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傳一刻210期：對溫脾類方歷史文獻演化及化裁與臨證轉化的初探

講者簡介

曹然，1988年3月生，吉林長春人，民革黨員，研究生，中醫學博士。

現任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傳統診療醫院副院長、針灸科主任，吉林省第十二屆青聯委員；民革吉林省直中醫藥支部副主委；第八屆長春市中醫學會常務理事；吉林省針灸學會理事；頤仁青年中醫會副會長；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青年中醫培養工作委員會常務理事；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葯膳專業委員會常務理事。

曾代表長春中醫藥大學參加第一屆、第二屆全國針灸臨床技能大賽。曾多次受邀為國家領導人和中央領導進行疑難病的純中醫中醫診療，獲得高度認可。平均每年門診量達萬餘人，深受吉林省內外患者的信任和好評。

前文回顧

真傳一刻208期：對溫脾類方歷史文獻演化及化裁與臨證轉化的初探 溫脾湯在《千金方》的化裁運用

真傳一刻209期：對溫脾類方歷史文獻演化及化裁與臨證轉化的初探 歷史上以「溫脾」為名的另外十三張湯劑

中醫家推薦

前文曹然老師已分享溫脾類方中的湯劑部分，並指出湯液與丸散作用的不同在於飲入於胃與食入於胃的生理區別，本篇主要講述的則是重要的七張溫脾丸。溫脾丸法式的巧妙之處在於同時兼顧生理、病理，完備生化、運化功用，在當今飲食不節為甚的年代獨具時代意義。文中談及中醫行業生存的窘境，提出「青年中醫青年立志，傳承與我我必有責」、「用心做真中醫」、「做解決問題的中醫，不做文字禪中醫」，願與所有中醫人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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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講拾錄 ▽

六、歷史上的溫脾丸擇講

方一

溫脾丸《備急千金要方》

組成：大黃、乾薑、當歸、桂心、附子、細辛、黃連、黃檗、大麥糵、吳茱萸、曲各一兩

主治：久病虛羸，脾氣弱，食不消，喜噫。

煎服法：上十一味為末，蜜丸如梧子大，每服十五丸，空腹酒服，日三。

很多老師看到這張溫脾丸，可能覺得非常熟悉，我們看一下它的組成，是不是和烏梅丸很像？是烏梅丸去烏梅、人蔘、桂、川椒，然後加什麼？加上大黃、大麥糵、吳茱萸、曲。愛新覺羅·恆偉老師今年出了一本書叫做《溫脾丸的前世今生》，書里講的溫脾丸，主要結構就是這個。我今天講的內容跟恆偉老師講的是不一樣的，恆偉老師在書里完整講了理法方葯，我只能講一個小點然後散開，大家有機會的話，可以回頭看一看那本書。

當時恆偉老師和我在一起交流的時候說，最開始就是因為張大昌先生一句話，然後發現了這張方。張大昌先生怎麼說的呢？「脾胃是用，主在消化。消者，以除糟穢也；化者，蒸其清精上升以為營衛也。中焦乃陰陽交混之處，治中部方極難撰定，唯《千金》溫脾丸堪備職耳」，對這張溫脾丸的評價極高。所以說恆偉老師在發現張大昌先生的這句話後就開始研究溫脾丸，這也是他臨床上非常善用的方子，我們現在通過這個臨床試驗，發現溫脾丸的效果確實特別好。

前面我們講了溫脾類方為什麼在當今社會中有它的實用意義，還講了湯和丸的區別，對吧？那麼溫脾丸的臨床實用意義是什麼？我們來看一下溫脾丸的主治。「久病虛羸，脾氣弱，食不消，喜噫」，太簡潔了，十二個字，但是大家要知道，臨床上這樣的問題是非常非常多的。有很多小孩天天吃的比成人多，但是你看他瘦的都皮包骨頭了，見過嗎？還有你見沒見過一種人，一不高興、一情緒不好就使勁吃零食，吃的好胖，然後你要他拎點什麼東西都拎不動？這些都是因為吃太多使脾胃過度運化，從而造成了中焦的虛弱，所以這張方子在臨床當中非常好用。在座的各位有沒有這樣的？或者你身邊的朋友有沒有這樣的？絕對有，很多。現在的很多白領白天上班，晚上加班，加班之後覺得自己一天太苦了，就想哭啊，埋頭吃吧，犒勞自己，結果就吃成了溫脾丸證。大家要記住，一個中醫一定要有時代感，如果你沒有時代感，那說明你要麼沒進入這個時代，要麼將被這個時代淘汰。

我們現在的很多病，它們的病機可能和古代相同，但病因完全不一樣。前面講溫脾湯的時候，我們知道它最開始的形成年代，正是三國兩晉魏晉南北朝時期，這是連年戰亂同時民族大融合的特殊歷史時期，咱們說的突厥文化、希臘的愛琴海文化、佛教文化等等都在這六百多年間進入了中國，而且我們對孔子的認識也是在這幾百年當中發生了很多不同的變化，所以這是典型的文化大交融時期。在那之前，我們還不能稱為中華民族，只有過了這個時間段才能這麼稱呼，因為在這段時期才完成了一次高度的文化洗禮的大融合。也就是在這樣一段時間，這個溫脾湯也開始出現。那麼溫脾丸呢？我們看溫脾丸的成熟年代，就是在隋唐時期，而且我們要知道，孫真人是收錄了前朝大量的方書跟方劑，所以這個方子的成方年代一定也是早在魏晉南北朝時期。所以說，溫脾丸有沒有時代的意義？

