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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那麼長,他用一杯酒就可以說完






故   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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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 

450




這個偶像是詩人李白,未來想當作家的男人,為自己釀的啤酒取了很多好聽的名字。桂花味的白啤叫金陵池水、IPA叫一曲紅顏、荔枝味的妃子笑凡等。每一款的配方有將近十幾種。從18歲迷上精釀啤酒,到32歲自己釀酒。許維喆用14年的時間去探索世界後,終於到達彼岸。釀酒這件事,他想一直做到退休。








今天的故事很長,因為跟釀酒有關,那就從酒開始說起吧。


 


據傳,在中國的酒桌上,根本沒有不能談下來的事。作為中國人酷愛的一種社交飲料,酒杯里盛滿了各種各樣的中國式人生。


 


小孩出生有滿月酒,舉辦婚禮叫喝喜酒,舉行喪禮叫白事酒。一杯酒,貫穿了每一個中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人生長度。


 


在一杯短暫的人生酒里,有人如紅酒般厚重綿甜,有人如洋酒般刺激濃烈,也有人如白酒般辛辣濃香。作為一名釀酒師,許維喆將自己目前的32年人生比喻成一杯啤酒,前25年在原產地充滿了酸楚和苦澀。後來遠走他鄉,才努力嘗到了一絲甜味。


 




一間工業風設計的地下酒吧,7個300升釀酒的大桶,配上一個很酷的名字「花臂堂,」組成了許維喆心中的夢想樂園。從18歲在台灣喝上精釀啤酒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他這一輩子與釀酒結下了不解之緣。


 


那是2012年,25歲的許維喆選擇背井離鄉,主動逃離台灣。逃離,也有逃避的意味。


 




那年,交往六年的女友因為一場意外突然離開。傷痛鋪天蓋地而來,許維喆選擇與酒精作伴,每天爛醉如泥。有時醒來發現自己比較幸運的躺在床上,有時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趴在自家門外。就算現在能如此雲淡風輕的說起,那兩個月對許維喆來說,是不願回憶的時光。


 


台灣太小了,小到六年間,他突然發現台灣到處都是他們一起留下的美好記憶。所以,他跨越台灣海峽,去一些他們沒去過的地方。


 




此後三年間,許維喆輾轉越南、柬埔寨、孟加拉等東南亞國家,像無家可歸的遊魂。直到有一次,許維喆無意之中看到一根電線杆,曾經他在那裡幫她拍過一張照片。


 


「她喝東西有一個很奇怪的習慣,不管喝什麼,她一定會手叉腰,也不會像平常人那樣放下來,然後兩隻腳一定要一前一後。那時候剛認識她,就覺得這個行為很古怪,很好玩。我就拍了張照片。再看到時,我突然想起她那時特別神氣的樣子,就笑了出來。」許維喆一手叉腰,一手拿著啤酒杯,笑著模仿照片中那個女孩的姿勢。在煙霧瀰漫中,眼前這個固執的中年男人跟多年前那個爛醉如泥的青年完成了和解。


 


現在,許維喆已經不太能經常想起在台灣的生活。但偶爾,這個人還是像個影子一樣,輕輕地掛在他的心頭。他說那種感覺還是挺好的,心裡還有個可以惦記的人。


 




2015年,許維喆國慶節來廣州旅遊,珠江夜遊、陳家祠、中山紀念堂,他走過這些著名的景點,找到了些許在台灣的樣子。他在心裡想,「這是一個可以留下的城市。」


 


「曾經離開台灣後,其實有後悔過,剛開始來覺得是度假是療傷,也沒存什麼錢,一直是有多少花多少。我從來沒有想要在這裡紮根,等到有一天覺得自己是往土裡發了芽,我才發現來不及了。」七年前拿著一萬二的工資沒想過買房,如今積蓄薄上的數字早已匹配不上高企的房價,紮根成了一件難事。


 


許維喆用無欲無求來形容自己的生活,看書成了日常最大的愛好。


 


