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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紋身是不能隨便亂紋的,一個關於紋身的詭異故事!


我叫吳深,是一名不起眼的紋身師,唯一特殊的地方是擁有一門能將亡魂紋在他人身上的技藝。


今天,來找我的,是一個女人。

她叫范月蘭,年二十一,剛死了丈夫,手裡捧著的就是她丈夫的骨灰盒,骨灰盒上貼著她丈夫的黑白遺照,我看過去的時候,照片上的人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眼神陰毒,不懷好意地盯著我,似乎是把我當做了他的情敵。


但我發誓,我對面前這面容憔悴的女子提不起半分性趣。


「幫我!」范月蘭把丈夫的骨灰盒往我面前一遞,鄭重地說:「把我丈夫的靈魂紋在我的身上,我要和他永生永世骨肉不分離!」


我笑了一下,輕聲說道:「小姐,你可想好了?你才21歲,未來的人生路還很漫長,今年死了一個丈夫,說不定明年就找到新的丈夫了呢?年紀輕輕就只許一人心,是不是太輕率了?」


范月蘭搖頭,流著淚誠懇地說道:「不!在這個世界上我不會再找到一個比阿仁對我更好的男人了!我也不會再愛上其他的男人!一個月前,阿仁出車禍死了,我差點就跟他去了,但是我的父母還有他的父母都還健在,我要是走了,就沒有人照顧四個老人了!所以我要活著,可是我活著,就只能和阿仁陰陽相隔!我聽說,你可以讓我和阿仁永遠在一起,所以我來找你,錢都給你!」

說完,她把帶來的錢都推到我的面前,哀求地看著我:「這裡有十萬,是我所有的積蓄了!夠不夠?」


我說:「我從不開價,你們給我多少就是多少。」


「?」


看她疑惑,我解釋說:「你們開的價是你們的心裡價,你們覺得那個人值多少,就是多少。」


說完,我把錢一張一張地整理好,並一邊說:「我可以幫你做你希望我做的事,不過,我這裡有我自己的規矩。」

「什麼規矩?」


「我會把你丈夫的靈魂紋在你的身上,但是圖案由我挑。」


范月蘭驚愕:「就這個?」


「嗯。」我點頭。


她鬆了一口氣,全身都放鬆下來了:「我、我還以為會是多可怕的要求呢!原來是這個!只要你能讓我和我丈夫在一起,別說是一個要求,就算是一百個要求,我都答應你!」

我笑笑,避開范月蘭熾熱的懇請,公事公辦地問:「你想紋在什麼地方?」


「隨便!」


我把骨灰盒和我的錢匣疊在一起,整理好後,站起來,對她微微一笑:「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為你調製專門的顏料。」


「嗯!」她欣喜地看著我,眼裡燃燒著希望。


但那不久將會變成絕望。

不過與我無關,我只要錢。


我捧著骨灰盒和錢匣轉身走進我的工作間,把藥水和工具都準備好,這才打開骨灰盒,將所有的骨灰都倒入藥水中,當骨灰和藥水調整得均勻,我才把骨灰盒上的照片撕下來,放在蠟燭上點燃,扔進藥水里。


藥水非但沒有把火淹滅,反而助燃了火焰。


那火,是幽綠色的,陰火。


我把藥水調製好後,和工具一起端了出去,前廳里,范月蘭已經在躺椅上安穩地睡著了—我給她的茶里有安眠藥。

一個小時後,范月蘭醒來了,像個沒事人一樣。


我坐在她面前,喝著已經涼透了的花茶,疲憊不堪。


她問我:「開始紋了嗎?」


我說:「已經紋好了。」


她吃驚地問:「什麼時候紋的?」

我說:「在你睡著的時候——你已經睡了一個小時多了。」


她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她這才相信了我的話。


她問:「你紋了什麼?」


我說:「回家你自己看。」


「你紋在什麼地方?」

「回去自己看。」


她被我的冷漠弄得很尷尬,但我人就是這樣,給錢前你是大爺,交易完後你是路人。


我坐起來,秉承著職業道德,還是要把一些話說清楚的:「只有一件事你必須要注意——以後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見你身上的紋身。」


「為什麼?」


「長期居住在人間的陰靈魂體會變得不穩定,若是讓他人看見了,說不定會被他人的陽氣引走。」

「哦。」


「還有,現在我只是把你丈夫的骨灰融入你的身體里,但是並未將他的魂請到你的身上。要請魂,你得自己做。」


「……」她有點生氣了。


我繼續說道:「要請魂也簡單,因為請魂的『引』已經種在你身上了,就是你丈夫的骨灰。你什麼都不用做,你丈夫的鬼魂也會自己找來的。」


她問:「那我到底要做什麼?」


「晚上睡覺的時候,把上衣脫掉,趴著睡。門窗記得都打開,尤其是主門和卧室的門一定要打開。取八兩陳年老米,從主門處撒到你的床邊,是為引魂路。床邊的鞋子要擺好,一隻鞋頭朝外一隻朝內,有進有出,日後送魂才方便。人死後有三七,我這紋身也有七日之限,請魂之事務必在七日之內做成,否則紋身作廢——都記清楚了嗎?」


