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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2018年秋烏孫古道穿越行記(三)

Day 6:9月29日,海拔3040米天堂湖湖頭營地->天堂湖二湖->阿克布拉克達坂->博奧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910米營地

徒步里程19.2公里,累計爬高1080米,累計下降1210米,本人負重13.2公斤,耗時約7小時55分。天氣:晴。

昨天下午跟礫石戶外的領隊聊天時,他說翻阿克布拉克達坂要5個小時,而下午3~4點間必須站上達坂頂。這我是知道的,一般下午風會大一些,而且還要儘早翻過達坂,留足時間下降到海拔低一些的地方,這方面應該說跟我們前幾天要在上午早點出發翻瓊達坂是一樣的考慮。按照之前翻瓊達坂的情況,我覺得要保守點估計,人家說翻達坂要5個小時,那我就按6個小時來算,畢竟中途比如說那個著名的虎口打卡點拍照可能都要用掉不少時間。我跟隊友們說了,下午3~4點要站上達坂頂,需要6個小時,那就得在上午9~10點出發,最遲10點必須出發,不能像前面兩天那樣到11~12點才出發了。行進節奏上,我們咬住礫石戶外這支商業隊就行了,反正他們領隊走過幾十次烏孫了,對路況的熟悉程度及天氣的預判肯定比我們強。

我是早上8點起床的,在帳篷裡面就感受到帳篷外面被壓著一層東西,看來是跟紮營第一天一樣,晚上又下雪了。儘管下了雪,好在我們有機動時間,就這一晚上估計積雪也不會太大,而且有馬幫和商業隊在一塊走,馬匹可以幫忙開路,再加上商業隊領隊和馬夫對路況足夠熟悉,所以我倒不至於擔心今天翻不過達坂,但可能會辛苦點。

出帳篷一看,嘿,能見度很高呀,看天色應該是個晴天呢。此外,地面上的積雪不厚,都沒有把草地完全覆蓋住。帳篷上倒是鋪滿了雪渣,跟第一天紮營那晚差不多,帳篷重量會增加,不過現在有馬可以駝部分行李,帳篷重點也毫無壓力。

真是沒想到呀,昨天傍晚看起來還要變天呢,結果只是晚上下了點小雪就又變晴了。此情此景,我甚至想在這裡再扎一天營,但是現實不允許,畢竟昨天下午已經把後續行程完全統一,而且誰也不敢保證接下來天氣會怎樣,萬一下午或晚上再下大雪甚至暴風雪,那我們就沒法及時出山了。我問佛:為什麼每次下雪都是我不在意的夜晚。佛說:不經意的時候人們總會錯過很多真正的美麗。

另一個沒想到是,潘哥居然早上6點多起來拍了星空(友隊的老張那時候也起來拍了)。果然是沒白帶那4公斤的單反相機。拍星空,早上6點多,聽起來有點晚,但新疆當地時間比北京時間要晚2個小時,實際上就是4點多,不算太晚。只是後半夜月亮升起來了,中秋節沒過去幾天,月亮還比較滿,它的光芒掩蓋了星星的光亮。而前半夜雖然月亮還未升起,但天氣還未轉好,雲層太多太厚。所以我覺得那個晚上確實是沒有特別完美的時刻,於是我自己沒起來拍攝也不覺得太遺憾。反正我就是這麼會找理由來安慰自己,聽起來是蠻有道理。

放幾張今天大清早潘哥拍的天堂湖營地星空照。

我們大概是8點半開始做早餐,9點左右吃早餐。在隊友做早餐的時候,我抓緊時間拍照。

日照金山嘍。

在營地處拍了幾張後,趕緊往山坡高處跑,在上面拍層次感更強一些的畫面和全景。

這張全景就麻煩大家把頭扭一下或手機橫屏來看吧。

拍完後才下去吃早餐。等收拾好東西出發時已經是10點05分。這時候在下面臨湖處紮營的商業隊已經拔營,大概走了15~20分鐘。我們雖然比計划出發時間稍微晚了點,但比商業隊落後得不多,何況等會在虎口打卡點時估計每個人都會單獨留影,平均每個人1分鐘不過分吧。大傢伙兒全部扎堆一塊走到那裡,拍照時還是得排隊等待。

出發時留影一張。今天沒有穿洞洞鞋,穿的是潘哥的登山鞋。好像是前天偶然聽潘哥和閃耀聊天時說到他是穿40碼的鞋。萬萬沒想到,人高馬大的潘哥,居然跟我穿同一個碼數。反正現在他是騎馬,用不著登山鞋,所以我就借來穿了,他就穿他預備過河用的網面溯溪鞋。再次表示感謝,雖然我那雙洞洞鞋配上防水襪及冰爪翻達坂也沒問題,但穿登山鞋還是好一些。

拍完就走人啦。客觀上說,天堂湖的景色不如此前在藏區看到的一些湖泊。但在這種強度的徒步線路上,能夠有這麼大的一個湖,風景也還不錯,也該知足了。

從天堂湖頭(北岸)到阿克布拉克達坂頂的路程可以分成兩部分:一是從天堂湖頭(北岸)到天堂湖尾(南岸),這一段幾乎沒啥爬升;二是從天堂湖尾(南岸)到達坂頂,這一段的爬升很大。

從天堂湖頭到湖尾這段路又可以分成兩塊,前面那部分是草坡上的小路,到達西岸中間的扇形石灘。後面那部分則是湖邊的石頭棧道,一直到達湖尾。

出發時,太陽已經照到西岸的草坡上。清晰可見的馬道,被馬匹和人踩得坑坑窪窪,稍微有點濕滑。

潘哥那雙登山鞋可能也穿了幾年了吧,鞋底的花紋被磨掉了一些,防滑效果不太給力,我在這條小路上滑倒了兩次。後來我就乾脆把冰爪穿上了,順便脫了保暖衣褲。

很快就走到了西岸中部的石灘處。過了石灘就是棧道。

一上棧道就是個U口,有隊友在這裡拍照。我心想,這裡又不是虎口,等到那邊再拍嘛。等我走上這個U口時,發現虎口就在前面不遠處。剛才可能還有人在虎口那裡拍照吧,所以隊友先在U口這裡拍了。

我和閃耀於11點05分到達虎口。這時候商業隊的後隊有兩三個同學剛剛拍完照離開。然後就是雲端和之之,再之後是友隊的老張,接下來還剩友隊的老狼、老顧,以及我和閃耀。在山頂、埡口、打卡點等位置,我通常喜歡等別人先拍完照我再來拍,這樣不用擔心被人催促,自己能有較多時間來拍照。

虎口,也稱為老虎嘴。這裡剛好是棧道上凸進湖面的一個拐角處,拍照時可以隱去前後的棧道,人站在虎口處,拍出來特別拉風。湖面以及對面山峰的情況,則因為天氣和拍照時刻的不同呈現出不同的形態。所以這個地方,要想拍出比較完美的照片,可遇而不可求。我們到達這裡時,光線是比較強的逆光,湖面有風不太平靜,沒法看到山峰的倒影,但陽光打在泛起微波的湖面,可謂是波光粼粼,也是一種別緻的美。

這張是友隊的老顧幫忙拍的,本來他說就用他相機拍,我說還是用我的吧,我想這樣就不用再麻煩他傳給我。沒想到這張照片對焦沒對好,可能他不太習慣用我這個卡片機,我又一向設置的是中心點單點對焦模式(因為中心點對焦最准,且多點自動對焦有時候拍出來的焦點不是我真正想要的焦點;拍照時先對焦再平移構圖)。此外,我在這裡給閃耀拍的照片,後來在電腦看時發現構圖和對焦也不是太好。總之,虎口這個經典位置,我們拍的人像照我不是太滿意,算是有點遺憾吧。

走到虎口另一邊後,變成了順光,湖面呈現出與剛才不一樣的顏色。我們又拍了一些照片。

老顧的工作照。

我、閃耀、老狼、老顧在這裡拍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11點35分我們繼續前行。沒走幾分鐘,到了一處山洞式的過道,正拍著照呢,對面來了馬隊。我們趕緊給馬幫讓開,看樣子可能是送人到黑英山山口後空返回來的馬隊。

不到10分鐘我們就到了湖尾的石灘。這裡也算是一處營地,只是條件很一般。可能水質會比湖頭稍微好一些,畢竟這邊沒有牛羊馬匹等牲畜來飲水,也就不會有它們的糞便被衝進湖裡。但這裡因為離山峰太近,太陽照射不到,比較陰冷,再加上周圍的山體近距離環繞著,給人的感覺可能會壓抑一些,不如北岸開闊舒適。

從湖尾的石灘開始,就要開始爬坡了。這裡到阿克布拉克達坂頂的爬坡可以分為三段:第一段是從這裡到天堂湖二湖;第二段是從天堂湖二湖走碎石急升坡上到一處平台;第三段是從平台走反C型爬升上到達坂頂。每一段的爬升都在200~300米之間。

第一段這個坡應該算最容易的,雖然在石灘上仰頭看上面也還挺高,但仰望著直上的坡度不算太大,何況馬道是之字形繞上去的。在石灘上朝著沿湖的方向蜿蜒上行就是馬道,上到一定高度後就要右拐,往那邊喇叭狀的天空開口處緩慢地爬升。這一段路坡度不大,所以也可以不繞這個拐彎,直接往上抄到山腰上去。不過坡上的碎石並不穩固,要稍微小心點,走起來可能比馬道多費點勁,但能稍微省點時間。再往上時,積雪開始多起來。馬道上的碎石表面也有冰雪。我穿了冰爪,當然是不滑的,如果沒穿冰爪可能要稍微注意下。

在山腰某處平台,回望天堂湖。湖尾西南岸附近還有個小島呢。從這裡開始,每走一段路,我會停下來回頭看看天堂湖,拍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隊友們均在爬升中,從前至後依次是:老狼、老顧、老張、閃耀、老驢。然後就是拍照的我。此時雲端和之之在我們前面,商業隊則在更前面一點,基本上就是按照虎口拍照的順序分成了幾撥人。潘哥和丫頭因為是騎馬,所以和馬幫在一起,他們出發得更晚。

馬道上沒有多少積雪,畢竟現在是烏孫古道徒步的旺季,每天都有幾隊人走過。但道路旁邊坡地上的積雪還是有點深的。我把登山杖插進去試了試積雪的深度。

我前面的這幾個哥們快爬完這第一段爬升了。

幾分鐘後,我也完成了這段爬升。回頭再看看天堂湖,這裡位置更高,天堂湖變得小了一些,但更有層次感。

這段爬坡的另一面,被群山環繞著的就是天堂湖二湖,它這時候幾乎完全凍住了。二湖的對面有個瀑布,這時已經成了冰瀑。據說在瀑布和二湖都沒結冰時,如果天氣比較好,湖面無風,在二湖可以看到瀑布的倒影,彷彿瀑布倒影。這個景象應該是要夏季才可能看到吧,還得運氣足夠好,也算是可遇而不可求。

二湖和天堂湖相比,當然是小多了。你看下面的照片也感覺沒多大吧,但你注意下照片右部陰影中正在行進的人群,螞蟻一般的大小,這樣比起來,二湖也不算太小。二湖海拔是3270米,我們要從湖的右邊繞行到對岸去。之後就開始第二段爬升。

到達二湖的對岸時,商業隊的隊員已經開始了第二段爬升,前隊已經在山腰了。而我們和友隊的隊員正準備開始爬坡。這一段是類似瓊達坂那個200來米的急升坡,仰頭往上看是坡度挺大,但沿著之字形小路盤上去也不難。這時候是12點45分,我拿出壓縮餅乾開始吃午餐。我基本上每走2個小時就會吃點東西補充能量,中午12點~14點之間會吃午餐,這一次會多吃點。

當時,商業隊有個女生在這片平地上不知道是在看啥,落在後面,他們領隊催促著趕緊爬坡,說上面有個地方有點險,如果落在後面她一個人可能過不去。我一聽,這不行,我也得趕緊吃完了跟上。好在午餐吃得是壓縮餅乾這樣的乾糧,幾分鐘就搞定了。不過後來我也沒感覺到哪個地方是他說的有點險一個人過不去的地方,可能他就是善意地忽悠隊員儘快跟上吧。

我剛吃完東西正準備上包開始爬坡呢,一扭頭髮現馬幫跟上來了。打頭的就是潘哥,想到我們隊就他一個人騎馬,估計路途中也沒人給他拍照,既然碰上了,我自然要等他經過時給他拍下照。然後我就讓他先走了,畢竟咱沒法跟馬拼速度。

