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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輕漂亮卻只願嫁給大齡窮小伙,只因他滿足了我一個特殊的嗜好

1

按二十四節氣,今日屬大雪。

雖然是周五,可杭州餘杭區的這個偏僻小區里並沒有多少人,只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背著書包,站在便利店裡買關東煮。便利店裡只有一位系著紅色圍裙的大姐,一邊張羅著這些嘰嘰喳喳的孩子,一邊給另一位顧客拿了一包煙。同時,眼睛偶爾往外瞟幾眼。

過了一會,大姐的眼睛亮了亮。她仔細收了最後幾個顧客的錢後,沖後面工作間喊了一嗓子,一個阿姨穿戴整齊走了出來,笑著給前面前面大姐打招呼:「哎呀,你男人又來接你啦?」

大姐頭微微低下,解開圍裙,嘴角微微彎起,抬頭後卻是拍了接班的阿姨肩膀,「嗨,又不會掙錢,不對我好點,我白嫁給他啊!」

接班阿姨回應著說:「會掙錢的可比不上會對老婆好的,小吳你知足吧!」

吳姐這下不掩飾自己的笑容了,擺擺手說:「嗨,沒啥用,晚上辛苦啦,我先走了!」

推開門,一位穿著半舊工裝的男人靠在便利店大門旁邊的牆上,手裡在整理著剛剛收起的雨傘,不住的跺著腳,嘴裡念叨著:「這破天,冷死個人。」

看見吳姐出來後,連忙迎上來,給了吳姐一雙手套,「今天出門忘帶了吧?放在門口的鞋架上了。」

吳姐驕傲的笑著說:「嗨,還邀功了?」

男人一本正經的說:「還不承認年紀大了?」

吳姐拳頭輕輕打過來,隨後兩人都笑了。不像不遠處的年輕情侶一樣緊緊擁抱,兩人只是輕輕靠著,慢慢走著,越走卻越近,一輛車過來,男人快速走到吳姐右邊,擋住了車子濺出水,留下了吳姐嘮叨的聲音:「哎,又要回去給你洗衣服了……」

這是我無數次想到的爸媽相處的情景,我多麼希望他們真的能一直這樣下去,真正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不過,一切都在8年前戛然而止。

2

三十歲的男人,已經不能叫小夥子,可是我爸卻第一次戀愛了。

二十七年前的小縣城裡,爸爸在廠子里給人磨磨斧子,工資大概十幾塊錢。他找自己同廠的大哥借了2塊錢,拉著一個姑娘去看了場電影。

電影院很黑很黑,過道里也沒有燈,雖然媽媽膽子大,架不住那個時候為了約會,稍微穿了一雙小高跟鞋,萬一沒踩好,丟臉可就不好了。

所以一路都是爸爸牽著媽媽,後來媽媽說,她不記得那場電影演的什麼,只記得爸爸手上攥的滿是汗水的電影票和滿是汗水的牽手。

媽媽和爸爸有點像戲文里的窮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不過爸爸壓根不是什麼書生。

小學三年級因為父母雙亡而輟學,小小年紀就成了街頭小混混,暴戾衝動,不講道理,有一次在攤子上喝酒,邊上有兩個人打架吵著他的興緻,上去就是一酒瓶子,隨後在勞改所里待了幾個月,據說這段黑歷史,外公外婆到現在也不知道。

媽媽也不是富養的小姐,只是外公手藝很好,既會建房子,又會編竹篾籃子,很會掙錢,那個時候已經是村裡的第一個萬元戶,也起了村裡第一個二樓小房。

媽媽原本能上中專,然後當老師,就跟她很多同學朋友一樣,只可惜初三那年貪玩,成績一落千丈,最後畢業來了工廠打工。

最初媽媽並不喜歡爸爸,而是跟另一個男人在戀愛(也有可能是媽媽不知道曖昧這個詞),可是爸爸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知道媽媽愛吃用小米椒和醬料干炒的蝦米,便每周六走十幾公里路,回村裡,去到池塘邊,用小細網撈蝦米,曬得全身通紅,姑姑直喊心疼。