「嗯。」她用力地點點頭。


「還需要重複一遍嗎?」


「不用了。」


「好。」我繼續說道,「接下來我說的是『送魂』的事。感情久了會散,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你丈夫了,歡迎回到這裡來,我替你送魂。」


她立即斬釘截鐵地說:「不會有這麼一天的!」


我並不理會她,開店這麼多年,見到這樣的客人不勝枚舉,每一個人來請我紋身時都會說不會有送魂的那一天,但後來都會哭著回來找我送魂。


「請神容易送神難,所以當你回來讓我送魂時,我希望你能付出今日你雙倍的價錢。」說到這裡,我終於笑了,只有在談到錢的時候,我才開心。


這也就是我前面不開價的原因,因為更賺錢的在後頭。


「雙倍?」范月蘭的臉色變得難看,但是她很快就不以為然了,她抓起包站起來,咬著牙對我說:「絕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說完,她就推開門離開了。


在她走後,我打了一個呵欠,開始犯困了。


做這種事,終究是有損陰德,每次幫人做一次這種事,我都會損失大量的精氣,需要睡好長一段時間……


那女人,很快就會知道我在她背後紋了什麼東西了,呵呵……


七日後,有人敲開了我的門。


我以為是有新生意上門,結果門一開,發現是一張熟人臉,便就失望地沉下了臉:「是你啊!」


是那個范月蘭。


不過,她上門也有可能是送錢來,於是我揶揄地問:「怎麼?這才一周,你就要和你丈夫分了?20萬準備好了嗎?」


范月蘭笑著說:「顧老闆你在開什麼玩笑呀?我怎麼可能和我老公分了呢?我這次來,是特地來感謝你的!」


我這才注意到她身穿一身紅喜服,手裡提著一個送禮的水果籃子,臉色白裡透紅還有光澤,明擺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樣子,連我出言不遜都沒計較呢,看來不是一般的高興。


然而,印堂有點黑。


我皺起了眉,根據老司機多年經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呀!


我壓低聲,問:「范小姐,你見到你丈夫了?」


「嗯。」


「做了?」


她撲哧一笑,低下頭,臉紅到了脖子根。


看她這樣子,我大概知道是答案了。


唉!


「范小姐,禮物我就不收了,你帶回去吧。我這人有規矩,收了錢就辦事,絕不多收其他東西,免得日後算不清賬。」我苦笑著說,「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鬼和人不一樣,難伺候得很,而且你們行房肯定是他吸取你的陽氣,陽氣吸完了就是吸陽壽,到最後就是你死於非命!」


范月蘭臉色一變,但是很快就笑著說:「老闆你在嚇我?」


我微微一笑:「我從不開玩笑。」


「阿仁不可能會害我的。」


我說:「不管他是否存有害人之心,但做那種事就是不可避免地造成陰盛陽衰。如果你丈夫真的愛你,應該會收斂手腳,捨不得傷你精元。」


她臉色有點難看,尷尬了一陣後,仍然是保持微笑對我說道:「不說這個了,今天我來,除了感謝老闆之外,還想請老闆幫我再做一件事。」


我一挑眉:「錢?」


她立馬從手提包里掏出一紮錢,看上去有二三萬多,她苦著臉說:「我能籌到的就這麼多了!不過,您不是不挑價錢的嗎?」


「嗯。你想要我做什麼?」


她露出欣喜的笑:「你能不能幫我把紋身換個位置?」


「不能。」


她的笑容立即耷拉下來:「你不是說只要有錢就能辦任何事的嗎?」


說完,她把錢往我面前送,我不伸手,只是搖著頭退後:「不行的,范小姐。我只會紋身和送魂兩件事,其他的事請恕我無能為力。」


「難道你就不能先送魂走,然後再重新紋過身,再把鬼魂請回來嗎?」


我笑了:「這是一個好辦法,但是你知道怎麼送魂嗎?」


「?」


「那得把你紋身的那塊皮肉剜下!」


她的臉色一下子刷地變白了!


我的話看來對女孩來說太殘酷了,可是這能怪誰呢?紋魂本來就不是一件小事,我早就勸她看在自己的年齡上三思而後行了,但她覺得自己可以為愛不顧一切,怎麼勸都不聽。


「你為什麼忽然想要把紋身換個位置呢?如果有煩惱,說出來,我們商量一下,或許有比剜肉更好的辦法。」我柔聲說道。


她急了:「你知道你這樣做害苦了我和阿仁嗎?你把他紋在我的背上,雖然他和我在一起了,可是我永遠都不能回過頭去看他一眼!這和陰陽相隔又有什麼區別?我還是一樣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我!而且你紋的是什麼鬼東西!」


她憤怒地脫掉上衣,我連忙避開視線,不管怎麼說,男女都有別嘛!


尤其,人家老公還在呢!


「你看你給我紋的是什麼鬼東西!」范月蘭憤怒地叫著。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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