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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周高古玉」雕琢工藝

東周時期,指的是春秋和戰國兩個社會階段。此期諸侯國政治上割據,軍事上相爭所形成的混亂局面帶來的卻是一場社會的大變革。由此,社會生產力得到了很大發展,思想文化領域開始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同樣作為中國歷史上獨特文化標誌的玉器在春秋戰國時期亦得到了空前的大發展。此期玉器由西周注重禮儀性,轉向注重裝飾審美性,禮器較前朝明顯減少,而佩飾用玉大量增多。造型上突破了西周時期的單調而富於變化。玉器的圖案紋飾也日趨繁縟華麗,細膩精美,足見琢紋工藝有了很大的發展。

春秋早期玉器受前朝影響甚大,西周流行的雙鉤陰線與「一面坡」陰線仍在本期沿用,但又出現了一些新的變化。

雙鉤陰線,轉折彎曲的部位顯著增多,且在組合構圖上更加規整勻密。但線紋之具體形態較西周者寬淺、軟滯,故產生了變化有餘而力度不足的特徵,另外整體圖紋的立體感與層次感亦較弱。

河南光山寶相寺黃君孟墓出有一件玉環。青玉質,色深褐且局部有沁斑。整器呈扁圓環狀。正面以雙鉤技法琢出布局繁密的陰刻蟠虺紋,圖紋精緻美觀。直徑11.6、孔徑6、厚0.3厘米。(圖1)

圖1

再如山東沂水劉家店子1號墓出土的一件玉璜。青玉質,表面沁有黃褐色斑。器表以雙鉤技法琢出蟠虺紋,琢痕粗淺厚重,線紋布局規整。長9、寬2.6、厚0.2厘米。(圖2)

圖2

「一面坡」陰線之特徵亦較突出,線痕之溝槽較西周者更作深峻,坡面與垂直槽壁的夾角更大,視覺上的立體感頗強。如河南光山寶相寺黃君孟墓出土的一件玉琥。玉質泛青,表面局部有白色沁痕。虎形扁平體,拱背垂首,曲肢卷尾。玉匠在琢紋時採用斜碾工藝在其頸部、肢關節處以及臀部琢出的多道痕迹粗深的斜坡凹面,從而將之首部、軀幹、四肢以及尾部隔開,使主體顯的更具立體感和層次感。(圖3)

3

春秋晚期鐵質工具已應用於制玉工藝中,但由於此時鑄鐵技術尚未成熟,鐵質工具可能還沒有大規模替代青銅工具,本期正處於銅鐵並用階段,這是繼石、青銅之後琢玉工具的第三次變革。鐵具有良好的鍛造性能,可以打造各種形狀的工具,且較青銅工具在形制和耐磨性上前進了一大步,因此鐵工具在進行浮雕等方面具有更大的優越性。

春秋晚期開始流行以剔地隱起刀法製作淺浮雕形態紋飾,前者多流行蟠虺紋、勾雲紋,後者則以谷紋最為常見。這些淺浮雕制出的紋飾,形態敦厚勻圓、質樸柔秀,手感滑潤舒適;同時主體紋案得到充分突出,也增加了紋飾的秀美感。如果不是使用了鐵質工具,很難想像如何完成。但由於技術上的缺陷,每組單位浮雕圖案之間距離疏朗,空隙較大。

為填補這些空白,玉匠多在空隙的地子上琢出細密的綯索紋或圓環紋,且在浮凸的紋飾以及器物邊緣的表面亦常用纖微細密的綯索紋、網格紋等裝飾。這些陰線紋細若毫毛,間不容髮,有時肉眼會難以辨清,如同手錶機芯上的遊絲。而琢紋的工具,則不大可能是金屬的砣具,因為在當時技術條件下鑄造的薄砣,必然柔軟易彎,不大可能琢出如此細密的線紋,故只能推測是由如良渚時期使用的金剛石、水晶和燧石等尖狀硬性刻具琢出後,在加以修磨而成,當然這亦需得到日後考古發掘資料之實證。

上述這種淺浮雕並用細陰線的技法本為彌補不足的無奈之舉,卻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不僅將紋飾圖案布局地滿密充實,不留一點餘地,而且層次更為豐富,增加了視覺上的立體感,上下兩部分紋飾相得益彰,別有奇趣。

如江蘇吳縣通安嚴山王陵出土的一件蟠虺紋玉飾。玉白色玉質,局部有黃褐色沁斑。扁平長條形,上下兩端齊平,中部貫以對鑽而成的孔道,兩側之邊緣飾以凸脊。器表兩面淺浮雕出分區而設的蟠虺紋,空隙之處填以矩形的集束細陰線紋,構圖嚴謹滿密,紋樣華麗,有較強的立體感。長9.7、上寬2.5、厚0.45厘米。(圖4)

圖4

春秋晚期秦式玉器之飾紋,除小部分是以上述「淺浮雕兼線刻技法」製作外,大量圖紋採用的是更為簡潔、粗獷,技術難度較低的平面陰刻技法。所琢之紋樣也較為單一,基本上是方折形態的勾雲紋和龍首紋,這些線紋風格剛直有力,硬性方折,充分發揮出了幾何形圖案之特點,是春秋秦式玉器的最顯著特徵。在紋飾的布局上,則有繁有簡。

