟增長模式,不會出現長期大蕭條。美國經濟的強大在於佔據了製造業最高端的研發設計,而居民資產通過年金投入優秀科創公司,一起享受創新紅利。過去中國企業處於製造業的最低端,但是華為的手機售價開始和蘋果接近,如果能多一些華為,就可以為中國居民創造巨額財富,化解地產泡沫。收縮貨幣打擊投機,減稅降費股債雙牛!為什麼華為只有一個?因為貨幣超發環境下,大家首選是地產投機,做恆大、做碧桂園!如果未來我們下決心收縮貨幣、減輕稅負,那麼將會有越來越多的企業會像華為學習,中國的研發創新將充滿希望。美國里根在80年代開啟了收縮貨幣、大幅減稅的新政,帶來了股債雙牛的行情,我們在過去兩年的金融去槓桿帶來了今年的債券牛市,而我們相信今年開始的減稅降費也會孕育新一輪股票牛市!

舉債發展經濟、已經沒有出路

經濟下行壓力加大。進入18年3季度以來,經濟下行壓力明顯加大。3季度GDP增速降至6.5%,為09年2季度以來的最低值,9、10月工業增速降至6%以下、發電增速降至5%以下,均比年初顯著下降,此外從工業企業經營指標來看,9月工業收入、利潤增速均創多月新低,也顯示經濟正在明顯下滑。

過去三輪舉債發展。從08年金融危機開始,每次我們遇到經濟下行的挑戰,都是通過大幅舉債來解決,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經歷了三輪債務周期:第一次09年4萬億是發動企業部門舉債,第二次12年是靠政府部門舉債,而過去兩年是靠居民部門舉債。每一次都可以解決短期經濟的問題,但是好景不長,往往過一段時間經濟壓力又會捲土重來。如何理解中國經濟周期波動的宿命?

經濟交易的兩種模式。在橋水公司的Ray Dalio看來,經濟的運行看似複雜、其實也可以簡化的特別簡單。所有的經濟活動都是由一筆一筆交易構成的,無論我們花錢買房、花錢買菜其實都是在做交易。而在所有交易的背後,其實對應著兩種模式:第一種是我們交易的錢來自於工作,這意味著我們是用勞動來交換商品;第二種是我們交易的錢來自於舉債,這意味著我們是用債務來交換商品。

經濟增長與債務周期。反映到宏觀層面,意味著真正的經濟增長來源於每個人的勞動、來自於每個人的努力和創新。也就是說,長期來看,只有生產或者生產效率的提高才能創造出經濟增長。而信用卡也可以買房買車,但是借錢是要還的。因此,靠舉債發展只會產生經濟波動,在舉債的時候經濟上行,在還債的時候經濟下行。雖然理論上只要不停地借錢,也能過上好日子,但是債務是有極限的,當一個國家遭遇到債務的極限問題時,舉債發展就走不通了,這時就會碰到巨額債務周期頂點的問題。

經濟各主體債務率高企。截止17年末,中國企業部門負債已經達到GDP的130%,處於歷史頂峰,而且遠高於全球其他國家水平,高債務下企業部門已經失去進一步舉債的能力。17年末居民部門負債已經達到GDP的55%,以居民負債/居民收入衡量的居民部門債務率已經超過90%,和美國基本相當,其實舉債空間也不大了。只有政府部門34%的債務率好像還有提升空間,但我們估算目前政府隱性負債高達30萬億,納入隱性負債之後的政府負債率已經接近70%,其實已經高於國際警戒線,舉債空間也不大了。

債務周期頂點!在經歷過三輪舉債周期之後,我們經濟當中的所有主體都已經借過錢了,目前從企業、政府到居民部門的債務率都處於歷史頂峰,而且加總之後中國經濟整體的債務率也處於250%的歷史頂峰,和美國次貸危機之前的水平也十分接近,沒有上升空間了。因此,目前中國經濟遭遇到了巨額債務的問題,已經沒法靠舉債發展的老路來解決。反映到資本市場上面,就是大家對長期前景產生了擔心。

去槓桿收貨幣、驅逐違約劣幣

巨債問題時常發生,如何完美去槓桿?