接著就是丫頭和沙比江,以及商業隊另外一個馬夫,還有我們幾個隊的行李馬。

然後就是小黃,之前我就說這傢伙是抱馬幫大腿的,它還真是聰明。

從二湖上到平台處的這一段急升坡,我手機裡面存的多條軌跡中,主要分成兩種走法,其中右邊那個走法在中間一小段又分出不同的走法。我們走的是左邊,當時走的時候我沒看軌跡,直接跟著商業隊走的。後來看了下軌跡,走的是左邊。顯然商業隊和馬幫在烏孫古道上的經驗比我們豐富得多,跟著走就是了,只有在河谷地帶要留意下,因為有些水深的地方馬可以過去但人很難過去。上急升坡的這兩種走法,大體上應該是左邊更好走吧,但也有可能在某些季節或天氣狀況下右邊更好走。

這一段的馬道狀況如下圖。這片山坡上積雪厚度差不多到小腿中部,局部位置要到膝蓋處,而馬道上因為每天被馬匹和人踩踏,路跡非常明顯。只是可能會有點滑。如果持續時間比較長的大雪天氣,估計積雪厚度可能達到1米,這時候翻達坂基本上就是奢望。只能在山下等待天氣轉好和融雪。此外,即便積雪不厚,如果不是像我們這時候的徒步旺季每天都有人走的話,路徑就不明顯。在這樣坡度的碎石坡上,民用的GPS精度根本沒法確定正確的路徑,它只能告訴你正確的方向,但馬道是怎樣盤上去的,你拿著GPS軌跡也沒法判斷。這裡的山坡又不像瓊達坂前後路段邊上隔一段就有指路的鐵杆。這種情況下,就得探路式前進,會比較耗時,也比較辛苦。

這段急升坡的上面是一片相對開闊且坡度相對小一些的雪坡。走上去之後則是個小平台。商業隊隊伍有一部分人集中在這裡吃午餐,另一部分已經在攻那個反C型爬坡了。於是我也拿出點東西吃起來,順便也等一等隊友。這時候,我已經超過了雲端、之之和閃耀。之前就說過,我在高海拔時相對會有些優勢。在這裡,又給天堂湖拍了張照片。畫面中正在爬坡的三個人分別是之之、雲端和閃耀。我感覺是:之之爬得有點辛苦,但上頂沒問題,只是節奏稍微慢一些;雲端是輕裝應該輕鬆一些,他是一路在陪著之之;閃耀看起來似乎有點不在狀態,我想可能是跟之前翻瓊達坂一樣,在過了海拔3300米之後開始有點使不上力的感覺。

等雲端和之之上到這個平台後,商業隊已經吃完了午餐,他們也是乾糧,效率比較高。此時商業隊的前隊,還有友隊的那4位已經在反C形爬坡的山腰了。正準備出發時,商業隊另外那個馬夫(潘哥那個馬夫之外的另一個)說要幫之之把包駝上去,于是之之就把包給了他,留下水壺自己拿著。他可能是看之之走在後面,又是個妹子,反正我就沒有這樣的待遇。

過了這個平台之後,就是最後一段200多米的爬升,這是個反C形的爬坡。從平台處往上看這個爬坡,感覺特別帥。看著它時,我實在想不到用啥詞來形容它,當時就是覺得帥,太TM帥了。整個烏孫行程中,我最喜歡的兩段路,其中一個是瓊達坂之後的懸崖邊小道,另一個就是阿克布拉克達坂的反C形雪坡,這兩段都很壯美。

下圖中右邊那片碎石上面就是第二段急升坡和第三段反C形爬坡之間的小平台,就是下圖中那幾匹馬站著的地方,往右邊延伸。這種碎石坡的坡度不小,碎石不穩,千萬別去抄近路直升,那樣既費勁又危險。

在上面時看到閃耀在左邊抄了段近道,我有點擔心,因為這裡的碎石路真心不適合抄近道。可能他是因為感覺有點使不上力而想著儘快幹上達坂吧。好在沒過多久他就切到馬道上去了。這段爬坡的上部比下部相對要陡一些。在上面那部分,即便是我們走的之字形馬道(馬道也只是相對踩得結實點而已,底下的碎石依然有可能滑動),目測整體坡度也到了40~50度,少數路段達到了50度以上。至於有些遊記中說的坡度有七八十度,那是誇張了。至少我們走的之字形路段,絕對沒有這麼大坡度,至於說直升的坡度那就沒多大意義了,這個達坂上如果還直衝,我只能表示服氣。如果真有七八十度這麼大的坡度,不藉助繩索是爬上不去的。就算是經過專業攀岩和攀冰訓練的人,也得手腳並用才能爬上去吧。

這樣的坡度,再加上山坡上的雪,真讓人有登雪山的感覺。站在那裡,仰頭望向達坂頂,真心感覺到人是多麼渺小。但當你看著頭頂上一個個螞蟻似的人始終在往前蠕動著,你就知道你也會幹上去,然後你就一步一步地挪上去了。

爬到半途中,有一處相對平緩些的空地。回頭給天堂湖再拍一張照片,順便給自己也留影一張。這裡已經足夠高,可以看到二湖了,只是它那幾乎完全結冰的湖面在照片呈現出來是灰色的,在四周的白雪和灰色石頭中不夠明顯,得仔細看才能發現。

繼續攻頂。最後這段的積雪較多,坡度較大。沒想到翻個海拔不到4000米的達坂,竟然還體驗了一把登雪山的感覺,真開心。

最後這段反C型爬坡,個人感覺騎馬比較危險,就算免費讓我騎馬,我也會選擇自己爬上去。後來聽潘哥說這段路他也是自己走上去的,他穿著溯溪鞋走路時有點打滑(他的登山鞋借給我了嘛),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地一步步挪上去了。

下午2點55分,我終於站上了阿克布拉克達坂頂,海拔3835米。從天堂湖湖頭到達坂頂,雖然爬升不算少,但距離比較短,這次算是不到5小時就搞定了,如果少拍點照少等會人,那估計我可以在4小時內上頂吧。這才符合我對自己體能及高原適應性的預估。

海拔3835米的這個拐角處並不是本次行程的最高點,因為過了達坂頂之後繼續往前的小路還有點緩慢的爬升,那邊最高點大概3840米吧。當然,你也可以把那個最高點當做達坂頂,但我覺得從地形上看這個拐角處更適合被稱作達坂頂。

我、之之和雲端差不多同時上的頂,幾分鐘後閃耀上頂。這時候商業隊還有幾個隊員在這裡拍照,其他人都已經在下山的路上了。我們和商業隊的後隊互相幫忙拍了合照。閃耀上來時我叫住他來拍合影,他說不拍了就直接走了,我估計他是身體有點不適想儘快下到海拔低一些的地方吧。

阿克布拉克達坂頂留影。

上到二湖之後,海拔相對較高,雖然是晴天,但氣溫仍舊較低,所以我戴了絨帽。本次行程中我帶有兩頂帽子,一頂是春夏秋季節的奔尼帽,另一頂是冬季的絨帽。奔尼帽四周都是寬沿,防晒效果賊好,這絨帽雖然保暖效果好,但鼻子沒法護住,出山後發現鼻子被晒傷了,應該是這段路造成的貢獻最大。我想了下,以前在藏區海拔4000~5000米的地方呆一兩個星期,也沒晒傷過,主要還是因為戴的是奔尼帽。但這次覺得達坂附近戴那奔尼帽有點冷,所以換了絨帽。看來以後在這種情況下要戴那種全蒙面的打劫帽更靠譜。當然,這個是後話了。

再貼兩張全景,麻煩大家把頭扭一下或手機橫屏來看。

下午3點15分,從達坂頂出發,先是很短的一段上升的小路,之後就開始下降。我又是最後一批下達坂的人。這時候達坂上風稍微有點大,我們停留的時間不太長。雲端想下去一點海拔後找個地方吃午餐。

下山前最後看一眼天堂湖。這時看天堂湖就小了很多,它是天山山脈流下的一滴碧藍色的眼淚。

下午3點15分,從達坂頂出發,先是很短的一段上升的小路,之後就開始下降。我又是最後一批下達坂的人。這時候達坂上風稍微有點大,我們停留的時間不太長。雲端想下去一點海拔後找個地方吃午餐。

下山前最後看一眼天堂湖。這時看天堂湖就小了很多,它是天山山脈流下的一滴碧藍色的眼淚。

商業隊的後隊隊員在這段小路上走一走,拍一拍照,節奏比較慢。

達坂南面的雪比北面少得多。開始沿著山溝下降的那一段比較開闊,道路是之字形盤旋而下,可以抄近路直下,需注意好平衡。

大概是在下面這個地方,雲端停下來吃午餐,之之和他在一塊。路徑比較清晰,就是一直沿著山溝下降,雲端手機里也存有GPS軌跡,我比較放心,就超過去先走了,準備下降到海拔更低點有草坡的地方曬太陽再等人。這時候那個馬夫好像是把之之的大包馱著繼續往前走了,我不知道後來是啥時候給她的,可能一直駝到了營地吧。

下坡是我發揮實力的時候。很快就超過了商業隊的後隊那幾人,然後在一處小溪流碰上商業隊男領隊,我告訴他後面還有五六個他們的隊員,他糾正到:不是五六個,是六個。哈,挺細心的呢。幾天接觸下來,感覺這個領隊體能和經驗都很強,人也不錯。

從達坂頂下來半個多小時後,山溝中間開始出現了明顯的亂石頭河谷,而且越往下走越明顯,就是溝裡面是低洼的亂石頭平地,兩側則是草坡或碎石坡。

又走了十來分鐘,追上了友隊的四位同學:老驢、老狼、老顧、老張。老驢在這兒曬了下裝備(他沒有參與租馬,裝備全部由自己背負,昨天天堂湖紮營晚上有下雪嘛,把帳篷地布等曬一下,除去融化的雪水,減輕重量),我們幾個就先走了,反正老驢他一向是獨自走,不會有啥問題。

出現明顯的亂石頭河谷地貌之後,往前面的路就更清楚啦,反正就沿著這個河谷一直往前,怎麼著都不會走錯。只是有時候你需要現場來選擇每一段是走亂石河谷,還是走山坡。今天是在河谷上游,兩種走法都比較好走:河谷的亂石不是太多,不難走,水流主要是在邊上或是很淺很窄,很容易過;兩邊的山坡主要是草坡,那更好走,只是多一點爬高,偶爾有些地方需要從這邊穿越河谷和溪流到對岸去走。等明天午後到河谷的中下游後就沒這麼好走了。

越往下走,河谷的河水越寬,不過河水還比較淺。此外,很容易就可以從河谷里上到山坡上繞過去。今天還穿著潘哥的登山鞋,不想去趟水。

在河谷地帶暴走了大約2個小時,總算看來斜對面有馬匹和人了,那裡就是今天的營地。但從河的右岸去到左岸的營地,必須穿過河谷,中間必須過河。今天不想趟水嘛,所以我選好了地方踩著石頭過了。不料在一塊石頭上滑倒了,幸好這上游的水還不深。若是像明天那樣拔營時就穿的洞洞鞋,我肯定直接趟過去啦。這時候只差10來米就到營地了,不想再換鞋。潘哥那雙鞋防滑性真是不給力,我翻過達坂後不久把冰爪脫掉收起來了,所以我就滑倒啦。不過這河水不深,滑倒時間又短,我沒啥感覺,後來看了看鞋子內部也沒怎麼濕,只是鞋面濕得厲害。

到營地的時間差不多是下午6點整,我們隊徒步的4個人差不多是一塊到的。這裡海拔2910米,河道左邊剛好有一大片比較平整的空地,當做營地蠻好。潘哥和丫頭是騎馬來的,自然是比我們先到。我們到的時候,潘哥已經把我們的帳篷攤在地上晾著。到營地後,跟友隊的丫頭說,他們隊估計還有半個多小時就到。後來是在7點左右吧,他們隊其餘4個就都到了。友隊和商業隊把營地扎在離河更近的地方。

我到營地後往四周瞅了瞅,感覺這個地方選得好,誇了下潘哥。河谷就是風口,我們這片空地剛好是河岸山坡凹進去騰出來的一片平地,河谷的左右岸自然都是山坡,河流的上下遊方向剛好也有山坡,避風非常好。離河水也才幾十米遠,打水也就比岸邊平地多走兩分鐘,但避風效果好得多,風繩都不用扯。稍微要注意下的是,離山坡要有幾米遠的距離,避免碎石土塊等落下來砸到帳篷或人。我們那時候是晴天,如果是下雨天的話,要離得更遠一些才安全。潘哥回我說,他到這邊來是因為他到的時候,這邊還有點太陽(這邊是東面,傍晚太陽西晒,西面的山坡擋住了離河邊更近處的陽光)。雖然現在這邊也沒有陽光了,但新疆氣候乾燥,帳篷上的水珠很快就被蒸發了。

