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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浪潮中的一朵「奇葩」:「土皇帝」禹作敏

原標題:改革浪潮中的一朵「奇葩」:「土皇帝」禹作敏



中國的改革開放史上,出現過一批非常有意思的人物:農民政治家。他們擁有野心與膽魄,也頗具政治才能。在春潮剛剛涌動的時候,他們抓住時代機遇,發展鄉鎮企業,帶領整個鄉鎮集體致富,大放異彩。時代向前進步與發展的時候,他們又能繞開制度的壁壘,平穩過渡,將原先的集體產業變成自己的家族企業,如浙江萬向的魯冠球、橫店集團的徐文榮。


當然也有淪為悲劇的,如王志綱老師這篇文章里所講的天津大邱庄禹作敏。同樣的出身、同樣的事情,因為不同的性格與韜略,走向不同的結局。然而,正如文章里所講,「改革開放是摸著石頭過河,進步不可能沒有代價,摸著石頭過河的過程中總會有犧牲者。這批鄉村能人無論成敗,都可以稱得上是時代的先導者和開拓者了」。


作 者:王志綱 智綱智庫創始人

來 源:正和島(ID:zhenghedao)


1991年底小平開始南巡, 1992年初,發表南巡講話,這讓沉寂停頓三年的改革開放再次掀起春潮,掀起滔天巨浪,中國又開始堅持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了,思想的解放也達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高潮。當然也帶來了一些亂象。這個時候出現的幾朵奇葩或者浪花,對當時的中國也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當時的風雲人物主要有兩個,一個是天津大邱庄的禹作敏,另一個是首鋼總經理周冠五。小平當時已經是88歲高齡了,有時候人老了以後,好像迴光返照似的,精神反而特別好,南巡完回到北京不久,他就去考察了北京的首鋼。


當時為了推動改革開放,首鋼幾乎要到了整個中國一半的國家政策,當時也就是蛇口和深圳才能享受這樣的殊榮。當然,周冠五如此風光的背後,也為他後面在政治上出現問題埋下很大的隱患,這裡就先不多說了。那時候對整個中國影響最大的還是大邱庄和「莊主」禹作敏。


1992年是大邱庄最火的時候,大邱庄書記禹作敏被當成了整個中國改革開放的超級典型,中央電視台連篇累牘地在黃金時間播放了長達半個月。大家可以想一想,那個時候輿論一律,沒有互聯網,沒有多渠道的信息,中央電視台就是黨和國家的喉舌,上個中央電視台是不得了的事。也就半個月時間,之前名不見經傳的禹作敏,就成了整個中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物。


大邱庄模式被當成典範。那時候有句話:「南有深圳城,北有大邱庄 」,每天排著隊去大邱庄朝拜的人簡直如過江之卿,數不勝數。不光是中國的部級幹部成隊去學習、省委書記帶隊去學習,連外國的大使也率團隊去學習參觀,大邱庄可謂紅極一時。


當時作為新華社記者,我當然也對這個現象非常感興趣,也去做了採訪。我記得我是92年5、6月份去大邱庄的。因為寫過幾篇影響力很大的報道,當時無論我去哪裡採訪,都會給我開綠燈。到了天津以後,天津新華分社的社長專門給我寫了封介紹信,他說沒有這封信,再有名的記者肯定也見不到禹作敏的。


我拿著介紹信到了大邱庄,這裡位於天津靜海縣的一塊鹽鹼地上,是鹹淡水交匯的地方,土地條件很差,基本上不長莊稼。很多年來,大邱庄流傳著這麼一個俗語:「嫁女不嫁大邱庄,十年糧食九年糠」,是個窮得不得了的地方,鹽鹼地里水都是鹹的。禹作敏當初想搞大包干都沒法搞,他親口和我說,當時包給每家一畝半分地,照樣不長莊稼餓肚子,搞農業是死路一條,到處是娶不到媳婦、討飯的人。