對於中國而言,巨額債務是個全新的挑戰,但是對於全球而言卻很頻繁。其實經常有國家會遇到巨額債務的問題,因為在短期內大家都難以抵擋舉債發展的誘惑,所以不知不覺就舉債過頭了。諸如美國08年的次貸危機,日本90年代的泡沫經濟,以及拉美債務危機,其實都是巨額債務的問題。

巨額債務問題雖然比較難以處理,但並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比如美國在08年爆發金融危機,09年經濟就復甦了。而達里奧在他的新書《理解巨債危機》中,總結全球數十次去槓桿的經驗之後,提出要想實現完美的去槓桿,必須做好四件事:一是貨幣緊縮,二是債務違約,三是重新創造貨幣,四是財富再分配。而如果按照達里奧的框架,我們需要知道的是我們的去槓桿有沒有開始,走到了哪一步?

去槓桿第一步:貨幣從超發到緊縮

貨幣從超發到緊縮。從08年到17年,中國的M2年均增速為15.4%,包含表外貨幣的銀行總負債年均增速為17.1%,遠超同期經濟增速,過去十年我們顯然沒怎麼緊縮過貨幣。但是在18年,中國的M2增速降至8%,銀行總負債增速降至7%,均遠低於過去10年的平均增速,甚至已經低於中國的GDP名義增速,這說明今年中國的貨幣緊縮已經開始了。

貨幣超發非由央行。提到貨幣超發,大家第一反應就是央行導致了貨幣超發,因為央行是負責發鈔的。但是如果我們觀察中國央行的資產負債表,央行提供的基礎貨幣在過去10年的平均增速是12%,過去5年的平均增速只有5%,遠低於同期的廣義貨幣增速。

影子銀行失控、資管新規從嚴。過去幾年其實是影子銀行導致了貨幣超發。以券商資管、基金子公司、信託公司等非銀行金融機構為代表的通道業務在過去幾年蓬勃發展,幫助商業銀行逃避監管超發信貸,使得真實的貨幣嚴重超發。而從2017年開始,央行推動了轟轟烈烈的金融去槓桿,18年資管新規正式發布,我們逐漸把影子銀行的大門關上了,從而使得真實的貨幣增速出現了大幅下降。因此,我們的貨幣緊縮是從去年金融去槓桿就開始了,體現為各種口徑下貨幣增速的大幅下降。

去槓桿第二步:債務違約已經開始

債務違約已經開始。今年,我們看到中國的債務違約事件其實是層出不窮。比如說,P2P在今年發生了行業性的違約,在6、7月份有上百家P2P倒閉。而在債券市場,18年前10個月有108隻債券違約,違約總金額接近1000億,已經超過了此前四年違約金額的總和。這說明,去槓桿的第二步債務違約也已經發生了。

違約驅逐劣幣。我們研究了債券違約的分布,雖然說是以民營企業為主,但是不能說這些企業都是完全無辜的,雖然有融資環境收緊的衝擊,但是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自己身上,違約企業普遍存在前期舉債投資金額巨大、而後續現金流不足的問題。因此,債務違約的出現,其實是對過去舉債投機行為的懲罰。

貨幣大幅緊縮、地產泡沫承壓。再比如說房地產泡沫,大家都知道這是中國經濟的一個腫瘤,會影響經濟的長期健康。但是過去在貨幣超發的時代,這個泡沫只會越變越大。而今年許多地方的房價開始下跌,原因其實就在於我們下決心收縮了貨幣,所以連最頑強的腫瘤細胞都開始被清除了,這對於中國經濟的長期健康其實不是壞事。

減稅讓利於民,獎勵良幣回歸

重新創造貨幣,央行降准輸血

去槓桿第三步:貨幣再創造。在影子銀行關掉之後,中國的廣義貨幣出現明顯收縮,近兩年的商業銀行總資產增速已經降至了GDP名義增速之下。但是,如果只是單純的收縮貨幣、債務違約,其實可能會導致經濟衰退,不僅把壞人懲罰了,連帶著好人也受到了傷害。貨幣超發是不對的,但不發貨幣也是不行的,因此去槓桿的第三步其實是需要重新創造貨幣。

金融危機之後,美聯儲大幅擴表。過去我們的貨幣發多了,而且發的方式不對,影子銀行的不正規貨幣發得太多,就好像人體一樣,如果某些器官淤積的血液過多,其實就變成腫瘤了。現在我們已經發現了腫瘤,把影子銀行關掉就相當於做手術把腫瘤切除了,但是身體的其他部分還是需要血液,而手術以後人體比較虛弱,血液流動比較慢,就需要外部輸血維持生命。而對於經濟而言,這個外部輸血其實就是央行出面來提供基礎貨幣。比如說美國在08年金融危機發生之後,美聯儲的總資產翻了接近5倍,從不到1萬億美元升至最高的時候接近5萬億美元。