之前說過,潘哥帶的幾袋山之廚脫水米飯他自己嫌棄難吃,被我們瓜分了。到這會兒他好像是發現自己的乾糧不夠吃了,我有壓縮餅乾他也嫌難吃。他就去找老狼商量換饢。老狼、潘哥、閃耀這幾個同學是資深煙民,在山裡面這玩意對他們來說是硬通貨。後來潘哥就拿煙跟老狼換了饢。在山裡面,我算是不怎麼挑食的了,但我不喜歡吃冷的饢,就著熱水吃還能接受,但如果是凍得硬邦邦的那我也會嫌棄。話說那天在分岔口小木屋,跟牧民沙木聊天時,把潘哥和之之放在邊上的饢遞給沙木,他都嫌棄,而把乾果仁遞給他吃時,他就欣然接受了。反正我搞不清潘哥哪裡來的那麼多煙,據說是中途哪裡拿東西跟牧民換的,或是拿錢跟牧民買的吧。

今天在營地時還有個事,友隊的丫頭想明天就出山。她反正是騎馬嘛,時間上肯定來得及。但問題是她下午到達黑英山山口後,沒有車去庫車,除非明天下午剛好有個隊伍出山,順便把她給捎上。總不至於到山口後沒有便車就自己單獨叫個車吧,那就貴了,而且還等在山口等3~4個小時那車才能從庫車縣城開到徒步終點去接她。

我們這時候離黑英山山口有大約35公里的距離,徒步一般得要10~12小時,騎馬大概得7~8小時(遊客騎馬,為了安全不會讓馬跑起來,河谷地帶駝人的馬不會走太快),大概會在下午4點~6點之間到終點。如果說前面還有隊伍是在這個時間段到終點,那他們應該是昨天(9月28日)在天堂湖北岸或南岸或二湖紮營。但我們昨天下午2點前就到了天堂湖北岸營地,除了我們這3個隊伍之外,根本就沒有看到其它隊伍,所以我認為明天下午不會有隊伍從黑英山山口出山。如果明天有出山的隊伍,那很可能前天(9月27日)就在天堂湖紮營了,那他們出山很可能是在下午2點前,除非明天天沒亮就出發否則也趕不上這樣的隊伍,更何況這只是推測,也許明天根本就沒有隊伍出山呢。

基於這樣的推測和考慮,我們和友隊的其他同學都建議她還是跟大家一起到後天中午出山。但她依然堅持想明天就出去,並說如果碰不上其它隊伍,找不到便車,那就住一晚到明天再出去。我們說這又是何必呢,黑英山山口那地方荒無人煙,一個女孩子獨自呆一晚,我們也不放心。真不知道她是咋想的,在山裡再難受也不過就再多呆一晚及半天,何必再去冒險。我只能感嘆這姑娘膽子真大。後來還是讓之之出馬,把她給勸服了。 我們兩個隊就她們兩個妹子,在第二草原站她倆還住一屋,想必感情比我們深厚些。

下面兩張圖就是我們今晚的營地。

大概7點鐘開始做飯,8點鐘開始吃晚飯,9點鐘睡覺。做飯時清點了食材,除開今晚一頓外還有一晚餐兩早餐(如果按照之前計劃能在9月30日下午出山,那就只需一頓早餐了),我們的菜還有多的,但主食有點不夠(這可能得怪我和雲端兩個人太能吃了,不過其實我每天晚上也沒有吃得特別飽。後來回家後稱了下體重,基本跟去新疆前沒有變化)。於是讓潘哥和閃耀去跟老狼商量了下(他們是煙友嘛,有革命友誼),明天晚上兩隊聚餐,我們出菜,他們出主食,剛好互補一下。即便是沒有我們缺點主食這個由頭,紮營最後一天聚個餐也是應該的,難得能在烏孫古道偶遇,一起走了這麼多天,緣分不淺嘛。

今天雖然翻了個達坂,但走的時間並不長,出發較晚,到得又早。我們實際上可以在明天下午5~6點鐘出山,如果是這樣,那今天早上最好早出發半小時,到下午8點多紮營,一共多走2.5~3小時,差不多能到海拔2600米左右,離終點還有28公里左右的位置,明天早上9點鐘出發,下午5~6點時就可以到達黑英山山口石碑處。

Day 7: 9月30日,博奧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910米營地->博奧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120米營地

徒步里程26公里,累計爬高90米,累計下降880米,本人負重14公斤,耗時約8小時30分。天氣:晴。

從天堂湖到黑英山山口,通常行程是2天,翻過阿克布拉克達坂進入博奧孜克里克河谷那晚通常是在海拔2800米左右紮營。我們現在營地海拔是2910米,預計到海拔2800米也就1個小時內的距離,而我們還多了明天半天時間,所以今天的時間很充裕。

睡到自然醒。大概8點20分起床,8點50分做早餐,9點20分吃早餐。等收拾好行裝,出發時已經是10點35分。我發現我們從起床到上包出發,總得折騰2~3個小時。好在行程不用太趕,每天晚點出發,相對來說是舒服點。不過如果行程相對趕一些,比如每天要走10小時以上,那還是早上9點左右出發好一些。

今天的主題就是過河。博奧孜克里克河,從昨天下午開始到明天中午,我一共過了有40次左右吧,其中趟水過河估計有30次左右,這30次中大概有20次左右是今天趟的(上午剛開始過河時我是準備數一數到底要過多少河的,但過了六七次後就記不得了,我又懶得每過一次就用手機記一下,所以最後實際上過河的準確數字,我也不知道,只能憑印象記個大概次數)。考慮到今天要多次過河,而且會到河流的中下游去,擔心水深和水急,所以昨天晚上就提前把繩子+扁帶+主鎖這套過河裝備從潘哥包里拿出來了。本來是想讓閃耀背著,讓他把帳篷給馬去駝,但他不太樂意,他想自己背帳篷。於是過河裝備就由我背著了。所以雖然減少了一頓午餐和路餐及一雙洞洞鞋的重量(洞洞鞋穿在腳上啦),但我今天的負重比昨天還稍多一點。沒關係,反正負重依然在15公斤以內,而且都是下坡,我毫無壓力。

這是我們的營地。商業隊比我們先拔營,他們應該是10點之前就走了。

河谷裡面越往下走,亂石頭越多。河谷裡面變得難走。兩邊的山坡也變得更為陡峭,只有少數地方才能很容易地從河谷爬到山坡上,改走山坡上的小道。

雖然出發時間相對較晚,但按照當地時間來算其實還比較早。這時候太陽還不夠高,河谷裡面仍然有大片地方處於陰影之中。

大概是11點15分時,經過了一個藍色屋頂的板房。這兒海拔2850米左右,應該就是通常說的那個河谷小木屋營地吧,從天堂湖翻阿克布拉克達坂的當晚通常是在這裡紮營,第二天再暴走30多公里就可以到黑英山山口。不過在走過這段路之後,我個人覺得,如果要在第二天下午就趕到終點,那翻達坂那天晚上最好能再往前趕一趕,下到海拔2600米左右的地方紮營更好一些。

板房前後的這段路比較好走,有明顯的馬道,在博河河谷,這就算是高速公路了。

又走了10來分鐘,開始今天的第一次過河。這時候還處於博河上游,河水很淺,也不急,輕鬆趟過。其實上游過河處有很多是可以往山坡上繞過去的,比如我現在從右岸過到左岸,沒多久又要從左岸再過一次河回到右岸。這時候直接從右岸山坡上走就省了這兩次過河,但走山坡上就會多一點爬高,各有利弊。馬幫大多數時候是直接趟河走的,所以說在河谷裡面跟著馬隊走不一定合適。這時候跟著商業隊的領隊走是更好的,他們熟悉路線,知道選擇最適合徒步人員的走法。不過今天我們比商業隊出發得晚不少,走到這裡時連商業隊的人影都看不到。

在既可以趟河也可以高繞的場合,我一般是看一看那高繞的小路有多高,如果感覺爬升略大,我就直接趟河了,反正今天穿的洞洞鞋。而雲端、之之和閃耀他們則是盡量高繞。烏孫行程中第一次趟河,必須留影一張作為紀念,果斷讓雲端幫忙拍了照。

雲端和之之從山坡上高繞了。

9月底的博河通常水都比較淺,而且今天及昨天都是晴天,不存在說發源處及沿途融雪引發河水變大變急的情況。當時上游的水深基本上都是在膝蓋處附近,也不急,像平常走路那樣正向趟過去就行,非常簡單。天氣晴好,並且處於陽光照射之下,一點都不覺得水溫冷,感受到的是涼快。褲腿濕了之後,在陽光和身體熱量的烘烤之下,走個10來分鐘差不多就幹了。之所以不卷褲腿是因為我覺得這樣在河水裡面保溫會好一些。

實際上,我還內穿了一條彈力緊身速干長褲,因為對於過河我最擔心的是失溫。穿緊身褲是覺得在水裡的阻力會小一些。關於這一點,應該是見仁見智吧,也有好多人是卷褲腿來過河的,好處是褲子下半截不怎麼濕。此外,今天照舊是穿了兩雙襪子,裡面那雙是普通毛圈底的徒步襪,外面那雙是美利奴羊毛防水襪,這樣組合起來保溫效果好。也有些人習慣赤腳或赤腳穿涼鞋或溯溪鞋趟河,我個人非常不建議這樣,一來赤腳容易失溫,二來還可能被河底的小石頭或被進入鞋中的小砂石被腳劃傷或刺傷,進而導致滑倒。但防水襪算是個錯誤,後來趟河趟多了(深度都在膝蓋處附近),曾經在雪地和淺水處久經考驗的高幫防水襪也頂不住,照樣進水,而且進水之後因為防水膜的存在還導致襪子裡面的水出不去,經常需要脫鞋脫襪來擰,所以後來我趟水就不穿防水襪了,這樣雖然稍微冷一些但能節省時間。話說我還帶有一雙潛水襪,當時應該穿潛水襪和洞洞鞋來測試下過河效果,但那時候我沒想起這事。我直觀上認為穿潛水襪來趟河應該比普通徒步襪會好一些,潛水襪緊緻一些而且不會吸水。

路途中經過了一座小木橋。據說這一路上有3座小木橋,我好像只經過了2座。搞不清這小木橋修來幹啥,有這幾座小木橋還是要趟好多次河嘛。估計這博河水況不同年份和季節變化很大吧,反正我們那時候這幾座小木橋沒啥用。看到這小木橋我就想唱幾句:早知道博河的水呀幹了,修***那個木橋了是做啥呀哩。

一路走來,雖然也能看到些樹和灌木,但整體上還是荒涼,跟北坡那邊沒法比。博河河谷,最不缺的就是石頭和土塊。

11點50分左右,我們的馬隊追上來了,又是潘哥打頭。看下面這張圖,包郵區土豪哥的氣質盡顯,這就是地主與長工的新世紀版。當然,現在是新社會了,我國不存在什麼地主啊長工之類的關係,看這張圖或許會感覺「長工」辛苦吧,其實厲害著呢,今天晚上長工就把地主敲詐了一把。

緊隨其後的就是丫頭和沙比江,還有另外那個馬夫以及我們幾個隊的行李馬。然後就是小黃。他們這隊人、馬、狗的組合,列隊行進的順序跟那天翻阿克布拉克達坂時完全一樣,有組織有紀律,作風優良啊。

超過我們之後,再過大約5分鐘,馬隊就沒影了。我還是按照自己的節奏行進。這幾天在河谷裡面走,一點都不用擔心走錯路,頂多就是怕單人走過河時滑倒或在路上摔倒,總體上我蠻放心,只要能知道隊伍各人的前後順序就行。這時候,雲端和之之在我前面有點遠的位置,過了瓊達坂之後他倆一直是結伴在走。閃耀在我前面一點,通常都在我視線範圍內,我拍照時正好給照片當個點綴。友隊那4位徒步的哥們,老驢獨來獨往,應該是在我前面,老狼等3位則還在我後面一點。商隊的領隊和隊員,全部在我前面。

一會兒是片草地,不過博河河谷就算是草地那也是好多石頭。

一會兒是走亂石河谷。

快到下午1點鐘時,在河谷中間看到左岸山坡下聚集了不少人和馬匹,那是商業隊和馬幫在這裡吃午餐了。趟過河上到那片草坡,發現雲端和之之已經坐在那裡吃東西了。

我們吃午餐的這個地方也可以作為營地。雖然博河河谷絕大部分位置都是滿河床的大小石頭,而且河岸邊都是山坡,但差不多每隔2~3小時大約6~8公里還是能找到相對平整的地方,供10多頂帳篷紮營的。只不過在河谷裡面走夜路會比較痛苦,所以如果有隊伍不能按時到達計劃營地,可以適當變通一下,在天黑前2個小時就開始沿途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第2天早點出發趕路追回來就行,倒不用非要趕到計劃營地。

