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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血的鈔票

帶血的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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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紀80年代,我聽過很多人講過「帶血的鈔票」這件事,版本眾多,說法不一,主線卻差不多,都是講兩個朋友某甲和某乙,合夥到外地做生意。當時改革開放不久,有生意頭腦的人並不多,做買賣的只要肯吃苦,大多可以賺到錢,就算在市場賣服裝練攤兒,弄好了一天也能掙個千兒八百。這倆人起早貪黑,從年頭忙到年尾,老話說天道酬勤,再加上二人運氣不錯,臨近年關一攏賬,錢是真沒少掙。等到回家的時候,二人把辛苦一年賺來的鈔票全裝在一個提包里,準備回到家二一添作五一人分一半。不料某甲見財起意,不想跟某乙平分這筆錢,於是在路上找個偏僻所在,乘某乙不備將其殺害,又殘忍地將屍體大卸八塊,分別掩埋到各處,然後拎著提包,獨自踏上歸途。

途中一晚,某甲住到一家小旅店裡,關上房門數錢,本以為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前前後後天衣無縫,卻發現某乙的鮮血流進了提包。那一提包鈔票都是十元面值的,當時最大的面值就是十元,俗稱「大團結」,正面青灰色,圖案是工農兵和全國各族人民,背面粉紅色,圖案是天安門城樓,所有這些鈔票都被鮮血浸透了,洗不掉又捨不得扔。某甲望著帶血的鈔票,心裡頭七上八下,脊梁背上一陣陣發冷。隨後這一路都不太平,接二連三發生了不少怪事。等某甲回到家中,無意當中一照鏡子,居然看到全身是血的某乙站在他背後死死地盯著他。原來是某乙死後陰魂不散,一路跟到家中……

帶血的鈔票

一般講到這個地方,聽者基本上已經聽得入神了,正是又懼怕又想接著聽的時候,講述者突然抬高嗓門兒,做出厲鬼掐人脖子的動作,能把人嚇一大跳,屢試不爽。據傳還真有人因為聽這個故事,被嚇得心臟驟停致死,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嚇人,嚇死人」。

「帶血的鈔票」來源於真實事件,報紙上有過新聞報道。當時有很多人到廣州進貨,蛤蟆鏡、喇叭褲、港衫、旅遊鞋、雙卡錄音機、流行歌曲磁帶之類的,帶回來絕不用發愁銷路,不少個體戶坐火車往返做生意,從南方進貨到北方賺錢,進貨時全都是現金交易。那時候銀行儲蓄所沒有現在這麼方便,無法實現通存通兌,更沒有什麼借記卡、信用卡之類,出門在外都是帶現金,有人怕丟,就在內褲上縫個口袋,把錢裝在裡面。個體戶去外地進貨,怎麼說也得帶個幾千塊錢,只能用報紙包好,放到提包里拎著,走路時包不離身,睡覺時拿包當枕頭。

當時有兩個合夥做這種買賣的人,賺了一大筆錢,其中一個圖財把合伙人殺了,分屍藏匿之後,獨自帶上侵吞的鈔票從廣州回家。此人並非慣犯,作案之後難免做賊心虛,整天提心弔膽,總以為有鬼跟著自己,最後承受不住心理壓力,到公安機關自首了。此事成了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玄乎,從個體戶發家致富的反面典型,變成了一個專門嚇唬人的段子。其實這個故事還說明一個道理,幾個人一起做事,本來都約定好了,但結果有人偏偏不按規矩出牌,這樣的人縱然一時佔了便宜,將來也得倒霉。用句老話說,就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我第一次聽這段「帶血的鈔票」,還是聽我表哥講的。表哥這個人,我不止一次說過他,上學的時候除了學習不好什麼都好,長大了除了不會掙錢什麼都會。之所以提起這個話頭,是想說以前一到放暑假的時候,表哥就帶我一起玩,他是我們那一片的孩子王,在眾多小孩、半大小孩中一呼百應,別人不會玩的他會,別人不敢玩的他敢,上野地里逮蛇、下臭河溝子摸魚、做彈弓子打家雀兒、占茅坑蹲老頭,連猴屁股也得多把手,簡直淘出了圈兒。

帶血的鈔票

那陣子他經常帶我去一個姓趙的老頭家裡玩,據說這個老爺子挺厲害,周圍相識的人都尊稱他「趙工」。我和表哥也跟著這麼稱呼,而不像尋常那樣叫「大爺」。在那個年代,成年人彼此互稱「同志」,「先生」這個詞幾乎被廢止了,一般的尊稱是「師傅」,「老師」這個稱謂還特指學校教員。稱謂中帶個「工」字,大多指工程師或高級知識分子,能夠被這樣稱呼的人少之又少,比「師傅」高出好幾十個檔次。聽大人們說過,趙工當年曾在海外留學,20世紀50年代初拍過電影、當過導演,「文革」時戴了帽子、挨批鬥,又被下放到新疆的戈壁荒灘上進行勞動改造,受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可以說那一代人經歷過的坎坷挫折,他一次也沒落下,七災八難全趕上了。很難想像經歷了那麼多苦難,還能有趙工這樣的心氣兒,活得有滋有味。

