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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央美教授靳之林先生魂歸延安

2018年12月9日上午9點17分,當代著名油畫家、美術教育家、中國本原文化學創始人;中央美術學院教授、油畫博士生導師,中央美術學院學術委員會顧問,文化部「中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民間文化生態保護工程專家委員會委員」、西安美術學院「中國本原文化研究所所長」、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曾榮獲法國功勛與敬業最高頒獎委員會頒發的「為人類特殊貢獻獎」金質十字勳章、國家「全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先進工作者」稱號以及中國文聯頒發的「從事新中國文藝工作60周年」榮譽證書等,享受國務院「有突出貢獻的政府特殊津貼專家」的靳之林先生因病逝世。享年90歲。

雙手摟定寶塔山,

砂梁哭碎延河月;

我愛延安一腔火,

滔天冷水潑不滅!

——靳之林

「我想在延安辦一次畫展,用兩輛大轎車接延川的農民朋友參加開幕式,一車小程村,一車桑窪村,讓他們來看來自他們生活中的畫。」這是靳之林先生晚年的一大心愿。他說「我在黃河邊畫畫時,怕我累著了是農民朋友用毛驢車拉著我早出晚歸,怕我餓著了是農民朋友搶著為我送飯。那餃子怕涼了,一煮下就裝到罐子里提著往山上跑,趕我吃到嘴裡還是熱乎的。他們,是我最親的朋友。」前不久靳先生病重住院,我們到北京去看他,夫人文香俯到他的耳邊說:「延安的朋友來看你了。」老人家微微張了張嘴,似乎輕輕喚了一聲「延安」,便是淚花盈盈。

早年以延安魯藝為代表的藝術形式、藝術思想特別是古元那「能震撼到人們靈魂的」木刻作品深深地吸引了靳之林,1959 年他有幸接受油畫《毛主席在大生產運動中》的創作任務,使他有機會來到延安。一下飛機他就像戰爭年代奔赴延安的進步青年一樣直奔寶塔山下。夕陽下,他跪在延河邊,水裡是寶塔的倒映,手捧起一掬延河水,他已是熱淚盈眶,激情的詩句從心底湧出:俯吮延河水, 臉貼寶塔山,十年不眠夜,熱淚想延安。經過十多年的磨難等待和努力,靳之林終於在1973年11月如願以償,來到延安棗園插隊落戶。在延安工作和生活的十三年間,他創作出了《公社女書記》等經典油畫作品;徒步3000里全程考察了南起淳化林光宮北到內蒙古包頭九原的「秦直道」;考察了陝北由北魏至民國歷代408個石窟的10萬餘尊雕像;把陝北的剪紙老太太帶到世界藝術之都巴黎,並成功舉辦了「延安地區民間剪紙藝術展」,她們神奇的剪刀贏得一片驚嘆,為使世界了解了中華民族本原文化的博大精深和陝北民間藝術的無窮魅力做出了巨大貢獻。中央美院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中心主任喬曉光評論說,靳之林先生復活了隱蔽在民間生活中許多古老文化的原型,揭示出民間司空見慣、約定俗成的文化符號中蘊含的文化基因。他揭開了中國本原文化研究的新序幕,打破了當下學術研究之間的門戶界線,發現並跨入了民間文化的新大陸。他以一種人類文化整合比較意識為主體的思維,從宏觀和具體兩個方面入手,以超人的田野考察工作量和極大的耐心、堅韌勤奮的學習精神,終於豎起了人民文化這座豐碑。

後來,靳之林先生雖然被調到中央美院工作,但他一直把延安視為滋養自己藝術生命的沃土。他把每次回延安都視為補課,視為向民間藝術大師的再學習。

2014年春節,86歲的靳先生和延川的農民朋友一起過年。正月初五,給小程村的鄉親們拜完年已是雪花紛飛,靳先生堅持要留下來作畫,但怕大雪封山生活有諸多不便,大家還是勸他回到了縣城。沒想到他整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第二天早晨望著白皚皚的山川大地他激動說,這場大雪我盼望好久了,不能畫雪落乾坤灣我會終生遺憾。他說,我死過多少回了,現在的命是白撿來的,是上帝賜予我的,我無所畏懼!天堂我去過了,地獄我也去過了,我沒有什麼可怕的了!誰還再忍心拒絕?鏟雪掃路大家幫助靳先生再返黃河邊。