我和閃耀前腳跟著後腳到的,幾分鐘後,老狼和老顧也到了,就缺老張。

沿著河谷下降一路都有水嘛,所以早上出發時就讓閃耀背了套炊具,中午燒水泡脫水米飯。吃飯時還跟商業隊隊員們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八)談(卦),通常開篇就是哲學三問中第二問:你從哪裡來(你是哪兒人),然後就可以根據自己對對方家鄉的了解來展開了。我們在吃飯和聊天期間,一路跟隨的那幾條狗在不遠處還進行了某件不可描述之事,惹得眾人哈哈大笑。光天化日,郎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它們就這樣放飛自我了。

下午1點半左右,商業隊的人起身開拔,他們到的早一些嘛。這時候馬幫也要走。但老張還沒到。老狼和老顧覺得很奇怪,因為之前老張上坡和下坡都不算慢,一直都能跟上隊伍的節奏,而且上午前半程他們幾個一直是在一塊,現在老狼他倆都到了半個小時了,老張怎麼還沒到?老狼和老顧往回走到河谷處去看了看,沒看到老張的人影。他倆想著路是一直沿著河谷下降,應該不會丟人,就先走了。這時候,雲端和之之也跟著商業隊走了,跟著商業隊的領隊走,選擇的路更好一些。再之後是閃耀。最後剩下我和潘哥及潘哥的馬夫。我們又等了會,潘哥那馬夫跟潘哥說走吧,潘哥說還是再等等。今天的行程很輕鬆,而且他是騎馬,一點都不用急。實際上,我徒步也不用著急,就算再等1~2個小時,剩下的時間也綽綽有餘。但那時候我吃完飯休息了超過半個小時,濕掉的襪子也晒乾了,我就想走了。

我已經到了快1個小時,老張還沒來,我變得有點擔心,我是怕會不會人摔了。後來我回想下,應該為潘哥的堅持等人點贊,潘哥這人夠熱心,在涉及到可能存在的隊友安危情況下,即便發生幾率很低,他也會擔心。當然,如果那天下午大家到營地後等到天黑老張依然沒有到的話,我們會同馬幫一起回去找人,如同在科克蘇河谷紮營那天晚上老狼他們幾個回去找丫頭一樣。

那天中午潘哥好像還提了讓馬夫騎馬回去找找看的建議,但馬夫沒同意。我們正說再等一會吧,往回一瞧,人來了。看著也沒啥事,走路挺正常。老張到的時候已經是2點鐘。他人到了後,我們都放心了。潘哥和馬夫先走,沒幾分鐘後,我和老張也走了。

接下來我倆一起走,我終於知道他後來那麼慢的原因了。

博河河谷的路段都是相對平緩的下坡,我的節奏比老張稍微快一些,但拉得並不遠。我走一段後會稍微停一下,拍拍照,順便等等他。這種路對於我來說比較輕鬆,不用著急。我平常每周都會跑2~3次步,雖然不像前幾年跑馬拉松搞賽前訓練時距離那麼長,但多年來的習慣使得我的小腿肌肉比較發達,所以我下坡和平路相對比較快。最近幾年周末爬山爬得少了,高抬腿爬坡訓練不夠,所以我爬升時相對會慢一些。

到要過河時,我就知道為啥老張會慢隊友那麼多了。因為他每次過河都要換鞋。我說你這多麻煩呀,隔一會兒就要換一次,直接全程穿著那雙趟河的鞋不得了嘛。他說他那鞋的鞋底太軟,走山路走一陣腳底板會疼。那就沒轍了。過一次河他得換兩次鞋,要脫鞋脫襪子、穿鞋、過河、脫鞋,穿襪子穿鞋,每次換鞋還得卸包上包,折騰一次要2~3分鐘,過一次河就得多花5~6分鐘。今天趟20次河,那差不多得多花2個小時。所以說,還是穿溯溪鞋加厚襪子或潛水襪來趟河最好。嚴格來說,應該是水陸兩棲鞋,咱們的用途是要趟水過河加走山路,而不是在溪谷踩石頭或青苔。如果是那種像涼鞋一樣後跟就一根帶子的溯溪鞋也不大好,走山路走時間長了可能會勒腳。我個人覺得就是普通的低幫徒步鞋,要麼本身就是網面的要麼就在鞋面上摳幾個洞,再在鞋墊和鞋底鑽幾個小孔就差不多了,要是鞋底花紋有專門的排水設計那就更好。如果不想特意去買雙這樣的鞋,把自己的舊徒步鞋DIY改造下也行。用於過河的這雙鞋還可以作為登山鞋的備用鞋。

有段路看著是通向山腰,路在灌木叢中,中間還有很多小的分岔。那灌木植物高度基本上都在0.5~1.5米之間,把路給遮住了,從中間走過去,挺扎人的。走著走著,前面出現了一個亂石坡。

在亂石坡上往前竄來竄去,探了幾個位置,感覺前面都不好走。我心想幸好我以前在深圳走海岸線走過多次這種大石頭路段,還在船底頂等線路走過這樣的亂石坡,不然還真覺得費勁。這時候,老張也走到亂石坡來了,在我的左上方。我跟他說,我這邊看著沒路了,下河谷又太陡,你看看你那邊有沒有路吧,我準備退回去一段找條路下河谷去了。於是乎我就折回去找了個不太陡的地方下到了河谷,下坡時依然是在那種灌木中穿過去,等下到河谷時衝鋒衣上粘了好多刺。幸好外面穿的不是抓絨衣,否則豈不是成了刺蝟?我下到河谷後,歇了兩分鐘,給衝鋒衣清理粘上的刺,順便等下老張。但老張並沒有跟上來,反而是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個身影,原來他在上面時繼續往前找了條路下到了河谷。當時這段路之所以會走到山坡上,是因為最初那部分蠻好走,如果早知道後面這麼坑爹我就直接走河谷了。

繼續前進,中途又碰到要過河。過河時只有少數幾次才拍過照。連續的過河,我都懶得脫鞋曬襪子了,老張過河慢嘛,我就先走了。我想著再趟兩三次河,等多拉開點距離,找個空曠平坦點的地方去等他,順便躺一會兒。

這裡算是博河的中游吧,河水依然不深,水流也不急。過這條河時還拍了張照。這些有照片,尤其是有自拍照的,都是很容易過的。最後一天在下游過河,比較寬、深和急的地方,壓根就沒敢自拍,在河水裡面必須用手拿穩登山杖輔助著站穩,不敢掉以輕心。

博河河谷也是有美景的,這兒就秋色無邊。

總算到了一片開闊而平坦的草地。最開始我想把防潮墊鋪在地上躺一會兒,又怕這暖陽之下躺下來就睡著了,萬一老張沒經過這片草地而是從河谷或是對面山坡找了路走了那就慘啦,那定個鬧鐘應該可以解決我的擔憂,到點就走人。但我又想老張可能也就落後10多分鐘,算了,不折騰了,所以我只是找了塊石頭坐下來曬太陽,順便把襪子脫下了晾著。坐一會兒又起身四處溜達下,瞧一瞧拍一拍。等了10來分鐘,老張還沒來,我開始擔心他會不會真的沒走這邊,但我又感覺到這兒來的路徑很明顯,一般應該會經過,繼續等等吧。又等了大約5分鐘,老張出現了。他還有點詫異,說我在這兒幹啥呢。我說今天不著急,我等一下你,順便曬下襪子。

這是我今天經過的第2座小木橋。

老張走在我前面時,能給我的照片多添點生氣。雖然博河河谷比中天山北坡那邊要荒涼得多,但你看土坡上也生長著好多小樹呢。總有些生命能夠適應這裡的惡劣環境。

跟老張一路同行,從過河聊到溯溪,從溯溪鞋聊到登山鞋、越野跑鞋,還有登山包和海淘等事情(老張背的是OSPREY新出的輕量化背包白熊45L,自重才800克出頭)。接下來有一處過河,我和老張互相連拍了一堆照片。我們過河那幾天天氣好,河水整體上都不深,河水清亮,在河邊瞅幾眼就能預估河水的深度,上中下游趟水過河都是easy模式。但如果趟水前一天上游是雨雪天氣,那第二天融雪會加大水深水速,水流很可能高到腰部以上,那就變成hard模式了,估計得拉繩子打保護,或者看天氣情況等個半天一天等水流變小變緩之後再過。

下面幾張圖這個過河點依然算博河的中游吧,我以這個地方為例說下本人過河的方式。我們面臨的是easy版本,在上游時水最淺,不超過膝蓋,我一般是正向直接趟過去;到中下游時水變得深了些,通常是在膝蓋到大腿根部之間,我一般是側身面向上游,並使用登山杖協助掌握平衡,重心稍微前傾,橫向移動過河,如果感覺比較費勁則雙腿小幅移動不交叉。找過河點時,除了盡量選擇相對平衡和淺一些的地方外,通常我還會選擇石頭上游半米左右的位置,這樣做防止被水流衝倒或滑倒後有塊石頭擋著不會被沖遠(石頭不宜太大也不宜太小,大石頭上游點的河水很可能會相對較深,小石頭則起不到啥阻擋效果)。雖然我以前在雨崩和年保玉則等地徒步時都有趟水過冰河(冷水河)的經歷,但這次烏孫之行是頭一回要連續不斷趟這麼多次河,出發前幾周就對拉繩過河及直接趟水過河有過仔細的研究,加上在博河河谷趟水近30次,因此也有些心得體會(拉繩過河最終沒實踐)。關於過河的方式等事項,可以去看看這個貼:渡河(溪)技巧和注意事項(整理彙編)

http://www.doyouhike.net/forum/safety/521566,0,0,1.html.

此外,微信公眾號雪線之上曾經有過2篇講述涉水過河的文章,也很不錯,值得一讀。

再來兩張動圖,給大家看看我們過河時的情景。這個過河點最深處剛過膝蓋,水流整體平緩,但局部位置稍有點急。正向過也不難。但保險起見,今天下午到博河中游,水深過膝蓋後,我基本上都是側身橫向趟河。不過這裡水不算太深,水流也不急,我側身移動時兩腿邁開的步伐比較大,形成了交叉。下游水深到大腿中部時,我過河時的步伐就減小了,兩腿基本上不會交叉,這樣更穩定些。此外,像這個過河處上面那個彎道以及大石頭比較多的地方,要麼就是水流較急,要麼就是河水較深,不是合適的過河點。彎道下方一點比較平直的地方一般會比較好。

趟水過河後,等老張來回換鞋的時機,我正好曬下襪子。通常情況下,他剛卸下包換好鞋時,我就已經到了河對岸,然後等他過了河後卸下包又開始換鞋時,我就開始穿襪子穿鞋。

繼續在河谷中前行。

河谷的沙地上鞋印很多,大部分鞋印跟我們方向一致,是往下游去的。

走個10~20分鐘就要過一次河。河水不深,水流不急,自拍一張。關於河水水溫,說下我當時的感受。陽光照在河谷處時趟水過河感受到的是涼快,但太陽照不到時趟水感受到的是冷,換句話說:天氣晴好時11點到16點之間(北京時間,換算成當地時間則是9點到14點)趟河比較容易和安全,其它時間段或陰雨天氣時趟河會感受到陰冷,但要說冰冷那是誇張了,或者抗寒能力太差,9月份白天的氣溫和水溫,基本上不存在冰冷這個概念,除非極端雨雪天氣。今天趟的最後幾次河,以及明天上午趟的最初幾次河,我感覺有點冷,其它時間一來因為本身氣溫相比早晚就高一些,二來因為太陽照到河面了,所以趟河感覺很舒服,有隊友還覺得趟河挺好玩的呢。不過,必須再次強調,因為季節和天氣很好的緣故,我們當時面對的是easy版本,如果變成hard版本,那就不好玩了。

偶爾還能碰到獨木橋。這個橋本來有2根木頭,右邊那根比較細,還被水流沖濕了。我走過時輕輕踩了下,感覺那根細木頭撐不住,所以還是走獨木過來的,過來後提醒了老張不要踩那根細木頭。

再之後有個地方,河岸左邊山坡下有一塊不太高的丘陵,有比較明顯的馬道往那邊偏過去了。只要不是高繞太多,我就會走馬道,中下游地帶的河谷裡面亂石頭太多了,起不來速度,走得不爽。

當時我走在老張前面一點,我往左邊拐了,走了一陣回頭看看,沒看到老張的身影。看了下時間,6點20分,又看了下軌跡,離終點不到15公里,所以我判斷今天的營地應該在5公里之內了,畢竟明天還有半天時間,總得留個10公里路吧。這河谷裡面走法太多,河谷部分有的位置還比較寬,就算兩個人都在河谷裡面同一路段,如果一個在左側,一個在右側,若是中間有幾棵樹擋著就可能互相看不見,更別提還能高繞。此外,營地肯定不遠了,老張就算過河慢一些,2個小時內肯定能到,用不著摸黑。這麼一想,我就沒等老張,先走了。

