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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3個年輕男子接連昏迷不醒,調查發現他們都去過同個青樓

故事:3個年輕男子接連昏迷不醒,調查發現他們都去過同個青樓

每天讀點故事APP簽約作者:古玥咕嚕嚕

1

鑼鼓聲喧天響,今日是京城最熱鬧的一場大婚。

當朝王爺的獨子迎娶國公之女,加之天子賜婚,當真是珠聯璧合,天下無雙。今日一早,三公六卿全來慶賀,賀禮自前門擺到後院。大堂上燃著龍鳳蠟燭,貼著雙喜金字,一對新人立在堂下,所有人臉上皆是滿面春光。

儐相身上穿著喜服,大聲喊道:

「一拜天地。」

小王爺與新娘跪拜天地,這一拜,是朝堂高門士族聯姻,門當戶對,堪稱天作之合。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王爺臉上出現滿意的神色,小王爺先前日日流連青樓,如今終於成家立業。這一拜,是石頭落地,人人歡喜。

「夫妻對拜。」

小王爺站起身,將要與新娘兩人對拜下去。

忽然之間,他立住一動不動,眼睛瞪得老大,喉嚨里發出「呃呃」的響聲。滿堂的人笑容漸漸消去,王爺首先站了起來:「瑜兒,你怎麼了?」

小王爺抓住自己的喉嚨,脖子伸長了,臉色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

「快、快請太醫。」王爺忙喊,此刻婚堂便亂做了一團,新娘掀開了蓋頭,看見眼前的景象,嚇得驚叫起來。

小王爺大喊了一個名字:「慕白。」

這才順過氣,又喊一句:「慕白。」

緊接著,渾身抽搐,倒地昏迷不起。

京城這場史無前例的大婚,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如此奇事,落得草草收場。

不過,算起來,這是京城中出的第三樁奇案。

接連有年輕男子驚悸昏迷,家人遍尋良醫無救。更奇的是,這三名男子昏迷之前,皆高呼一個人的名字——慕白。

那小王爺在大婚之日身穿龍鳳紅袍驚悸昏迷,滿堂都聽到他呼喊的姓名。王爺認定此案與慕白難逃干係,限期一個月,令他查獲此案,否則瀆職論罪。

2

慕白是誰?

他是天子門生,新科狀元。

是大理寺最年輕的寺丞。

也是我的夫君。

從前他一身窮迫,進京趕考,客棧都住不起,穿著窮和尚才穿的百衲衣,住在一枚大錢一日的城西長館。我自街上遇見他,那時我全然不通世故,瞧人家珠釵好看,隨手拿過來,被小販追趕好幾條街。

他在城西賣字,見著我以後,將自己所有的錢拿出來與我解圍。

慕白人生得俊秀明朗,我一見歡喜,便想盡辦法與他成婚。後來他金榜題名,成為天子門生,紅花大馬,我如願嫁給他為妻,他心中只我一個。

但我不通人情,他教我讀書寫字,我學不明白。他教我種花養魚,我也學不明白。他也不氣,笑稱笨妻無奈何。我膽子雖大,卻最怕打雷,雨夜怕的要命。

有一日慕白去同僚家赴宴,忽然天降大雨,儘管主人家一留再留,慕白還是以家中妻子驚悸為由,冒著大雨回來,生了一場風寒。

被大家笑了好久。

為還慕白恩情,我幫他辦了一樁疑案。說來我雖然不通世俗,卻判案決斷,一眼便能看出端倪。那樁疑案雖然蹊蹺,在我眼中也不過是妻子愛上他人謀殺親夫,將燒得通紅的鐵釘穿入了頭頂,表面看絕無一絲傷痕。可死者,怨氣逼人,夜夜嚎哭,我聽得一清二楚。

案件告破,慕白被選為大理寺丞,滿城都曉得他有一個料事如神叫作茵陳的妻。

我不是料事如神,只是眾生愚鈍罷了。

只不過慕白不知為何,盡數忘記了前塵,往事都不曾記得了,只是夜夜夢魘,但他雖然困惑,可是眼前嬌妻美良緣,天子門生前途無量,便也順應天命,不做強求。

3

為儘快破獲這三件奇案,我參與其中,幫著慕白勘察,我自是不願他為難。

小王爺婚前夜還在章台青樓流連,我與慕白便到了章台樓,這裡已經是寥落無人,妓女全都散盡了。僅剩下描金繪秀的屏風幔簾,依稀可辨往日風月。老闆娘仍然守在其中,痴痴醉醉,搭台唱戲,獨自一人,在台上唱著《西廂》。

