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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岑參邊塞詩走絲路 見證別樣的西域風情

原標題:沿著岑參邊塞詩走絲路 見證別樣的西域風情


在盛大輝煌的唐朝,有岑參、王翰、王昌齡、王之渙、高適、李頎、崔顥等一批邊塞詩人非常引人矚目,岑參就是其中最為傑出的一位。


岑參(715-769年),荊州江陵(現湖北江陵)人。曾做過右內率府兵曹參軍等微職,仕途失意之後,兩次從軍邊塞,出任節度使書記判官,代宗時,曾官嘉州刺史(今四川樂山),世稱「岑嘉州」。大曆五年(769年)卒於成都。


岑參的一生,與西北邊塞難以分開,與絲綢之路結下不解之緣,所寫的邊塞詩熱情瑰麗,慷慨激揚,將西北大地的奇異風光與戍邊、征戰軍旅生活以及絲路見聞用豪邁的語調和奇特的藝術手法加以渲染,摒棄了以往邊塞詩幽怨、哀嘆的悲涼氣氛,將其奇峻壯闊、氣勢磅礴之勢展現的淋漓盡致。


岑參出生於官宦之家,曾祖岑文本為唐太宗功臣、伯父岑長倩、堂伯父岑羲都以文墨,位尊宰相。父岑植、仕至仙、晉二州刺史。岑參早歲孤貧,10歲父逝,家境中落,日趨困頓。從兄屬學,遍覽史籍。15歲山居嵩穎,奠定學業。20歲至長安,求仕無成,奔走京洛,漫遊河朔。唐玄宗天寶三載(744年)進士及第,授右內率府兵曹參軍。後轉右威衛錄事參軍,官不過八、九品,位卑職微,而且在此之後再也沒有晉陞,對於岑參這樣一個出生顯赫門第、烙上宰相世家,且心高氣傲、才高八斗的青年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恥辱,家道的中落,再加上仕途的失意,讓岑參有了從軍邊塞,建功立業,重振家業的雄心壯志。這就把岑參與西北邊疆、絲綢之路緊密聯繫起來。


在開元、天寶年間,從軍邊塞是有志青年建功立業的重要途徑。《唐音癸牽》卷二十七載:「蓋唐制,新及第人,例就辟外幕。而布衣流落才士,更多因緣幕府,躡級進身」。文宗之後,進士及第後,辟從藩府,入朝為官,成為士大夫迅速升遷的主要形式。唐玄宗時,建功邊疆者往往成為節度使和宰相。下層人士在內地為官很難得到晉陞,因而從軍出塞,以求晉陞,蔚然成風。

岑參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之下西行邊塞的。岑參之從軍西北邊塞,縱然有渴望功名之意,但並非完全是為了仕途升遷,榮華富貴,光宗耀祖。更重要的是表現出一種與封建傳統觀念對立的一種姿態,是向飽食終日,畏難怕苦,重文輕武思想的一種宣戰,是在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安於現狀,不思進取之人,是要以身許國,志在邊疆,報效國家。



岑參兩次從軍西北邊塞,都是沿著絲路西行的。第一次是天寶八年至天寶十三年(公元749年——754年),以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中的書記判官的身份隨軍西行從30歲到35歲,這是一個人的黃金年齡段,可想而知,這個大齡青年是如何的心胸激蕩,如何的志存高遠。第二次西行在公元755年,以北庭都護伊西節度瀚海軍使封長清的判官和節度副使身份到達西域的。兩次從軍邊塞,皆尋張騫通西域之路而行,行跡遍布西域諸國,城堡邊塞。


邊塞生活使的岑參的詩境界空前開闊,雄奇瑰麗的浪漫色彩迎風激蕩。熱情歌頌了唐軍的勇武,卓越的戰功,也揭示了戰爭的殘酷,環境之凄涼。火焰山,天山雪,沙漠熱浪蒸騰,戈壁瀚海奇寒,狂風卷石,黃沙漫天之風光均融入詩中。代表作有《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走馬川行》、《輪台歌》。


從岑參詩作看來,他是從大震關入隴山,經過秦安、蘭州,過黃河,翻越烏鞘嶺,沿河西走廊武威、張掖、酒泉、嘉峪關、玉門、敦煌,出陽關進入西域的。唐代從河西走廊前往西域,有南北兩道,北出玉門關,南出陽關,唐代玉門關址不同於漢代,早已不在敦煌,已經隨著安西(瓜州)至哈密道的暢通,移到晉昌城(今天瓜州縣雙塔堡一帶)西北部。遠赴北庭一定要走北道,即由新設立的「玉門關」西行,赴安西(龜茲,今天的庫車)則兩道均可行。如此看來,岑參赴安西,走的正是陽關道,這一點可以從他寫的《過酒泉憶杜陵別業》中可以看出來。詩曰:昨夜宿祁連,今朝過酒泉。黃沙西際海,白草北連天。愁里難消日,歸期尚隔年。陽關萬里夢,知處杜陵田。該詩中提到了「祁連山」「過酒泉」,那他一定是沿著河西走廊西行,詩中的「陽關」當然是股陽關了。