中下游的河谷地帶大多數都挺寬,河流分成了一些或寬或窄的支流,從河谷這邊走到另一邊通常都得過2~3次河。

又一次過河,有個雙木橋。走到中間時淡定地拍張照。

有時候也能碰到像下圖一樣的「高速公路」。

在這條「高速公路」上走了不到10分鐘,我到了營地,當時是7點05分。我還跟老狼他們說,老張應該還有二三十分鐘就能到了。其實我前面那張圖上就有老張在,但離得有點遠,人太小了,當時沒注意到。不一會兒老張就到了。這樣,3個隊所有人都到了,其中友隊的老驢應該是在前面某個地方紮營。搞不懂他,可能是喜歡一個人自由清凈的感覺吧。老張過河換鞋耗費的時間太多,我估計前隊下午5點前就到了。

我到的時候,我們和友隊早就紮好帳篷,都準備開始張羅晚餐了。我趕緊紮營,再把襪子晾起來,然後就沒啥事了。今天聚餐嘛,兩個隊加起來大廚好幾個,像我這樣的屬於閑雜人等,倒也樂得清閑。主要是之之、丫頭、老狼、老顧他們幾個在做晚餐,特別是丫頭,最後我們吃完飯時她還主動負責去清洗爐具。今天的晚餐比較豐盛,老狼他們弄了鍋疙瘩湯,還有麵條,我們則是煮了點飯,炒了幾個菜,好像還有紫菜湯。後來友隊還拿了樣東西出來,我嘗了下,挺好吃。他們隊好像是把這東西當做正餐的輔料,我是把它當路餐或零食。後來還剩下小半袋他們不要了,於是我光明正大地據為己有了,之後和潘哥一起去哈熊溝時當做路餐給吃完了。那東西是貴州特色小吃,叫脆哨,大概就是榨乾了油的肉丁。話說我去過貴州3次,累計呆了差不多半個月,之前居然不知道這個東西。

我們的營地。這個營地還不錯,位置比較大,地面平整,還有好多小樹叢能擋點風。

我們的大廚之之,應該是在炒菜吧。辛苦了。

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個牧民,在這兒賣羊肉。商業隊買了羊肉。隊友去牧民那兒問了下,回來說一隻羊腿150元,他們想和友隊一起買一隻羊腿烤羊肉串吃。本來我不同意,明天就能出山了,到時候想吃啥沒有啊,如果是中途在天堂湖有羊肉賣我還是很樂意買的。不過我們和友隊中絕大多數人都想買,還說不吃的不用出錢,潘哥又來一句你那份我請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說什麼呢,那就買吧,一起AA好了。

商業隊在空曠處燃了堆篝火,他們先烤了羊肉串,之後我們烤。我們是先吃完飯再去烤的。羊肉串要烤好挺費時間,反正我是烤得半生不熟就吃掉了。下圖是烤羊肉串的場景,圖是從老狼的遊記裡面搬來的。

吃完飯後還有事情要處理,又是關於租馬的事。馬夫說他們不能去到終點,說是北疆的馬不能跑到南疆去,瓊庫什台這邊的馬幫不能走到黑英山去,必須要有證件,否則被那邊抓到後會罰款。大概是要跟我們商量明天走到哪個位置就停下來,卸下行李。我一聽,得,那明天乾脆別租馬了。今晚的營地離黑英山山口只有10公里左右,明天只用3小時左右就能走到。這個距離和時間,租馬要多算1天的錢,不划算,加上現在食材基本上都吃完了,每個人的負重都比進山時輕了4~5公斤,何況最後那10公里都是平緩的下坡,我覺得大家負重走應該沒有問題。只有潘哥和丫頭還需要騎馬出山,但我們租來駝行李的馬是用不著了。

馬夫的這個說法,我認為是真的,國內西部像藏區或新疆很多地方都是以山頭為界劃分地盤的,租馬駝包駝人的生意不許越界,比如前年我們從喀拉峻徒步到瓊庫什台,有部分隊員騎馬過去,到了瓊庫什台村西北面那個山頭後,馬幫就不能往前走了,必須得換瓊庫什台的人騎著摩托或用馬載人或者自行徒步下去。

我和我隊隊員還有老狼以及他們的隊員說了我的看法,大家都表示同意。潘哥騎的是商業隊馬夫的馬,那個馬夫跟他說明天早上6點就起床,早點出發把他送到黑英山山口,那時候太早,沒有人巡視,不會被抓到(後來還是將近9點才出發,那傢伙有蓋章的證件,辦這個證應該就是給拜城縣或是黑英山鄉政府機構或是村裡面交點錢吧)。丫頭騎的是沙比江的馬,我們跟沙比江說要不你也像那個馬夫一樣,早點出發,把人送到黑英山山口。他不同意。我們又說那你把丫頭送到離終點3~5公里的位置吧。他還是不肯。後來丫頭說那她自己走算了。其實丫頭輕裝爬坡還行,就是下陡坡特別慢,博河河谷這樣的緩坡確實沒啥問題,而且明天只用走3小時左右嘛。

關於最後一天馬匹的方案定下來了。既然明天不再租馬,我就想今晚跟沙比江把馬費給結了,省得明早再折騰。吃完烤串後我去他們紮營的位置找他,頭一回去時他們在吃面,說吃完了就過去找我們。過了20分鐘,還沒來,我又去找他,只有商業隊那兩個馬夫在,說沙比江去前面放馬去了。我就讓那兩個馬夫等沙比江回來後代傳一句話,我說再不來找我,馬費我們就不給了。

之後不到十分鐘,沙比江就過來了,而且一下子三個馬夫全來了。我心想,沙比江來跟我們結賬,商業隊這倆馬夫跟來幹啥呢,很快我就明白了。先是潘哥那馬夫說啥一千,我和潘哥說對。然後他又說四天,我們一數是四天(其中有2天都只是半天,這個就不糾結了)。我還想著反正之前說好了,從第二草原站送到黑英山山口,一共是一千塊嘛,甭管多少天了。然後他又說,一天一千,四天,那就是四千。卧槽,這下我們就明白了,原來他算天數是這個意思啊。當時我就怒了,說話時嗓門也提起來了,我直接說,你想搶錢你就明說,想打架也直接說,不用算這玩意。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懂我這句話的意思。媽蛋,不帶這樣欺負人的,當我們是肥羊啊。看著我和那馬夫要吵起來,旁邊的兩隊隊友就說別動氣,大家去火堆那邊去商量。

然後我們就去了火堆那邊。我說咱們講道理就認真算賬,本來當時在第一草原站潘哥跟你講好的是翻過達坂到黑英山山口一共是一千塊錢,不是每天一千塊錢,我們反覆確認過的。這山裡面租馬的價格就是每天每匹300元,你這還是順路,不存在啥返空費(本來潘哥騎的那匹馬之前是他自己騎的,商業隊租馬時已經付過馬費包括返空費用),現在是3天半時間,之前談的一共一千塊錢算是合理價格。你現在說每天要一千塊錢,一共四千,這就不合適了。但他們說來說去反正就咬定是每天一千塊錢,跟他們講道理說多了也不知道他們聽沒聽懂。我感覺是對他們不利的說法就算他們聽懂了有時候也裝作不懂。之前誰也不會想到會有這樣的事情,沒有錄音作為證據,這事估計扯到派出所都說不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費用上的糾紛一般會參考當時的行情價,而行情價就是每天每匹300元。

我從言語和架勢上表達了如下意思:我去過很多地方,新疆也不是第一次來,租馬沒有每天一千這個價格的,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你們要四千塊錢,就算潘哥願意給,我也不同意。如果你們敢搶,我們出去就報警,這事哪怕鬧到派出所去我們也不怕。如果你們想打架,我們不會先動手,但如果你們敢先動手,我們也不會客氣。

我們不想惹事,但我們不怕事。想當年我和潘哥在西藏還成功地迫使兩個藏民給我們的妹子隊友道過歉呢,始終都不是我們要惹人家,那次也是我們占理,當地人貪財不講理。當然,這類事情,也不能過於粗暴地處理。現在我們人多嘛,不用怕。如果是對方人多,我們可能會認點慫,等出山後再想辦法。

反正我這黑臉就唱到這裡了,再談下去也談不攏。正好還有行李馬的費用需要跟沙比江談,所以我跟老狼就和沙比江回到我們紮營的那邊去談,這邊就交給潘哥繼續了。說實話,我還真擔心潘哥跟他們商量下去談出個兩千或三千的妥協價格出來。倒不是說潘哥怕事,主要是他這個包郵區土豪哥沒我那麼心疼錢,能用錢快點解決的事情他很可能會傾向於多花點錢搞定。

沙比江行李馬的費用其實那天上午在科克蘇河谷小樹林營地就談得差不多了,但還遺留下這樣一個問題:老狼他們隊租了2匹馬駝行李,我們隊租了1匹馬駝行李,一共是租3匹馬。從分岔口小木屋出發時,沙比江帶了4匹馬,其中1匹是他自己騎著。但從過溜索那天開始,老狼隊的行李減少了一些,只用1匹馬就搞定了,多出來那匹好像是在溜索附近讓另一個牧民小哥給牽走了。

現在算費用,我們兩個隊合起來到底是按3匹馬算還是2匹馬算,馬夫騎的那匹馬要不要算錢,這一點在分岔口小木屋和他弟弟沙木談時沒有說清楚。老狼就跟沙比江說:就算我們還是按照3匹馬來算,那後面幾天馬夫騎的那匹馬相當於也是租給我們了。但是這匹馬後面幾天駝了丫頭,而丫頭跟沙比江談的個人騎馬費一共一千塊。那就是說,我們花錢租的馬,駝了我們的人,另外還多出了一千塊錢,這錢不應該出呀。如果後面我們是按照2匹馬算,那這一千塊我們來出是沒問題。當時我們還拉著沙比江說:小沙啊,你可不能跟那兩個人(指商業隊那兩個馬夫)學壞了呀,咱們這個馬費不能亂收啊。

沙比江的漢語比較一般,不知道他搞沒搞明白老狼的意思,反正他的說法就是我們租了3匹馬,每天都要算3匹馬的錢,丫頭騎馬費也得照給。此外,老狼還想讓沙比江明天早上騎馬把丫頭送出去,開始說送到離終點2~3公里就行,最後說能送多遠送多遠,但沙比江死活不同意。其實我覺得再往前走5公里肯定沒問題,沙比江不同意,估計是覺得他一匹馬多送幾公里,剩下2匹行李馬都得等著,還不如明天大清早拔營抓緊時間往回趕,去掙國慶假期大部隊租馬的錢呢。最後沙比江來了句:馬費不要了,今天晚上就趕回去。說罷扭頭就往回走。我們趕緊拉住他,還是想今晚就搞定,別拖到明天早上再扯,那樣可能耽誤行程。丫頭還來了句,他真不要錢啦。她還以為沙比江真的會當晚就回去呢。我回復她,你咋這麼天真呢,這麼晚了他不會走的,咱們今晚把費用結清,他肯定是明天大清早就出發往回趕。

最後老狼懶得爭了,全程都按3匹馬算吧,他們隊2匹我們隊1匹,從9月26日開始租馬到9月30日結束,一共是5天,每匹每天300元,返程費兩個隊每個隊出600元一共是1200元,丫頭個人的騎馬費用也另外算給沙比江。沙比江也同意了。其實那天在小樹林營地時,返程費用沙比江是要1800元,後來雙方談到1500元。這時候說1200元他同意了,不知道是他自己搞忘了,還是覺得他把我們租的馬用來駝我們的人還單獨收費有點理虧也就妥協了一下,反正最後雙方就這個方案達成了一致意見。此外,丫頭騎馬的費用最後好像是給了800塊還是900塊吧,畢竟最後還差10公里沒送到嘛。這樣算的話,應該說我們隊佔了老狼隊一些便宜,因為後面幾天我們兩個隊都是一匹馬在駝包。另外,中間有幾天我們塞不下的炊具和氣罐放在老狼隊的蛇皮袋中讓馬馱著。以上,在此向老狼隊的同學們表示感謝。

我們談好的時候,潘哥那邊也談好了,最終是1500元。其實,從最終這個價格也能看出,要價4000元就是想把潘哥當肥羊狠宰一把,假如4000元錢才是公允價格,馬夫一定不會讓步到1500元。現在這個價格還湊合吧,詐得不算太多。我就跟潘哥說,你那錢一定要等到終點見到那塊石碑後再給,別搞得明天又說那邊有人抓要罰款啥的把你扔在半路上。潘哥回我,那肯定得到終點才給錢。這樣,我就放心了。總體來說,我覺得沙比江同學還算憨厚,就算總體費用稍多一些也在我們的可接受範圍內。但商業隊那兩個馬夫就不怎麼樣了,4000塊錢的馬費虧他們說得出口。倒不能說他們有多壞,就是比較貪財吧。碰到這種事情真不要盲目認慫妥協,不要慣壞了這些人。