有的同學可能會問說，「老師，那個年代打仗都吃不起飯，怎麼會跟今天一樣呢？」我們看有沒有這種情況，就是這個人長年都不吃上飯，或者吃的很少，突然之間有吃的了，一下就吃撐了，在古代，包括到現在，有沒有這樣的患者？很多。吃出來的病，在某種時間點上，往往都是物質豐富的年代，古代的很多時期，勞動人民是吃不飽飯的，現在大家長期處於工作勞累的狀態，肯定都往好的吃，不停地吃，那就很容易出現脾胃虛，直接把自己從實證吃成虛證。這就是這個溫脾丸在當今時代的意義。

所以，飲食貴於有度、有節制啊，吃飯不定時又不定量，就很容易造成脾胃氣血的損傷。而且大家要知道，如果吃完飯之後很飽，立刻講話的話，很容易傷肺氣。比如剛吃完飽飯之後，講話講著講著，突然間就失聲了，對吧？我就遇到過兩例這樣的患者。所以飲食這塊雖然簡單，你每天都在做，但是它絕對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和睡覺一樣重要。

方二

大溫脾丸《千金翼方·第十五卷·補益·補五臟第四》

組成：炮附子（二兩），人蔘（三兩），炙甘草（三兩），乾薑（三兩），桂心（五兩），法曲（五合），大麥糵（五合），吳茱萸（五合），炙枳實（三枚），細辛（三兩），桔梗（三兩)

主治：主脾中冷，水谷不化，脹滿，或時寒極方。

煎服法：上一十一味，搗篩為末，煉蜜和丸如梧子，酒服七丸，日三。加至十五丸。

第二張溫脾丸，我們看一下，源於這個孫真人《千金翼方》當中，和第一張溫脾丸相比，方名有些變化，叫大溫脾丸，同時在其基礎上去大黃、黃連、黃柏、當歸，加炙甘草、炙枳實、桔梗。主治是「主脾中冷，水谷不化，脹滿，或時寒極方」，大家仔細讀一讀這段文字。以前我看書的時候不會看，就覺得《千金》、《外台》這樣的書，不是我這樣的人能看得懂的，也太願意想把它看懂。後來發現不是這樣，其實首先是因為我們很難還原古人的語境，中國文言文的傳習，經過幾千年的演變，已經很難還原了。就像咱們說那個「霍亂」，根據考證應該是「忽亂」，這個「忽」到西北之後就變成了「霍」了，就是因為發音的問題。所以我們考證古人為什麼講，有時候還要考證這些文字。比如這個「脾中冷，水穀物不化」，什麼叫「脾中冷」，脾在哪？能不能說「腹中冷」？我們很難去還原其歷史面貌了。但是還好，這個方葯沒變化。所以我認為以方測證、以葯測證是讀魏晉南北朝、隋唐時期這些大方書的重要手段。方葯跟癥狀，你記下就可以了，到臨床發現遇上相同癥狀的時候，一一對應，豁然開朗。

我們看這個大溫脾丸，這樣一個結構的變化，它的主要的方向在哪裡？我們應該知道，「脾中冷，水谷不化」是脾寒證，脾寒導致什麼？中焦運化不及的問題，所以去掉了大黃、黃連、黃柏、當歸，加入什麼？甘草、枳實、桔梗。

前面談到甘草的時候，我是不是說了很多人出苦力的長期體力勞動的人往往食物不化，吃完肚子不消化，這樣的人可以酌情用甘草？長期體力勞動，經常動四肢的人，如果他出現了這種食不消的情況，甘草代茶飲用，效果特別好。所以你看，這個食不消、水谷不化就加了甘草三兩，但是，大家一定不要亂用，甘草壅中還是要了解的，一定要做到辨識體質、精確辨證才行。講到這裡，我特怕現在的一些中醫粉和愛好者，甚至是大學生，你講一個知識點，他就大用特用，用不好回頭埋怨老師，這都是學中醫熱情有餘而踏實不足的體現。學中醫不是的一步登天，所有的大家都是一直學到老，所以不要把你現有水平的當成全部，用不好反而埋怨老師，這是不對的。

加上三枚枳實，為什麼呢？把枳實從中間一切，非常像什麼？血管。心主血脈，所以枳實可以通心氣。通心氣又意味著什麼？通腸氣。我們如果把人體的一個新鮮的血管剖開或者人體的腸管剖開，會發現它裡面不是中空的，而是有絡格的，枳實通血脈、通腸管，這是我們臨床上的一個經驗。

為什麼加桔梗三兩呢？桔梗大家常用，有沒有人干嚼過生桔梗？那個滋味很不好，有點像遠志，生的干嚼之後真的是辣的不行，然後你從會沒痰變得有痰吐出來。所以說為什麼很多臨床家往往願意在這個治療腸炎的方子當中加一些桔梗？它可以讓腸，包括人體所有沒有角質層覆蓋的地方、陰處的地方，良性刺激粘膜，讓逐痰的速度更快，很多疾病都可以隨之被消除。當然，這些只是我的個人的臨床經驗，我希望用一些取象的思維來講解，讓課堂變得更有趣味，然後講的知識也更直白一些。

