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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糟首例:脊灰疫苗先打針再口服,還是殘了!

12月8日,我確認了一個非常、非常、非常糟糕的消息,關於脊灰疫苗的史上最糟糕的消息。

這天早晨打開微博,看到一位網友凌晨私信向我求助,告訴我他孩子的遭遇。

我家孩子是2018.5.9出生,第一次打的脊髓灰質炎針劑,8.23第二次口服脊髓灰質炎滴劑,9.16發燒去醫院檢查查血常規沒事,開了感冒藥,9.19發燒又去了醫院檢查沒事,9.20發燒去醫院檢查高燒38.6,查血常規,說什麼有點過敏,沒多大事,開了退燒藥回家了,9.24發現孩子四肢,頭都癱了入院。

我家孩子口服脊髓灰質炎滴劑疫苗不良反應致殘,診斷過了。目前孩子雙下肢左腿遠端二級,近端0級,右腿0級,9.24入院到現在二個多月了,從發病四肢癱軟,頭也軟了,聲音受限,到現在上肢肌力4級,頭恢復好多了,聲音恢復,腿恢復很不理想!

孩子的脊灰疫苗接種記錄為:第1劑接種的是滅活疫苗(IPV),接種在左上臂,批號201709021,生產企業為北京天壇,有效期至20190906。第2劑接種灰減毒疫苗(OPV),口服,批號為201709132,也是北京天壇生產的,有效期至2019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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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省疾控中心對孩子的兩份糞便進行了病毒分離,均顯示分離到活的脊灰病毒Ⅲ型。這種脊灰病毒肯定是源自疫苗的活病毒,因為野病毒已經在我國環境中被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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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上述證據和孩子疾病的臨床表現,江蘇省徐州市預防接種異常反應調查診斷專家組在2018年11月27日給出調查診斷結論:疫苗相關麻痹型脊髓灰質炎病例(VAPP),屬於預防接種異常反應,損害程度為二級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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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大家注意:二級丙等,是醫療事故傷殘等級標準里的一個類別。醫療事故,是指醫方有過錯導致的嚴重健康損害。這個VAPP,屬於各方均無過錯的藥品不良反應,不是醫療事故,不是醫療事故,不是醫療事故,只是在健康損害分級上參照了醫療事故的分級標準。

在【二級丙等】這個標準里,與肌力下降有關的是這一條【雙上肢肌力四級,雙下肢肌力0級,臨床判定不能恢復】。正常人的肌力應該是五級,也就是說,這個孩子雙上肢肌力受損,但下肢幾乎喪失運動能力,將來預計也不可能恢復。

孩子目前7月齡,雙下肢的運動能力如下(請到疫苗與科學公眾號查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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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例VAPP都是悲劇。然而這例VAPP,卻是人類有史以來第一例序貫程序(稍後解釋)後出現肢體殘疾的案例,這是一個悲劇的標誌性事件。

預防脊灰有兩種疫苗可選,一種是含有活疫苗病毒的OPV,一種是不含活病毒的IPV。在很罕見的情況下(具體機制不明),OPV里的活疫苗病毒會導致孩子發生類似小兒麻痹症的永久性殘疾(即VAPP),其概率約為1/25萬,而IPV則沒有這個問題。

給孩子接種OPV是真正的魔鬼抽籤,在沒有引進不含活病毒的IPV之前,中國大約每年會發生64例VAPP,每例VAPP背後都是一個絕望的家庭。

脊灰疫苗的序貫程序,是指先接種IPV再接種OPV的方案。一般從1劑IPV+3劑OPV開始(簡稱1+3方案),然後是2劑IPV+2劑OPV(2+2方案),最後實現全部4劑都接種IPV。

序貫程序的出現,有兩個目的:

第一是解決VAPP。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序貫程序下發生VAPP的報告,序貫程序能以最小代價解決VAPP問題,後者非但會嚴重影響兒童健康,而且還會通過媒體發酵,阻礙疫苗接種工作的可持續開展。

第二是為了消滅脊灰。因為OPV里含有活疫苗病毒,人類服用OPV後,疫苗病毒會從糞便中排出到周圍環境,在某些情況下病毒會突變變得致病力大大增強,最終和野生的脊灰病毒沒有實質性區別。只要還在使用OPV,就難言消滅脊灰。通過序貫程序可以逐步減少OPV的使用,直至最後停用OPV。