撈出來的蝦米,他讓姑姑幫忙晒乾,然後下周再拿過來,用宿舍里的小鍋極認真的炒好,裝在空罐頭瓶子里,悄悄放在媽媽房間里。

媽媽喜歡吃水果,但那個時候水果特別貴,沒有錢買很多,爸爸便每天買一個蘋果給媽媽,全然不顧這妹子壓根不喜歡自己。

爸爸沒什麼朋友,性子孤僻,沒有人教過他怎麼交朋友,更沒有人教他怎麼追女孩子,所以他在這方面簡直是天生的勇闖天涯。姑姑和姑爹知道這事後,攔著爸爸,一遍遍勸,說兩個人門不當戶不對,妹子不會喜歡他。

他一聲不吭,只是繼續炒蝦米,有時候還有腌制的小魚乾,總之他像後來對我一樣,你要什麼,我能給的,一點不剩全都給了,你怎麼回報,隨意。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媽媽好像發現,捉弄爸爸很有意思,總是帶著小姐妹去爸爸房間里偷吃的,她也不管為什麼爸爸房間里總是有她愛吃的那些東西,冬天的外套不想洗,就丟給爸爸幫她洗,就像後來在一起的十幾年一般。爸爸只是傻傻的笑,什麼都不說。

3

「你怎麼就看上我爸了?」

媽媽無論什麼時候回答這個問題,眼角總是眯起來,魚尾紋像平靜湖水突然漾起來的一圈圈漣漪,「因為你爸對我好啊,你爸那個時候,真是好,沒有對我那麼好的男人。」

我瞅了一眼正在廚房,皺了皺眉頭:「這樣的?」

爸爸正在一邊晃動身體唱著黃梅戲,偶爾停下來數落我們母女倆,說媽媽作為一個女人,我作為一個女兒,卻總是讓他洗碗的爸爸一個男的洗碗。

媽媽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滿臉驕傲:「哼。」她像女王一樣,盤坐在沙發上,手中的遙控器就是指揮令,我和爸爸永遠看不到自己想看的台。

媽媽說的「好」,我當然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那個時候,爸爸像個刺蝟,囂張跋扈,用刺包裹住自己,但是遇見媽媽之後,除了保護我們,這些刺再未張開,等我長大時,爸爸的表情就像山羊的臉,彎著眼角,癟癟的嘴微微上揚,慈祥,微笑。

即使是兩次去外公家提親,都坐了冷板凳的爸爸,也只是垂喪著臉,輕輕嘆氣,再也不會年輕氣盛的舉起啤酒瓶。最終外公默認了這門親事,是由於媽媽一不做二不休,生米煮成熟飯。

聽說因為這事,外公差點跟媽媽斷絕父女關係。我大概永遠也想像不出媽媽的義無反顧,以及他們之間的簡單執著。

爸爸媽媽結婚的時候,男方沒有錢下聘禮,外婆心疼女兒,自己掏了一千塊錢借給爸爸,讓爸爸置辦了些東西。爸爸內心很愧疚,想盡辦法借了兩千塊錢,一千還給外婆,另外給了外婆一百元,作為紅包。

外公不知道,以為是外婆給了爸爸一百元,爸爸裝樣子又給了外婆,還為此跟外婆打了一架,這倒是後話了。總之,外公直到爸爸離開之後,彷彿才接受了他,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人都死了,也不在乎另一個人是否接受自己了。

姑姑姑爹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把爺爺留下來的破房子好好收拾了一下,並且把最好的一間給了爸媽當新房,總不能用現在的員工宿舍,畢竟這個下雨不會漏水,宿舍會。

媽媽回憶說,她清早朦朦朧朧時,爸爸便起床給她做早飯了,她那個時候看見坐在床尾的爺爺。爺爺看著她,不說話,只是靜靜地抽煙。媽媽膽子大,也不叫喚,就那麼看著爺爺,後來爺爺消失了,媽媽才喊來爸爸,說我看見你爹爹了。