這裡因為有脹滿，所以加了這個枳實、甘草。大家看到這個人有脹滿，還加大劑量甘草的時候，千萬不要認為這個方書寫錯了，或者這個炙甘草用的不對頭，其實說真的，如果說拿一個方子過來給我看，問治這個病怎麼樣，可能我水平有限，很難看你這個方子好不好，為什麼？因為沒有還原於當時的狀態。有的時候我們看這個病人癥狀沒有減輕，就判斷上一個醫生看的不好，對嗎？不對。要看你是從生理上來判斷的，還是病理上來判斷的？是從體質上來判斷的，還是僅僅從癥狀來判斷的？我們經常說「見咳休止咳，見血休止血」，這個人咳了兩天，幫他止咳了未必是好事，可能病因沒有解除，主要矛盾沒有解除，一旦閉門留寇，後患無窮。

現在大家在臨床上看病，多少業內業外的不懂中醫的人在抨擊咱們，說這個是眉毛鬍子一把抓，其實中醫的每一個病和症在臨床上都是有典型指征的，如果說沒看好，一定是我們學藝不精，或者是在這個領域認識不到位，千萬不能隨便說古人那個東西寫錯了。同樣一把劍，有的人傷了自己，有的人打敗了敵人，你能說劍不好么？所以我們一定要抱著非常清晰的思路看待每一個方子，看待每一個病例。我們中醫人一定要具備中醫的精神，如果這個中醫精神不在了，你學的再多，看的再多，未必能成為一個好的醫生。因為作為一個醫生來說，首先講慈悲在先，有的時候你非用自己的理論硬套這個病的時候，也是一種執，而且對病人也不太負責。

方三

溫脾丸 《千金翼方·在第十五卷·補益·補五臟第四》

組成：人蔘（二兩）乾薑（二兩） 炮附子（二兩）桂心（三兩） 厚朴（三兩）當歸（三兩）炙甘草（三兩）茯苓（三兩）桔梗（二兩） 麥門冬（二兩）細辛（二兩）法曲（五合） 小麥糵（五合） 吳茱萸三合 枳實三枚

主治：主胃氣弱，大腹冷則下痢，小腹熱即小便難，防響腹滿，喘氣虛乏，乾嘔不得食，溫中消谷，治脾益氣方。

煎服法：上一十五味，搗篩為末，煉蜜和丸如梧子，空腹飲服七丸，日三，亦可加大黃二兩。

在《千金翼方》中還有一張溫脾丸，和《備急千金要方》溫脾丸比較，它的化裁方式是去掉大黃、枳實、黃連、黃檗，易大麥糵為小麥糵，加人蔘、麥門冬、厚朴、炙甘草、茯苓、桔梗。大家知不知道大麥和小麥的區別？它們在功效上還是有區別的。大麥具有一定的消導作用，按照現代的說法，大麥是粗纖維，蛋白很少，那它能做什麼呢？可以做麥片。而小麥呢，它有一定的補益的作用，以前很多故事裡邊就說過，有的人很累走不動路，怎麼辦？一般就是小麥煮點兒粥，小麥粥就是補呀，佛家也說麥為補。所以這個方主胃氣弱，對吧？只要換了這個小麥面，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是有脾胃虛弱的情況。

然後這個方還加了麥門冬，這個麥門冬有非常關鍵的作用。我治療過一個特殊的胃痛，這個病例已經很久了，具體的方劑我也記不起來了，跟大家分享當時的思路。一個患者來跟我說，「我一直胃疼，但是這種疼無法形容，感覺胃裡連著上頭下頭都疼」，我說「連著心臟疼？」，他說不是。「連著肚子疼？」，他說也不是，「就是中間一塊兒疼，感覺好像連著哪，有一根管」。當時我也沒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然後就詳細地問了一下他的病史。我說「你以前做什麼的？」，「我以前是做這個計算機的，搞IT的，每天做做程序」。我說「你喜歡吃什麼？」他說「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每天早上就吃點兒麵包，喝喝咖啡，喝喝牛奶」。他喜歡那種比較簡單的西式的那種早餐。我說「那你中午吃飯嗎？」，他說「中午吃不了飯」。「晚上吃飯嗎？」，「晚上必須吃飯」，「什麼時候吃飯？」，「有可能得凌晨後半夜之後」。他有時候做程序的時候，就進入忘我狀態，早餐吃完之後，第二頓飯不一定什麼時候吃，而且後半夜食慾特別旺，經常吃的非常撐然後睡覺。這個和前面講的陳無鐸的那個霍亂病的不內外因特別像。這是典型的什麼？是飽食傷胃絡！

當時我記得他是以心悸為主訴來找我看病，心悸比較明顯，我開的是炙甘草湯，著重的給他用了一百克的麥門冬。服藥複診後他說心悸是後面改善的，而胃痛吃不到兩天就消失了。為什麼？麥門冬可以充實胃的大絡，尤其是這種長期吃一些不應該吃的食物，或長期吃飽後把胃絡損傷的情況，這個麥門冬以一百克起手，效果極其好。有的時候臨床的要點就在於理論，大家知道，在經絡學當中胃是有這個大絡通於心的，在更為古遠的年代調心臟的藥物很少，往往會借著調胃來調心。它的間接點在哪兒？從現代醫學來說，迷走神經與心膽胃有關聯，包括副交感神經和交感神經的分布，是吧？實際上從中醫理論來說，關鍵是什麼？是這個胃之大絡。所以我們說吃東西吃傷了之後，需要用到麥門冬。