那老闆娘不是凡人,我看得出。她言笑晏晏,八面玲瓏,斜眼看著慕白,一甩水袖,唱腔尖銳高亢:「你休要一江魚燕無消息,我只怕你停妻再娶妻。」

她的神色態度說不出的奇特。

但真是奇怪,這人雖然是妖物,卻透著一身的佛光。

章台青樓處處透著怪異,難怪小王爺會驚悸昏迷,怕是惹上了什麼怪東西。

我低聲對慕白道:「當心,這老闆娘是妖魅之身。」

慕白笑我:「茵陳,天子腳下,如何能有邪祟?」他這人一向坦蕩自持,胸懷明亮。

沒有證據,我與慕白在章台樓無功而返,只是一個照面,但那老闆娘的音容卻總是在我腦中揮之不散。

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我與慕白復盤案件,訪問受害男子的親友。發現案件有關的三名男子,都喜好尋花問柳。小王爺更是與青樓女子私定終生,他信口胡說,那女子卻是動了真心,自此瘋瘋癲癲,失足而死。

也就是說,這三個人,都去過章台青樓。

老闆娘難辭逃其咎。

她做下種種惡果,慕白便不能放過此人。我其實並不覺得她有過錯,只是她妨礙慕白,我就不能夠容她。

我獨身闖入章台青樓,老闆娘仍然是在戲台上唱著一曲《西廂》。我抬頭看她:「你究竟是何妖物,為何犯人性命,還牽連慕白?」

她痴笑,停了唱腔,抬眼望著我:「一切呀,都是你的慕白欠我的。」

我冷笑:「慕白生平不負人,更不會辜負女子。」

老闆娘笑:「你的慕白是天下最無情意的人,不信么?那我就讓你看看罷。」

就在此時,我聽到一聲呼喊:「茵陳!」回頭望去,見是慕白站在門前,他到我身邊,低聲道,「茵陳,你快走。」

他又說:「與小王爺私定終生的女子,正是台上的老闆娘。」

我心中一驚,那女子早已經失足而死,可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又是誰?

「這人果然是妖魅幻化而成。」慕白一字一句地說。

老闆娘的笑聲回蕩在整個青樓中:「慕白,你為何要追殺我?」

「你妖媚之身,我是朝廷命官,為生民百姓在所不惜。」

老闆娘放聲大笑,我身旁陡然變化,空氣中出現漣漪,點點地暈開波瀾,這是——這是幻術僵局!

怪不得她在台上唱《西廂》。老闆娘以《西廂》為陣,將整個章台青樓布了起來。慕白早登天榜,邪魔不近。但這老闆娘妖魅偏偏還一身佛光,慕白手無縛雞之力。

我若是驅動修為,慕白必定知我的真身,他一向坦蕩自持,不會容許有這樣一個妻。可若是不動,就會在《西廂》中陷入死路。

一瞬間我柔腸百轉,一瞬間我進退兩難。

慕白伸手來拉我,他自身難保尚且還要將我護在身後:「快走,茵陳!」

老闆娘必定不敢殺他,慕白天子門生,天雷都不敢擊他,妖魅害他必定魂飛魄散,天地誅殺。我賭的就是這一招,我只要顧著自己脫身就可以。

然而——

九尾靈狐自我身體中破出,我的面目往後退,耳尖牙利,長尾伸展開來,與整個章台樓的西廂陣抗衡。

我咬了咬牙,仍然催動了靈體。

慕白眼見我如此變化,驚在當地,一動不動,如同獃滯一般。

我飛騰而起破局,陡然發現一張無形的如絲一般的網。

這才發現,這個局是死局,老闆娘要我與慕白都死在這裡。

我自高處跌落,一口鮮血便吐了出來。

老闆娘看著慕白:「可笑啊可笑,你不是要捉拿妖魅嗎,你慕白的妻便也是妖魅。」

4

慕白看著我,眼神中陡然變化,我親眼看著他眼中的一絲光亮滅去。

他望我的那種眼神,比令我死一千次還難過。

我生五百年,躲過多少坎坷,難道今時今日要死在這場西廂中。

忽然之間,一聲梵音從天而降。

我眼見著這場西廂陡然散去波瀾,耳聰目明起來,一個穿著百衲衣的窮和尚走進來。他長久的嘆息:「問菩薩為何倒坐,嘆眾生不肯回頭。」

老闆娘一見這和尚,對他道:「和尚,你於我有再造之恩,但今日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