爸爸哭了,他們的新房的確是爺爺生前的房間。他帶著媽媽去了爺爺的墳頭,燒了些紙錢,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爺爺。

4

媽媽即使懷孕的時候,也特別不消停。懷胎八月的時候,還騎自行車載著小姨滿大街轉悠,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差點把我整沒了。

媽媽說那個時候爸爸慌了,手足無措,就像天要塌了。好在胎象還比較穩,只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要吃保胎葯。爸爸沒什麼錢,保胎葯上卻一點不含糊,他拚命工作,多磨一個斧子,就會多幾分錢,就能給媽媽好一點的葯。我後來抱怨說,如果不是保胎葯傷害了我的腦子,可能我能更聰明些。爸爸就摸著我的頭說,要那麼聰明幹嘛,你爸爸這麼傻,不也活的挺好。

我也不知道,爸爸這一輩子,算不算活得好。

好不容易挨到我出生,偏偏我個頭有點大,對於媽媽一米五的小個子,實在是吃力的很。那個時候有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婆,她也很沮喪,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從前一天晚上12點,我出了一點頭,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還是死活出不來,媽媽下半身一片冰涼,就跟爸爸的雙手一樣。

我能想像爸爸嚴肅焦急的模樣,不知道後來那深陷的八字紋,是不是這時候又加重了許多。爸爸當時說,如果再不出來,就送醫院,多少錢也得去,哪怕砸鍋賣鐵,我老婆必須活著。

接生婆說,再等一下,娃娃的頭好像鬆了一點。姑爹看大家折騰了這麼久,抓起本來是為了慶祝我出生才會殺的公雞,直接一刀給抹了脖子,公雞嗷嗷一叫,突然屋裡也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

我出生了,爸爸也只分了一半的精力給我,剩下的還是在媽媽那裡。當然,我絕對不是吃醋哦,只是羨慕媽媽。

媽媽雖然長得不算特別漂亮,可是由於大大咧咧的男孩子的性格,從女兒家到結婚後,都很受歡迎。而我爸爸作為醋罈子,自然要時時刷一刷存在感。

於是總是能見到這樣的場景,爸爸和媽媽明明是吃過晚飯出去遛彎,回來就見爸爸氣鼓鼓的回廚房洗碗刷鍋,媽媽就在爸爸身邊晃來晃去。

「剛剛那個是我同學,小學同學,就住咱家旁邊,以後能經常見到了!」媽媽高興地說。

「哦,長得尖嘴猴腮的。」爸爸冷冷說。

「哈?長得挺還看的啊,而且當老師了,有錢呢,回頭閨女上中學,要是分不到好班,還能找他幫幫忙。」媽媽接著說。

爸爸不說話了,只是洗碗的聲音更大,水開得更大,媽媽被濺了一身,就懶得晃悠了。

等爸爸洗完碗,又哼著黃梅小調開心的和媽媽一起看電視了。

爸爸沒有上幾年學,同學自然少得可憐,如今想來,除了鄰居、親戚和工作了十幾年的同事,爸爸並沒有什麼朋友。

5

爸爸生病是個很突然的事情,其實好像很多人生病都是突如其來的事情吧?如果能預知到,或許也就不會生病了。

08年的春天,媽媽突然和爸爸神神秘秘的,頻繁出入醫院。我當時高三,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給我解釋說,爸爸胃潰瘍了,需要住院,很小的病。

我「哦」了一聲,繼續看書去了,但是我沒有想到,這個很小的病,居然是胃癌。

化療期間,爸爸頭髮掉的很厲害,乾脆剪了個光頭,天天戴著頂白色的漁夫帽,媽媽每天都會摸摸爸爸的光頭說,真帥啊!