方四

溫脾丸《外台秘要》引自《深師方》

組成：乾薑（三兩，熬黃） 芍藥（三兩，熬干） 蜀椒（二兩，汗） 大黃（八兩，切，熬令黃黑） 小草（一兩，熬干）川芎（熬黃） 茯苓（三兩） 桃仁（三兩）（三兩，去皮尖） 柴胡（三兩，熬干）

主治：溫脾丸，療久寒宿食酒澼方。

煎服法：上九味，搗篩，蜜和更搗萬杵，服如大豆許十丸，日三。忌大醋。並出第二十三卷中。

這張方也是引自《深師方》。我們看一下它的組成，保留了大黃、乾薑兩味，加芍藥、蜀椒、小草、川芎、茯苓、桃仁、柴胡。臨床有一種患者，平時大便基本成型，但是只要沾了酒，腹瀉不止，這張方子就適用於這樣的酒澼患者。所以大家看一看，我們幾千年中醫留下的東西有沒有理想化？你說這些東西我沒見過，沒見過的我怎麼治啊？經驗主義不要在先，難道所有治好的病例都是醫生見過的？如果想把經驗主義放到第一位的話，那麼好，直接讀古人的方書，尤其這種經歷過時代考驗的方書。

《深師方》之所以能被《千金》《外台》收入，我覺得是經方在那個年代二度的重生，重新擴大了主治範圍，有了新的加減法。所以我們這堂課主要是研習什麼？經方的加減法。學習的意義絕不僅僅是一張單純的方子，而是它的化裁法。你看這些方子的用藥和我們今天有哪些不太一樣？可能都是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張方子有三兩桃仁、三兩芍藥，還有二兩川椒，我個人認為是方子的方眼。為什麼？之前我治療過一例酒精依賴症的患者，這個人不喝酒就要跳樓，如果一瓶酒放在這兒，他說我送給你了，結果你把這瓶酒打碎了，他會跟你馬上翻臉，就是這種對於酒有嚴重的精神和心理依賴。這個患者當時我是用針灸和中藥結合的兩種方法治療，針灸之後很舒服，但是對於酒的這種敏感程度，我沒有辦法，因為當時沒有看到這樣的一張方子，於是就通過辨證論治來治療，用的是小柴胡湯合上理中湯。我真切地記得用的其中兩味葯，一個是桃仁，一個是芍藥，當時赤白芍各三十克，桃仁用了二十五克。

為什麼說桃仁、芍藥、川椒這三味葯是方眼？因為後期我又遇到了一例酒精依賴症的患者，但沒有之前的這個嚴重，這個病人有一個癥狀，喝完酒之後就心悸、胸悶，往往這個時候，我喜歡用川椒。川椒一定用開瓣的，不能用閉死的，因為開瓣的像肺的兩葉，閉死的這個川椒是什麼？它是實的，代表不了宣發的氣機。川椒的這個蓋一開，代表了肺氣的宣發。在臨床有胸悶氣短的患者，我們要知道，很多時候不一定是由心臟引起的，一定程度上和肺都有關係。因為肺是主什麼？肺主治節。什麼是治節？這裡面有好多種說法，簡單地說，就是調控人體所有的節律性的生命體征。所以肺主治節的這個功能非常強大。這個患者是喝完酒後胸悶氣短，我當時是用烏梅丸加桃仁三十五克，加赤芍四十克，再加上川椒三十克。吃完之後小便變得很多，經常起夜。患者就問，小便這麼多是不是著涼了？我說不是。我問他，你還喘不喘？他說不喘。這個川椒的作用是開肺氣，小便多是因為肺通調水道，是主治節的。所以說，有時候一談到水液的這個問題，大家不要一下就往下焦腎去考慮了。

酒澼方裡面的方眼我們說清楚了，一味桃仁、一味芍藥、一味川椒，下面我們說說酒。酒這個東西在瓶子里裝的時候，看看，它是不是一瓶液體？有水的那部分。酒是走竄的東西，走而不守，但是這種發散作用在人體中完事兒之後，一定會把它水飲的一部分留在身體之內，對吧？所以長期喝酒的人陽氣能足嗎？而且大家都知道，這種辛香走竄的東西，一定是入血分的。為什麼很多人吃了一輩子肉，不喝酒就沒得心腦血管疾病，但是吃了肉又喝了酒就容易患得？因為酒是引經的，把大量酒氣全引到血管當中去了。所以治療這個酒精依賴也好，包括治療這個身體裡面大量的斑塊，比如血脂升高啊，芍藥非常關鍵。還有一個葯，旱半夏，絕對不能少。消頸動脈的這個斑塊，咱們中醫絕對不是沒有辦法，我治療了差不多十例這樣的案例，有三例非常成熟，這個頸動脈的斑塊堵塞了70%，吃了三劑之後，覺得腦子一下很清醒了，吃了兩個月之後去拍了一個片子，一側斑塊消失了，另外一側還有一半。

