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用一個詞概括自己的專業方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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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牛津大學博士訓練中心（DTC）

翻譯 祖瑋佳

審校/編輯 戚譯引

如今許多研究面臨著需要多學科全方面推進才能攻克的迫切挑戰，因此交叉學科的博士學位課程經費驟增，各個學科的交叉學科博士課程都出現了明顯的增長。

首先，攻讀交叉學科的博士學位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讓學生得以追求真正創新的研究，探索一系列不同的職業道路，開啟學術生涯。然而，這些好處往往也伴隨著額外的學術和生活挑戰。這裡，我們提出了幾條指導建議，助力博士候選人最大限度受益於交叉學科研究的好處，並同時盡量減輕各種負擔。

術語「交叉學科」（interdisciplinary）本身有多種不同釋義，在本文中，我們將「交叉學科」定義為通過兩個或多個學科的綜合，在一個新的層次上對知識進行整合與描述[5]。雖然對交叉學科學生的建議大多與對傳統研究生的建議相似[6]，但也有一些是這方面的學生尤其應該了解並為之準備的。總而言之，交叉學科博士課程以及相關研究[7]為學生帶來了獨特的機遇和挑戰。

交叉學科博士項目有幾種不同類型，不同國家的組織形式也差異顯著。因此，調查你所在領域的主要資助機構是初期了解可申請項目的不錯手段。

不同的交叉學科博士項目的整體計劃可能差異很大。有些課程可能安排非常有條理，包含博士前的準備課程和短期輪換項目，有些還可能包含貫穿整個博士期間的持續培訓。有些項目可能有教學要求，而有些可能沒有。

由於交叉學科項目性質的不同，有些項目也允許在沒有選擇導師的情況下啟動，這使你可以在確定博士方向之前熟悉不同的領域。對於這種類型的博士項目，考慮特定的學科方向就不那麼重要了。相比之下，你更應該在申請之前調查與該項目相關的研究小組，以確保項目符合目標。

本文作者團隊成員均為牛津大學博士訓練中心（Doctoral Training Centre，DTC）的博士生或項目主任，我們結合自己的經驗，提出了 10 條「交叉學科讀博生存守則」，以便交叉學科博士在項目中獲益。我們強調：

必須制定一個具有現實時間表的綜合計劃；

與所有的導師和合作者保持良好溝通；

充分利用交叉學科工作環境提供的知識自由。

守則 1

規劃時全員參與，並制定應急計劃

攻讀交叉學科博士項目的學生很可能需要學習多個領域的新技能，這涉及多名導師並依賴於多名項目夥伴。因此，在討論和確定博士學位的目標和期望時，應當儘早聯繫到所有導師。類似的，你也應該與項目夥伴們共同制定實現這些目標的計劃。通過這種方式，每個人的期望和要求都得到了更有效的滿足（參見守則 2）。

對所有博士而言，制定時間線並標註重要時間點都是有益的。這將使你能夠評估整個博士期間的進展，及時發現各種潛在問題。務必記住，博士項目會隨時間的推移產生變化，請為自己留出回的旋餘地。確保自己有一個應急計劃，能夠應對項目夥伴無法提供數據或完全退出項目等可能情況，這是十分重要的。

項目規划過程中，尋找合適導師和支撐關係網時，要嘗試前瞻思考（參見守則 5）。請你的導師做牽頭人為你介紹，這會讓你更容易找到可以結交的人，尤其是你剛開始讀博士，還在努力站穩腳跟的時候。

最後，確保了解學校對博士生的硬性規定。不同機構和部門對博士的每個階段可能有不同的要求。高度自主的項目允許你選擇最適合自己的要求，這可能有益，但這也意味著你更有可能偏離正常的程序。這種高度自主性意味著行政部門對交叉學科學生的要求很難有完善的提前準備。因此，就像我們經常提及那樣，提前計劃你的最後一年是很重要的[8]，這可以幫助你減少遇到意外阻礙的次數，讓你在最後幾個月過得輕鬆一些。主動進取，前瞻思考。

守則 2

做個外交官：提早進行期望管理

嘗試與所有導師和項目合作方組織定期會議。集體規劃和討論不僅能夠保證博士項目的進展，也有助於預防令人沮喪的情況和分歧。你有必要認識到，不同領域的導師可能對特定時間段內可實現目標的預計相差很大，也可能很難判斷他們專業領域之外的研究的複雜程度和預計耗時。

如果出現關於研究導向的問題，比如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法，一般來說最好的辦法是直接跟同一房間內的所有參與方討論。

如果你的博士項目涉及多個參與方，那麼定期溝通十分重要，比如定期進行視頻會議或面對面會議。

守則 3

確定研究邊界：探索、熟悉、落實

當所有人達成一致，並且你已經完成了博士項目的規劃之後，你就需要開始進行研究了。「傳統」博士生會很快對特定學科的某一專門領域有深入的了解，而交叉學科博士學習的知識通常相對更淺，但涉及多個學科和領域。因此，提早了解和探索與博士學位相關的領域非常重要。參加各種研討會甚至本科講座是構建新領域理解基石、學習特定學科術語的好方法。從長遠來看，早早把時間花在調查補充研究領域將是有益的，這將讓你看到更廣闊的前景，並使你能夠從全局角度看待自己的工作。