大邱庄的旁邊就是非常有名的團泊窪,團泊窪位於天津河海交匯處,在文化革命的時候曾經是著名的「五七幹校」。


我記得文化革命結束的時候讀過一首詩,很有名的近代詩人郭小川寫的,叫作《團泊窪的秋天》。到現在我還能背下那首詩,非常蒼涼和美麗的語言,前面兩句是:「秋風像一把柔韌的梳子,梳理著靜靜的團泊窪,秋光如同發亮的汗珠,飄飄揚揚地在平灘上揮灑。」那幾年,有一大批像郭小川這樣的文化知識分子在這裡吃著窩窩頭干苦力。

後來我做戰略策劃的時候與團泊窪還有一些緣分,我幫助天津把這裡改造成了整個京津地區最棒的休閑勝地,為它打造了兩個世界級的球場,並且把名字改成團泊湖高爾夫國際球會,這裡日後成了整個天津最有名的球場。


言歸正傳,我拿著介紹信到了大邱庄,看到整個大邱庄人山人海,都是來朝聖學習的人,就像去湖南韶山一樣。到了禹作敏居住辦公的地方,敲了半天,門終於開了,走出來一個小青年。我說明來意後,他卻不讓我進去,我只好遞上了介紹信。他讓我等一等,然後就進去了,五分鐘以後又出來。


這種感覺特別像黃門官一樣,我腦海里想起古代的很多經典畫面,就如白居易《賣炭翁》裡面寫的一樣:「翩翩兩騎來是誰,黃衣使者白衫兒」。當時我的感覺就是——怪不得這個地方出太監李蓮英,這種風格和調性真是一脈相承——「黃門郎」開了門說,「喳,可以進去了」,就是那種皇上身邊小太監的感覺。我就跟我的助手進去了,穿過一個大門,就到了一個很簡單的農居。


路上經過一個辦公室,辦公室里有七八條漢子,坐在那裡喝茶,旁邊的桌子上亂七八糟的丟了七八條王八盒子。現在的人可能已經不知道王八盒子是什麼了,92年繼大哥大以後,就是摩托羅拉手機風行,這種手機又厚又重,就像王八盒子一樣,售價1萬塊錢一台。


1萬塊錢對當時我們這些記者來說,簡直就是天價。我記得當時我的工資是兩三百塊錢一個月,這就是說,等於我三年的工資才能買這麼一個東西。因此在我眼裡面這屬於貴重物品,但是一群大邱莊上的普通大漢,隨便就把手機扔在桌子上,那時他們的富裕是你根本想像不到的!


後來又穿過一個房間,終於到了一個有沙發的簡單房子裡面,有人請我們坐下。坐下不久,旁邊的側門開了,大名鼎鼎的禹作敏出來了。我當時一看,他就是一個典型的北方農民,個子很高很瘦,佝僂著腰,臉上是千溝萬壑般的被風霜打磨的面容,披著一件西裝,叼著一根煙,煙灰顫顫巍巍的,總是有一截煙頭燒到一半、快要掉下來搖搖欲墜的樣子。他進來以後也不看人,這時旁邊有一個女人用怪裡怪氣的天津話對他說,這是某某某社長介紹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女人是他的情人。他也不看我們就開始跟我聊天了。我跟他聊了可能有一個小時,按照現在的說法,那一個小時禹作敏說得上是金句頻出。


他坐下以後就說,「你們很有面子啊,今天來大邱庄的正部級幹部有二三十個,俺不見,沒時間;外國大使團有一百多個俺不見,不夠格。你們是今天俺破例見的人,因為給你們寫信的人在俺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俺,俺給他這個面子,你們開始問吧。」


