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朵花的緣故
夜色鋼琴曲—細雨有聲
夜色鋼琴曲
趙海洋
00:00/03:40
夜色鋼琴曲—細雨有聲
夜色鋼琴曲
趙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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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
青苔，可能是最不起眼的植物——不開花也不結果，它們只是存在。
「你家怎麼找啊？」一位朋友問我。
「看門口。苔蘚最青，雜草最旺的就是！」很多時候，我更願意藏在文字背後，一如這無用的苔蘚，神隱在那松風與綠草間。
村子裡的人們，每家門口都有一兩塊土地，用木棍或鐵絲圍了籬笆，在裡面撒了種子，四季有吃不完的菜和能欣賞的花。
有一次，途徑一戶人家，發現這家大媽竟將排水溝最上方窄窄的、僅容一人過的土地都開發了出，種上了青菜和蒜苗。這樣，那黯黝黝的一方天地，也有了生機。
8月23日
好不容易才說服了他，牽著拉莫出門。
我發現，張姐門口的雞冠花已經開了好多叢，絲瓜把李大爺家的整面牆都遮住了，從中露出黃燦燦的花。
「地基被墊高了，以前有隻小黃狗老在這呢，現在這裡竟又要蓋房子，」轉彎到柳樹那，我對他說。
他沒說話。
「狗媽媽生了兩隻狗，一灰一黑，現在長得好墩實。」到中學門口，我繼續嘰嘰喳喳。
但他一張臉，毫無表情。
「你怎麼不說話。」
「就是不想說話。」
很壓抑的走著，整個天空大地、山川草木就這樣被冰封了。
眼，耳，鼻，舌，身，意，也悉數陷入阿鼻地獄。
拉莫好久沒出門，激動地往前撲，他用爆發力瞬間狠拽，拉莫被猛烈拉回，如此反覆。
「你想要怎樣！」我泫然欲泣。
他沉默如謎。
「如果這樣，以後只和你說一半，剩下的一半，就默默地看山。」
他開始道歉。
我本想告訴他——八月女貞的果實，形狀像胖胖的彎月亮；崖上的酸棗開花了，細碎如米，是淡黃的五瓣；芝麻的軀幹，比上次看到地長高了3厘米......
南五台方向，看最深遠的山體,正在漸漸發白......那是雲朵，在我眼中升騰起的水霧迷濛......
這個世上最遙遠的地方，是自己的心，出生以來關了多少次門？
每當想到這點，心就老去一點點。
8月24日
據說，動物界的生物，發情時的行為都不一樣。比如，貓發情時叫。驢馬發情呱呱嘴。王八發情時打滾。狗熊發情時拉個苦瓜臉。
拉莫發情，卻是跑斷了腿。
早上，他學了會狼叫，然後從垃圾桶里將拉斐的尿墊叼出來撕成碎片，我掃進去又被他扒拉出來，還把尿片叼去竹林後面......
只要一開客廳的門，他見到拉斐就像著了魔，拉斐也見鬼似的配合，翻著肚皮四腳朝天讓拉莫聞她。
只能隔離！
養過寵物的朋友，建議我給拉莫做絕育，這樣可以延長它的壽命，還不會引起生殖疾病。
最近，給他喂骨頭竟然都不要，嘴唇使勁在抖。最後，把拉斐關進工間，把她放尿墊的地方拿威露士消了毒，才敢把拉莫放了進來......拉莫使勁聞啊聞，在家裡郁躁的轉圈，眼神渙散，給他吃餅乾也不能分。最後，他發現拉斐所藏之處，前爪弓下來，在門縫那用鼻子狠勁喘著粗氣….