當然，大家使用旱半夏的時候還是很害怕，對吧？其實天南星科植物，作為代表的就是芋頭，芋頭大家吃不吃？芋頭生吃和半夏中毒差不多是一個癥狀。我可以跟坦白說，我一次吃過一百克旱半夏，當然，要嚴格按照炮製流程和配伍，入水煎煮，同時加生薑煎煮，這不挺好的嗎？而且咱們這個十一五教材，明文也寫著了，「半夏入水煎無毒」。其實本身所有根類的植物，都是有輕微毒性的，過冬的這個根，到春天蟲子全都活了的時候，就被開始磕，要是沒有毒，不保護自己，它不就死了嘛。使用旱半夏，重點是要洗盡表皮黏液，你不洗，不懂炮製工藝，就說半夏有毒？所以我們現在對於歷史上每味藥材的使用，一定要重新思量、思量、再思量。

那麼我們可以說只要操作流程正確，半夏是一位可堪重用的良藥，對吧？但是為什麼所有醫院裡面的清半夏、姜半夏、法半夏都是水半夏？水半夏的毒性可能要比旱半夏大十倍。原因很簡單，在2011年的時候，水半夏的市場進貨價十八塊錢一公斤，旱半夏的進貨價是一百三十五元一公斤。那麼請問，在經濟利益驅動下，市場上有大量水半夏存在，我們冷靜想一想，在利益驅使下，有的時候學術還有意義嗎？這個是社會大環境所致。但是咱們青年中醫一定要樹立一個新風，我們不求去跟所謂的權威搏鬥，但是要樹立正氣。如果青年中醫人失去了正氣，人云亦云，被大的環境所感染，都開始自己回頭罵中醫，我覺得還不如脫掉白大褂回家吧，沒有必要在這個行業當中繼續拿這個當營生。所以我們一定要為中醫站好站台，你不為什麼站台，都得為中醫站台，因為你是中醫人。

方五

溫脾丸《金匱翼·卷六·腹痛》引自《外台》

組成：大黃（三兩）炮附子（三兩）乾薑（三兩）炙甘草（一兩）炙厚朴（一兩）桂心（一兩）人蔘（一兩）當歸（一兩）麥芽（三兩）炙枳實（一兩）

主治：寒冷腹痛。

煎服法：蜜丸如梧子大，十五丸，日三，增至二十丸。

溫脾丸在《金匱翼卷六·腹痛》引自《外台》，它取的大黃、附子、乾薑、桂心、當歸，加炙甘草、炙厚朴、人蔘、麥芽、炙枳實。主治非常簡單，就是寒冷腹痛。有的同學就問，「老師，什麼叫寒冷腹痛呀？」實際上，寒性的腹痛有幾點特徵，第一，肚子怕冷怕涼，甚至可以這麼說，這個屋裡有過堂風吹過的時候，肚子就開始痛了；第二，只要是天氣降溫就肚子痛。咱們臨床看病的時候，有的人好好的，天氣一變化，馬上就有病，尤其這個寒冷腹痛的患者。有好多下陽虧虛中焦不足的人，過堂風腹痛、下雨腹痛、下霧腹痛、下雪腹痛、吹空調腹痛……有的開始是腹脹，後面才變成了腹痛。我們都知道，腹痛是有一個階段性的，腹痛之前往往都是脹，只有脹到一定程度，形成癥瘕積聚之後，才形成腹痛。我們之前講溫脾湯的時候，前面的六張溫脾湯，它治療的那個腹痛都是實邪為主的。比如說今天一個人走了十里山路，到家裡了很渴，父親看到這個兒子回來了拿一碗井水，那井水很涼，喝一口，一下寒氣就進入了。本來所有五臟六腑的氣血都處於相對不停的狀態，這個時候吃點涼的東西進去，這個寒就直接停聚在這個脾胃當中，把熱給包住了。

有的同學可能問了，「老師，為什麼吃涼的人總說自己胃疼？」這很簡單，前面我有講過這個道理，胃的啟動溫度在四十八到五十度，對吧？結果你天天零下十五度，天天讓胃給你融化雪糕、冰塊，那它就獲得了一種信號，進入一種常態。這個胃經常進一些冰箱里的東西，你再給加點肉，那麼身體大部分的陽氣就都聚在胃裡面，結果你不吃涼的東西，這個胃就常常餓。為什麼？因為胃陰虛火旺。所以說越吃涼的，長久的看，胃腸陰虛火旺就會加重。這時候千萬不要認為胃熱，然後就大量的寒涼葯往裡下，這樣會把脾胃中焦的這個陽氣給直折了。所以說現在我在講課的時候，就特別去注意說話用詞的方式，不怎麼談溫陽，也不談清熱。為什麼？很容易引起很多學者的誤會。我們要了解一個人的寒熱，就要了解深入，不要見到胃熱就清熱，都不考慮這胃熱是怎麼來了。把中醫認為成什麼了？是患者願意用寒葯，還是願意用熱葯？難道中醫是個主觀的東西嗎？？絕對不是！！

在這裡用這個溫脾丸一定要搞清楚，這個寒冷腹痛是典型的脾胃虛弱的患者吃了涼的東西，暴受飲邪之後胃中停積造成的腹痛，而且這種病一旦種下了之後，陰天下雨都會發作。在臨證的時候，一定要回想一下，你看病的時候都看了些什麼？把不懂的東西反覆推敲。很多時候跟患者聊天的時候，好多你看書不解的東西，全都解出來了。這就是咱們說的「熟讀王叔和，不如臨證多」的重要意義所在。