我說:「禹作敏書記,您有很多語言在國內影響很大,比如說『低頭向錢看,抬頭向前看,只有向錢看,才能向前看』。低頭向『錢』看,講的是『金錢』的『錢』,抬頭向前看,『前面』的『前』,只有向『錢』看,才能向『前』看,也可以說只能向金錢看,才能夠往遠處看,只能向遠處看才能向金錢看。這句話在社會上引起很大的爭論,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他說:「不管怎麼批判,今天我仍然堅持這句話,這就是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雙統一的最佳語言。」這個人有很多類似於這樣很精彩的句子,金句。的確是這樣的,如果沒有物質上的財富,你怎麼能夠在精神上走得遠呢?但如果光是一味地盯著錢不看遠處,你怎麼能夠走得好呢?他經常有很多非常棒的農民語言。


第二個問題我問道:「中國有兩個共產黨之下的重要人物都是村黨支部書記。一個是陳永貴,另外一個就是你了,在中國影響是超級巨大。 你怎麼看待你們兩個人?如果你是從政能當到什麼職位,你覺得能拿下來嗎?」他說應該副總理沒有問題。我說為什麼呢?他說陳永貴就是個高粱花子都能當副總理,我搞工業、製造業比他複雜得多,我還當不上副總理嗎?這話夾子打開以後,他說了很多精彩的秘密,不是童言無忌,而是肆無忌憚。

他說了這麼一句話:尚昆同志的兒子要來採訪我,說他要陪小平同志的晚年生活,缺少好的機子。我馬上給了他一部德國最好的相機。


這裡面他還給我披露了一個非常絕密的信息。我去的時候為什麼大邱莊裡里外外那麼緊張呢?因為小平看完首鋼以後,決定要來大邱庄,我去的時候,恰好中央警衛團過來看地形。他讓我千萬保密。


他還透露了小平的兩個丫頭先來看他,說是小平要來考察大邱庄,除了工業以外,要在農業上也找個典型,希望大邱庄能夠繼續擴大生產,再上台階。


他說他就問她們,說大邱庄是不是改革開放典範? 她們說要回去請示。回去以後,她們給我打電話,說跟老爺子彙報了,老爺子說——是典範,他要來。所以我就說,就沖她們這兩句話,俺把柜子裡面藏的兩三個億全部拿出來擴大再投資。


禹作敏當時原話就是這樣跟我講的,那種豪邁、豪情無法想像。


他甚至還冒出一句轟動全中國的話來。他說大邱庄之所以窮,是因為地利不好,所以通過改革搞工業,搞了很多冷軋鋼廠。為什麼我一直說國有企業是史前恐龍,就是看到大邱庄以後,感受特別深。從來沒搞過工業的農民,決定搞工業以後,剛剛離開土地,一下子就把天津的工廠給打垮了,效率非常高。原來我們不允許農民搞工業,結果農民一搞工業就把國有企業搞垮了,這肯定是體制問題。所以禹作敏富得流油,富了他也想長治久安,那就要改良種子。他就開始鼓勵大邱庄的男子去娶清華北大的高材生,娶到一個獎100萬。現在看來,這是一種很可笑的行為,但他當時覺得天經地義,他就是想改良種子基因。


他還給我講了一件事情。他說:前不久,大寨的大妹子郭鳳蓮(「農業學大寨「時期的傳奇人物,時任大寨村黨支部書記——編者注)來了,說要學我搞工業,沒有起步資金,跟我叫窮;我說大妹子給你100萬你拿走,她說要打借條還,我說不用還了,農民幫農民不用還。這就是禹作敏。


現在回頭看中國的改革開放歷程,可以說是豪情滿懷、奇蹟頻出,也真的催生出來一批人物。除了禹作敏,還有一個後來市場上的牟其中,這些都是梟雄怪才。當時禹作敏跟我講,說他準備把三五個億再投資,再繼續推動改革開放,意得志滿、豪情滿懷,一般人他根本看不起。


他在說話的時候,就只知道大口大口地吸煙,一支香煙點燃以後,他一吸就可以吸掉一半,就像吸嗎啡一樣。他旁邊站著的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像個小太監似的,看他差不多快要抽完,就在旁邊拿出一支煙點上,然後悄悄地走過去,把他嘴邊那個給取出來,再把點上火的這支給他遞到嘴裡去。這過程中,禹作敏繼續佝僂著背邊談話邊抽煙,根本不抬頭看人,所以我當時就懷疑這老頭是不是吸毒啊!


