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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本來已經被廢除,明成祖朱棣為何又重新恢復這個制度?

有明一朝,最為世人所熟知的又臭名昭著的有三個部門,那就是錦衣衛、東廠、西廠。今天我們就從錦衣衛開始說起。

出警入蹕圖 圖片來自網路

錦衣衛本來並不叫做錦衣衛,其前身是成立於明朝洪武年間的「拱衛司」,後改為「親軍都尉府」,其職能是統轄儀鸞司、掌管皇帝的儀仗和侍衛,其最高長官不過是七品官。從它最初的職能來看,根本無法和後期那種權勢煊赫,生殺自予、令人談虎色變的錦衣衛聯繫在一起。

公元1380年(洪武十三年),明朝發生了一起舉國震駭的大案「胡惟庸案」。以朱元璋的性情,這次案件被殺的不應該僅是胡惟庸、御史大夫陳寧、中丞塗節等了了數人,而應大肆株連才是。可令人奇怪的是,這次朱元璋卻並沒有大肆株連。不過,就在「胡惟庸案」發生兩年後,一個嶄新的機構 — 錦衣衛卻橫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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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之所以沒有在「胡惟庸案」時大開殺戒,並不是他有多麼善心,這種東西從不屬於朱元璋。而是他認為,胡惟庸一黨絕不是表露出來的這麼幾個人,其背後隱藏著的絕對應該是一個巨大的網路。朱元璋之所以動了胡惟庸,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如果不動手把胡惟庸幹掉,胡惟庸就有可能先發制人。殺掉胡惟庸的作用,就是敲山震虎,震懾一下胡黨,使其不敢妄動,或者讓胡黨成員抱有一絲幻想,讓他們產生並沒有被朱元璋發現的誤判,好留給自己摸清胡黨,然後將其一網打盡的時間。

可是,這個工作由誰來做呢?在洪武十五年建立的十二衛親軍中,朱元璋把過去的「親軍都尉府」取消,編為錦衣衛,其長官由過去的七品直接升為三品的指揮使,賦予了這支親軍三項職能,其一,守衛值宿;其二,偵察與逮捕;其三,典詔獄。這三項職能中的第二、第三項才是朱元璋賦予這支親軍的主要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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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偵查與逮捕的對象並不是普通百姓,這從第三項職能「典詔獄」就可以看出。所謂「典詔獄」,就是負責管理皇家的監獄,俗稱「詔獄」,這裡面所所關押的都是觸犯了法律的大臣。只要是錦衣衛通過偵查發現了大臣的不法事迹,就可以不通過國家司法部門而直接逮捕,然後扔進「詔獄」,實行了查、抓、關一條龍服務。

不過,錦衣衛在辦案期間,濫用權力,引起了朝中的極大不滿。在朝中功臣宿將還在的情況下,朱元璋只得先退一步,在洪武二十年(公元1387年),朱元璋下令「焚毀錦衣衛刑具,所押囚犯轉交刑部審理;同時下令內外獄全部歸三法司審理,將錦衣衛廢除。」其實,朱元璋這麼做並不是在反對之聲面前的退讓,而是有其更深層地考慮。

其一、朱元璋的太子朱標已經具備了繼承帝位的政治能力和朝中大臣們的擁戴,這是朱元璋最希望看到的。他對這個太子是寄予厚望的,看到自己後繼有人,朱元璋的內心無比欣慰。朱標師從宋濂,是典型的儒家學說推崇者,在做太子時,就曾經反對過朱元璋的濫殺,並且對錦衣衛不通過司法程序就抓人、關人的行為極為反感,為此事還曾經挨過朱元璋的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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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朱元璋認為朱標已經具備儲君風範的時候,就開始為朱標修橋鋪路。朝中大臣皆對錦衣衛反感的時候,朱標也站出來進行過反對,朱元璋見此機會就順水推舟同意了朱標的提議,撤銷了錦衣衛,這就在群臣和天下士子面前樹立起了朱標的良好形象,獲得了天下士子的支持和擁戴。