為了盡量避免OPV的魔鬼抽籤,我國已經做出了兩個改變。

第一個是治標策略,即從包含三個型別病毒的OPV中去掉最致病的2型病毒,只保留1型和3型,理論上可以把魔鬼抽籤的概率降低到1/42萬。

第二個是治本策略,即採用序貫程序的1+3方案。

我們確信1+3方案是治本策略,那是因為這種策略在很多國家已經被實施過,目前為止從未發生過VAPP。我在既往回答網友諮詢時,總是說【先IPV再OPV後,發生殘疾的風險忽略不計】,然而這種風險竟然真的發生了,致命的黑天鵝出現了。

這隻黑天鵝非同小可,是否會改變全球脊灰疫苗使用策略還不得而知。

以往,我們認為脊灰疫苗第1劑接種IPV後,可以使人體對脊灰病毒產生一定的免疫力,再接種OPV就不至於發生VAPP。

然而研究卻表明:第1劑接種IPV後,人體對3個型別脊灰病毒的抗體陽性率分別為33%、41%和47%。也就是說,我們其實並沒有把握1+3方案能杜絕VAPP,只是以前從未發現過而已。

2+2方案則比1+3方案的風險小很多,因為接種2劑IPV後,對3個型別脊灰病毒的抗體陽性率分別為89%~100%,92%~100%和70%~100%。

這裡必須插入一個重要的背景介紹。IPV實際還分成兩種,一種是將野生脊灰病毒滅活製成的,我稱其為野生IPV(正式說法為Salk IPV);一種是將疫苗病毒滅活製成的,我稱其為疫苗IPV(正式說法為Sabin IPV)。

野生IPV是最早研發的IPV(上世紀50年代),也是全球使用最廣泛的IPV。前面說的序貫程序從未發生過VAPP,以及1+3和2+2方案里的接種IPV後抗體陽轉率,其實就是基於野生IPV的研究結果。

從各方面的研究來看,野生IPV相比疫苗IPV,在預防野生脊灰病毒方面略有優勢,但後者也足以預防野生脊灰病毒。

野生IPV雖好,但由於需要培養危險的野生脊灰病毒,其產能有限,無法滿足全球兒童都接種4劑的需求,特別是無法滿足中國兒童的需求。因此,上世紀90年代開始,日本率先研發出疫苗IPV,我國則是後起之秀,目前是疫苗IPV供應的絕對主力。

無奈,即便我國有基建狂魔的美譽,但我國的疫苗IPV產能仍然捉襟見肘。我國從2016年5月1日起宣布執行序貫程序1+3方案,然而直到去年年底,疫苗IPV的供應量才能滿足我國所有兒童實施1+3方案之需。

我不妨把話再說的明白一些:在2018年以前,我國還有不少兒童仍然在使用4劑OPV的方案,他們在承擔1/42萬的致殘風險。這怎麼能教人不捏一把汗呢?而且,確實也發生了因為首劑沒IPV可用,不得不服用OPV而發生VAPP的例子(願祖國從此不再有步履蹣跚的孩子們 !)

史上最糟首例:脊灰疫苗先打針再口服,還是殘了!

還好我國高度重視疫苗IPV的供應,目前我國已經實現全部兒童按序貫程序1+3方案接種,2019年起實現按序貫程序2+2方案接種。

這次序貫程序1+3方案接種後發生VAPP,其中涉及的IPV是疫苗IPV。以我脊灰的疫苗使用情況來估算,我認為疫苗IPV採用1+3方案後發生VAPP的概率不高於1/2500萬,但這個概率肯定不為零。這意味著什麼?

野生IPV採用序貫程序從未發生過VAPP,疫苗IPV採用序貫程序已經發生VAPP。這意味著,兩種IPV肯定存在差異,野生IPV全球近70年研究的結果,很可能無法直接用於疫苗IPV上。我們需要重新審視疫苗IPV,還有大量的研究要做。

然而,就目前而言,野生IPV依然嚴重缺貨,我國要上序貫程序2+2方案,只能是依靠國產的疫苗IPV了。

讓我們祈禱:我國基於疫苗IPV的1+3方案,在應用2年後出現了首個VAPP案例,2+2方案即便不能杜絕VAPP,也希望至少是5年後才出現VAPP。屆時,我國的疫苗IPV供應肯定已經充足,等不到5年就可以改成全部4劑疫苗IPV了,那就不可能再出黑天鵝了。

史上最糟首例:脊灰疫苗先打針再口服,還是殘了!

(完)

後記:此文完成後,我了解到,有加拿大學者於2014年報導一例2+2方案後的VAPP(http://t.cn/Ey1KlMN),該兒童先在加拿大接種過2劑野生IPV,之後回中國探親時口服OPV發生了VAPP。關於序貫程序後發生VAPP的問題,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很可能是這種情況:序貫程序只是大大降低了VAPP的風險,真正要杜絕VAPP,必須儘快淘汰OPV,全部改用IP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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