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生的崩潰都是從凌晨三點卻毫無睡意開始的:「我還能這樣透支多久?」
文|平平
From Total Education
不管多忙多累,都別忘記你有朋友家人在關心你。你的身心都值得你的關注和照顧。如果你也在凌晨三點的宿舍獨自崩潰,記住最重要的不是你掙扎的GPA和正在肝的paper,而是你健康滿足的一晚安眠。
美東時間周一清晨5:05
我端起一杯剛燒開的熱水,吹了一吹又放下
對即將展開的一周,我充滿了苦惱
因為還有三個小時就要去上課的我
徹夜未眠
PARTI
這一夜,平淡無奇,卻又驚心動魄
10:00pm:
早早完成作業的我回到宿舍,喝著熱水看著Youtube搞笑小短片。
11:00pm:
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我躺上了溫暖的小床。
12:00am:
一陣困意來襲,我準備進入夢鄉。
12:01am:
我閉著眼,感覺著半夢半醒的睡意。
12:30am:
我就要睡著了,我感覺我已經抬不動我的眼皮了。
12:59am:
要死!我怎麼還沒睡著???
1:00am:我告訴自己,肯定是周末各種查資料/寫論文/肝Reading,太累了。
想到寫書法時,我總是聽著古琴曲放鬆,我打開手機里的古琴曲,我疲憊地再次爬上床,給自己大大的一個微笑,「別想太多,你可以的」,便換了一個姿勢睡了下去。
2:00am:「這首《高山流水》循環了快幾十遍了啊!我怎麼越來越不困了?」
「既然不困,那就起來看會東西,佛性催眠誰不定自然而然就困了。反正才兩點,還能睡上個6個小時呢。」
我安慰自己道。
沒有作業寫的我打開了日語書,看看無聊的課文,背背單詞。天助我也,幾分鐘後我就哈氣連天地再次翻身上了床,準備再入睡一波。
可怕的是,一個小時過後我打敗了我的睡意,我竟然還是醒著的!!我的崩潰從凌晨三點的清醒開始了。
3:00am: 我吃下一片褪黑素,一陣困意襲來。半小時後我又神龍活虎,精神如初。
我腦海中不斷有聲音告訴自己:
「還有五個小時可以睡!還有五個小時可以睡!」
我開始逼自己什麼都不想,趕快睡覺。但是我越是什麼都不想,腦子裡就全是各種思緒,糾纏碰撞在一起。
我躺在床上,感覺心跳跳得快極了,脖頸處不禁滲出冷汗,構想著明天怎麼能補這個覺:
「我早八去上課到11點,趕快吃個飯眯一會。然後兩點和社會學教授有個office hour聊我的研究課題,這個是打死不能翹的。然後再回宿舍睡?」
「不行不行,我晚上還有現代舞排練,我再不去就真的要跟不上了,而且我老是這個時候失眠,都缺了兩節課了。」
我自己和自己忙著爭論著明天的計劃時,不知不覺到了凌晨四點。
4:00am: 我徹底慌了。
「還有四個小時可以睡,明天起來肯定丑得鬼都不能見。我布朗的朋友還要來費城見我。」
「真的是作孽啊,好死不死今天失眠!」
我拿起手機在朋友圈宣洩我的憤怒:
「我放棄了,誰愛睡覺誰睡覺,我是不睡了」。
失眠似乎成為了我的一個定期發生的惡性循環——因為明天要早起所以要早睡,因為睡不著焦慮,因為焦慮睡不著。。。直到,把我逼瘋。
PART II
今天,就今天!
