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在關中發動叛亂，既非因為父親被殺，也非因為劉備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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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三國成語故事見於《三國演義》第五十七回，發生在曹操打算起兵進攻江東之際，相關人物分別為馬超、龐德和韓遂。原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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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馬超在西涼州，夜感一夢：夢見身卧雪地，群虎來咬。驚懼而覺，心中疑惑，聚帳下將佐，告說夢中之事。帳下一人應聲曰：「此夢乃不祥之兆也。」眾視其人，乃帳前心腹校尉，姓龐，名德，字令明。超問：「令明所見若何？」德曰：「雪地遇虎，夢兆殊惡。莫非老將軍在許昌有事否？」言未畢，一人踉蹌而入，哭拜於地曰：「叔父與弟皆死矣！」超視之，乃馬岱也。超驚問何為。岱曰：「叔父與侍郎黃奎同謀殺操，不幸事泄，皆被斬於市，二弟亦遇害。惟岱扮作客商，星夜走脫。

超聞言，哭倒於地。眾將救起。超咬牙切齒，痛恨操賊。忽報荊州劉皇叔遣人齎書至。超拆視之……忽西涼太守韓遂使人請馬超往見。超至遂府，遂將出曹操書示之。內云：「若將馬超擒赴許都，即封汝為西涼侯。」超拜伏於地曰：「請叔父就縛俺兄弟二人，解赴許昌，免叔父戈戟之勞。」韓遂扶起曰：「吾與汝父結為兄弟，安忍害汝？汝若興兵，吾當相助。」馬超拜謝。韓遂便將操使者推出斬之，乃點手下八部軍馬，一同進發。

按照小說的情節發展，曹操殺死馬騰後，聽說劉備即將進入益州，打算起兵進攻江東，企圖以此牽制劉備的行動。在諸葛亮的精心策划下，劉備寫信給馬超，告之其父被害之事。也就在此時，馬超也得到了父親遇害的消息，隨即與韓遂一起起兵叛亂。

本文要介紹的成語，是馬超得知父親被害後的神態，叫做「咬牙切齒」，意為咬緊牙齒表示痛恨，形容極度仇視或痛恨，也形容把某種情緒或感覺竭力抑制住。這句成語的最早出處是元代孫仲章《勘頭巾》第二折中的「為甚事咬牙切齒，諕的犯罪人面色如金紙。」

馬超與曹操之間爆發的關中之戰，是繼赤壁之戰後曹操面臨又一次重大戰役。這場戰爭究竟是如何爆發的呢？按照小說的描述，是馬騰與侍郎黃奎密謀誅殺曹操，結果事情泄露反被曹操所殺。諸葛亮得知此事後，又讓劉備寫信給馬超，告訴其父被殺之事，並建議與馬超分別在關中和荊州起兵，共同消滅曹操。不過，歷史的真實卻完全不是這樣。

首先要說明的問題，是馬騰何時離開關中前往許昌的。據《三國志?張既傳》載：「太祖將征荊州，而騰等分據關中。太祖復遣既喻騰等，令釋部曲求還。騰已許之而更猶豫，既恐為變，乃移諸縣促儲偫，二千石郊迎。騰不得已，發東。太祖表騰為衛尉，子超為將軍，統其眾。」這個記載清楚地表明，馬騰來到許昌的時間是在獻帝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赤壁之戰前夕。而就在不久之後，曹操將佔領荊州。劉備逃往夏口，並與孫權組成聯軍，對曹操進行赤壁之戰。因此，小說中所說的諸葛亮讓劉備寫信一說完全是虛構的。

其次，馬騰是何時被曹操所殺的，這一點在《資治通鑒》當中也有著明確的記載：「（獻帝建安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誅衛尉馬騰，夷三族。」獻帝建安十七年，也就是公元212年。而馬超在關中起兵叛亂又是什麼時間呢？《三國志?武帝紀》中有這樣的一段記載：「十六年春正月，天子命公世子丕為五官中郎將，置官屬，為丞相副。太原商曜等以大陵叛，遣夏侯淵、徐晃圍破之。張魯據漢中，三月，遣鍾繇討之。公使淵等出河東與繇會。是時關中諸將疑繇欲自襲，馬超遂與韓遂、楊秋、李堪、成宜等叛。遣曹仁討之。」這也就是說馬超的叛亂是在獻帝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也就是馬騰被殺的前一年。

這樣一對比，問題就非常清楚了，原來馬騰之死並不像小說所描述的那樣是在許昌進攻曹操被殺，而是死在馬超叛亂被曹操鎮壓後的第二年。因此，小說中所謂馬超因父親被殺而起兵的說法也是虛構的。

既然，馬超的叛亂既不是因為父親被殺，也不是因為劉備寫信，那他為何在父親身處險境時公然發動叛亂呢？這個問題我曾在拙著《三國，不能戲說的歷史?諸侯》（2010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書中提出過自己的看法，最為主要的原因是曹操以征討漢中張魯為名派鍾繇率兵進入關中地區，引起了馬超及關中其他割據勢力的強烈不滿，故此才發動了關中之亂。

參考書籍：《三國志》、《資治通鑒》、《三國演義》、《三國，不能戲說的歷史?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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