央行降准輸血,提供基礎貨幣。因此,類似於美聯儲的行為,央行今年以來4次大幅降准其實是正確的選擇,在影子銀行關閉以後,需要央行出面來提供基礎貨幣。而得益於央行的持續降准,我們看到代表廣義貨幣創造的商業銀行資產增速已經在7%左右低位企穩,但是並未能有效回升。

激活廣義貨幣,還需健康身體。因為如果一直靠央行輸血,說明我們還是個病人,而正常人其實是靠身體自我造血,而這就需要我們身體的各個器官恢復健康,這對應的是經濟的主體居民和企業部門的債務壓力得到緩解。我們看到在美國08年金融危機之後,靠的是政府部門大幅舉債,接走了居民和企業身上的債務負擔,使得經濟很快恢復了活力,這說明激活廣義貨幣的下一步靠的是財政政策。

財富再度分配,需要財政減稅

去槓桿第四步:財富再分配。此外,去槓桿的最後一件事情是財富再分配。其實中國的債務基本上都是對內債務,這說明問題出在分配不均上,債權人雖然有錢,但債務人還不起錢,所以經濟停擺了。而債務人往往是窮人,但如果能夠通過財富再分配,把財富多分一點給低收入階層,那麼就可以重新恢復經濟的正常循環。

需要財政減稅,增強經濟活力。所以,無論是激活廣義貨幣,還是財富再分配,其實需要財政政策出面大幅減稅,給居民和企業部門減負,把錢分給窮人和中小企業,激活經濟循環。而恰恰是減稅的進展出現了一波三折:雖然大家都在期待減稅,但一直到18年上半年為止,我們的減稅都沒有看到實際效果。18年上半年,我國的稅收增速為14.4%,其中增值稅收入增速高達16.6%,均遠高於同期的經濟增速,這說明今年上半年我國的稅收負擔還在上升,不僅沒有減稅反而還在加稅。

減稅遲到但沒有缺席。到了3季度,減稅終於開始了。3季度的中國稅收增速是8%,其中增值稅增速是2%,均低於當期的經濟增速,說明稅收負擔終於降了。尤其是剛剛過去的9、10月份,9月份增值稅增速由正轉負,10月份的財政收入、稅收收入、增值稅收入增速全面轉負,說明減稅確實已經開始了,而且力度還不小。這一方面得益於今年5月份政府下調了1%的增值稅稅率,到了3季度以後開始見效。

個稅抵扣誠意十足。另一方面,10月份個稅的下調也開始了。新版的個稅法開始實施,不僅把起征點從3500元上調到5000元,同時還把教育、醫療、住房、養老等四大支出列入到個稅的抵扣範圍,相當於月薪10000元以下基本上都免徵個稅了,對於普通工薪階層的減稅力度並不小,其實是體現了很大的誠意。對應的是10月份的個人所得稅收入增速從20.8%降至7%。

減稅力度還不夠大。可以說,我們的減稅終於開始了,但是力度還不夠大。以這一次的個稅改革為例,按照財政部的說法,在本次減稅之前約有1.87億人交個稅,這意味著雖然有接近2億人可以享受個稅下調的好處,但是其他12億人則與之無關。另外,中國真正需要減稅的是企業部門。因為中國企業部門承擔了80%的稅收,但是我們給企業部門僅僅降低了1%的增值稅稅率,而相比之下,美國的稅改則是把企業所得稅稅率從35%下調到了20%,所以中國還需要加大給企業部門減稅的力度。

期待增值稅大減免。而要想真正給中國的居民和企業部門增收減負,其實最應該減的是增值稅。一方面,增值稅是一個流轉稅,所有居民購物時都間接支付了增值稅,因此減增值稅以後意味著產品會自然降價,相當於變相提高了所有居民的收入。另一方面,企業最大的稅收成本就是增值稅,因此如果大幅下調增值稅稅率,也能有效的減輕企業負擔。按照我們的估算,如果我們再下調3%的增值稅稅率,尤其是把16%這一檔稅率下調到13%,就差不多可以額外減稅1萬億以上,如果能達到這樣的減稅規模,將切實減輕居民和企業部門負擔。