方六

大溫脾圓《太平惠民和劑局方》

組成：吳茱萸（湯七次，焙）大麥櫱（炒）肉桂（去粗皮，各五兩） 甘草（炙）桔梗 人蔘 乾薑（炮，各三兩） 附子（炮，去皮、臍） 細辛（去苗，各二兩） 神曲（碎炒，三兩一錢） 枳實（麩炒，一分半）

主治：脾胃虛弱，冷氣攻沖，飲食不化，心腹脹痛，嘔吐吞酸，痞噎不通，腸鳴泄利，水谷不分，面黃肌瘦，食減嗜卧，並皆治之。常服溫脾益胃，消谷進食。如久虛痼冷，食少傷多，尤宜常服。

煎服法：上為細末，煉蜜和為圓，如梧桐子大。每服二十圓，溫酒下，米飲亦得，日三服，空心，食前。

這張大溫脾園記載於《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和第一張溫脾丸相比，它是去掉了去大黃、當歸、桂心、黃柏、黃連，加肉桂、炙甘草、桔梗、人蔘、枳實。這張方子我們看上去就是典型治療慢性脾胃虛弱的，而且也可以治療奔豚病。臨床上有好多奔豚的癥狀和我們現在看到的胃氣上沖相似，一定要加以鑒別，很多人胃氣不降，是因為脾胃運化能力失常了，他們都有類似心下痞的癥狀，有的時候會被誤認為是奔豚，這是從臨床癥狀學的角度來說。還有脾胃虛弱然後出現胃氣不降，一旦寒氣上升的時候，這個人就會覺得像憋住了一樣，這種情況在臨床上也比較常見。所以說「脾胃虛弱，冷氣攻沖，飲食不化，心腹脹痛，嘔吐吞酸」這些癥狀，大家可以記住了吧？

這裡面用了幾味葯，吳茱萸、甘草、細辛、枳實，這幾味葯吃完之後可以幫助脾胃運化。大家要知道，很多時候飲食吃到肚子以後，它不消化了，引起胃脹，這一定是什麼的問題？運化的問題。但是脾胃虛弱之後，你吃完了不長肉，吃完了又很累，那就是生化的問題了。所以我們研究中焦最後把問題歸於兩類，生化和運化。現在咱們講的溫脾丸的六個方，裡面都兼顧了幾個問題，就是生化、運化和補益、瀉下的所有法式。現在很多小孩吃壞肚子了，或者吃的東西很硬，不消化，你買點四磨湯吃了就可以化解，這是典型的運化不及，很簡單，吃一吃就好了。但是如果同時有生化的問題，比如我們常說的虛勞羸弱，這個四磨湯估計搞不定。對於這樣一種患者，我們可以看看第一張、第二張和第六張的溫脾丸，它們是可以同時處理生化不及和運化不及問題的。

方七

溫脾圓《三因極一病證方論》

組成：黃柏 大麥糵(炒) 吳茱萸 桂心 乾薑(炮) 細辛 附子(炮去皮臍) 當歸 大黃(蒸) 神曲(炒) 黃連（各一兩）

主治：治久病虛羸，脾氣弱，食不消，喜噎。

煎服法：上為細末。每服一錢，水一盞半，棗一個，煎至七分，食前溫服。

咱們最後再講一個溫脾圓，它記載於《三因極一病證方論》。很多人對這個方名有爭議，認為應該是「丸」，而不是「圓」。我們對比的《備急千金要方》第十五卷上的溫脾丸，發現它們的方葯組成是一樣的，甚至主治功能一個字沒有變，是不是？

之所以大昌先生對溫脾丸這張方子有那麼高的歷史評價，還是剛才那句話，如果一個方子，既能解決人的運化問題，又能解決生化問題，那麼它一定能兼顧生理和病理。好多時候我們臨床是照顧一個人的病理，但是這個生理問題也要解決，我們要把這個病理和生理的關係要搞清楚，知常達變。什麼叫「知常」啊？就是人正常的時候是什麼樣你得知道，然後你才能知道什麼人的病態是什麼。我們治的所有病，都是通過針、葯、推拿、燙熨、刮痧等這些手段，改變人體的失衡狀態，使病態逐漸趨於生理狀態。

到這裡我們就把要講的溫脾丸講完了。最開始設計這堂課的時候，就是想帶大家粗略地看一下溫脾類方的結構，著重地講湯和丸，後面還有一些溫脾丸，還有散劑的這部分，因為時間關係，就留給大家做一個後續的學習。

七、青年中醫青年立志，傳承與我我必有責

這幾天天氣非常熱，這樣炎熱的天氣，我看到大家每一個人都精神抖擻的來聽課，非常感動，而且很多同學是千里迢迢從外地匯聚到長春來參加這個暑期班的，我覺得咱們同學具備了一定的中醫精神。其實一個人用一生學中醫，最怕什麼？最怕他後悔。那天我和學生們聊天還說起這個事情，有一些年輕的中醫不容易被社會認同，不容易被家庭認可。為什麼？好多學中醫的同學回家之後，親戚們問是學什麼的，然後我們說完是學中醫的，大家就會覺得我們不是大夫，不被當前社會主流的思想接受，因為我們不像西醫一樣的「白富美」和「高大上」。其實我們中醫就像很多中國古老的行業一樣，大家看過電影《百鳥朝鳳》吧，嗩吶是一個縮影，那是紅白喜事必備的一個物件，以前在全國的許多農村都有很多專門做喇叭嘴子的手工藝人，做喇叭嘴子是能發家的，但是現在這個行業沒有了，很多人把手藝學來之後，突然間發現沒人吹喇叭了，喇叭嘴子也沒賣不出去了，就改行了。我說這個的目的，就是說古老行業在現在的生存問題，我們中醫依然面臨著這個問題。