談好費用後就是結賬。山裡面沒有信號,自然只能用現金。但我們兩個隊之前都沒有計劃租馬,所以沒有帶夠現金。我之前在群里跟大家說的是,進山時帶500~800元現金就行了,因為在山裡面的花費只有如下幾項:溜索200~400元,騎馬過河150~200元,吃羊肉100元。最終只有潘哥帶了大把現金,因為他人在長三角,沒法參加我們的拉練,我對他的體能狀況有點不放心,所以我之前就跟他說過多帶點現金實在不行就騎馬,可能他自己也有點擔心,反正最後是帶了好多毛爺爺進山。只是他的錢之前幫全隊墊付了過溜索和騎馬過河的費用,此外他自己騎馬的費用還得留1500元,因此就不夠了,還管我借了幾百。等我把隊友們的錢都湊了下後,還差600元。怎麼辦呢,那不是還有商業隊在嘛,我就去火堆那邊找商業隊隊員借錢了。還好我們隊差的不多,商業隊隊員兩三個人湊了一下就借到了600元。大家進山一般不會帶太多多餘的現金,每個人也就多兩三百塊。素不相識,之前也沒有太多接觸,借錢時我主動提出我們押個身份證給他們,等出山有信號後再用微信或支付寶還錢,同時把身份證要回來。問了下他們也是明天晚上從庫車到烏魯木齊的火車,不過是在我們後面一班,這樣就更放心了,肯定能在庫車縣城把身份證要回來。開始給的是潘哥的身份證,第二天早上潘哥說萬一明天那馬夫送不到終點石碑處,他倆起了爭執,鬧到派出所去,那時候就需要身份證,所以我又去找借錢給我們的姐們,用我的身份證換回了潘哥的身份證。我借到錢之後就把我們隊的馬費給了沙比江,給的時候還用手機拍了張照,表示我們的馬費已經結清,回頭別再找我們要錢。我是被商業隊的那兩個馬夫搞得神經兮兮了,怕後面又出啥幺蛾子。

友隊那邊,只有老狼的現金夠,其它幾人都缺呢。那時候比較晚了,估計商業隊有些隊員都睡了,而篝火邊那幾位多餘的錢又被我借了。此外,老狼他們隊的缺口還比較大,他們馬費相對要多一些嘛,據說丫頭基本上就沒帶現金,囧,難不成她以為天山深處還有網路能使用微信或是支付寶?老張就讓沙比江把手機拿出來,告訴他現金不夠,微信沒有信號,要出山之後才能把餘款給他。開始好像是說通過微信紅包轉給他吧,結果沙比江說他不用紅包,微信他倒是知道。我跟他說你弟沙木肯定用,回去記得讓他教你。最後老張就跟他說等出去後用銀行卡轉賬給他,用銀行卡轉賬時得輸入卡號和姓名,說到姓名他倆溝通了老半天也說不清楚。哈薩克牧民跟你說他叫啥名字很容易,但他的名字用漢字寫出來是哪幾個字就不容易說清楚了,何況沙比江的漢語本來就不好。我在旁邊看他倆拿著張銀行卡在比劃著啥,等搞明白了是要問名字,我說,你們還費這勁,你有沒有帶身份證,把身份證拿出來看看不就行了。正巧,沙比江隨身帶著身份證,用手機對著拍一張照就搞定啦。這時候我才知道他叫沙比江。他是93年的,今年才25歲,他弟弟沙木則只有20歲。他們這些牧民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一些,畢竟常年在山裡面奔波,飽經風霜。之後,沙比江就回他們馬夫的營地去了。當時,我還跟老張他們開玩笑說,你們要是不轉錢給他,他拿你們沒辦法。當然,大家都不是那樣的人,那太不厚道了,牧民賺點錢也不容易。此外,我覺得大家進山走線還是帶足現金哈,不要讓牧民去承擔收不到錢的潛在風險。

今天大概是8點半吃晚餐。等處理完馬費的事情,進帳篷睡覺時已經是11點半。當時潘哥一看時間很晚了,索性跑到上游一點去拍了會星空。那時候地面上有篝火,太亮了,對拍星空來說算是光污染。今晚是烏孫行程中最後一次紮營,也是我這次去新疆的旅程中最後一次看到星空了。

Day 8: 10月1日,博奧孜克里克河谷海拔2120米營地->黑英山口海拔1950米石碑處;黑英山口->庫車->烏魯木齊(晚上卧鋪火車)

徒步里程10.2公里,累計爬高40米,累計下降210米,本人負重15.5公斤,耗時約3小時20分。天氣:晴。

今天早上8點鐘左右起床,8點半做早餐,8點50分開始吃早餐。早餐是昨天晚上最後剩的一點米飯熬了點粥,都不夠吃。所以我又泡了袋山之廚脫水米飯。潘哥起得很早,因為昨晚和馬夫商量好早上6點多就出發嘛,結果馬夫直到8點多才過來我們這邊。商業隊的人在9點05分~15分之間陸續出發,友隊的4位同學好像是跟商業隊前隊差不多時候出發,之後是雲端和之之跟著商業隊後隊,他倆大概是9點20分出發。馬幫緊隨其後出發,最後是我和閃耀。

跟潘哥說了,讓他到終點後電話聯繫司機,怕司機搞忘了,之前說的是今天下午2點半到黑英山山口石碑處接人。人快走光的時候,我才泡好山之廚。吃了一半時,感覺落下的時間有點多,閃耀也收拾好東西要走,所以我把山之廚的封口捲起來,塞到背包側袋裡,準備中午再吃。我和閃耀出發時是9點35分。今天的負重比昨天還多一點,多了帳篷,少了些乾糧,上包前稱了下,15.5公斤。

一出發就要過河到對岸的馬道去。今天這第一次過河時間太早,在河裡時感覺腳上和小腿有點冷,好在持續時間不長,半分鐘不到就過去了。過了河有段坡度不大,比較短的土石斜坡。後來聽潘哥說他剛出發沒多久就在馬上摔下來了,我還以為是摔河裡了呢,當時看著他沒啥事嘛,我開玩笑說,人摔壞沒事,單反相機別摔壞就行。他說,不是在河裡摔的,是剛過河後一點。據說是後仰著摔下去的,摔下馬時腳還在馬鐙上,幸好那馬沒用後腿去踩它。當時那馬夫嚇壞了,還好人沒事,有驚無險。前幾天潘哥的包被我們的行李馬馱著,今天沒有行李馬,他應該是背著包騎著馬。我估計是剛開始不太習慣,背著包時重心有點後移,可能是在那斜坡上,或者上了坡後那個拐彎的位置給摔下去的。當時雲端和之之在他前面一點,可惜沒有拍下那個精彩時刻,不過除非是擺拍否則很難抓拍到,而且當時那種情況,隊友如果看到了肯定會先去關心人有沒有事,第一時間不會想到要拍照。

河谷裡面沒啥明顯的路。GPS軌跡是別人當時走的路徑,對於具體路段則並不一定是最優路徑,而且在不同季節和天氣情況時最優選擇也可能不一樣。此外,在這種方向一致但相隔10~50米之內的不同路徑的判斷中,GPS精度不夠用,而且GPS在深山河谷地帶還有漂移。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跟著有過幾十次本線路穿越經歷的商業隊領隊來走是最省力的。不過我們也不在乎,反正時間足夠,多費點力多耗時也無所謂,不會差太多。我和閃耀是各自尋路,挑自己覺得合適的路在走。他在我前面一點,有時候我能看到他,有時候又看不到。

途中有個地方,我沿著清晰的路徑往山坡上走了。因為早上趟河有點冷,而且那山坡路不算高。走了一小會後,路越來越難走,需要穿過1~1.5米高的小樹叢。想找地方切下河谷,探查了幾處位置都不好下,離河谷大概3~5米高,但都比較陡。只得回退一段路,邊走邊找合適的地方下去。在這地方差不多白折騰了10分鐘。算是加深了我的判斷,還是走河谷最穩,雖然亂石路不大好走,但不會走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但有時候高繞的小路很好走,爬升高度也不多。所以如果不是走過好多次,實地探過路,那總會碰到選錯路的時候。

在上面那地方耽誤了點時間後,接下來有好一陣都看不到閃耀了。之後經過一個棧道,看起來挺酷。但不知道是往哪高繞。本來想走上去玩玩,但一個人走著沒有人給拍照。直接走那棧道吧,感覺像是斷頭路,擔心走到半途要折回來,這樣的話自己會落後隊友太遠。於是,此念頭作罷,還是在河谷里繼續前行。

總算看到了閃耀,他站在前面沒動,對面是一群狗。起初我還以為他在逗狗玩呢,等走進一點後,才發覺他是被狗困住了。我一下子想起來好幾件事,在心裡笑了:比如在伊寧青旅的那天晚上,我上床躺下後,潘哥和閃耀說有老鼠,還把老闆喊過來找老鼠抓老鼠折騰了一陣,那時候好像閃耀給嚇出去了;比如在翻瓊達坂那天上午,他看到小黃時還說以為是狼;比如在庫諾薩伊河谷時,我們的行李馬在一個小坡前停住不走了,沙比江讓跟著馬後面的閃耀趕一趕馬,他沒上去,還是我上去拿著登山杖拍了拍馬屁股,那馬就繼續前行了。於是我走上前,提起兩根登山杖,指向那群狗,做好防禦態勢,繼續往前走。剛好這時候,來了個牧民,他吆喝訓斥著那幾條狗,讓它們安靜下來,給我們讓路。那個牧民應該是這幾條狗和那群羊的主人吧,在這周圍放牧。我們就這樣順利地通過了。被五六條狗圍著,若是赤手空拳,我還有些忌憚。但當時帶著兩根登山杖,帶上還有不少小石頭可用,而且只是要借路通過,並不是要捉狗打狗,所以我是沒啥壓力。沒想到閃耀在這裡被困了有15~20分鐘,我笑了好半天。

碰到閃耀後,又走了大約10分鐘,總算看到了前面那群人。這一路上,我都沒停下來休息,感覺自己走得挺快,但總是看不到前面的人。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今天大家都走得這麼快。後來看了下時間,其實我和閃耀出發才1個小時,他們提前我倆15~30分鐘出發,如果他們中途沒休息,那我們之前還沒追上倒也正常。可能是早上陽光還沒照進河谷,趟水過河有點冷,心裡有點急。外部環境對人的心情和心態有一定影響。如果是快天黑時,有人在這河谷裡面落單了,估計情緒上會比較低落,會更著急。

今天的過河應該算是博河河谷的下游。下游的河道都比較寬,河水也相對深一些。河谷兩側的山坡大多是那種坡度較大的土石山坡,沒有可以高繞的路。河道隔一陣還來個大拐彎,在拐彎處附近得連續趟幾次河。

下圖這個地方過了河之後走幾分鐘就得繼續過河,得從河谷右側走到河谷左側去。我直接趟過去了,奔向前面那群人。之後過河時,他們沿著河流往左邊繞了下,然後過河,我則是直接過了河,再往左邊走。後面那次過河,走到中間時,忽然屁股就濕了,看來最深處到了大腿根部,好在我選的過河點水流比較平緩,問題不大。過河之後,摸了下背包底部,也濕了。這算是我趟水過河中河水最深的一次了。可能他們左邊那個過河點的河水要淺一些吧。我那邊河水較寬,雖然河水清亮,但在岸邊不能確定河流中間最深有多深,只能看出水流比較平緩,深度估計沒到腰部,所以我就在那裡趟了。

前面這群人是商業隊的後隊,有六七個人,由領隊帶著。之前閃耀在找過河點時,多花了些時間,所以我就在他前面了。追上商業隊後隊後,從河谷切上一個小坡,接下來是一段棧道。河道在這裡走了個大拐彎,走棧道能少趟2~3次河。棧道比較寬,路也好走。我一路超車,發現最前面兩個是雲端和之之。這個棧道很短,也就剛好走完那個大拐彎。雲端和之之正往前走著呢,商業隊領隊說要下河谷了,前面沒地方下,於是他倆停下來,大家各自尋找合適的地方下去。棧道盡頭比河谷高約1~2米,下去不難。

從棧道下到河谷後,商業隊領隊說在這裡休息一會,於是我們幾個也跟著就地休息,順便曬下襪子。走了個把小時,肚子有點餓了,正好把我早上沒吃完那袋山之廚拿出來吃掉了。商業隊領隊和隊員聊天時說到他們前隊在哪個地方休息,離終點只有3~5公里了。他們前隊應該是三四個人,以輕裝為主,走得挺快。閃耀在這裡沒怎麼休息,先走了。歇了10來分鐘後,大家上包繼續前行。