其二、朱元璋撤銷錦衣衛不假,可是最初的三個職能中保留了最重要的一個,那就是「偵察與逮捕」。也就是說,錦衣衛雖然不在了,可是,朱元璋仍然可以利用錦衣衛之前編織的那張大網,來不斷刺探群臣並且把他們抓起來。至於抓起來後究竟如何處置,那還不是朱老闆一句話的事。

朱元璋還是比較有耐心的。經過了十年的排查摸底,洪武二十三年(公元1390年),朱元璋終於伸出了魔爪,一舉覆滅了胡黨,共殺三萬餘人,史稱「胡獄」。胡惟庸的被殺及胡黨的覆滅,其實並不如史書中所說的那樣,是胡惟庸通倭、通北元,而是君權與相權之爭的極端化所致,自胡惟庸之後,我國封建王朝再無真正意義上的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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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驚心動魄的血腥屠殺中,錦衣衛發揮了重大的作用,雖然在名分上已經沒有了錦衣衛的存在,但這不過是朱元璋使得一個障眼法而已。

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太子朱標病死。朱標的死,對朱元璋來說是個巨大的打擊,同時,受到嚴重打擊的還有涼國公藍玉。本來按照計劃,藍玉是朱元璋留給朱標的顧命之臣,而且二人還是甥舅之親,藍玉對朱標也很忠誠。可是,隨著朱標的死,之前的一切就都不是原樣子了。朱標死後,朱元璋立皇孫朱允炆為皇太孫,也就是日後的建文帝。朱允炆生性柔弱,除了具有他父親朱標的親近儒家學說之外,完全不具備其父的政治能力。藍玉雖是朱允炆的舅爺,可是隨著權勢的不斷擴大,已經桀驁不馴的一塌糊塗,朱允炆根本就駕馭不了藍玉。因此,被逼無奈的朱元璋只得二次摘刺,興起了「藍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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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藍之獄」雖然緩解了明朝初年緊張的皇權穩定問題,但卻因大殺群臣並大肆株連,引起了廣大朝臣與士子們的極度恐慌和不滿。好在朱元璋雖然嗜殺,但是對百姓卻極好,因此,並沒有動搖其統治。不過,在「胡藍之獄」中立下了大功的錦衣衛,卻在朱允炆即位後,被嚴重無視和冷落,只剩下替皇家執掌儀仗這一個職能了。

本來,錦衣衛的設立,就是朱元璋為了穩固自己的統治而設置的一個權宜部門,當它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後,自然就會被淘汰。朱允炆即位後,更是對這個部門深惡痛絕,只是出於守古制(尊重朱元璋)才沒有徹底廢棄它。事情如果按照這個邏輯發展下去,歷史上的錦衣衛還真有可能是曇花一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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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自明成祖朱棣繼位之後,形勢發生了變化,錦衣衛的命運發生了轉機。朱棣是靠著所謂的「靖難之役」登上皇帝寶座的,如果不是建文帝朱允炆婦人之仁,朱棣都不知道死了幾次了。朱棣是朱元璋諸子中繼承「嗜殺」這個基因最多的皇子,他在「靖難之役」中所殺的士子絕不比他老子少。而且,朱棣得國不正,最怕群臣和士子暗中串聯反對他,因此,朱棣在即位之初便恢復了錦衣衛,並設置了「北鎮撫司」,更加強化了對「詔獄」的管理。

有明一朝,錦衣衛一共存續了290年,可謂是伴隨了明朝始終。公元1661年,明朝最後一代帝王永曆帝被吳三桂所殺,同時殉難的還有錦衣衛最後一位指揮使馬吉翔等,明朝的錦衣衛結束了它的歷史使命。清朝在進關後,也曾仿效明朝成立了錦衣衛,但是懲於錦衣衛在朝中與民間的惡名,於順治二年就取消了這個名稱,改稱「鑾儀衛」,只賦予了它守衛值宿、掌管帝、後車駕儀仗的職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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