住院動刀子期間,家裡的家務自然是媽媽負責,不過媽媽做得很差,畢竟這麼多年她一點經驗都沒有,自己的衣服都是爸爸給洗了,導致那段期間,我的衣服幹了之後還能看到大面積的白色印跡,原來媽媽總是忘了漂衣服。

爸爸出院的第二天,我們家開始了女主外男主內的日子。

家裡慢慢井井有條起來,飯菜也香了,衣服也乾淨了,地板也鋥亮了。而且很奇怪,每次媽媽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時,爸爸就會端上飯菜出來,電飯煲也總是這個時候正好跳到「保溫」那一檔。

我嘟囔著說:「我剛剛餓死了我爸都不讓我吃,說飯沒熟,媽你一回來就熟了!」

媽媽笑著洗洗手,從碟子里偷了根辣椒嚼著說:「那是,連飯菜都知道家裡誰掙錢。」

爸爸休養了半年,便迫不及待的出去工作,我和媽媽都很心疼,可是爸爸不以為然,他說他不工作,渾身難受,而且廠子里那些大老爺們會欺負自己老婆的。

我翻了個白眼:「你老婆脾氣那麼炸,誰會欺負她啊!」

媽媽立刻挽住爸爸的胳膊說:「是啊是啊,被欺負,昨天還偷了我兩個斧子,好幾毛錢!」

爸爸沖我揚揚下巴,驕傲的說:「你看,你媽沒我不行吧?」

6

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不過兩年,爸爸被查出癌細胞轉移到淋巴,這次是真的沒治了。

但是只有媽媽知道沒得治,爸爸並不知道,反而被告知,只要堅持化療,有機會延長生命。

爸爸又住院了。

這時候我已經上了大二,不在他們身邊,每周兩個電話,總能聽到爸爸和媽媽在醫院裡說說笑笑,好像明天爸爸就能出院似的。

不過這當然不可能,爸爸的情況越來越糟糕,後面已經無法長期站立,一定要坐著。

他就這麼坐在家裡小廚房的椅子上,教媽媽一道菜一道菜的做,他說害怕走了之後,媽媽會把自己餓死;告訴媽媽洗完衣服晾曬時,要抖一抖,否則衣服會皺起來;告訴媽媽拖地時放點消毒水,防止流行病;告訴媽媽傍晚的時候去買菜,雖然樣式不多,但是便宜些;告訴媽媽家裡的存摺都藏在床墊下,每個的密碼是多少……

爸爸可能是覺得自己交代的差不多了,有天晚上開始吐血塊,媽媽哭著用桶接,大半夜在空蕩的醫院跑著找醫生,嚇得哆哆嗦嗦的回來抱著爸爸發抖,卻又不敢說,最後坐在床上抱著爸爸冰冷的雙腳幫他取暖。

早晨起來,爸爸好像氣色好了一些,媽媽給他擦背,他突然沒由來的一把抱著媽媽的腰,說:「老婆我捨不得你。」

媽媽彷彿是感覺到了什麼,忍著淚,拍了拍爸爸的手:「不害臊,不捨得就別走,待在這裡,還有我跟女兒。」

爸爸沒有說話,媽媽也不掙扎,就這麼坐著。

媽媽說,那時候爸爸抱著她的力氣很大很大,她不能想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力氣能有那麼大。

那天下午,爸爸走了。

爸爸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照顧好自己和媽媽,對媽媽說的最後一句話是照顧好自己和我女兒。

然後在我十八歲的時候撒手不管了。

媽媽哭的很兇很兇,彷彿這十幾年從沒哭過的她,要一次性把眼淚都還了。

曾經爸爸是大樹,給我和媽媽擋住了所有的風雨,如今大樹倒了,媽媽成了那棵樹,支撐著這個家。

媽媽現在是個家務小能手,包攬了所有的事,彷彿什麼都難不倒她,不過她也老了很多,再也不會像當初那樣,走在路上的時候,別人總問我爸,旁邊這個是不是你大女兒。媽媽都會笑哈哈的說,是啊是啊,我是他女兒。現在媽媽總會嘆息道:「終於是個老太太了啊。」

如今媽媽偶爾回憶起來時,都會笑著又落寞的給我說,:「人家都說,感情好的夫妻不長久,我跟你爸不就這樣的。」

或許這就是「情深不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死去的人已經走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那份記憶也永遠鮮活在那裡吧。(小說名:《老爸老媽浪漫事》,作者:王周五。來自【公號:dudiangushi2018】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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