繁者結構繁縟複雜,但整體視之卻顯得整齊滿密,精美異常。如陝西鳳翔河南屯遺址出土的一件玉璧。玉質呈淺綠色和墨綠色,個別邊緣處沁蝕為白色。器表兩面皆陰刻出四圈三種方折形態的簡化龍紋,由外及內,第一圈為24條,第二圈為14條,第三圈為14條,第四圈即圍繞璧孔一圈共計10條,璧的內外緣琢有單陰線輪廓。直徑16.8、孔徑4.2、厚0.5厘米。(圖5)

圖5

簡者,布局稀疏,如陝西鳳翔南指揮村秦公1號墓出土的一件玉牌飾。白玉質。扁平體,盾牌狀,下端作波浪形,上端鑽有兩個穿孔。其正面琢出秦式玉器特有的陰刻方折勾雲紋,線紋間隔疏朗,不甚規整,盡顯樸拙。背面光素無紋,鑽有兩組隧孔。長2.8、寬1.6、厚0.3厘米。(圖6)

圖6

此類方折紋飾皆由單陰線構成,其中較窄者之寬度在0.1厘米左右,在放大60到120倍的情況下觀察,線紋寬窄不一,且寬度變化沒有一定規律,另外線槽邊沿不甚規整,多有歧出毛刺,(圖7)推測亦應是尖狀刻具經劃磨而成。但一些較寬的細線槽則可能是由鐵質砣具以潮濕的解玉砂為介質經多次碾磨而琢成。為此有學者進行過證實,他們對陝西鳳翔春秋晚期秦景公大墓出土的一件梯形白玉牌上面的紋飾在放大60倍時進行了微痕觀察,拍攝的圖像顯示出一條由三道大致相同的凹槽連接而成的陰線痕迹。此三道凹槽均呈兩頭尖淺、中間寬深的棗核形,且槽底為既相連接又大致等長弧形痕迹。(圖8)這是微觀見到的典型的砣刻痕。根據弧形凹槽推測,砣的直徑約1厘米,厚約1~2毫米。可見在春秋晚期砣具已被應用於雕琢細微紋飾之上,相較西周時期僅能砣出寬深的「一面坡」陰線,已取得了很大的發展。

圖7

圖8

戰國一代,與此後的兩漢時期同為中國玉器發展史上的鼎盛階段,此期玉器考古發現之多、雕琢之精美、形紋之豐富可居歷代之冠。本期紋飾較春秋時期取得顯著之發展,淺浮雕紋飾布局更加密實規整,故間隔之處少有陰紋填充;弧曲線紋明顯增多,長度加大,連貫性較好且變化組合豐富,在玉器飾紋上被大量應用。此期線紋之具體形態大致可分為三個類型,下面結合典型出土之實例分型述之:

寬陰線,多出現於戰國早、中期的楚地與成周。其線紋寬深,痕迹極其醒目,刀工渾厚、大氣,頗見力度;但對線紋之細節處理較為粗糙,如線槽邊緣多出現鋸齒狀的崩口現象,此外線條常作粗細不勻狀。推測此類寬陰線為鐵質砣具琢成,局部細節粗糙則是因本期乃大規模使用鐵砣琢紋之初,工藝與工具的相對不成熟所致。如湖北隨縣曾侯乙墓出土的一件雙龍玉佩。青玉質,邊緣沁為紅褐色。器呈長方形,鏤雕作兩條俯首、曲頸、尾內卷的虯龍,龍首相背,尾部連結。器表飾以寬陰線組成的束絲紋、「S」形紋以及網格紋。長12.1、寬4.9、厚0.3厘米。(圖9)

圖9

曾侯乙墓出土的一件玉珩亦屬此類型。青玉質。器作扁片體璜形,較薄,中上部及兩端各有一個圓孔。表面以兩條寬陰線構成的雙鉤線刻劃捲雲紋,紋飾以中孔為中心,左右兩個單元的捲雲紋大致相近。長9、寬3、厚0.25厘米。(圖10)

圖10

細絲線,流行於戰國中晚期,是由春秋晚期用來填充浮雕紋飾空隙的細線紋發展而來,琢紋之方法亦應與春秋者同。其細若青絲,圓潤屈曲,縱橫交錯且富有張力,多用來描繪變化多端的捲雲紋,以及谷紋、獸面紋或作為紋飾的輪廓線,乃戰國一代最為精彩的線紋裝飾。以下列舉兩件飾有細絲線紋飾的典型器物:

山東曲阜魯國故城52號墓出土的一件玉璧。青玉質。內外緣以細陰線琢出輪廓,表面紋飾由一圈束絲紋分為兩區,紋飾皆由細絲線構成。內區陰刻谷紋,外區由弦紋隔欄分隔成四組相互纏繞的雙尾夔龍。直徑19.8、厚0.5厘米。(圖11)

圖11

陝西旬邑轉角村出土的一件玉龍佩。青玉質,局部有白色沁痕。鏤雕作「風」字形扁平體,龍回首,曲頸,拱背,尾內卷。頸部、尾部、足部飾弦紋,軀幹表面飾谷紋,二種紋飾皆由細絲線表示。長27、高8、厚0.4厘米。(圖12)

圖12

細部參考圖13、14

圖13

圖14

「毛刀刻」,流行於戰國晚期的秦地和此後秦代,此類線紋形態粗糙,風格粗放不羈,痕迹較為寬淺,由數條細過毫髮的不規則細線組成,線痕邊沿多歧出毛刺,應是經硬性刻具反覆劃磨而成。如陝西西安北郊聯志村出土的一件玉琥。青玉質。扁平體,虎形。兩面皆用毛刀刻出五官、四肢等部,線紋粗糙,邊緣上毛刺較多。長11.5、高4、厚0.35厘米。(圖15)(今日頭條)

圖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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