我跟禹作敏聊天,旁邊的女人一直插嘴。本來他談的正常的話,但是我聽起來就像電視劇裡面的清宮秘史,聲音陰陽怪氣的。後來我們聊了有一個小時左右我就告別了,出去的時候看到門口那條血紅色的河,鐵鏽污染非常嚴重,心裡不由得感慨萬千。禹作敏是一位非常特殊的人物,我回去以後寫了一篇文章叫《 中國首富村揭秘》。

這篇文章有八九千字,我把整個大邱庄和見面的事情寫了一遍,在文章的結尾,我寫了這麼一段話:夕陽西下,當我走出大邱庄的大門,門前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但河水存儲著一種鐵鏽色高度污染的物質。這個時候我的眼前有兩個農民黨支部書記的身影一直揮之不去,一個是山西大寨的陳永貴,一個就是眼前的禹作敏。他們兩個都是農民出身的政治家,也都是大隊黨支部書記,都是名揚中國、影響中國歷史進程的人物。但是前者只是種高粱和玉米,在土地上做文章,而後者卻是做製造業,雖然經營的東西不太一樣,但是兩個人的政治智慧和抱負何其相似。這片土地上為什麼總是產生土皇帝呢?


這篇文章發表在當時剛起步不久的《南方周末》上,當時的創刊社長叫左方,這個人也是很有頭腦、很棒的一個大記者,看了以後拍案叫絕,把這篇文章以專版的形式發出來了,名字就叫《中國首富村揭秘》。在這篇文章里,我還順帶給禹作敏起了一個外號叫「大邱庄莊主」。這篇文章出來以後,影響非常大,全中國至少有上百家期刊和雜誌轉載,一下子把《南方周末》的名聲給做大了,但同時也得罪禹作敏了。


禹作敏看完之後不幹了,打電話到新華總社,總社追問到了當時我常駐的廣東分社。廣東社長找我談話,說我捅婁子了,搞出這麼大一個問題。當時我也真的是少年氣盛,我跟社長說了兩點:「第一,採訪時他講的是不是事實?」社長說這個我不知道。「第二,我用的是自己的名字,沒用新華社牌子,我文責自負。」社長說:「你負得起責嗎?誰不知道你是新華社的名記者?這個人很不得了的,他有手段會收拾你的,新華社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一直在跟他道歉,最後還做了很多賠償才完事。他在中央各方面都是能量非同一般的人,可以一手遮天的,他還有各種黑道手段。你怎麼負責?」


我說:「咱們當著面把這話說清楚。第一,我這篇文章以事實為準繩;第二,我自己文責自負;第三,如果他不服氣,我們可以上法庭用事實說話,他如果用黑道手段,那我就是聞一多、李公朴。我既然選擇了這個職業,就得按照事實來說話,不能因為畏懼權勢而堵塞言路。」因為我的堅定,這件事情就僵在這裡了,總社也感到壓力很大,沒想到兩個月以後禹作敏就出事了。


當初我對他的結局其實已經能夠預感出來了,他的利令智昏,必然導致物極必反。第一,他其實已經得罪了幾乎整個天津的官場;第二,他自己無法無天到很嚴重的程度,小平後來沒去成,要去了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好辦了;第三,他私設公堂,為了整頓財務紀律,用私刑的方式,用自己的內部武裝力量把人抓起來,嚴刑逼打最後把人整死了。


這種搞治外法權的惡劣行為,天津總要有人管。結果,當天津的政法部門去管的時候,他居然搞了一個「告全黨全國人民書」,上綱上線到「砍旗」,宣稱一旦動他,就是砍改革之旗,把天津政府搞急了。如果這件事拎不過來,天津政府在政治立場上也站不住。最後,事情傳到了北京,北京的新決策層也受不了他這套做法,決定把他拿下。


