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故事 | 佟麗婭越試越勇

時尚 12-19

「演戲對我來說是一次又一次的人生體驗，一次又一次全新的自己，我為什麼不利用有限的時間去完成更多的角色，去體味不同的人生，讓大家看到不同層次不同角度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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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導演路陽邀請佟麗婭在電影《刺殺小說家》中客串一個角色。不過三場戲，路陽卻要了她15天的檔期，「我都驚呆了，三場戲一般一天就拍完了，但導演希望盡量不用替身，還需要5天的前期訓練，我就說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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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沒試過這樣的角色——戲份是重是輕，和表演是否成功沒有關係。她不是沒嘗試過打戲，但多半只是擺個造型或是過幾招簡單的動作，這次她卻從一些更基本的內容開始訓練，比如發力點和力量的運用。她感激有這樣系統學習的機會，來日方長，或許改日還有別用。「我和導演說了好多謝謝，說你又發掘了我新的潛能。真的，我都沒想到自己能打那麼好，現場大家經常給我鼓掌，那些很難的動作一條就過，我也很有成就感。」

不久前佟麗婭回了次家鄉新疆，朋友說，她和老鄉們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在馬背上撒歡兒奔跑的時候，才看到了那個不被城市高樓拘住、洒脫豪爽的真正的她。所以她從來不故作謙虛，付出的努力得到了應有的肯定，她就理所當然地為自己驕傲。她的聲音爽爽脆脆的，語速又噼噼啪啪的，聽來就有種昂揚的喜悅。她的自豪像露珠一樣閃閃發亮，你能聽到裡面推著她向前的堅定，對自己所有未達成可能的開放，帶著明亮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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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裡她有好幾部作品先後亮相，不管是《琅琊榜2》中一身戎裝隨夫上戰場的蒙淺雪、《遠大前程》中以男裝亮相的林依依、還是《超時空同居》中嬌蠻的谷小嬌，她喜歡每一個角色，「她們一個個都是我全新的符號」。要讓人物面目清晰個性鮮明，互相之間沒有重複和混淆，她賦予了她們更多有說服力的細節，從裡到外都能「立」起來。

林依依女扮男裝，她便刻意在走路時微微含胸駝背，隱藏女性特徵，還嚮導演建議手上拿把扇子，進一步外化她的內心情感。到了出生於武將世家的蒙淺雪，她又總是挺胸抬頭，微揚起下巴。谷小嬌是一個現實的女孩子，她就設計她的語速飛快，有種讓人接不上話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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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她在現場的即興創作，成就了後來的點睛之筆：蒙淺雪和丈夫相愛篤深，見到丈夫歸來時性命垂危，她對他打下帶著心疼和絕望的一巴掌。「她心中有悲憤，但要在很短的時間裡表達出來，又要有強大的衝擊力，她是個可以上陣殺敵的武將，雖然也有溫柔的表達，但應該更有力量。」開拍前她和演對手戲的黃曉明說，我可能會真的打你，投入進去可能那一巴掌會非常重，開拍時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巴掌之外還有一聲無法抑制又撕心裂肺的嚎叫，讓在場好些工作人員都感動到落淚。

這些角色怎麼看都非佟麗婭莫屬，除了在她們身上找到與自己的契合點並相應放大，她也憑了點直面挑戰的勇氣。雷佳音邀請她拍攝《超時空同居》時她有些躊躇，之前她從未演過喜劇，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準確拿捏尺度。「他說你一定能行，而且有我在。」這種信任夯實了她的信心，而導演用兩個小時給她和經紀人講了一遍劇本後，經紀人就直接給簽了合同，她雖然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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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般很謹慎，讀完劇本還會聽取一下周圍人的意見等，可那次經紀人是不假思索，都沒有問我的意見。她說這個角色就是你的——我不只是自己找到了感覺，連身邊的人都會覺得，她就是你。」

喜劇的成功其一在於結構，其二在於節奏，導演蘇倫雖然是新人，但幾位主創都遵從戲劇學院的同一套表演體系，互相「拋球」間激發出彼此更多的能量，她覺得踏實。「一個演員一旦沒有心理負擔、能輕鬆地去表演的時候，一定會創造驚喜。」導演也保留了演員的創意和一些超過劇本外的反應，角色因此更加鮮活。「我們彼此很熟悉，又可以把玩笑開得很過，比如雷佳音叫我『老斑鳩』，又讓我在哭戲裡加那句『老娘天下最美』，一下就找到了角色的基調，讓我更大膽去演。電影可以演得過一點然後再收，但不能沒有。」

上映前她就信心滿滿地和朋友打包票，說這部戲的票房能達到8億，事實證明，這不是她無來由的白日夢。這一次的成功嘗試讓她越戰越勇，岳雲鵬再次邀請她出演喜劇《鼠膽英雄》的時候，她覺得在處理一些細節時已經更加從容和得心應手。「喜劇是特別挑戰演員的。它要讓你輕鬆一笑，可還要讓你哭。以前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但現在我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起碼底給打紮實了，可能下次、下下次會有更好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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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跳舞，她一直都是站在舞台中間的人，「我臉皮可能有點厚，但從小在哪兒都能被人看到，我也慢慢把舞台上發光的那個勁兒拿到鏡頭前。」剛開始拍戲的時候，她更多只是呆在一個角落裡，「那時導演說什麼就完成什麼，慢慢會有自己的理解，對表演有了不同的想法，有時導演說你給了我不同的東西，這是莫大的鼓勵。」

今年正好是她出道十年，回想過往的角色，沒有一個重複。「我從來不會擔心自己戲路窄或者有什麼角色不合適。有些演員可能會深挖某個類型的角色，可我偏不，我覺得演戲對我來說是一次又一次的人生體驗，一次又一次全新的自己，我為什麼不利用有限的時間去完成更多的角色，去體味不同的人生，讓大家看到不同層次、不同角度的我呢？」

她自認一向大膽，幾年前就敢演從小時候到中年的角色，「如果真要有什麼角色讓我擔心，怕不像或是演不好，那反而會成為挑戰，會激發我的創作欲。」拍《刀客家族》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演那樣一個虎妞，拍攝第一天結束後，同組的一位前輩感慨地拍著她的肩說，沒想到你看起來那麼溫婉，但爆發力可以那麼強。「所有人都不認可我的時候我反而想要做到更好，可能比較有這個勁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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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大家至今念念不忘她演的那個靈動如輕羽的趙飛燕，她有點小小的得意。「能說出幾個代表作是我之前小小的成就。但我不能安於現狀，我希望未來有更多人物形象能讓觀眾記住，他們可以不知道佟麗婭，但可以說出幾個角色的名字，那會是對我特別大的鼓勵和肯定，也是演員的終極目標。」

她把標準放得很高。拍打戲，導演已經覺得完美，她卻要求再來，「我是學舞蹈的，我知道那個動作的『好』應該是什麼樣子。」有人問她，你不累嗎，怎麼每天都好像身上有那麼大的勁兒？「我有點不認輸，也有點追求完美。表演上沒有真正的完美，但總可以做到更好一點，我會給自己『打雞血』，願意給自己加把勁兒。自己給自己的力量比別人給你的力量更重要。安全感是來自內心的，有足夠充沛的力量，你也能感染周圍人，而你也會真正發光。」

攝影 | 邵迪

造型 | 桂菁鴻WishGui

採訪&撰寫 | 李冰清

化妝 | 胡大力

髮型 | 肖昀見

製片 | 典典

置景 | 杜海田

時裝助理 | 馬麗麗、高樹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