在另一首《敦煌太守後庭歌》:敦煌太守才且賢,郡中無事高枕眠。太守到來山出泉,黃砂磧里人種田。敦煌耆舊鬢皓然,願留太守更五年。城頭月出星滿天,曲房置酒張錦筵。美人紅妝色正鮮,側垂高髻插金鈿。醉坐藏鉤紅燭前,不知鉤在若個邊。為君手把珊瑚鞭,射得半段黃金錢,此中樂事亦已偏。無需翻譯,言簡意賅,岑參一定在唐帝國最後一座漢人駐守的城池受到了當地最高長官的熱情款待,詩中頌揚了敦煌太守的政績,寫了熱鬧的酒筵場面和喜慶的氣氛。證明詩人在敦煌一定逗留了數天,走敦煌的陽關大道,那就不必繞到玉門關,此番出陽關後的蹤跡,可以根據詩人沿途所見所聞詩篇一一考證。


《經火山》:火山今始見,突兀蒲昌東。赤焰燒虜雲,炎氛蒸塞空。不知陰陽炭,何獨燒此中?我來嚴冬時,山下多炎風。人馬盡汗流,孰知造化工!火山:即火焰山,在今新疆吐魯番盆地北部。王延德《高昌行記》:「北庭北山(即火焰山),山中常有煙氣湧起,而無雲霧。至夕火焰若炬火,照見禽鼠皆赤。」在焉耆的東西兩邊,有兩處險要關口,以東的庫魯克塔格(唐代銀山磧),《銀山磧西館》:銀山磧口風似箭,鐵門關西月如練。雙雙愁淚沾馬毛,颯颯胡沙迸人面。丈夫三十未富貴,安能終日守筆硯。作者應該是經過敦煌西的白龍堆沙磧,經蒲昌海(今天的羅布泊)北行。焉耆西邊有鐵門關,懸崖高聳,只露一線天。


《題鐵門關樓》:「鐵關天西涯,極目少行客。關門一小吏,終日對石壁。橋跨千仞危,路盤兩崖窄。試登西樓望,一望頭欲白。說明當時在絲路險關「鐵門關」唐帝國派兵駐守,設卡收稅,反映了唐帝國對絲路的管理,詩人經過羅布泊後,過吐魯番,經銀山磧(今天吐魯番西南庫木什附近),再過鐵門關(今焉耆西)到達安西(今天的庫車)。



岑參在絲綢之路上的行跡遠及故時的熱海(今伊塞克湖一帶),唐代到達伊塞克湖有兩條路,一條是北道,過伊寧,到伊塞克湖;另一條是中道,過烏什越別疊里山口,從南部到達伊塞克湖。

《題苜蓿烽寄家人》:苜蓿峰邊逢立春,胡蘆河上淚沾巾。閨中只是空相憶,不見沙場愁殺人。從詩中可以看出,「苜蓿烽燧」與「葫蘆河」在地理上是相連的,葫蘆河指的就是現在烏什的托什干河,從這裡越過別疊里山口就可以到達熱海(伊塞克湖)。熱海曾是唐玄奘在《大唐西域記》中說描繪的「大清池」「周千餘里,東西長,南北狹,四面負山,眾流交湊,色帶青黑,味兼咸苦,洪濤浩干,驚波汩急,龍魚雜處,靈怪間起」。這些生動的描述正和岑參《熱海行送崔侍御還》相符。而且更加充滿奇情異采:「側聞陰山胡兒語:西頭熱海水如煮。海上眾鳥不敢飛,中有鯉魚長且肥。岸傍青草常不歇,空中白雪遙旋滅。蒸沙爍石燃虜雲,沸浪炎波煎漢月……」詩人著力渲染熱海之「熱」,巧妙運用誇張手法,充分發揮其想像力,把伊塞克湖描繪成熱浪翻騰,熱到可以煎烤月亮,燒烤蒼天的境地,當然也寫出了浩瀚大湖的磅礴氣勢和魚蝦肥美的繁盛景象。



岑參懷著到塞外建功立業的志向,兩度出塞,久佐戎幕,前後在西北邊疆生活了六年,因而對金戈鐵馬的征戰生活的冰天雪地的塞外風光有深刻的體會。從軍西北邊塞的岑參一定與戍邊將士同甘共苦,在西北大地之上,這位曠世邊塞詩人將西行見聞全部收藏在一首首邊塞詩作當中。《輪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四邊伐鼓雪海涌,三軍大呼陰山動」,寫出將士們勇往直前、轉戰沙場雪海的壯烈場面。《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行軍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描繪了將士們在風雪中緊張的戰前行軍。在《初過隴山途中呈宇文判官》一詩中寫道:「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流星,平明發咸陽,暮及隴山頭……西來誰家子,自道新封侯。前月發安西,路上無停留……十日過沙磧,終朝風不休,馬走碎石中,四蹄皆流血」道出了征途的艱險。諸如「十月天山風似刀」;「北風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雪飛」;「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說出了環境的艱苦。


岑參以積極進取精神和克服困難的勇氣,拋家舍業奔波於絲綢之路,他兩度從軍西北邊塞,歷經千辛萬苦,書寫壯美華章,流傳千秋萬代,這些詩作已經成為研究唐代絲綢之路和戍邊征戰的有力佐證,氣勢雄渾的邊塞詩作展現了他志在邊疆,建功西陲的雄心壯志,和愛國為民的純樸之心,也許,只有盛唐,才能產生這樣的傑作,才能產生這樣的詩人,才能有此開朗胸襟和此種藝術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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