這一段就一直跟著商業隊這些人在走。他們的隊員中有個年紀較大的大爺,60歲左右吧,開玩笑說雲端好厲害,出來走山還帶著之之這個女秘書。那大爺還好奇著問雲端的年紀,雲端好像是跟他說是49年出生的吧。大爺一聽,佩服得很,但不太相信,又來向我打探,我告訴他實話是50歲出頭。大爺這才滿意了。大爺好像是覺得自己這個年紀來走烏孫已經很不錯了,要是有人年紀比他還大背負還多且是自助式走烏孫,就感覺太厲害了。

走了一會兒之後,商業隊那六七個隊員分成了兩撥,男領隊帶著3個隊員走在前面點,雲端、之之和我跟著他們。後面還有3~4個人稍微慢一點,落在了後面,好像是由女領隊收著吧。

走到了一片開闊地,我走到側邊去拍了幾張列隊行進的照片。

這裡有很多沙棘樹,結滿了紅紅的果子。我以前見過的沙棘基本上都是橙黃色的果子,這個紅色的可能是品種不同吧。商業隊領隊停下來,建議隊員們都去嘗嘗。差不多每個人都去摘了點吃,味道有點酸。

這個地方好像是叫果樹園營地。商業隊領隊說以前是有好些蘋果樹還是杏樹來著,現在只有遠離路邊的山坡那兒還剩一兩棵了。

繼續往前,商業隊領隊說這裡就有信號了,但只有電信手機才有。剛好我就是電信的手機號,從飛行模式切換到正常模式,果然有信號。試著打了留守和司機的電話,都提示呼叫失敗。

接下來碰到了一群羊。啊,好吃的羊。

然後就看到了閃耀。他正和一個牧民談笑風生,我經過時還要我給他倆拍了張照。

之後是一個很漂亮的草坪。在這裡我又試著打了電話,留守阿陶那邊打通了,告訴他我們應該1個小時內就要出山了,全隊平安無事。給司機打的那個電話沒人接,我當時估計他可能正開車往黑英山山口趕呢。

這段路越走越開闊。當時我以為後面都是這種路,或者是機耕路。後來發現我太天真了。這段路走完之後,又要走回河谷,開始頻繁過河。

這片草坪走完後,迎面就要過河。這時商業隊領隊說休整一下,等下後面的隊友們。而我們幾個則沒有停留,繼續前行。

走了沒幾分鐘,突然發現閃耀在我前面。不知道他啥時候超過去的。更奇怪的是,今天居然沒追上友隊的老張,那說明他今天過河肯定沒有換鞋。此外,我們那時候博河的水很清,我這幾天途中都有從河裡取水直飲。不過,河水的情況在不同時節差別很大,我之前看別人的遊記裡面大多是渾濁的河水。

雲端和之之在趟河。注意,如果河水深度超過了膝蓋,最好是面向上游,橫向移動過河。就我們當時的情況來看,博河河谷,我認為在海拔2500米以下,趟河都應該採用這種方式。

繼續往前,有時候是比較寬的馬道,有時候要趟河。接近出山口的河道相對較寬,河水也較深,稍有點急,需要選好合適的過河點。個子比較矮或平衡性差一些的女生,可能需要隊友幫扶著過河。

從那片草坪末端的河岸邊出發,走了將近40分鐘,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堤壩。這就意味著我們馬上就要到終點了。

沿著堤壩往前走幾分鐘後,眼前豁然開朗。前方不遠處是一片高地,能看到那裡停著一輛車,還有幾個人。毫無疑問,那裡就是終點了。這時候,雲端、之之和閃耀已經向著高地走去。我正準備趟河過去,但又感覺沿著堤壩走似乎更正確。河流在這裡轉了個反C形的圈,如果直線走過去,趟了這次之後在那邊還要趟一次。拿不定主意,所以我拿出手機看了看軌跡,每一條都是繼續往前走,然後左拐走向終點。於是我果斷沒去趟河,繼續沿著堤壩走,一兩分鐘後就到了機耕路上。這時候雲端他們3人也發現了問題,折返了回來,所以他們雖然比我先上了堤壩,但最終還比我後到石碑處。

我於12點55分,抵達終點石碑處。兩分鐘後,雲端、之之和閃耀抵達。在我們到達之前,終點處已經聚集了友隊的5位同學,我們隊的潘哥,還有礫石戶外商業隊的前隊幾個人。

問了潘哥司機的情況,他說那司機還在庫車沒出發呢。尼瑪,忒不靠譜了。我心想,這下還得等3~4個小時,剛好能趕上晚上10點半的火車,只是吃飯和洗澡的時間估計就沒了。不料潘哥又說,老狼他們那包車的司機已經到了,他說他有個朋友剛好在這附近,可以讓他朋友把我們接回庫車。我去跟老狼他們的司機汪師傅確認了這個事,問他多少錢,他說按照我們之前預訂的價格給就行。然後就跟我們之前那司機唐師傅打電話,告訴他不用來了,我們另外找了車。從汪師傅口中得知事情是這樣的,他那朋友徐師傅本來是準備接另外一個隊的,但那個隊當天不能按計划出山,正好碰上我們隊被司機放了鴿子。於是各取所需,接我們去庫車。看來,我們和徐師傅的運氣都不錯。

商業隊後面的隊員也陸陸續續到了終點。這地方有3G信號,潘哥通過手機轉賬還了錢(潘哥先墊付,記在他賬下),拿回了我的身份證。

之後是老狼隊的司機汪師傅拿了西瓜和可樂,可能是老狼之前就跟汪師傅交代過。我們和友隊人手一瓶可樂。其實我平時不喝碳酸飲料的,不過此時此刻,既然已經遞過來,那就不客氣了。可樂1瓶5塊錢,西瓜1個20塊錢。汪師傅還問我們要不要再拿個西瓜,每個隊1個嘛。我們婉拒了,就那1個西瓜,我們兩個隊10個人吃也差不多了,來2個的話一下子吃不完。那邊的商業隊,同樣也是西瓜,飲料搞起了。

然後就拍照嘍。

我們全隊5人合影。

我們和友隊全體10人合影。這時候,老驢也在。他昨天應該是在我們營地的前面某個位置紮營,今天先到終點,等隊友一起坐車去庫車。

至此,烏孫古道的穿越順利完成。對我個人而言,談不上有多興奮。每當我打算去走一條線,就會做好各方面的評估,只有確認自己的能力足以獨自搞定該線路,我才會去走。當然,對於獨自走線或者說Solo的評估,主要是指個人裝備、體能等方面,不包括需要結組行走、攀登和過河的情形。在後面這類情況下,我會考慮使用當地的人力、馬匹或工具來協助,也會謹慎評估自己和結組隊友各方面的能力。在做好了行前攻略及各事項的準備工作之後,那條線就已經在腦中走了一遍。實地去走,只是再用雙腳去檢驗一遍。

但考慮到整個隊伍,尤其是我本人還是活動召集者或者說臨時的領隊,全體隊員都能安全出山,並順利完成穿越行程,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儘管我們並沒像計劃一樣完全重裝,而是基於實際情況租賃馬匹駝了部分裝備和物資,甚至有隊員最終是騎馬出山。但在我看來,能夠一起安全出山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何況我們所有隊員最終都完成了穿越行程。

我之所以要走向山野,去親近大自然,主要是想去觀賞和拍攝美麗的風景,去感受和體驗不同的生活。在山野穿越的過程中,面對陌生而惡劣的自然環境,面對各種突發的困難狀況,應當持有怎樣的心態,該如何去解決問題,這些是可以挑戰的。我們始終都只是在挑戰自我,修鍊自己的心態,提升自己的能力,從來都沒能征服哪座山峰或是挑戰哪條線路。

此外,走山野長線,多日的長時間徒步會帶來身體的疲憊,再加上相對惡劣的自然環境,人比較容易情緒化。長線走得多了,帖子看得多了,路途中小吵小鬧的事情見過不少,但希望大家不要較真,很多時候只是誤會。這一點我做得不好,還需要繼續修鍊。每個人都會有情緒,希望能夠換位思考,互相理解。我們這個隊伍在烏孫的行程之中,隊員彼此之前或多或少也發生過互相略有埋怨的時候,有人藏在心裡,有人單獨說出來了,有人現場爆發了。但事後來看,只要不是突破了其他人的底線,那些埋怨的情緒都算不了什麼,只是穿越過程中的一點漣漪,或是給回憶添加了些小插曲。就像那天晚上走夜路,如果有隊友埋怨我先走了,我能理解。不過我當時是想著到科克蘇河已經不遠,且有收隊在後,還稍稍有點擔心馬夫選營地的問題。不過他們並沒有抱怨,在此感謝大家的理解和包容。但那段夜路本來不應該發生的,還是因為我們功課做得不夠細緻,判斷失誤。儘管沒有出啥狀況,但存在一定安全隱患,造成了風險。我們走線不是探險,更不是冒險,行前的各種準備工作要做足,多準備預案,將風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吃完西瓜,各種拍照之後,又過了一陣,汪師傅的朋友徐師傅開著車來了。大家各自裝包上車,出發前往庫車,走之前我看了時間是下午2點整。汪師傅的車到得早,走得也比我們早一些。我們那車是一輛五菱神車,後備箱空間太小,最後一排被放下來放置行李,我就和行李擠在一起。車開出沒幾分鐘,經過一個白房子,那裡是林管站,後來我看別人照片里那房子前掛的牌子寫的是「拜城縣國家級公益林博孜克熱格管護站」。博孜克熱格,也就是博孜克日格,或稱為博孜克里克或博奧孜克里克,反正都是音譯成漢字的,這幾個都是指同一個地方,是一個意思。溝口這一圈圍了鐵絲網,據說從這邊進山走烏孫古道可能會被這個林管站攔住,要有拜城縣的批文才讓進。

出了林管站那鐵絲網圍欄的大鐵門後,依舊是砂石機耕路。大概二三十分鐘後,轉上了鄉道。鄉道的路也不怎麼樣,風沙比較多,一路走來很少碰到車和人。途中碰到有兩個當地人攔車,但我們的車已經塞滿了人,愛莫能助。之後就到了柏油路,路況好多了,但依然是車少人少。沿途有些檢查站,只是查了司機的證件,沒查我們的身份證。經過鄉鎮時,道路兩邊的房子基本上都掛了國旗。我們就聊起新疆這邊的民族政策,有人支持強硬,我則建議多換位思考。但這地方是我們的西域,別人的東土,沒有哪個地方天生就是屬於哪個民族的,如果每個民族都要建立一個單獨的國家,很難調和,這類事情我感覺是很難有雙方或者多方都認可的溫和的解決辦法。

這一路上就有說有笑。上車後,司機徐師傅遞了兩個饢給我們,說是估計我們會餓,特意買的。的確是這樣,這兩個饢很快就被我們消滅了。出山口石碑處就有了3G信號,只是剛才沒多少時間來處理各種信息。上車後開始看微信消息,好友啊各個群啊公眾號啊之類的各種信息一大堆。看到龍哥哥在9月29日發來的消息問我出山沒,趕緊給他回了,今天中午才出來。馬上就收到他的回復,說是烏孫古道封山了不讓進了。然後我看了下他的朋友圈,說是9月30日下午特克斯縣旅遊局、森林管理局、公安局等多個單位召開緊急會議,中午還可以登記身份證後進去,下午就不讓進山了。我把這個消息告訴隊友們,哈哈哈,大笑三聲。我們都說幸好之之沒有跟龍哥哥的隊,不然就走不了烏孫啦。

貼一下當地政府部門的告示。看上面那意思,估計到明年5月後會再開放吧。

路途之中,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潘哥突然問我,讓我看看后座那裡有沒有他的相機包。我簡單翻了下,沒找到。潘哥讓司機在前面找了個方便停車的地方,停下車來,打開後門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找到。那就有兩個可能,要麼是被別人誤拿到其它車上了,要麼是落在山口石碑處了。然後我們開始回憶上車時的場景,當時潘哥在最後面問了句誰的襪子掉了,雲端以為是他的還跑過去看了下,但潘哥是否帶著相機包他沒有注意。我則是記得潘哥那時候挎著他那個相機包。潘哥向我確認當時到底帶沒帶那個相機包,我的第一印象是我把自己的背包放到後備箱,人準備上車前回頭看時他是挎著相機包的,但我並不能確認他那時候一定挎著那包,也不知道他之後有沒有再放下包。我說,你再問我也沒有用,我只有這麼個模糊的印象,你看你自己也不記得了。閃耀和之之最先上的車,他倆更是不清楚。