和尚只對她道:「回頭是岸。」

老闆娘冷笑:「慕白如此,你卻要我回頭?」

和尚的嘆息更重了:「施主,莫要被恨意遮眼,入了魔道。」

老闆娘紅袖一揮:「和尚,你不知道我姓名,別想著度化我。」

老闆娘似乎對和尚有所畏懼,一聲長嘯便消失無蹤。我已經身上負傷,眼見到和尚到來,慕白無事,這才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在府上,慕白不在我身邊。

僅見到和尚坐在我的床頭,他一身素樸,見我醒來便說:「因果循環,情一字皆是痴纏。」

「你錯了,和尚。」我說,「我天生狐心殘缺,不懂情為何物。」

他臉上露出憐憫之色,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我伸手拿過銅鏡,從鏡中見到自己的面容,人世的女子,麵皮美麗,僅有一雙眼睛可以看出我原本的樣子。

一隻白狐的樣子。

我天生狐心殘缺,僥倖得了一點佛光,幻化成人形,叫做茵陳。我在人間即將五百年,愛極了煙火塵世,看遍了世事無常,可我並不懂人間痴男怨女為何。

我喜愛什麼就順手拿來,愛人家珠釵好看,就要搶過來。喜歡慕白俊秀坦蕩,天子門生登高位,便嫁給他成婚。但你若是說一個情字,我當真不懂的。

和尚與慕白似是舊相識,言辭之中與慕白十分熟稔。他們徹夜長談,書房的燭火燃燒了一夜。慕白陡經此事,愈加困惑痛苦。他早先夜夜噩夢,夢到破落寺廟,一個女子背身拜佛。後來登天子門生,得八方護佑,自持胸懷坦蕩,不懼邪祟。可是卻先忘前塵,接連被妖魅纏身,連自己心愛的妻也成了九尾狐狸。

我聽見和尚對他說:「你因被一口蒙心血擾了心智,忘記了前塵往事,須得機緣到了,才能一併記得。」

5

那老闆娘是和尚的菩提珠。

她新婚出嫁穿著大紅嫁衣撞死在和尚的破廟前。和尚一生度人,他師父圓寂之前,告訴和尚度化一千人方能圓滿,老闆娘是他要度的最後一個。和尚為她念經超度,但她憑著一口精氣未滅,附身在了和尚手中的菩提中。

這菩提是代代相傳的家業,已經有了佛性,和尚為找這串菩提珠千里迢迢來了京城,發現老闆娘成妖魅犯人性命。

也因而她雖是妖魅卻一身佛光,和尚無可奈何。

我修身養息,慕白不來見我。但我知曉他仍然待我極好,事事妥帖照顧,尋靈芝給我吃。一個月之期已經過半,小王爺氣息奄奄,王爺重壓重重。慕白如果不能將此案破獲,他有性命之憂。

我當即便曉得,慕白是天子門生,天雷都不敢擊他,老闆娘更不能害他。這是一招便是借刀殺人,在慕白的治下犯下種種奇案,甚至將小王爺的性命害了去,她要借著王爺的手,殺了慕白。