不過大家會發現一個非常好的現象，無論中醫怎麼被打擊，怎麼被人不理解，但是我們中醫人始終保持一個百折不撓的精神，這才使它在今天依然發揮著餘熱，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一個行業。所以大家要明確一個事情，只要咱們立志——青年中醫青年立志，傳承與我我必有責，無論大環境如何，包括我們中醫自身存在的問題，都不是不可解決的。這個行業的興衰，大家千萬不要認為跟你沒關係，無論是中醫行業的醫生、老師、還是學生，都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把自己的熱忱發揮到極限，這是我們中醫人必須要有的擔當。

我推薦大家看一看婁紹昆老師的《中醫人生》，那本書寫的很好，我們大家既然幹了中醫，就要把中醫的人生呵護起來，用心來呵護，在這樣一個難忘的人生經歷中，肯定會從中醫當中受益很多。可以這麼說，咱們中醫人無論是在生活當中、工作當中，甚至人生的經驗當中，可能很多時候都可以用中國的哲學思維，包括中醫理論來修正自己的問題。比如咱們現在天氣很熱，你說吹空調好嗎？《黃帝內經》里怎麼說的？「夏三月，無厭於日」，曬著才好呢。現在外面的溫度可能四十度，屋裡二十度，這二十度的溫差，冷熱的交換，你們知道人體的哪個臟器最容易受損傷嗎？首先受到損傷的就是心臟，心氣主表。大家有沒有考慮一個問題，人為什麼要出汗？為什麼在四季分明的地區，夏天出汗最多？因為人不是蛇呀，我們是熱血動物，不是冷血動物，為了提供機體的熱量心臟不停地運動，同時為了保持這種正常運轉，在體內積溫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必須要散熱，對不對？心臟要不停地運動，不停地開散，把帶有熱量的血液輸送到外界的毛細血管，變成汗液，推送到玄府，對吧？開鬼門，潔凈府。開散之後，人體的熱量也隨之代謝。當你從一個熱的環境突然之間進入到涼的環境，身體的衛氣第一時間獲得一個指令，毛孔一收縮，就不出汗了。這個時候心臟產生大量的熱量都在肌表，就產生了一個不可逆的衝突，這和人工流產其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

我在臨床上常常治療一些小產病，在中醫家可以看到我錄了一個十八個學時的針灸課（小編按：中醫築基固本系統規範課程之《針灸通論與手法》），那段時間備課的時候天天翻《黃帝內經·靈樞》、《針灸甲乙經》，我們看到在這些書裡面常常會提到兩個詞——胞絡和胞脈，但是現在我們談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的時候，都不怎麼談這兩個詞了，實際上我們女同志開始懷孕的時候，這個胞絡和胞脈已經開始進入充盛狀態了，如果在妊娠的時候突然間終止妊娠，這個時候胞絡和胞脈就為難啦，會連累於心，所以有很多女同志反覆的流產以後，就會造成心肌缺血，心悸、心慌，這種心臟病很難治。

回過頭來，我們說長期在這種空調冷熱交替的環境下，很容易對心氣主表的功能造成損傷，間接的影響到心臟的功能，所以古人留下的建議呢，在現實生活當中絕對是有指導意義的，對不對？特別很多女同學一定要懂得保護自己，到經期的時候一下子受涼，對身體損傷很大，對吧？一到經期的時候，血往下走，從沖任下去，還必須靠上焦陽氣的宣達和振奮啊，這個時候你一旦心氣閉阻了，陽氣缺乏振奮，指不定會拖動不下去，月經下不來。有女同學說，老師我月經怎麼十多天才走？大家找一找原因吧，就是在經前期的時候，都做了什麼？吃了冷飲，吹過空調？還是又跟什麼人吵架了？學習中醫可以讓我們反思修正自己的問題。

最後說一下，咱們整個暑期班為期五天，交流的時間也不是很多，大家一定要帶著問題來學習，把問題記在本子上，所有的老師也都歡迎大家來提問，幫助你們解決比較有代表性意義的一些問題。在五天之後，大家要問問自己，這五天學會了什麼？一定要帶著收穫回到自己的家鄉。今天的課程就到此結束，謝謝大家！

附：其他溫脾丸與溫脾散

溫脾丸

大溫脾丹《百一·卷二》

藥物組成：神曲3兩（炒），麥糵（炒）2兩，附子（炮，去皮臍）2兩，乾薑（炮）2兩，良姜2兩，吳茱萸（湯洗）2兩，桂（去皮）2兩，陳橘皮（湯洗）2兩，白朮2兩，細辛（去葉）1兩，桔梗1兩。