既然上面表示沒有維護他,下面就開始派軍警把整個大邱庄圍起來。沒想到,禹作敏居然號召全村人武力抵抗。在最後一刻,他找到楊尚昆求援,我也是後來聽新華社內部說的,楊沒有鬆口。他又滿懷希望地找到了小平女兒,希望能夠幫他擋一擋,但是老爺子說,一切按照黨紀國法辦。他一聽就軟了,繳械投降,束手就擒。


後來大家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他被公審,雖然很多事情已經掩蓋隱藏了,但他殺了人的罪行是躲不掉的,最後判了重刑。他的身體本來就不行,風燭殘年,很快死在監獄裡面,大邱庄基本也就垮了。一代傳奇故事風流雲散,而禹作敏臨終都沒有等到他朝思暮想的「平反」。


這是一個非常經典的隨風而逝的時代故事,而在這個時候他還有個兄弟,就是浙江蕭山的魯冠球。魯冠球跟他一樣,也是村黨支部書記,鐵匠出身,但是魯冠球的做法完全是南派風格,而且和浙商普遍比較柔和的經營風格有關係。當禹作敏出現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寫了一封又一封信去提醒他。兔死狐悲物傷其類,魯冠球擔心禹作敏一次次的行為越線破格,可能有生命危險,但是禹作敏一直不當一回事。從這一點上看,他有點像袁庚。袁庚在蛇口的時候,如果只是純粹搞所謂的經濟改革,就沒有政治風險,但袁庚不滿足於這種小小的經濟改革,他想把蛇口特區變成政治特區,對歷史對中國有更大的影響。


禹作敏也是不滿足於一畝二分地,搞成了中國首富村之後,他也想在政治上弄出點聲響。再加上他骨子裡面是個農民,封建意識太強,所以很多事情超越了國法他都不知道,他以為有上面保住他就夠了,根本不知道這個社會進步了。

而浙江的常青樹魯冠球,用連續20年的時間,經過「和平演變」,把鄉鎮企業蕭山萬向節廠改制改成了自家的企業,最後通過紅帽子獲得幾乎共產黨該給的所有政策,包括金控、進出口優惠等等。尤其,魯冠球敏銳地抓住了全球化時機, 併購整合,從一個萬向節廠一步步蛻變為世界級汽車零部件企業,很迅速地在馬雲之前成為浙江首富,成了浙商群體中的「教父級」人物。


中國有一批這種農民政治家,深諳政治,本來都是集體的掌門人,最後通過和平演進,將集體變成自己家族的企業。橫店的徐文榮也是黨支部書記,最後將橫店集團轉成自己的企業。現在很多文章提及徐文榮,經常使用的字眼是「橫店之王」。這樣的稱呼,和徐文榮的強硬做派有很大的關係。徐文榮自己對記者說過,他曾先後趕走過五個阻礙企業發展的公社或鄉鎮領導。


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大放異彩的鄉鎮,背後往往都有一位強勢的基層人物或者農村強人。天津大邱庄禹作敏、江蘇華西村吳仁寶、河南南街村王宏斌、橫店集團徐文榮等等,雖然成王敗寇各有不同,但是無一例外的,最初走的都是超常規發展道路,繞開制度的壁壘,遊走於政策的灰色地帶,企圖實現經濟效益的最大化。而禹作敏的核心悲劇就在於,他對政治既不了解又太冒進,最後成為悲劇人物。


所以同樣的出身、同樣的事情,不同的韜略形成了不同的結果。但是進步不可能沒有代價,摸著石頭過河的過程中總會有犧牲者。這批鄉村能人無論成敗,都可以稱得上是時代的先導者和開拓者了,這也是中國改革開放過程當中一個非常有趣的群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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