那日在西廂之中,想來老闆娘也是不能害慕白的。可我太怕他出事,為萬無一失催動了靈體,現出真身。

我躺在榻上,想著案件中的一環一環,真是環環相扣,步步為營。燭火跳動著,窗外無風也無月,我讓身邊打瞌睡的婢女退下,覺得有些涼意了,前去將窗子關上。

一轉身,見到老闆娘坐在榻上,媚眼含笑看著我。

「值得嗎?」她眼中露出嘲諷,「你為救他驅動靈體現出真身,他卻因你是九尾靈狐就拋下你。你痴心錯付,慕白非你良人。」

我也笑她:「什麼痴心錯付,我原本心智就不全,你以為我真能愛上一個人?我嫁給慕白實是另有所圖。」

6

老闆娘看著我,魅惑的一笑。她走過來伸手撫摸我的臉,言笑晏晏:「茵陳,你不過是一隻不通世俗的白狐,可是我,我卻在男人堆里打轉了好些年呢。」

「這是何意?」

「何意?你知曉天下男子都一樣的本性,喜新厭舊。」她的笑聲在我耳邊回蕩,「不信嗎,我就去試試你的慕白。」

我心中大驚,還未開口,老闆娘就已經到了慕白的書房門前,隔著一條走廊,我親眼見著她推門走了進去。

我只怕慕白步小王爺的後塵。

我體力不足,仍然前去支援,一路穿過花草,露水將我的衣衫打濕,貼在身上便又冷又涼。在書房外,我竟然有些許的懼意。我怕推開這扇門。

此時,房內傳來慕白的聲音:「我一心便在茵陳身上,哪怕她是妖魅,但是我們愛護彼此,茵陳為救我露出真身。她是妖魅卻不害人,我拿你是因為你害人性命。」

我一顆心頓時落地,伸手推開了門,見到老闆娘坐在慕白的書桌上。我看著慕白的眼睛,他也看我,如往日千百次那般,我們心思一瞬間通明。

老闆娘看他又看我,眼神中有鋒利的恨意:「你當真以為那條九尾狐狸愛你?她原本便是缺了心竅的妖精,怎麼會有真情?她五百年天劫將至,你是天子門生,天雷不敢擊你,她實則為度天劫與你成婚。」

慕白不信老闆娘的話,他對我道:「茵陳,這不是真的,你答我一句。」

他凄然渴盼地看著我,那種眼神五百年來,我從未在任何人眼睛裡見到。撒謊騙人我張口就來,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放棄所有的防備,我說:「慕白,我的確為著度劫與你成婚。」

他整個人頹然地坐在地上,低聲說道:「那這些年,都是一場空夢而已了。」

我看著慕白,不由得想起多年之前,他一身百衲布衣。我因拿了人家的珠釵被追打,他窮得要命,毅然替我出了好些大錢,對我說,以後莫要再做這些事情了。

又想起他與我成婚,新婚之夜捧著臉看我,笑嘻嘻的,說道茵陳,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妻了。

還有雷雨驚天的夜晚,他渾身濕透跑回家,抱住藏在桌下的我:茵陳,不要怕。

更有章台青樓,他自身難保,還要我快走。

現在慕白問我,那這些年來,都是一場空夢了?我一瞬間全都恍惚,我是一隻五百年的靈狐,一顆心天生殘缺,自那枚珠釵始,我便看出慕白是天子門生可登高位,我嫁給他是為了度五百年的天劫,斷沒有與人相愛的道理。

7

和尚拿不住老闆娘,他說老闆娘恨意太深,怕是要入魔道。一身佛光入魔道,忘了自己的姓名,天地不誅,便是生靈塗炭,再無頭可回。

老闆娘若是入了魔道,那小王爺就再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這和尚生性本善,以度人為己任,他嘆息:「我終究不能度化此人。」

我仍然住在府中,慕白找了和尚替我看身體。我好得很快,待我好全那日,他對我說:「你走吧。」

他原宥我是九尾狐媚,因他以為情字可抵萬金。但終究不過是彌天大謊,我並不愛他,只為度天劫與他成婚。

我一顆心如同浸到寒冰里。他冷言對我說:「不要害人,否則我不遺餘力拿你歸案。」

我跪下來對慕白拜了一拜,又看他一眼,這就走了。慕白仍然要去捉老闆娘,小王爺氣息僅在一線之間,王爺只賴住他,若是慕白不能破案,便要他以命抵命。

和尚嘆息盤算:「想來事情便不得不如此了。」

那夜月黑風高,府宅寂靜,婢女下人全睡下了,只亮著點點的燭火。這是京城第一富商李家。

李家公子多情,人盡皆知。前兩日有女當街攔轎鳴冤,狀告李公子矇騙未婚女子,卻又棄之不顧。此案是一樁風流案,主事官員拿了李家的好處,打個哈哈便過去了。可原告女子卻成了眾人的談資,更有許多浪蕩子夜晚去她家中敲門。她不堪其擾,憤恨自斷三千發,去了城郊的尼姑廟出家。

一襲紅衣落在了屋頂,面容妖魅動人,果然是老闆娘。她輕悄悄的落在了院中,腳步不曾發出一點聲音,朝著李家公子的房中走去。

「吱呀——」門被推開了,黑暗中一個男子躺在床上熟睡,老闆娘慢慢的走上前去,伸出了一隻手。

床上的人一下子抓住了老闆娘的手。

頃刻之間,燈火全都亮起,四名封疆大吏站在了屋角,手上系著紅繩,均冷冷的看著老闆娘。

她受高官壓制,一身邪法無法使出。

和尚說過:「為今之計,只有趁她尚未入魔道,請四名二品以上的封疆大吏,以天子門生的高位,合力捉拿,布天羅地網,強行將她挫滅。」和尚追蹤老闆娘多日,斷定她今日會來到李府,要害的便是李家公子。

