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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one 讓手機攝影成為可能,但攝影家還要面對更多挑戰

對於那些使用 iPhone 作為創作工具的攝影師來說,iPhone 本身是獨立的,意味著其它品牌的手機即使成像素質再高,也不會取代 iPhone 在他們的創作中的位置。「用 iPhone 創作」是一個終點,攝影師們會通過種種路徑抵達並形成依賴的終點。因為在「手機攝影師」的創作觀念里,只有當他們整體性地去接受了一個手機產品而非僅針對其相機時,他們的創作才產生意義。同理,iPhone 並非是面對創作者的工具,這一點本身也為攝影師們提供了創作的可能性。

▌攝影家用藝術自洽抵抗「技術限制」

藝術攝影史是一個與技術發展密切相關的歷史,從銀版到膠片,從數碼到手機,從大畫幅到135,每一次技術變革都會讓攝影藝術家改變他們的創作手段、場所和觀念。奇怪的是,從相機到手機的「進化」並沒有從「攝影本體」上進行完成,換而言之,沒有提升畫質——但卻讓攝影藝術本身發生著微妙的變革,更重要的是,它第一次讓攝影藝術走出「技術限制」,把手工藝者的創作權利讓渡到每一個攝影者的手中,進而讓「攝影」本身走到台前。

成像質量是攝影家關注的問題嗎?新井卓是一位日本攝影家,曾在2016年獲得「木村伊兵衛」獎,獲獎作品以福島核電站泄漏事件為主要拍攝對象,名為「MONUMENTS」:

這組作品採用達蓋爾法這種非常古老的拍攝技術,以銀版作為片基,因而在不同觀察角度會呈現不同的顯影效果,在以「核輻射的末世景象」為主題的攝影中,古拙的拍攝技術與作品主題自洽,受到核輻射的天空(高光部分)會隨著不同的觀察角度而呈現不同的混濁狀態,獨特的色彩與質感更能加劇照片呈現的「末世感」——如果創作者能夠自洽,那麼無論採用何種攝影方式都是有意義的。

那麼用 iPhone 攝影的自洽性在何處體現呢?

上圖是一位只用 iPhone 的攝影家姚瑤的作品,這是一位對手機攝影有著明顯自覺的創作者,她的作品本身就是對手機攝影的一種解釋,以及對如何讓作品與手機攝影技術之間完成自洽的探索。

攝影家反對在手機上使用外掛鏡頭,因為這有損於這種自洽性。目前相對主流的手機鏡頭等效焦段在 28mm 左右,這是一個廣角鏡頭,它的取景範圍接近於人的視覺範圍。在《論攝影》中蘇珊·桑塔格曾把攝影師形容為「浪遊者」,這是一群用攝影術記錄下「世界圖像」的創作者,而手機攝影的廣角特性意味著攝影師的「發現過程」是極大地服從視覺的,同時也必須與拍攝對象短兵相接,所以在如上作品中,「臨場感和生活氣息」就成為手機攝影進行藝術自洽的第一個要素,這也意味著手機攝影的「反奇觀」特性。

鏡頭性能決定了手機只能拍攝接近人類視覺本身的作品,因此手機攝影家並非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藝術家,更接近於杜尚所謂的「現成品藝術家」:攝影家從自己的視覺中(視覺對象永遠是客體,因而視覺圖像本身就是第三自然物)把圖像取出並交付到觀看者的視覺系統上,因此「我看到了什麼」才是攝影家最終的表達對象。

所以任何不朝向「再現視覺」的技術手段都是無意義的,濾鏡、更亮的夜景、使用軟體演算法模擬大光圈虛化甚至後期調色等等都是無意義的。手機攝影家本身的身份決定了他們無法接近古爾斯基式的作品。

但這並不意味著攝影家要把自己的權力讓渡給提供技術的廠商、工程師和營銷人員。

▌iPhone 攝影作品如何加入影展

手機攝影與「社交網路」的距離非常近,意味著將它將改變攝影家觀念中的「影展」——傳統「影展」更像是一次攝影家對自己某段具體時間內的創作總結,即使是主題展也意味著攝影家這段時間關於此主題的影像思考,而不同媒介下的展覽本質上等同於「不同語境下的展覽」。

比起傳統意義上的「影展」,社交網路成為手機攝影家的動態的畫廊,它能為觀看者提供前所未有的「靠近感」,同時也削弱了作品成為藝術的可能性。當我們在翻看「朋友圈」或者 Instagram 時,我們在很大程度上會把這些攝影作品當做創作者的「生活分享」而非藝術作品,這種靠近感會為這些作品提供一種全新的觀看角度。

但「動態畫廊」本身也是有問題的。具有實體場所的影展會為觀看者提供全方位的沉浸感,當你走進一個影展時,你就成為這個場所的一部分,而「動態畫廊」一方面至多為你提供視覺和聽覺的官能刺激;另一方面,作為觀看者,它也必然會成為「被貶斥的客體」,從而影響它在藝術上的建立,尤其是當這些作品與「真正的生活分享」混在在一起的時候,作品的藝術特徵在極大程度上被取消掉了。對於我們來說,翻閱朋友圈並不是在「看展」,而是在與其主人對話。

此外,網路空間本身是無窮大的,因此實體影展帶給觀眾的「稀缺性價值」同樣會被取消,使我們更難專註於任何一個具體的作品,哪怕它是真正的傑作。因此即使是背靠「社交網路」這一巨大且隨時在線的展廳的手機攝影師,實體影展也是有必要的,它需要線下影展的沉浸感、稀缺性和嚴肅感來為作品提供藝術品格,這更像是一種奇怪的返祖現象——為了滿足「線上畫廊」和「線下影展」的多方需求,手機攝影師盡量會以「方形畫框」作為構圖和創作的空間以滿足「動態畫廊」的傳播需求,但這一特性在「線下展覽」中會成為桎梏,意味著攝影家不能失去了「畫幅比」這一重要的創作手段,這恐怕是手機攝影家面臨的最大挑戰了吧。

▌結論

「手機攝影」當然會取代沉重的單反相機,可能真正完成這一轉變的並不是真的手機,而是它背後代表的創作形式。然而隨著技術發展,當手機有一天也能實現不同的拍攝焦段和「奇觀攝影」時,今天的「手機攝影」所能達到的藝術特性會消退嗎?沒人能逃出自己的時代,但都有嘗試逃脫的權力。

在這個時代的「手機攝影」中,iPhone 扮演的是一個極具現代性的角色,正是因為它的種種不合時宜才造就了它藝術工具的身份。那麼在它真正成為創作工具的那一天,還能維持它的藝術工具身份嗎?又有什麼新的工具能夠替代呢?

這些,才是手機攝影家在可見的未來中需要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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