4:30am:
我手機震動了一下,一看是我美西的朋友。
「你最近壓力是不是太大了?」
他關心我道。
「我?就那樣吧?不一直就這樣么。」
我無奈地說。
我有千百種方法可以告訴他自己有多慘,但是他的學校錄取率六點幾,和我的壓力半斤八兩,誰不是每天忙得昏天黑地。
他聽罷勸我道:
「真的,我覺得失眠是你焦慮的關係。你的心理狀態也會影響你的身體健康,所以再忙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我明白啊,我也想過去學校的心理諮詢聊聊焦慮的問題。可就是因為忙,才沒時間去啊。「
我感覺這句話我似乎也和學校的朋友推辭過。總是有去不完的info session,寫不完的paper,讀不完的reading,上不完的課,哪裡有時間去聊閑天?而且,難道我真的去聊那一個小時,就沒有問題了么?我不把作業寫完,研究課題搞定,交流申請提交,怎麼可能不繼續焦慮?
「不不不,你聽我說。你去了就知道了,很有幫助。「
「而且你這麼忙圖的什麼?不就是想讓自己更優秀嗎?「
「你現在每天失眠不開心,怎麼可能做得好?「
「我這個學期也是這樣的,後來去了心理諮詢就好多了」
我沉默了一下:
「你說的對,我這就去預約,明天明天。」
「今天,就今天!「
我朋友堅持道,
」你得去!「
PART III
我能一直這樣努力到多久?
早晨六點
的朋友圈,有零星幾個美東的朋友熬了一個通宵,更有幾十條美西朋友還沒睡著的吐槽。
看來我不是一個人:留學生的崩潰都是從
凌晨三點
的清醒開始的。他們不睡的原因各有不同。
徹夜畫圖寫紙趕due的學霸們熬到三點,剛剛從轟趴里出來的網紅小哥哥小姐姐在紅著臉自拍,也有我這樣的單純因為壓力焦慮失眠到天明的崩潰留學生。
我被一種沒有具體來源的緊張和焦慮感壓到喘不過氣來。
就是因為我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幹,所以我覺得愧疚:要不就睡著,要不就起來做事情,浪費時間去失眠算什麼東西?
我把寫論文的習慣強制代入了我生活的方方面面——每一時間段都必須要為一個目的服務。
早上起來洗漱的時間可以聽聽日語新聞,早餐可以和家裡人聊聊天,下課和去教授officehour的間隔可以修改論文,晚飯前要去排舞。。。失眠的時候既不能玩手機,也不能看書,我無法忍受這種程度的浪費生命,所以焦慮到心跳加速。
我一直對自己說:
「忙著忙著就習慣了。」
「少睡一點也沒事,年輕就是要拼。」
感覺好像推遲了自己的睡眠,燃燒了自己的青春,就是掌控了自己的未來。
沒有想到的是,這把青春燃燒的火可能燒的有點不受控制。我希望通過絕對的自律帶給自己自由和快樂。但是這種焦慮的副作用讓我體會不到這快樂的一絲一毫。
我朋友說得對:
「你每天失眠不開心,怎麼做得更好啊?」
或許,我本就不能把我生活活成100%效率和0%浪費。
當我嚴格地給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歸類安排生活時,會產生會更大的時間浪費。因為我會浪費時間焦慮失眠。
誰都明白熬夜的危害,大家也都明白年輕的意義。誰不想身體健康又有所成就?
但這種平衡就是難以企及。
答案就在那裡,我們就是不願勾選。
沒有快樂的生活,何來有意義的成就?因為我們從過去十幾年的經歷中似乎有這樣的總結:所有的事情,進入好大學,拿到好成績,找到好工作,都不是順其自然,而是我們犧牲一部分的生活換來的。
但是,在好大學努力拿到好成績的我,逐漸開始質疑這樣的犧牲的可持續性。
「我能一直這樣努力到多久?」
昨晚的崩潰讓我意識到:
這樣不行!
我過去學習生活經驗的謬誤在於,我把成就放在了發展性的框架里,卻把生活的犧牲當作毫無影響、轉瞬即逝的一時之痛。不,生活的犧牲也會影響到未來。
凌晨三點的崩潰或許可以讓我再拿一個A,但是失眠崩潰也讓我第二天如坐針氈。
留學生的崩潰從凌晨三點的清醒開始,但是我們需要明白,這種崩潰不等於白天優秀的代價,也不會是進步的基石。
本文系授權發布,By 平平,轉載自 Total 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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