「我是一個偏執狂,我一定要做的事情是可以廢寢忘食,可以忙到不吃飯不睡覺無所謂。但是按照這樣的性格,我如果不讓自己繞彎,不增加一些閱讀量知識量,我很有可能就是在一直在做一件傻事,做到後面才發現。當別人笑我傻的時候才知道是真傻。」


 




儘管現在的許維喆可以面對他人侃侃而談,但少年時代的他大多是黯淡而無光的。升小學時,因為沒有上過幼兒園而不懂學校紀律。不愛做作業,上課愛走動。卻因第一次考試得第一名被老師懷疑作弊。


 


「後來老師就在班上跟小朋友說,有一位同學不老實,作弊,像這種同學我們是不是不要跟他玩,大家都說對,然後就真的沒人跟我玩。」而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四年,直接導致了許維喆產生了輕微的自閉症。性格上的偏女性化,讓他註定是全班最受欺負的那一個,不管是在台灣還是在大陸。幸運的是,會讀書這件事,照亮了他不太順暢的前二十年。


 


許維喆描述的自己,實在難與眼前的這個紋著花臂的酷男人結合起來。反差是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很難相信這個世俗的男人身上帶著一股文人的氣質。


 


那天,是廣州最冷的天氣,這個台灣男人坐在店內的桌子旁,面前擺著一杯喝了四分之三散發著小麥桂花味的白啤,煙灰缸里的煙依賴著空氣盡情的燃燒自己,冷落它的主人正捧著一本書細細觀看。右手上的撒旦紋身在黑暗中模糊了輪廓。


 




這個偶像是李白,未來想當作家的男人,為自己釀的啤酒取了很多好聽的名字。桂花味的白啤叫金陵池水、IPA叫一曲紅顏、荔枝味的妃子笑凡等,每一款的配方有將近十幾種。


 


從18歲迷上精釀啤酒,到32歲自己釀酒。許維喆用14年的時間去探索世界後,終於到達彼岸。釀酒這件事,他想一直做到退休。


 


想要釀出好喝的啤酒,需要依賴釀酒師豐富的經驗。雖然釀酒的機器可以對氣壓和溫度進行很好的控制,但離不開釀酒師對時間的把控。許維喆釀一次酒,必須從早上六點一直忙到凌晨兩點,以便隨時對過程進行把控。


 


「我們只要換一次配方,就要去思考我要加多少水,加多少料去釀。換配方就是裡面麥芽的成分,或者是說酒花的成分。例如我這次不要做桂花了,我想做櫻花。怎麼做玫瑰花?我就換了一個成分之後,就要去想怎麼去調配這個比例,因為桂花還比較好做。那時候做玫瑰花,我記得水都沸騰光了,花的香味還是出不來,這是失敗的。」


 




用精釀啤酒玩調酒是許維喆的拿手好戲,將所有啤酒的味道拿來作比對,玩調整。就好像一杯調過的黑啤,有的人喝出巧克力味,有的人喝出牛奶味。釀酒好玩的地方就在於,每一款啤酒出來的味道,都會因為客人的口感發生自己的變化。


 


以前嗜酒如命的許維喆,大多是為了緩解生活的苦悶。而現在以酒作伴的許維喆,喝酒成了寫作的靈感。一杯酒,見證了他大部分的人生軌跡,也包含了生活中的全部情緒。


 


與其他在異地打拚的年輕人不一樣的是,比起認識同鄉人,許維喆更喜歡去貼近當地生活的本地人。他認為廣州人特別有趣,他們似乎只要對一個地方或一杯酒有好感,就會一直選擇重複去同樣一個地方,喝同一種味道的酒。


 




「如果大家都是台灣人的話,講的話都一樣,對於學習另一層文化沒有什麼幫助。現在廣州就是我的家,我現在回台灣。就是人家問我,你要比如說中秋節去哪裡,我都說我去台灣,然後我從台灣要回來,我都跟我媽說,我回廣州了,變成去台灣回廣州。」


 


去台灣,回廣州。究竟是什麼時候,以前本是終點站的故鄉,最終變成了生活的始發站,前行的列車卻再也調不了頭。








- END -






本期故事製作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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