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終戒子：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家訓」是如何的？

不少父母對孩子的教育，更多的是口頭訓誡。包括訓誡在內的教育，貫穿至孩子成年、成家。這種訓誡，也有少數家庭有文字記載，匯聚之後，被人們稱為「家訓」。

訓誡教育，更多的是教育孩子如何為人處世，做何種品德之人。家族與父母的人生經驗，也會作為學習內容傳授給孩子。文化知識與謀生技能，不再是訓誡教育中的主要內容，與童蒙教育階段有所區別。

善於為人處世，才能穩立於江湖。生活於魏晉南北朝這種亂世，人如飄萍，生命脆弱，為人父母者，均真切感受到處世行事能力之重要。這一點，不論身份高低貴賤皆有共識。父母對孩子處世行事的教導，在這一時期記載頗多。

鍾會

鍾會母親叮囑兒子：「汝弱冠見敘，人情不能不自足，則損在其中矣，勉思其戒。」魏晉嬗代時期，官員李秉總結出為官需「慎」，並告誡子女們：「凡人行事，年少立身，不可不慎，勿輕論人，勿輕說事，如此則悔吝何由而生，患禍無從而至矣。」不少家長，還對兒子飲酒做出限制，以防孩子在社交中出醜，因此，流傳下庾袞父親「誡袞以酒」的教子故事。

關心無處不在。《顏氏家訓》告誡子孫，居官、積財都得控制在一定的程度內。東晉殷仲堪則教導孩子們要節儉惜物。甚至在臨死前，父母也不忘通過遺言來教育孩子。「臨終戒子」是流傳至今的遺言傳教壯舉。北周大將賀若弼之父賀敦，臨終還掙扎著叮囑兒子，令人唏噓感動。

《顏氏家訓》

魏晉南北朝時期對子女的教育，一直由父母雙方施行。沒錯，這一時期的女子，在家庭教育中也扮演著「導師」的重要角色。同時對家中的女兒，父母也會施以教育。啟蒙教育這一副重擔，也往往由母親來擔任。

擔任導師的母親們，不再溫柔慈祥，通常嚴厲有加。尤其是寡婦，基本上一生的希望與依靠都在孩子身上，這讓寡母對子女的教育，更為嚴厲，當眾打兒子五十杖等記載時有出現，有的「嚴母」還被人們冠以「明哲婦人」的美譽。

魏晉時期母與子

嚴母施教，這種情況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比比皆是，無論母親是否有才學，對孩子教育之嚴格均大同小異。雖然嚴父慈母的現象照樣存在，但嚴母慈父的現象更為突出。

並非所有父母都重視教育，這一時期也有父母認為孩子是否德才兼備，可以「不相祖習」而全靠自己。不過這種教育觀念，在當時便遭唾棄，為絕大多數人所鄙視。

經含辛茹苦的哺育、培養，父母的課程仍未上完。如遺言教育一般，恐怕得閉上眼睛那一刻，父母這門課才能完結。看著他們長大，看著他們立世，看著他們成家，甚至看著他們也為人父母，生生不息，綿綿不絕。

給予孩子生命，點燃他們的生命之燈。給予孩子教育，點亮他們的前途之路。為人父母是婚姻中的必修課。然而在魏晉南北朝時期，上好為人父母這一課，不僅是父母對子女的關愛，還兼具振興家族之深遠意義。人生之希望，家門之火種，人們用行動訴說著，這是一堂漫長的課程。

一言：《歷史的風尚·魏晉南北朝》

編輯：浙江大學中國近現代史所研究生 蕭宸軒

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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