此外，數據的質量、數量和結構因學科而異[9]。你需要對數據結果有大致的預估，並在應用之前對數據進行「合理性檢查」。這將使你能夠發現所有疏漏，從而能夠採取必要步驟，以對數據進行正確解讀[10]。

儘管熟悉工作的各個領域的所有相關主題很重要，但你不可能什麼都學。隨著博士項目的推進，你需要開始把精力主要投入與你的研究直接相關的核心領域。這種學習路徑有點像一個漏斗，你先學習相關領域的基礎知識，然後把方向收窄，關注更專業的主題。先探索、熟悉不同領域，之後儘力做到務實，並以目標為導向。

守則 4

別怕尷尬，提出「愚蠢的問題」

當你在探索新的領域時，感到疏遠，孤獨和迷失是正常的——這個陌生領域裡，研討會、小組會議和研究會談彷彿是用另一種語言進行的。參加會議遇到大量陌生術語並不罕見。嘗試讓自己自己儘可能地投入，多和相關專業的人待在一起，這通常是精通新領域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周轉於眾多學科之間自然而然意味著很長一段的新手時間，並且起步階段進展緩慢。你總要問許多問題，厚臉皮地尋求幫助也是好的。你可能覺得你的問題太簡單了，不能浪費別人的時間，但請記住，大多數人都很高興看到你參與到他們的學科中。而且，不同背景的人提出的問題通常能為專業人士打開過去從未發現的新視角。

別怕問「愚蠢」的問題：看起來瑣碎的事情可能其實不那麼簡單。

守則 5

建立人脈網，找到其他人來彌補差異

交叉學科研究的性質導致同一個項目中研究者的知識之間總會存在很大差異。你可以在讀博早期「鎖定」其他能夠補充你知識基礎的研究人員，然後你們可以在需要時藉助彼此的專業知識。你可能無法在自己的院系裡得到所有需要的幫助，但互聯網快速搜索和電子郵件可以幫助您找到合適的群體；大多數科學家都很友好，並且樂於分享他們的知識。如果你不知道怎麼做，你的導師應該能讓你與相關人員取得聯繫。

攻讀交叉學科博士學位的一個關鍵點是與不同背景的研究人員建立並維持關係，這能讓你在找人答疑、尋找合適的合作方或搜尋關鍵數據集時會更輕鬆。努力尋找擅長自己工作、你也樂於與之合作的人。這樣的良好關係是值得費些時間建立的，因為你們很有可能在博士項目之外繼續合作。你可以在「10 大生還守則系列「中找到一篇專門關注交叉學科合作不同方面的論文[10]。

同樣的術語在不同領域可能有不同的含義，因此與不同學科研究人員交流時，請盡量明確他們想表達的意思。比如「正交（orthogonal）」這個單詞：在幾何學中，兩條成直角的直線正交；在統計學中，兩個影響因變數的不相關自變數正交；分類學中稱每個項僅屬於一個組的分類正交；生物化學中稱兩種類型的 DNA 鹼基對正交相互作用。語言障礙始終存在於交叉學科合作中，因此記得請求別人對專業術語加以解釋，自己也要記得解釋。

擁有一些密切聯繫人自然是好事，但發展更多元化的弱關係人脈網也很有價值。你可以把它看做一個「休眠」的網路——等到機會或需求出現時再啟用；這樣很可能促成富有成效的合作。

許多最有價值的對話發生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時候。試著和同行社交，尤其在非學術環境中。

守則 6

充分利用自己獨特的技能組合

學科之間的共生關係的價值是大家充分認可的，這樣的認知來源於因為不適合傳統學科劃分而被人忽視的一些研究問題。相似地，解決某個問題需要的方法或技術可能已經存在於另一個領域中，卻由於學科的隔閡而未被發現。作為一名交叉學科研究人員，你可以很好地解決這些被忽視的問題。通過充分利用你獨特的技能，並尋找連點成線的機會，你可能重新定義學科邊界，或者將技術從一個領域遷移到另一個領域，從而實現突破。

在合作中也是這樣。你認為不值一提的方法通常對其他領域的科學家來說具有很高的價值。注意這些機會，並對自己的能力持開放態度，即使在最簡單的方面。你可能會驚訝於自己能貢獻的價值。這是在同事中獲得知名度並開闢新機會的好方法。

但要小心的是，具備獨特技能的你很容易成為其他不同領域研究者的服務提供者。你大概不希望成為負責日常數據處理和組織的IT管理員，或忙於繁瑣的常規實驗的實驗室助理。只在有明確工作範圍和明顯收益時才考慮做這些事情。

守則 7

盡情徜徉，去嘗試，去體會失敗

一個成熟的領域經過多代研究人員的探索，對某些問題常常具備既定的解決方法，它成熟、有效，並且有充分的研究支持。然而，作為一個對問題有不同看法的研究人員，你可能會被非常規的方法吸引。如果你的方法具有未被預見的好處，請不要害怕挑戰該領域的既定程序。