床上的人正是慕白。

他抽出一根紅繩,將老闆娘的雙手綁住,拱手道:「多謝各位大人,下官感激不盡。」

那四名官員便也說:「此等妖孽,留著也是禍害,我等能出一份力,便出一份力罷了。」四人自屋裡告辭離開,老闆娘憤恨的看著慕白:「慕白,你真是好狠的心。」

「你是妖孽,我是朝廷命官,身上有百姓的重任。」

「呵!」老闆娘冷冷的笑,「你口口生生為了生民百姓,可是卻為什麼要對我負心?」

她看著慕白,眼睛中透出恨意。

慕白滿臉的茫然,他又驚又疑:「你——你何出此言?」

「哼,現在倒全假裝忘記……」老闆娘的話戛然而止,她的神色瞬息萬變,由憤恨化作驚疑,繼而轉為無望。

她頹喪的坐在地上,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全錯了,原來並不怪你,是那隻九尾狐狸。」

她說:「那九尾狐的血是蒙心血。」

8

她終於明白過來,我的血是蒙心血,我將慕白的心智全擾亂了。

老闆娘凄婉的,一字一句道出前塵。慕白先前乃一介窮苦書生,住在和尚的破廟裡,老闆娘前去拜佛,與慕白相愛。她用原本為自己贖身的銀子給慕白進京趕考,約定高中後回鄉取親。

後傳來慕白高中的消息,但是老闆娘一等二等總等不來他,緊接著又傳出狀元大婚。老闆娘被逼著嫁到富家做妾。她心中一口恨意,出嫁當日大呼慕白,撞死在和尚的寺廟前,憑著一口精氣未滅,附身在了菩提當中。前來京城尋到慕白,卻發現他早已忘恩負義,娶了狐媚為妻。

因此她犯下種種事端。

可是這些,慕白全都記不起來了。老闆娘對他說道:「你左肩一道傷疤,是因與我私會被發現打傷所致。」

慕白愣愣的看著她,他的肩膀的的確確有一道傷疤。

慕白布下天羅地網,但這番言語說出來,慕白心思便不能堅定。從前他夜夜夢到一個女子背身拜佛,現在轉頭過來,毅然就是老闆娘的面容。

老闆娘苦笑問他:「慕白,你還要拿我去交給王爺嗎?」

慕白的心神恍惚,怔怔的,自她的手腕上解下紅繩。他許久說不出一句話,雙目通紅,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抬起手,對著老闆娘擺了擺手。

他眼睜睜的看著老闆娘走掉了。

回頭在家中翻箱倒櫃,尋得一對紅玉耳環。夢中的女子所戴的,就是此物。

經此番事,老闆娘這才明白一切真相,慕白並非有意負心。但她恨極了我,恨我為度過天劫嫁給慕白,用一口蒙心血擾亂他的心智,令他忘記前塵。讓她誤以為自己痴心錯付,大婚日撞死在和尚的寺廟前。