煎服法：上為細末，用麵糊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50丸，米飲湯送下，食前服之。

主治：溫脾胃，主治脾虛冷。

溫脾丸《儒門事親·卷十二》

藥物組成：信（一錢） 甘草（二錢） 紫河車（三錢） 豆粉（四兩）

煎服法：上為末，滴水丸。每服半錢，作十丸，臨卧，無根水下。

主治：治暑。

溫脾丹《馮氏錦囊秘錄·卷三·雜症大小合參》

藥物組成：丁香 木香（各一兩） 半夏（一兩）

煎服法：同生薑六兩，搗細，炒，令黃，去姜，青橘皮、白米、乾薑（炒）各五錢，為末，麵糊丸飲下。一方加人蔘、肉豆蔻。甘草。又方加益智仁。

主治：脾冷滯頤，廉泉穴不能收攝所致。

溫脾丹《幼幼集成·卷四》

藥物組成：南木香 法半夏（各三錢） 黑炮姜 漂白朮（各三錢） 廣陳皮 杭青皮（各一錢）

煎服法：上為末，煉蜜為丸龍眼核大。每服一丸，米飲下。

主治：治小兒脾冷流涎，浸漬頤間。

溫脾散

溫脾散《顱囟經·卷上》

藥物組成：附子 乾薑 甘草（炮，銼。各半兩） 白朮（一兩）

煎服法：上為末，空心米飲下半錢，忌鮮魚毒物。

主治：孩子水瀉利並脾冷，食乳不消，吃奶頻吐。

溫脾散《太平聖惠方·卷八十四》

藥物組成：人蔘15克（去蘆頭）白朮15克 訶黎勒皮22克 木香15克 黃芪15克（銼）白茯苓15克 藿香15克 陳橘皮15克（湯浸，去白、瓤，焙）桔梗15克（去蘆頭）甘草7.5克（炙微赤，銼）

煎服法：上藥搗粗羅為散。每服3克，用水150毫升，加生薑少許、大棗1枚，煎至75毫升，去滓，不計時候溫服。

主治：治小兒脾氣不和，食少無力。

溫脾散《太平惠民和劑局方·卷十》

藥物組成：訶黎勒皮（炮） 人蔘（各三分） 甘草（炙，一分） 白朮 木香 茯苓（去皮） 藿香（去梗） 陳皮（去白） 黃芪 桔梗（各半兩）

煎服法：上件搗，羅為散。三歲兒每服一錢，水一盞，入生薑錢子大片，淮棗一枚，同煎至五分、去滓，溫服，不計時候，量兒大小加減。

主治：脾胃氣不和，腹脅虛脹，不欲乳食，睏倦無力，壯熱憎寒，並皆療之。

溫脾散《普濟本事方·卷二》

藥物組成：舶上茴香（炒香） 青皮（去皮） 陳艾 縮砂仁 桔梗（炒） 香白芷（不見火） 厚朴（去粗皮，生薑汁炙，各一兩） 木香 白朮 香附子（麩炒，舂去皮，各半兩） 甘草（一兩半，炙） 紅豆 良姜 麥糵 干葛（各三兩）

煎服法：上為細末。每服一錢，水一盞半，棗一個，煎至七分，食前溫服。

主治：脾元久虛，不進飲食。

溫脾散《儒門事親· 卷十二》

藥物組成：紫河車（一兩） 綠豆（一兩） 甘草（半兩） 砒（一錢，另研）

煎服法：上為細末，後入砒，研勻。每服半錢，新水一盞調下。如是隔日發，直待臨睡服藥；如頻日發，只夜深服。忌葷、酒、魚、兔等。

主治：治暑。

溫脾散《醫學正傳》

藥物組成：紫河車（俗名金線重樓） 綠豆（各一兩） 甘草（五錢） 信砒（一錢五分，研細）

煎服法：上為細末，入砒一處研勻，每服五分，新汲水少許調下。須於發日隔夜夜深服藥，忌葷酒瓜果生冷魚腥雞肉等物三日，孕婦勿服。但至誠合此葯，與人並不吐。此雖有砒一味，而有河車、綠豆、甘草三味及新汲水皆能解毒，不妨。

主治：治久瘧不愈。

溫脾散《萬病回春·卷三》

藥物組成：黃芪（蜜炒） 人蔘（去蘆） 白朮（土炒） 白茯苓（去皮） 山藥（炒） 乾薑（炒） 訶子（煨，去核） 肉蔻（煨，去油） 粟殼（蜜炒） 草果（去皮） 丁香 肉桂 大附子（制） 黃連（薑汁炒） 砂仁 陳皮 厚朴（薑汁炒） 甘草（炙）各等分

煎服法：上銼一劑，姜、棗、煎，空心服。

主治：久瀉米穀不化，水谷入口實時直下，下元虛冷滑脫。

整理校對：遊藝 戴欣芮 陳劍城

審核：曹然

編輯：朱麗莉

聲明：

· 本文來源於曹然老師2018年7月在「從經典到臨床」優秀中醫學子長春中醫藥大學暑期培訓班的學術報告，由中醫家組織整理編校。尊重知識與勞動，轉載請保留版權信息。

感謝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青年中醫培養工作委員會、深圳市頤仁中醫基金會、頤仁青年中醫會、長春中醫藥大學附屬傳統診療醫院、廣譽遠中藥股份有限公司等單位大力支持。

· 歡迎投稿：bianjibu@zhongyijia.com.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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