減稅讓利於民,經濟繁榮基石

減稅:經濟繁榮的基石。為什麼減稅如此重要?有兩大原因。首先,我們認為減稅是未來20年中國經濟走向繁榮的基石。過去,中國經濟的優勢在於廉價勞動力,我們可以模仿海外的先進技術,靠外需來發展經濟。但是在經濟發展之後,我們的勞動力工資已經不再便宜,同時我們每年有1000萬大學生畢業,這是沉甸甸的人力資本紅利。過去我們靠模仿別人的技術就能發展,但現在在很多領域我們已經是老大了,就不可能再去模仿別人,要靠自己創新了。過去我們靠外需就能發展,現在外需也靠不住了,就要回到內需。

從起飛到繁榮:從大政府到大市場。在經濟的起飛階段,政府的作用功不可沒,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引進技術,發展核心產業,靠外需發展,實現工業化。但是要想實現經濟繁榮,必須靠自主創新,回到內需發展,而這就要求回到小政府、大市場的方向。而減稅是最關鍵的一步,通過減稅,可以將收入還給居民部門,增加居民的消費潛力。通過減稅,可以增加企業部門利潤,從而增加企業的創新能力。因此,靠大政府、小市場可以實現經濟起飛,而小政府、大市場才是經濟繁榮的基石。

減稅:化解居民的債務擔憂。而減稅的另一個重要意義在於,可以化解對居民債務高企的擔憂。過去3年中國居民新增了20萬億的債務,按照5%的貸款利率對應每年1萬億的貸款利息負擔,目前個稅改革為居民減免了近3000億,如果增值稅減稅幅度能超過1萬億,假定其中一半由居民部門分享,那麼意味著居民新增債務負擔可以完全由減稅對沖。此外,中國居民債務收入比和美國接近,都是100%左右,但其實中國居民債務/GDP僅為55%,遠低於美國的80%,原因在於美國居民收入佔GDP比重高達80%,遠高於中國的60%,所以如果能夠大幅減稅提高居民收入佔比,就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對居民債務率高企的擔憂。

貿易摩擦:國際環境倒逼減稅。中美貿易摩擦對我們有短期衝擊,大家都在擔憂19年的出口大幅下滑。由於中國經濟體量達到美國的2/3,從歷史看中美的摩擦不可避免。但是我們仔細想一想,美國貿易措施的兩大手段分別是關稅壁壘和技術封鎖,前者其實逼我們回到內需發展,後者其實逼我們自主創新,而這都是我們要實現經濟繁榮富強必須面對的選擇,而要發展內需、發展創新都需要減稅,所以從長期看貿易摩擦其實是逼我們做正確的選擇。

政策強調公平優先。在十九大報告中,正式提出要堅決打好防範化解重大風險、精準脫貧、污染防治等三大攻堅戰,體現為政策把公平放在了重要的位置。在政府看來,過去很多人靠貨幣超發賺錢,但這帶來了金融風險,明顯不公平;還有很多人靠污染環境賺錢,這也不公平;而如果經濟發展不能惠及低收入階層,這也不公平。強調公平本身並沒有錯,特朗普的美國優先就是在強調公平,而拉美國家陷入中等收入陷阱,也在於經濟發展只有少數人能受益。

堅定支持民企,減稅降費居首。但是強調公平,其實並沒有否定效率的重要性。因為如果沒有效率,比如在計劃經濟時代大家都吃大鍋飯,而且都吃不飽,其實是最大的不公平。過去幾年我們在追求公平的過程中,比如環保搞了一刀切,使得上遊行業價格大漲,客觀上使得上遊行業國企受益,而下遊行業民企受損,出現了國進民退,但這應該不是政策的初衷。而今年年底環保不再一刀切,主席在11月初民企座談會上提出,毫不動搖支持非公有制經濟,其中第一條就是減稅降費,因為減稅是兼顧公平與效率的最佳選擇。

中國資本市場,迎接歷史機會

美國強大全靠創新,華為代表中國希望

加息疊加縮表,美股高位承壓。今年3季度以來,由於美聯儲加息和縮表的節奏加快,推動10年期美債利率一度創下3.2%的多年新高,加上美股在多年上漲之後估值處於歷史相對高位,因而近期美股出現了明顯回調。