那天中午一共有4輛車在山口石碑處接人,我們和友隊各一輛,商業隊有兩輛。徐師傅聯繫了汪師傅及商業隊的那兩輛車的司機,讓他們也分別找一找。其餘那3輛車中,商業隊中的一輛車正在我們後面,徐師傅跟那輛車的司機說好,在前面某個地標位置(好像是個加油站還是啥地方)停好,讓我們找一下。我們在停車處等後面那輛車,當時我去對面空曠處解小手了,回來後問隊友,說在那輛車上也沒找到。再之後,在車上,有輛車的司機打電話過來說,發現了個黑色的包,不知道是不是潘哥丟的相機包。這一下子就給了潘哥希望,因為潘哥那相機包就是黑色的。潘哥讓他打開來看一看,結果對方打開看了下,說不是相機。之後徐師傅和汪師傅好像還找了我們之前預訂車的司機唐師傅,好像是問到了黑英山山口林管站附近那個維族牧民老大爺的電話,回復稱沒有相機包。既然幾輛車上都沒有,我們就覺得是掉在石碑那裡了。而對方說沒看到,那很可能是拿了後不肯承認,那地方又不可能有監控,看來相機是找不回來了。話說之前我在勸潘哥別帶單反時,除了說負重之外,還說過萬一不小心掉河裡了,得心疼死,估計要吃幾個月土。沒想到在山裡過河時沒掉,卻掉在出山後的終點處了。這是不是一語成讖呢,只是我猜到了結果,沒猜對死法。話說潘哥也真是馬大哈,簡直是隔兩天就要掉樣東西,羽絨服、水杯、手套、相機、小 dao。。。手套和小 dao還是我的,好在我的東西都是便宜貨,丟了也不心疼。此外,我出行帶單反時,就算是坐車,相機包都是放著座位身邊,保證在自己視線內。這樣的習慣下,如果忘記拿了,一上車時就能發現。

潘哥想回石碑處找相機,他想下車再攔一輛車往回走。這時候我們差不多已經到了獨庫公路上,來往車輛多了一些,但就算花錢攔一輛車,那司機也不熟悉去黑英山山口的路呀。徐師傅說我們現在離庫車大概還有不到2小時的車程,不如我們先到庫車,然後他再陪潘哥回去找相機。我們分析了一下,如果是落在石碑處,附近沒幾個人,而且已經知道了這事,今天下午後又沒有別的隊伍出山(出山接人差不多就這麼幾個司機吧,他們比較清楚。除非是一兩個的小隊伍,沒有提前訂車),潘哥早去晚去都差不多。其實如果確認是落在了石碑處,那我們第一時間趕回石碑處肯定最好,但現在出了山,這事屬於潘哥一個人的事情,耽誤隊友的行程也不大好,所以誰也沒有提讓徐師傅立即調轉車頭往回趕的方案。潘哥的意思是,就算回去後還是找不到相機,他今天也得回去找找,就當徹底死心。

此後一路無話,因為相機丟失這事,車上的氣氛有些低沉和壓抑。潘哥把頭低著靠在車的前台上,很沮喪的樣子。經過庫車大峽谷景區時,徐師傅問我們要不要停車在門口看一看,我們幾個都說算了,不停了。

我讓徐師傅把我們帶到離火車站不遠的賓館附近,我們需要開個鐘點房洗個澡,然後吃晚飯,再去坐火車。來新疆之前大家就訂了今天晚上10點半從庫車到烏魯木齊的火車硬卧車票。下午5點45分,我們抵達庫車縣城某個賓館樓下,徐師傅說這地方打車去火車站也就10來分鐘。從黑英山口石碑處到庫車,我們坐車花了3小時45分,如果中途不停下來找包的話,估計3.5小時就能到。以前是經過黑英山鄉到庫車,3小時內就可以到,現在是因為修路,據說繞了約50公里,要多用約1小時,好像沒有經過黑英山鄉。車子開進縣城後我通過車窗看了看外面,相對內地的城市來說,馬路是車少路寬,比較乾淨。

下車之後,大家把背包從車上拿下來。徐師傅說他今天不去黑英山山口了,讓汪師傅再跑一趟。徐師傅和汪師傅約了個碰面的地方,他現在就開車帶潘哥過去。下車後有隊友去賓館旁邊的超市買東西,潘哥也進了那超市,出來時拿著幾罐紅牛。我去,這是要決戰到天亮的節奏啊。跟潘哥道別,讓他有什麼消息或有什麼事情就聯繫我們。然後我們就去了賓館前台,這個賓館沒有鐘點房,只得開了間最便宜的標準間,100塊錢。跟前台服務員說了只是去洗個澡就退房,要趕晚上的火車回烏魯木齊,入住時還要求登記我們4個人的身份證,管得還挺嚴。

下午6點鐘時開好房,跟之之商量了下,男的洗澡快一些嘛,所以我們三個男的先來,之之則在外面大廳里玩手機。我最先洗,出來後閃耀進去。我正收拾衣物呢,接到了潘哥的電話,說相機找到了,原來就在老狼他們隊的車上,可能是之前查看時沒看太仔細。他那相機包和老顧的相機包看起來都差不多,容易搞混,我估計當時有人沒注意分辨就給拿到他們車上去了。害得我在心裡冤枉了山口石碑附近那維族老大爺,抱歉。

10來分鐘後,潘哥回到賓館樓下,我去接他上樓。潘哥說是徐師傅帶他跟汪師傅接上頭後,他在汪師傅車上找到了他的相機包。潘哥跟汪師傅碰面時,他正和友隊那幾個同學在某個餐廳吃飯。友隊沒有像我們隊一樣開房洗澡,到庫車後就直接去吃大餐了。潘哥一打開汪師傅那車的乘客位置的側門,就發現了他的相機包被放在兩個座位中間的空檔處。汪師傅說是他拿上去的,他以為是老狼他們隊的東西。回想下當時的情形,大概是潘哥拿著我的相機給我拍照時,順手把他的相機包放在了石碑邊上。那時候汪師傅已經在喊老狼他們隊趕緊上車走人,匆忙中他以為那相機包是老狼隊落下的,就拿到了他的車上。那時候我們隊的人誰也沒注意。後來在路上時被徐師傅通知到潘哥相機掉了時,汪師傅和友隊的幾位同學都沒有仔細查看車上是否多出了包包。幸好潘哥跟他們碰面後堅持自己先查找了一遍,否則說不定要白跑一趟折返,到最後再發現相機包就在汪師傅車上,那就更坑了。此外,我在車上回憶時,印象中潘哥走時挎著相機包,那就是記錯了,可能是我對他挎著相機包的樣子印象比較深,但那並不是他快要上車前的實際情形。

相機找回來就好了,不然這次行程不管是對潘哥還是對我們整個隊來說,在最後都算是留下了個很大的傷疤,大家在群里都不太好說話,情緒上會有些壓抑。我跟潘哥開玩笑說,相機失而復得,你相當於是撿了五萬塊錢,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看得出來那時候潘哥雖然舒了口氣,但我覺得他還有點心有餘悸。這個劇情大起大落的太快,實在是太刺激了。行程之中每一兩天就得發生點折騰人的事,我倒是習慣了,只是沒想到出山後還有這麼一出。後來我們都說,就怪潘哥,搞得大家在去庫車縣城的路上都好壓抑,想說點開心的話題都不敢說,還搞得我們沒有在庫車大峽谷那裡拍照。當然,要去看大峽谷必須買門票進到景區裡面,在門口只能拍照打個卡。

感覺徐師傅這人挺熱心的,我們提議晚上請徐師傅吃個飯。剛好樓下有家抓飯店,據說還不錯。跟徐師傅打電話說了這事,他晚上沒什麼要緊事,欣然應允。只是大家排隊洗澡多花了些時間,其間徐師傅打電話過來問,啥時候去吃飯,那家店的抓飯供應量有限,必須提前說好,否則去晚了可能就沒了。跟之之說看能不能先吃飯再洗澡,她說沒問題。我們就下樓了。出門前在洗手間拍了張照,嘴唇和臉部有少許脫皮,鼻子晒傷比較嚴重,這就是我前面說過的帽子的問題,沒有注意防護,翻達坂時要用那種蒙面的打劫帽或用頭巾蓋住才好。我們隊5個人中,貌似就之之沒怎麼晒傷,她全程都是戴的奔尼帽。我是鼻子晒傷得厲害,其他幾個隊友有人嘴唇都裂開了。不過後來恢復得蠻快,我鼻子過了一周就復原了。

大概7點鐘開始吃晚飯。我們幾個男的先下去的,各自要了份抓飯,潘哥好像是吃不慣那羊肉還是咋的,叫了份餃子。我們很快就吃完了,那時候之之還沒下來。不管她啦,我們繼續吃。抓飯可以免費加,若是加羊肉則要加錢。閃耀和我好像各自加了兩次,雲端加了一次。上午11點左右吃完那袋山之廚後,在車上還吃了半個饢,之後就沒怎麼吃東西,洗完澡後是真餓了,隊友們好像也差不多,中午沒怎麼吃東西。倒不是說有多好吃,我加那兩次都是加的飯,沒要加肉,吃多了膩。徐師傅吃完他那份後

差不多8點鐘時,我們回到賓館房間。徐師傅問我們要不要他送去火車站,我說如果他晚上沒什麼事就送我們一趟吧。收拾東西時,我擔心讓徐師傅等太久,潘哥說等一等沒事的,他已經給徐師傅買了兩條煙表示感謝。大概8點半時我們下樓上了徐師傅的車,8點40分就到了火車站外面那條街上。其實庫車火車站離縣城蠻近。然後就是進站安檢、取票、進候車室安檢,大概9點鐘時到了候車室。進候車室安檢時,閃耀主動把手機給了安檢員檢查,據說是他看著前面的人手機被檢查了,以為每個人都要被檢查手機呢,囧。這孩子太實誠了。

進候車室後,閃耀和潘哥嫌裡面悶,出去抽煙去了。我們往另一側去尋找座位。正走著呢,碰到一男的跟我們打招呼,我一瞅,不認識,於是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了。我當時以為是本地人要推銷啥東西或是陌生的驢友想隨便聊幾句,因為以前背著大包在火車站時,碰到過陌生人搭訕聊幾句戶外話題的情形。其實當晚在候車室時坐了會時就有碰到真正不認識的人問我們去了哪的,反正背著大包就比較顯眼,招人注目。等我們找到座位坐下時,那哥們也跟過來了,跟我們說話呢。我仔細一瞧,原來是老狼。汗,尷尬了,他那會摘了帽子,洗過臉,我一下沒認出來。之後又去他們那邊看到了老顧和丫頭,他們幾個是跟我們一個方向的火車,坐我們後面那趟車。老狼和老顧是回烏魯木齊,丫頭是去吐魯番。

他們是今天出山後才買的票,回烏魯木齊只有硬座了。丫頭則買到了去吐魯番的硬卧車票,我說這個策略不錯呢,先買個卧鋪到吐魯番,上車後再補到烏魯木齊。丫頭說她本來想去喀納斯,但假期不夠。我說吐魯番那地方沒啥看的,火焰山就是個小山在路邊看看就行,葡萄溝就是個果園,真正值得看的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和坎兒井之類的景點,如果你對歷史人文興趣不大,那也沒啥看頭。我建議她如果去到吐魯番,可以去鄯善縣的庫木塔格沙漠玩玩,從吐魯番去鄯善坐動車半小時就到了,沙漠就在城區邊上,很方便,如果以前沒去過沙漠,那去這個沙漠玩玩還不錯的。後來她果真去了庫木塔格沙漠。老張則是去喀什,那時候已經上了火車,所以我們在候車室沒碰見。

閃耀和潘哥抽完煙回來後,趁著等車的這段空閑時間,我讓大家把各自墊付的錢數和項目發給財務之之,讓之之算下這趟行程人均是多少錢,以及各自還要支付或收款多少錢。關於租馬駝行李的事情,有點特殊。因為我們那匹行李馬主要是駝了潘哥和雲端兩人的大包,其他3人的個人物品只有很少一點是讓馬馱著,而租馬這事又是因潘哥而起,有部分隊友是不需要租馬也能走得很快的。之之問我這部分費用怎麼算。我把潘哥拉過去,說了下這事,老隊友了,不用拐彎抹角做鋪墊就直接說了。我說頭一天租馬本來是你打算單獨出錢的,現在租了全程,咱們要不就你多出點租馬費,其他幾人少出點,我來給一個我覺得比較合理的方案,要不就直接AA馬費,然後咱們明天在烏魯木齊搞個散夥飯,你來買單。潘哥說都可以,他說我決定就好,我辦事他放心。我說那行,我感覺後面那種方案省事點。於是就跟大家宣布了這個決定。

大概是10點15分,我們那趟車開始排隊過檢票口。10點30分,找到我們的鋪位。我們5個人都是在預售第1天就買好了庫車到烏魯木齊的硬卧火車票,分在挨著的2個隔間。10點35分,火車開出。今天折騰得有點累,上車時也不早了,行李安置好後,我上到鋪位,玩了下手機,沒多久就睡了。半夜兩三點醒了一次,打開手機看了下,之之在零點後把她算好的賬目發到群里了,讓我們確認。囧,不差這會兒工夫嘛,換成我的話,如果上火車後還沒算完,那肯定先睡覺等第二天到烏市後繼續算。財務同學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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