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講史堂第七百五十九期】衡陽最後關頭彈盡援絕：方先覺軍長出面才借到30個手榴彈（歷史系列第312講）

作者：薩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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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方先覺第10軍也到了最後時刻。

經過長達40多天的苦戰，第10軍官兵傷亡巨大，陣地絕大部分都被摧毀。

預備10師官兵傷亡超過百分之九十，第3師傷亡也高達百分之八十，第190師僅剩下400多人。

部隊傷亡極大，軍官傷亡尤其嚴重。

第8團駐守五桂嶺已經算是戰鬥相對不激烈的地區，半天之內晉陞5個營長。

彈藥消耗殆盡，克敵的迫擊炮彈幾乎全無，手榴彈也所剩無幾，子彈消耗百分之八十五。

第9戰區炮兵指揮官蔡汝霖回憶當年：戰鬥日益激烈，兵員日益減少，彈藥缺乏，這是衡陽保衛戰的致命打擊。電話鈴聲徹夜不停「報告軍長，沒有手榴彈了，請馬上送來，千萬千萬。」最後周慶祥師長，親自打電話急迫的要求軍部迅速送手榴彈去。方先覺軍長總是答覆：「馬上送來！」但手榴彈呢？軍部是一顆都沒有。我見到一滴滴汗珠，從方軍長額角上滾下來，大家相顧手足無措。孫參謀長突然間拿起電話，挨個搖每個團部：「怎麼，你們還有二三十個手榴彈嗎？好！馬上送8個到軍部來。你們不夠，明天軍部就送還給你們。」就這樣，靠軍長出面，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搞到三十幾個手榴彈。這些手榴彈送到第3師火線，勉強應付了這個難關。

當天激戰中，城南楓樹山後方的二線陣地，也就是第3師接龍山，戰鬥最為激烈。

守軍第28團傷亡極大，苦苦支撐。

第3營營長翟玉崗右腳被炸斷，2營長余龍臀部被子彈射穿，都是重傷，但兩人都堅持不下火線。

仗打到這個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要還剩一口氣就和鬼子拼了。

第3師師長周慶祥也拼了。他親自率領工兵連，增援到一線。

剛剛爬上接龍山，日軍就開始瘋狂炮擊，炮彈密集落下。

一發炮彈落在周慶祥師長身邊，將他掀翻在地。

萬幸的是，周慶祥除了耳朵暫時失聰以外，倒是沒有受傷。

隨後一天時間，失去聽覺的周慶祥，主要靠寫字和部下溝通。

今天日軍的攻勢和以往不同，無論兵力火力都強大數倍。

以西禪寺、天馬山為例，僅僅在我陣地前100米直瞄火炮就高達30多門。

當天，第3師將最後的機動部隊師偵察連30多人增援西禪寺，輜重營100多人增援天馬山。

至此，師長周慶祥已經沒有一兵一卒可以增援，再上就只能他自己上了。

日軍自己也驚嘆：開始進攻衡陽是6月底，周邊水稻還是綠油油的，士兵們食用經常出現腹瀉。但此時水稻已經成為金黃色，戰鬥已經持續太久了！

日軍第133聯隊黑瀨大佐回憶：高地碉堡附近，到處都是屍體，已經腐爛。夏天非常炎熱，碉堡內的屍體沒有來得及運出就已經發出臭味，只能用黃土緊急掩蓋起來。碉堡狹窄，我們坐卧其實都是在屍體上，有時候一腳就踩的撲哧撲哧響，到了夜晚更是臭味難聞。有的碉堡，甚至直接爬出蛆來。我們日本人是愛乾淨的，這在平時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現在，我們也只能接受。我們這樣踐踏屍體，尤其是我們戰友的屍體，對他們實在是抱歉。不過，我們和中國軍隊對峙，明天自己尚且生死難卜，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呢？

這就是慘烈的衡陽保衛戰。

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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