雖有減速風險,經濟仍處高位。近期,美國經濟出現了諸多減速的跡象,諸如3季度GDP環比增速略有回落,10月製造業PMI和消費者信心指數的回落等等,但是減速不等於失速,美國經濟目前並沒有大問題,代表消費的消費者信心整體仍位於高位,而失業率處於歷史新低,說明就業依舊良好。

美聯儲利率與經濟周期。目前,對經濟回落的擔憂主要來自於利率上升。從歷史經驗看,美國央行利率是影響經濟周期的核心指標,因為利率是影響投資的核心因素,而投資又是決定經濟波動的重要原因。但美聯儲的利率調節主要是為了熨平經濟周期,現在的加息使得經濟不會過熱,反過來說如果因為加息過度導致經濟回落,其實美聯儲可以再度降息。無需擔心因為美聯儲加息而出現長期蕭條。

美國投資:創新驅動經濟、不會長期蕭條。從宏觀上看經濟增長,儲蓄等於投資,因為通常認為投資越多,經濟增長就越快。我們看美國投資占其GDP的比重只有17%,其實遠低於中國的44%,貌似其積累遠不如中國。但是其投資當中的地產和基建投資比例很低,而知識產權投資比重遠高於地產和基建,說明其研發創新形成了有效的經濟積累,帶來了可持續的經濟增長。因此,在投資者看來,美國研發創新驅動是可持續的經濟增長模式,因此哪怕未來經濟在短期會出現波動,但是不會出現長期大蕭條。

服務業:中美工資差異巨大。為何美國如此強大?美國的GDP是20萬億美元,比中國的13萬億美元高出約50%。而美國製造業佔GDP的比例低於20%,不到4萬億美元,還比不上中國的5萬億美元。美國真正強大的是其服務業,佔GDP比重高達80%,總規模16萬億美元,遠超中國的約7萬億美元。問題是為什麼美國的服務業比中國大那麼多?其實大多數服務業並不存在顯著的效率差異,比如說美國的護士、老師的工作性質和中國不會差多少,但是其工資差別很大,同樣的服務業工作,假如在美國年薪是5萬美元,在中國就大約只有5萬人民幣,兩者整整差了7倍。

為什麼美國服務業能夠有這麼高的工資?

創新是財富之源。其實關鍵差別還是在於製造業,美國製造業比例雖然不大,但其實其佔據了製造業最高端的研發設計,比如美國的蘋果公司,其通過持續的創新,手機可以賣到800美元一部,這裡面可能一半都是利潤,所以其2億部手機銷量,可以創造800億美元利潤,對應1萬億美金市值。而這樣的公司在美國有好多個,而美國居民的資產通過年金投入到這些大公司,分享了財富的增長,正是因為美國居民有錢了,才有建立在這個基礎之上的服務業。

華為代表中國希望。而中國過去只能在低端製造業賺取微薄的工資,所以就沒有錢互相服務。但是現在華為的Mate20也可以賣到800美元左右,開始正式進入蘋果所統治的高端智能手機市場。如果也能賣2億部,其隱含市值也會價值1萬億美元,如果能有幾十個華為,其市值就會達到中國經濟的總量,其創造的財富將足以增加中國居民的收入、化解債務泡沫的風險,中國經濟也會充滿希望。

收縮貨幣打擊投機,減稅降費股債雙牛!

為何華為太少?因為貨幣超發!既然華為代表了中國的希望,那麼為什麼華為只有一個?其實答案非常簡單,因為做華為要投1000億人民幣搞研發,還不一定能見效,這個太難了。而在貨幣超發的環境下,大家首選是做恆大、做碧桂園,君不見中國過去6年當中有4年的首富都是房地產老闆,而美國的首富一直是科技巨頭。

美國70年代:股市不漲,投機飛漲。其實在美國,整個70年代也都是投機分子盛行的時代,當時股市一直沒有漲,意味著實業投資沒有回報,但是物價飛漲,說明當時也是各種投機分子發財。美國80年代的首富邦克是做石油發家,最後做農產品投機,1979年開始做白銀。

美國80年以後:創新和債市長牛。但到了80年代以後,搞投機的邦克破產了,而新的首富來自於兩個行業:一是科技行業,微軟蓋茨和亞馬遜貝佐斯相繼成為美國首富;還有就是投資行業的巴菲特,他也是一度成為美國首富。巴菲特享受了美國資本市場股債雙牛的兩大紅利:一是美國利率長期下行30年,巴菲特的保險公司融資成本越來越低;另一個是美國的創新紅利,納斯達克指數40年漲了50倍,巴菲特的投資收益越來越高,所以他的公司越來越大。