紛紛大雪落在了他的肩上頭上,像雪壓勁松;落在了他的濃眉上,使他顯得更加威嚴;落在了他的調色板和畫布上,產生了一種特有的藝術效果。如果說這場大雪是上蒼揮舞著大筆,把大地裝扮,那麼靳之林先生則用他的畫筆招來了這雪的魂,讓它在自己的畫布上舞動。他筆下的陝北大地恢宏大氣,壯美無邊。在這蒼茫的大雪中看老人作畫,像是在看一位胸有千軍萬馬的將軍指揮一場氣壯山河的戰役。你看他的雙目,時而冷峻威嚴,大有怒吼一聲嚇破敵膽的英武氣概;時而渺遠,具有藐視一切的戰略胸懷;時而喜悅,則有凱旋歸來的洒脫與豪邁。站遠了,看。老人儼然是這場聖潔大雪中的一尊雕塑,他完全是物我兩忘,他的耳邊已經沒有了風,眼中也沒有了雪,只有手中的筆在和著大地的律動在揮舞。筆下涌動的是一位黃河之子、一位人民藝術家的滿腔赤誠。天地之間萬籟俱靜,只有雪花簌簌畫筆飛舞。整整兩天,他畫了黃土地上傲立雪野的毛頭柳、畫了溫暖的農家小院、畫了婉轉如歌的黃河九曲十八彎,直畫得風停雪住,雲開日出。明明感冒發燒了,可一回到農民朋友的熱炕頭,喝一碗米酒,吼兩嗓子道情,出一頭熱汗,全好了。他說這裡就是我的靈魂棲息地,在感覺最瘋狂的時候,用筆我自己控制不了,一下去管它色彩不色彩、素描不素描、造型不造型,都不管了!這個時候的用筆都是我的生命符號。它是民間的,是中國本原的。

過完年回到北京沒幾天,天氣預報延安還有一場降雪時靳之林先生又動了心,農曆正月十八大雪如期降臨,靳之林先生重返延安。第二天一早,他就手握畫筆站在了寒風料峭的延河岸邊,他說:寶塔山永遠是我心中最高的美學力量,是最高的民族魂的象徵。雪中的延安,能使人感覺到一種純潔和純凈,是我最高的的一種色彩美學的追求。在這兒,民族魂就是黃河、延河,在這兒畫畫和在畫室畫畫的感覺不一樣,它是直接和民族文化的一種交流、和高原人民的一種交流,這種交流只有在現場才能和情感融為一體。在黃河岸邊、寶塔山下畫畫招魂,招民族之魂!招藝術之魂!

創作完成時已是下午一點,但他稍作休息又立即決定再去棗園。他說我一直想畫大雪紛紛的棗園,主席舊居的院子里一片白,沒有人踩過的。我們說棗園的雪早被工作人員清理了,他們要迎接參觀的客人。他說帶上畫箱,去看看,能畫就畫,不能畫再回來。

進入主席舊居的院子,天陰沉沉的,光線很不理想,靳先生背著手轉了一圈往大門的耳牆邊一站說:就這。清理積雪撐起畫架,頭上飄下幾朵雪花,開始我們還以為是風吹落了牆上的積雪,可那雪花越落越多,抬頭一看,一團雪霧正從《為人民服務》講話紀念台的方向飄來,哇!太神奇了!我們一下子全驚呆了,難道說這就是天人之間的一種感應?

靳先生一臉莊嚴,他手中飛舞的筆像是音樂家的指揮棒,潔白的雪花隨著他的指揮翩翩起舞。筆和雪又都像遊子歸家的腳步,急切,深情。

那張有著故園一般溫馨的畫畫得非常順利,等他拍拍手說聲好了,我們這才發現雪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停了。我們說,老師,剛才那陣雪真是天人合一,那是你和棗園的對話。你以你的藝術語言和棗園對話,棗園也以它特有的方式和你對話。他說,那是主席對我的啟發。現在的雪不太冷,和冰天雪地的感覺不一樣,這是春天來了!真是:生命的價值在於追求,年輕的感覺無關年齡。

靳先生說過,人一生都在走場子。扭秧歌是走場子,轉九曲是走場子;圍棋是用棋子走場子,書法是用筆墨走場子,油畫是用顏色走場子。人人都在走場子,可怎麼能把自己的場子走得氣運貫通,這就大有學問。我們多麼盼望靳之林先生能再來延安的大地上談笑風生地走他的場子啊!

誰料,天不遂人願!

在黃河岸邊、寶塔山下畫畫招魂,招藝術之魂!招民族之魂!先生那洪亮的聲音在延安的大地上迴響。

(來源:美篇 林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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