有一次表哥想讓趙工講講以前當導演拍電影的故事。趙工卻告訴我們他從沒當過導演,此事說來話長,大部分人不知道內情,因此以訛傳訛。這跟看電影、小說、連環畫一樣,越是說來話長,我們就越想一探究竟。

趙工生於東北一戶商人家庭,20世紀40年代留學海外,在新中國宣告成立之後,他和一大批愛國知識分子一起滿懷熱情地返回祖國,因為精通俄語、英語,上級把他派到當時的東北電影製片廠翻版組從事翻譯工作。從新中國第一部譯製片《普通一兵》開始,他參與翻譯了多部譯製片,後來由於工作需要,又調到電影廠厂部當了一名幹事。在電影廠的大院里,趙工度過了一段非常難忘的時光。有一天,老廠長將他叫到辦公室,告訴他有一個莫斯科電影製片廠的攝製組,一行三人來到中國,準備去當年的關東軍要塞拍攝紀錄片,讓他全程擔任翻譯,同時也是中方工作小組的負責人。

老廠長命令趙工務必做好三件事:一是全力配合攝製組,圓滿完成拍攝任務;二是關東軍要塞位於深山老林,隨時會有豺狼虎豹出沒,再加上路滑山險,一定得多加小心,要保證攝製組全體人員的安全;三是要有大局意識,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也別問,不能讓老大哥挑出毛病來。老廠長最後拍著趙工的肩膀強調:「小趙同志,這是一次艱巨的政治任務,組織上高度重視,所以一定不能出現任何紕漏。」趙工連連點頭道:「請老廠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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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攝影隊的人就到齊了。整個小組一共有六名成員,中蘇各有三人,蘇方是大鬍子導演格羅莫夫、攝影師契卡、年輕的女助理娜佳。中方這邊也是三個人,幹事趙工中等個頭兒,長得濃眉大眼,分頭剪得整整齊齊,藍色卡其布軍便裝漿洗得很乾凈,腳下穿著一雙溫州皮鞋,擦得乾乾淨淨,負責此次拍攝任務的翻譯工作。別看他是個留過洋的大知識分子,可是說話敞亮,辦事麻利。警衛員小陳名叫陳為民,個頭不高,敦敦實實,小圓乎臉兒,老家在山東,說話一嘴的山東口音,當過兩年兵,但沒上過戰場,自以為是個老兵,其實就是個新兵蛋子。小陳主要負責攝影隊的保衛工作,穿草綠色平紋粗布軍裝,雙鉤領系得嚴嚴實實,紐扣被刻意刷了一層綠漆,有利於隱蔽,挎著一支蘇制PPS-43衝鋒槍。

除此之外,還有個熟悉地形的嚮導,此人一身洗到發白的舊軍裝,腳底下穿一雙解放鞋,身板結實,寬肩闊背,走路呼呼帶風,說話高門大嗓,臉部輪廓明顯,鼻樑挺直,一雙細長的眼睛炯炯有神,兩邊的腮幫子很凸出,在部隊里戰友們就叫他「大腮幫子」,這個外號一直帶到林場,真名反而被人忽略。很多人以為他是朝鮮族,其實並不是。他是個參加過抗日戰爭、東北剿匪、解放戰爭、抗美援朝的老兵,如此資歷,脫下軍裝後卻回到山裡當了個普普通通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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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攝影隊的任務十分簡單,只是到老爺嶺猛虎山要塞拍攝關東軍和前蘇聯紅軍交戰的廢墟,雖然那一帶山高林密、多有野獸出沒,但是有大腮幫子作為嚮導帶路,手裡還有武器,倒不至於遇到什麼危險。對於他來說,鑽山入林是家常便飯,這趟任務不過是帶眾人進山走一趟,是個相對輕鬆的差事。

出發之前,中方几人相互熟悉了一下,大腮幫子嘮嗑時喜歡蹲著抽手捲煙。他身經百戰,一肚子深山老林里的故事,和知識分子趙工搭班子,可謂「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兩個人在一塊兒取長補短,關係處得不錯,大有相見恨晚之意。不過大腮幫子並不喜歡前蘇聯人,當年前蘇聯紅軍的確打跑了關外的日本鬼子,可到最後扒鐵路、拆工廠,趁火打劫把能搶的東西全搶走了。

趙工看得出來,大腮幫子對對方的成見很深,甚至可以說懷有敵意,但都剛剛認識,他也不便多問。經歷過戰亂年代的人,誰還沒點秘密?大腮幫子不願意像小陳那樣稱呼趙工為趙幹事,他行伍出身又是山中獵人,可沒那麼文氣,就直接叫「老趙」,他說這才顯得近乎。其實趙工那時候還很年輕,比小陳大不了幾歲,就稀里糊塗成了「老趙」。

六個人組成的攝影隊到齊之後,趙工為大家互相做了介紹,各自帶上行李背包,即刻乘車出發前往老爺嶺。當時誰也沒想到,一場驚心動魄的歷險就從這裡開始了!

本文節選自天下霸唱新書《天坑追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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