供給學派:收貨幣、降稅負。而在這一變化的背後,是戰後美國最偉大的總統里根,1980年,他競選總統的口號就是「讓美國再次偉大」。在1981年他當選總統之後,提出了《經濟復興法案》,其中的核心思想來源於供給學派,首先是收縮貨幣,他認為貨幣超發是高通脹的根源,因此支持當時美聯儲主席沃克爾緊縮貨幣的政策,而在貨幣大幅收縮之後,帶來了通脹的大幅回落和利率的大幅下降。

中國債市:國債利率下行、風險利率上行。今年中國債市走出了大牛市行情,10年期國債利率從4%降至3.4%以下,其背後的最重要原因就來自於貨幣收縮。而今年債券牛市的結構又有明顯的分化,一面是以國債利率為代表的無風險利率大幅下降,但是另一方面,由於信用違約風險上升,以AA-級企業債為代表的風險利率比年初明顯抬升。

貶值源於貨幣超發、而非利率高低。由於利率下降,很多人擔心這會加劇人民幣匯率貶值。但是,認為利率越低、匯率越貶值其實是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其實並不是事實的全部。比如說在過去的10年,阿根廷的利率平均高達20%,但是匯率每年的貶值幅度也高達20%。而日本長期零利率,但匯率基本穩定。原因其實在於貨幣增速的差異,阿根廷的貨幣增速接近30%,而日本的貨幣基本沒有增長。由此來看中國,過去10年我們的貨幣增速很高,帶來了貶值壓力,但是目前中國的貨幣增速已經大幅下降,其實是在改善貶值壓力。

貶值主因美元升值。今年以來人民幣兌美元貶值了7%,但我們看到今年貶值的不僅是中國,幾乎所有新興市場貨幣都在貶值,這說明貶值背後有著共同的原因,也就是美元升值。今年美元升值了5%,基本可以解釋人民幣的貶值,說明導致今年人民幣貶值的主要是外因而非內因。

中美利率趨於脫鉤。從這個意義上說,我們認為未來中美利率將趨於脫鉤。一方面,美國由於加息預期的原因,利率可能持續位於高位。而另一方面,中國由於去槓桿導致貨幣收縮,國內利率仍將趨於下降,因此中美利率將繼續分化,即便美國加息也不影響國內的債券牛市格局。

里根經濟學:兩次大減稅。而里根的另一大政策主張是減稅,他認為是高稅負抑制了私人部門的生產和投資熱情,其在任期內實施了兩次大規模減稅政策,將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和資本利得稅三大稅率均大幅下調。

研發創新持續高增。而得益於大規模減稅,美國的研發支出佔比在經歷70年代的下降之後,到80年代開始重新回升,而代表創新的知識產權投資佔比則從80年代開始持續上升,在減稅的推動下,美國進入了創新引領的信息技術時代。

中國研發空間巨大。我們比較中國和美國的上市公司,發現一個最大的區別在於美國企業研發支出很大,平均每家研發費用超過2億美元,而A股上市公司每家研發費用僅為1億多人民幣,兩者相差近10倍,這說明中國公司的研發費用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過去由於貨幣超發,稅負過重,所以使得大量企業喜歡投機地產泡沫,而忽視研發創新。如果未來我們下決心收縮貨幣、減輕稅負,那麼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企業會像華為學習,再加上每年1000萬大學畢業生作為後盾,中國的研發創新就充滿希望。

貨幣超發滯脹,減稅股債雙牛。展望未來,中國正面臨歷史性選擇,第一種選擇是繼續貨幣超發,其對應的是拉美滯脹模式,這意味著應該配置房子商品等實物類資產,而金融資產沒有配置的價值,這其實是我們過去10年的經歷。第二種是大規模基建,對應的是日本式的長期蕭條,因為政府投資擠出一切有效投資,經濟沒有效率,對應的是債市長牛,股市長熊。最後一種是美國式減稅,對應的是股債雙牛,尤其是創新將迎來長牛行情。

我們認為未來中國會選擇收貨幣、減稅負,這意味著有望走向美國式的股債雙牛之路,17年開始的金融去槓桿在18年開啟了債券牛市,而18年開始的減稅意味著新一輪股票牛市也在醞釀當中,當前中國資本市場面臨著歷史性的投資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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