她被恨意和悔意牽扯,反覆交錯,無法自控。

9

我住在京郊的荒廟中,陡然覺察到天色晦暗,雲層翻湧,圓月變紅,高懸在天上。老闆娘站在廟前,放聲狂笑:「茵陳,你合該如此。」

我心中陡然一驚,天色異相,是她入了魔道。她一身佛光,入了魔道,忘了自己姓名。自此再無法回頭,

也自是無人能敵。

一道霹靂急劈而下——我心中大驚,她竟然提前催動天劫,用天雷來擊殺我。

「住手——」一聲長呼傳來,我見到和尚穿著百衲布衣走在獵獵的夜風中,寬大的衣衫颯颯,他雙手合掌豎在胸前,一步一步的頂風走來。

他攔在了我的面前。

和尚眼中轉瞬間湧現不忍和痛惜,他說:「施主,千萬不可。」和尚念起《金剛經》,一心想度化她。

老闆娘大笑:「和尚,你不得我姓名,如何度化我?別不自量力。」言畢,長袖揮過來,和尚竟毫無反擊之力,被這一擊所中,翻出去老遠,傷重無法起身。

「轟隆隆——」天雷滾滾而來。

我心中畏懼的不得了,驚慌失措,左右奔逃,卻如何也逃不過天雷圈,索性閉眼等死。

「轟隆隆——」一道天雷朝著我的頭頂擊打了下來。

想來是我命該如此,我命該無法度天劫。

但是,忽然之間,我覺察到有人自背後抱住了我。

我睜開眼睛,看到慕白。

他替我受過了這天雷一擊。

慕白說:「茵陳,我記得你最怕雷聲。」

天雷緊接著重重而至。

他又說:「茵陳,我終於明白,我不放棄,這些年就不是一場空夢。」

他被天雷所擊,一口鮮血吐出來。

這正是我餵給他的那口蒙心血。

一口蒙心血吐出來,才記起了諸多往事。

老闆娘去破落的寺廟拜佛,求一宗良緣。慕白一身窮迫,倚在佛像背後讀書,聽到這話探頭去看,老闆娘恰好抬頭,眉眼如絲,生的美貌動人。自此慕白愛上此人,哪怕她是身不由己的妓女。他與老闆娘約定終生,遇到我被我擾亂心智。

老闆娘雷擊天子門生,永不得超生。但她已經入了魔道,毫不在乎,

慕白記起往事,喊出老闆娘的名字:「婉秋!」

一聲姓名使得老闆娘如夢驚醒。

慕白從懷中拿出一對紅玉耳環。他一字一句道:「從前海誓山盟,我立志娶你為妻,天地作證,我一顆真心。奈何天意弄人,如今落到這般田地。你放過茵陳,我這條性命歸你。」

老闆娘看著慕白,她臉上露出凄苦。

和尚慢慢的站起身,慕白說:「和尚,在廟裡面我吃你不少素粥野菜,說要千萬倍還給你。將來中了狀元,為佛祖菩薩塑金身,可惜一直沒做到,對不住了。」

和尚嘆息:「問菩薩為何倒坐,嘆眾生不能回頭。」

事到如今,我們都不能回頭。

我實在是不明白,我是天生心竅殘缺的九尾狐,喜歡什麼便拿來什麼。我瞧這慕白歡喜,便讓嫁給慕白為妻。五百年了我都是如此過活,為何這一遭偏偏遇到如此造業?

我如何有錯?

和尚對我道:「你是天生殘心的九尾狐,五百年前我師祖為救你將一顆菩提於你補心,這才得了佛光。你為度天劫與慕白成婚。可惜你不明白,三千六百中劫難,等你的那個,偏是情劫。」

情劫?情劫!

「有人真心愛你,情願替你而死,這便是你得以度劫之處。」

此言如晴天霹靂。

和尚坐在地上,對著老闆娘念起經文,在大悲咒中,老闆娘緩緩自菩提子中抽身。

她臉上露出解脫:「慕白,你終於記起來我了。」

又變作凄然的笑:「我相信你對我一顆真心,可如今你愛的是別人,我該走了。」

老闆娘的一縷精氣散去,只剩下一串菩提。

慕白奄奄一息,尚且對我笑:「茵陳,你看,有人真心愛你,情願為你而死。你度了此劫,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

我看著慕白,心抽搐一樣的痛。一滴眼淚便落了下來,慕白慢慢的抬氣手,幫我擦去眼淚。他說:「茵陳,不要哭。」

我這才發現自己是哭了。

怎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天生狐心殘缺,如何能夠痛心,如何能夠動情?

難道?難道我也早已愛上慕白,我所作一切不止為了他能夠護我度天劫。幫他破案,護他周全,我只要他平安歡喜,我不要他受人間苦楚。

我一念至此,如蒙昧小孩初見天光。

我看著慕白,這是我此生看他的最後一眼了。

我低頭吻他的嘴唇,將那顆菩提佛心吐給了慕白,我甘願入無休止的輪迴道,換他性命延轉。

我不要飛化成仙,我要以此命換他活著。

我要自此他一生平安歡喜,不受人間苦楚。

10

後來,在說書人的口中,長久的流傳著這麼一個故事。

城中害了奇病的男子一夜之間好全,大理寺丞慕白破獲此案連升三級,但他卻因著夫人茵陳在查案中身死,一顆心如同死灰,斷了紅塵,辭官不受,跟隨一名穿著百衲衣的窮和尚剃髮出家。

人來勸他,他不言語,許久只說起一句話:「問菩薩為何倒坐,嘆眾生不肯回頭。」(作品名:《全員惡女:蒙心血》,作者:古玥咕嚕嚕。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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