8月25日
薄荷的根部，生髮出很多枝條，向著大地的方向生長。含羞草花開不斷，今天長出皂莢一樣玲瓏的果實。
最近拉斐的「圈地運動」已經延展到了廚房，我用米袋子，金龍魚和果酒桶堆積在廚房門口，不管她是不是在給我面子，終究是再也沒有進去過。
最近幾天，溫度還在上升，不過晚上睡覺很涼快。每逢固定的時間段，在屋裡就聽到大雁南飛的聲音，在天空一撥一撥的飛翔，發出集體遷徙的嗡鳴，候鳥要奔襲去南方啦。
吃完飯，我把花花草草都送去樓頂曬太陽，發現藤本月季開了一朵黃花，讓我幸福了整個下午。
因為那朵花的緣故，我捨不得讓天黑。
8月28日
一周都沒有去練瑜珈，老覺得睡不夠，醒來都中午了。
午飯後，依次搬玫瑰、銅錢草和綠蘿去陽台，下午搬回時，本來非常茂盛的銅錢草全部耷拉了，趕緊給它澆水。今年養了兩次銅錢草都不成功，拿下來放到飯桌上，我洗了個澡後回來再看，大部分葉子都舒展開了，真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趕緊再澆了水，之後再也沒敢長時間給它曬太陽。
屋裡的植物們，其實都很堅韌，具有反脆弱性，今天觀察了梔子花一會，發現也從燒焦了似的枝幹中，新冒上來綠油油地芽。
拉莫今天願意吃骨頭了，給它狗糧拌了香腸、餅乾和饅頭，他歡快地吃完了一碗。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又聽到大雁向南遷徙的叫聲，但最近溫度依舊32度，還是熱。
最近追劇《風騷律師》，男主jimmy是沒底線但有道德的真小人，他的哥哥chunk是有底線沒道德的偽君子，但我更喜歡前者。還有，老麥真是太酷，太喜歡他了。
8月29日
從老家再見的時候，一諾用手勾著我的脖子，久久捨不得放開。
哄了好一會，他終於伸出小手和我說再見，我能感覺到，有一種很深的難過在他心裡壓抑。
看著一諾和父母的身影，在不斷上升的玻璃窗外消失後，我深吸了一口氣.....兩分鐘後，才發現自己忘記帶戶口本，趕緊掉頭，家裡父母正準備給我電話通知呢，我拿了戶口本就往外走，剛上車就發現一諾滿臉淚痕，手裡拿著一盒酸奶，在原地泣不成聲。
媽媽說：「一諾要給姑姑酸奶，姑姑走得太急沒有看見。」
這時候，一諾積蓄已久的情感頓時泄了閘門，放聲大哭，我趕緊跑回去接過他手裡的酸奶，親親他，給他道歉：「姑姑太著急了沒有看見，姑姑會把一諾給的酸奶喝了。」他不再哭了，怔怔地望著我，看著我的車子漸行漸遠......
坐在車裡，捧著酸奶，這次哭得像一諾的那個人，是我。
8月30日
去上早瑜伽課，街道兩旁的人行道上，落滿了欒樹黃色的花，像桂花卻沒有它的香氣，花蕊中帶點紅。
來得太早，門還沒開，就蹓躂去附近的公園。
一路經過推著嬰兒車的大爺，剛買菜回來的大媽，穿著白褲皮鞋揪住樹枝來回搖蕩的男人，在兩個樹中間綁個網四人混打的羽毛球手，黑衣白褲練習探戈腰線筆直的舞者，拉二胡的大叔和彈吉他的少年。
有十天沒有上課了，腰病又複發，雖然是脊柱保健，但是高位起跑扭轉的時候，我左邊大腿的壓力太大，一直在發抖。
突然想起院子里的組合器械來，多年不用一直在發霉，成了各類鳥類玩耍和避雨的樂園， 底下鋪的黑毯子已經被苔蘚織成了綠鍛錦。
看寺山修司，講一個每天錄大海波濤聲音的女子的故事....她的愛人在海的那邊愛上了另一個女子，最後這個女子消失了，溺斃在自己錄的波濤聲中的那片海。
下午去上球瑜伽，環衛工人已經在清掃路邊落得厚厚的欒樹花了，路旁的車子擋風玻璃上，也成了花的布景。
練完後，發現墊子都濕透成一個人的形狀。
8月31日
晚上回到家，拉莫聽到車聲，早就湊到大鐵門口東聞西湊，在我開門的瞬間就竄出來，奔到路兩旁聞來聞去。
確定了那個味道後，就抬腿在那裡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後跑去停車的地方，那裡有一堆沙子，每次拉莫都會在那逗留很久，看到人從車上走下來，主動低頭弓背回家，不像以前那樣要喊半天。
剛進院子，就聽見拉斐在客廳里哼哼唧唧的叫著，一副格外委屈的樣子，打開門她以下竄到我腳上，各種抓啊撓啊各種賣可憐求被愛。
一看溫度，都35度了，趕緊開空調，視察了下廚房。自從我拿油桶和米袋子把廚房和客廳隔開後，拉斐就再也不去廚房拉和尿了。
晚上，改喝茶為酸奶，繼續讀《費多篇》，驚嘆蘇格拉底臨死前，那清晰的邏輯和理性的頭腦。
然後吃德懋恭，外面本是酥皮，只要是從超市買回來的，皮都硬了，裡面的餡兒也是一整塊，剩下3顆沒吃我就放桌子上了。隨手拆了從德懋恭總店買的，那一口香糯感，酥皮又軟，餡兒還是軟的，簡直太好吃，我吃了4個就把剩下的收起來了。
早上還沒起床，就聽見拉斐在外面的動靜，有點著急的樣子。打開門一看她竟然在椅子上，看到我趕緊躥下來黏著我，我去衛生間就竄進去，怎麼捉和敢都抓不到，她的動作簡直太敏捷了。於是我洗漱，喝水的時候總覺得桌子上怪怪的，一看我的天，昨天剩下的三顆點心，全不翼而飛，在紙上只剩下散亂的零星點心皮。
「竟然偷吃了三個點心！」Seiya聽了拉斐的故事，笑得前仰後合。但我是嚴肅的呢，她的胃或許不能承載這麼甜的東西吧。
但說起偷吃，拉莫在她那麼大，偷吃了一整盤雞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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