此外，作為交叉學科研究人員，你所需要的技術可能還沒有開發出來，或者此前可能根本就沒有被應用到某個學科。開發新技術（或應用「編外」技術）並證明其效用，這同時帶來了更高的風險和更高的潛在收益。作為先行者，你必須自己解決問題。你可能陷入困境，你的方法可能會失敗。不要因這些看似毫無成果的階段失去動力。要想打破導師的框架，你還可能會遇到障礙，所以重要的是要記住，你可以花時間來滿足你的好奇心。探索離不開失敗，但這也是科學不可或缺的基礎，因為它會帶來新的發現和想法。

守則 8

規劃職業，發表相應論文

到博士學位結束時，你將擁有廣泛的可轉移技能。這使你可以在對應領域或更廣泛的領域尋求職業發展。此外，儘早考慮你希望達成的最終目標，如果你發現未來所需的某種技能自己尚未掌握，那麼交叉學科博士項目就是掌握它的好機會。請注意，不同的職業發展方向會有不同的要求，你的技能可以應用到很多不同領域。

另一個你職業生涯中的重要因素是論文發表。不同的職業方向可能對發表期刊有不同的要求，所以謹慎選擇。交叉學科項目的工作代表著你比單學科博士有著更廣泛期刊的選擇，他們通常只有少數期刊可供選擇。

確保熟悉所有相關的期刊，在導師沒有相關經驗的期刊上發表論文時這點尤為重要。為了縮小搜索範圍，你可以與同領域的同事討論如何選擇。並從標題、摘要和其他關鍵詞中的信息出發，利用眾多相關網站和期刊選擇器來找到適合發表的期刊。你最常閱讀的期刊自然是一個可能的選擇，也可以查看經常引用這些論文的期刊。一旦確定了待選期刊，請確保該期刊的目標，範圍，讀者和出版歷史與您的論文保持一致。此外，可以閱讀作者指南來熟悉期刊要求，並嘗試確定其受眾群體和訪問方式。

在確定投稿期刊時，你可能認為某期刊不符合你的要求，這時候可以盡量與導師進行討論，並闡明不選擇的理由。交叉學科博士項目提供了許多職業機會，而且你獨特的技能可能被很多不同的領域需要。盡量根據職業規劃塑造你的交叉學科博士生涯，並據此發表論文。

守則 9

根據聽眾調整語言

交叉學科研究人員必須在正式會議、專題討論會和研討會上展示重點迥異的工作（例如向理論人員和實驗人員展示）。你的論文很可能會由不同領域的專家審閱。 因此，你必須適當調整語言，你的聽眾可能包括特定領域的專家、具有不同背景的專家或者完全沒有接受過科學訓練的人。當然，這也適用於所有研究人員，但根據聽眾調整演講稿的情況在跨學科領域中會有所增加。此外，請記住，你可能必須向多個審查者與合作方進行展示，因此請確保為此分配充足時間。

面對不同背景或混合背景的群體時，你必須預估聽眾背景知識的差異，並為他們提供完整的敘述，無論你認為自己的材料有多麼基礎。為了使儘可能多的聽眾能夠理解，從多個角度對概念進行闡釋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在描述抽象概念或專業技術概念時，請避免使用行話，並儘可能進行可視化展示。想像一下怎樣向一個開始研究之前的自己進行解釋吧。

當被要求參加科學傳播活動和有公眾參與的活動時，你需要用另一種展示方法。在這種活動中，鳥瞰圖、有趣的例子和清晰的語言對於有效交流至關重要。別小看這種展示的準備工作——你必須從完全不同的角度重新考量你的研究。不知道怎麼做的時候，就用儘可能簡單的語言解釋，並在必要時稍後詳細說明。對於備受矚目的活動或重要的訪談演示，務必提前在熟悉的朋友面前排練，並根據反饋對展示進行調整。

守則 10

放鬆、享受

博士項目是馬拉松而非短程衝刺，所以要保證自己適應項目並享受這份體驗。如果你不喜歡這個過程，那麼最好的論文發表記錄也毫無用處。幸運的是，跨學科博士項目經常為你提供高度自主的根據自己的興趣設計研究項目的機會。利用好這份靈活度，把你的工作打造成你喜歡並全身心投入的事情。

對於許多科學家來說，創造力和生產力在休息後的頭幾天是最高的。利用導師和大學的資源，參與研究之外的俱樂部和其他活動，並在需要時休假。從長遠來看，休假是有益的，因為它能讓你精力充沛、頭腦清明地重新投入研究。

攻讀博士是時間、精力和創造力的巨大投入——是多年教育和培訓的最後階段。遵循這十大生存守則，這將是你一次值得投入且不斷成長的體驗！

一些相關跨學科博士項目：

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NSF）開設的研究培訓班（Research Traineeship，NRT）[1]，以及後來的研究生教育和研究培訓班（Integrative Graduate Education and Research Traineeship，IGETT）[2]）；

歐洲的研究理事會設立的創新培訓網路（Innovative Training Network，ITN）[3]；

英國工程和物理科學研究委員會（EPSRC）的博士培訓中心（Centres of Doctoral Training，CD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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