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硝煙│揮戈遼南盪殘敵
揮戈遼南盪殘敵
作者 孫永泉
激戰遼陽
1948年10月28日，遼西圍殲戰勝利結束後，在掃蕩殘敵的作戰中，我們遼南軍區獨立第二師的第一個任務是解放遼陽。進攻遼陽的時間定在30日上午，在行進間發起進攻。師首長命令我們五團擔任主攻。我們為了爭取時間，決定提前半個小時開始行動。戰士們聽說我們團擔任主攻，情緒特別高漲，行軍速度比平時快多了，清晨5點鐘出發，三路縱隊，50里的路程，9點鐘就進了遼陽城，幾乎是一路小跑，把師部落下近20里的路程。
遼陽是遼南重鎮，瀋陽屏障。此時，敵人在這裡有兩個保安團，加上一些地方武裝，共有3000多人防守。我們部隊從北關進城，敵人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自己的部隊呢。在街上捉到敵人的一個司務長，我向他了解敵情，問完之後沒有放他，他說：「家裡等買菜回去下鍋呢，放我走吧！」我告訴他：「你已經做了俘虜了。」他不信，還說：「別誤會，咱們是自己人。」
敵人在南關和火車站有1個團，在城裡有1個團。看來，他們對什麼情況都不了解，不知道廖耀湘兵團已經被殲，戰場上的情況他們似乎什麼也不知道。我們團一展開進攻，火車站的敵人就一小股一小股地逃跑了。敵人逃跑，我們就追。我們只是1個團，兵力太少，地方太大，包圍不過來，但我們是勝利之師，戰士們奮勇當先，追得敵人狼狽不堪。
痛殲頑敵
大約在上午10點鐘左右，城裡的敵人也分散向城東、城南突圍，我們立即分頭追。就在這個時候，師副參謀長才謙乘汽車追到我們團指揮部，我向他報告了情況。他聽後告訴我，東總命令我們師立即掉頭向營口前進，攻打營口之敵。才副參謀長問我：「兵力是否夠用？什麼時候能完成這裡的任務？」我向他表示，不用增加兵力，我們團可以解決問題。我計算了一下時間，全部解決殘敵，大約需要6小時，就是說到下午4點鐘就可以了。最後，才副參謀長對我說，師主力離遼陽有十多里的路程，已經決定立即掉頭南下。他叫我們團在下午4點鐘完成任務後，沿劉二堡、騰鰲堡、牛庄路線向營口方向追趕師主力。
由於我們團一直在遼陽城裡和四郊追擊、搜索敵人，到下午6點鐘，才把敵人全部消滅，結束戰鬥。經過早晨50里的行軍，加上戰鬥打響後追擊敵人50里，再加上集中部隊回來又是50里，總共跑了150里路。回來之後，戰士們累得倒在地上就睡，怎麼叫也叫不醒。戰士們除了早晨4點鐘以前吃了一頓飯，一天再沒吃飯，疲勞已極。此外，繳獲大車百多輛、汽車數十輛，俘虜千餘人，我們自己還有數十名傷員，這樣一個龐大的隊伍，一下子怎能走得動？根據這個情況，我們決定先吃晚飯。有的戰士還是叫不起來，飯也沒有吃。不休息一下，部隊是走不動了。這時，鞍山已經被七縱解放。根據這個新情況，我決定再休息3個小時，夜12點沿遼陽、鞍山、海城、高坎路線前進。遂派出偵察人員找師規定的聯絡點，報告我們的情況和改變的行軍路線。
解放營口
夜12點鐘時，繁星滿天，剛解放的遼陽人民已進入夢鄉。我們團按照改變了的行軍路線，向鞍山、海城、營口方向開進。11月1日上午，我團在營口以北追上師部。師領導決定當晚進攻前石橋子，2日拂曉對營口發起總攻，命我們五團為師的第二梯隊，準備在營口市內作戰。
營口——遼東灣港口城市，對我們團來說並不陌生。1948年2月25日，我們團在冬季攻勢中參加南線的最後一仗，就是第三次解放營口的戰鬥。這次收復營口的戰鬥我們五團又參加了，說來也真是巧事兒。
營口當時的敵人是國民黨五十二軍。原來，廖耀湘兵團決定向營口逃跑時，為了策應廖兵團，衛立煌命令五十二軍佔領營口。五十二軍是10月24日拂曉從遼陽出發，24日黃昏佔領營口的。其任務就是掩護廖兵團撤往營口。東北人民解放軍總部在圍殲廖兵團戰鬥的後期，估計到瀋陽的敵人可能向營口逃跑，決定由九縱從大虎山地區直接南下，經過台安，于海青灣渡過遼河，直取營口。先頭部隊於10月31日進抵營口附近，當晚即向後石橋子敵人發起了進攻。我們師四團、六團也於31日晚進抵高坎一帶。這時，九縱的主力已經進到營口以東。在九縱的統一指揮下，我們師的任務是由東北和正北進攻營口，並立即作進攻準備。31日夜，九縱進到後石橋子地區的部隊遭敵人突然襲擊，傷亡較大，我師派四團支援。四團當即派1個營向石橋子進攻，攻克敵人碉堡，消滅敵人1個排，打退了突襲之敵。
九縱決定於11月2日拂曉總攻營口。2日拂曉前，前石橋子的敵人在我師四團剛展開進攻後，就倉皇向營口市內撤退。我師立即追擊，四團、五團、六團並列向市區前進，部隊奮勇爭先。在我們五團右翼的四團1個營打到遼河邊，堵住並消滅了約一個多營向北逃跑的敵人。我們五團二營是突擊隊，六連仍然打在最前邊，粉碎了敵人的抵抗，最先攻克了火車站和碼頭。六團在我團左翼，攻入市區後，一舉斃俘敵三四百人。這一仗，我們全師共斃傷俘敵1500多人，繳獲大量汽車、武器和軍用物資。
我們打的敵人是五十二軍二師，這是我們的老對手，早在劉二堡就打過一仗，今日相見，戰士們打得特別起勁。敵人第二師是戰鬥力比較強的部隊，是在東北戰場上未被我整師消滅過的少數部隊之一，但這次在營口終被我軍徹底消滅了。九縱二十七師在營口西南發起進攻，先攻佔了大炮台，控制了遼河入海口和海岸陣地，截斷了敵人的逃路。二十五師向營口東南發起進攻，攻入市區，攻佔了海關，攻到碼頭和火車站附近，同我們五團會師。二十六師同時攻進市區，參加了市區掃蕩殘敵的作戰。經過激烈戰鬥，市區之敵被我各師分別殲滅，戰鬥打到10時左右即全部結束。此役，殲敵五十二軍二師全部，二十五師1個團和軍直運輸團等共1萬多人，繳獲敵運輸艦1艘和一部分軍用商船。敵五十二軍軍部率二十五師（缺一個團）和特務團約萬人乘船從海上逃跑了。
11月2日，營口第四次解放。營口追殲逃敵的戰鬥，成了我們獨立二師參加解放全東北的最後一戰。
（作者時任遼南軍區獨立第二師五團團長）
本文選自《營口春秋》２０１８年第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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