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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號 · 只想握住你的手

故事號 · 只想握住你的手

故事號 · 只想握住你的手

01

雕著牡丹花紋的精緻楠木台上,有一女子白紗掩面,素手撫琴,婀娜多姿。柔軟的腰肢盈盈可握,僅是坐在那,就堪入畫。這還不是最妙的,最妙的是這女子彈得不是風花雪月、才子佳人的《瀟湘雲雨》,而是漫漫風沙、隱有兵戈之聲的《十面埋伏》,琴聲激昂,戰馬嘶吼,當這琴音從一女子手中滑出,真是人間絕妙。

可台下無一人在意台上的女子,更無一人在意那琴聲的昂揚。

計拓自認是個風流人物,但對眼前的景象頗為不滿。當一個醉漢左搖右晃地倒在計拓身上,還扯著他的衣襟讓他繼續喝酒時,計拓的不耐煩到達了頂點,他掀了桌子,只聽轟的一聲響,全場肅靜。

「都給我滾出去。」計拓聲音不大,但很穩很冷,冷到台下諸人戰戰慄栗,鴉雀無聲。

計拓當然有資格這麼說話,因為這場宴會本就是他的慶功宴,計拓本就是大慶王朝最年輕的將軍,手握四十萬精兵,而整個大慶王朝,精兵不過八十萬,當一個人掌握了這個國家一半的軍力時,那麼他說話的聲音即使不大,也沒有人敢忽視。

朝中最大的敵人,南方蠻族首領的頭顱還懸掛在西城門,計拓身上染的敵酋鮮血仿若未乾,這些養尊處優的富商、高官又怎麼能擋得住這陣陣殺氣。

彈奏的女子本就是妙人,即使台下鬧得再歡,她都沒有停止。計拓充滿冷意的話語,也對她沒有絲毫影響,彷彿台下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只需要演奏好這一曲就好。

計拓坐在空蕩蕩的大廳里,靜靜地聽完女子的演奏。她站起身,抱著琵琶,向計拓行了個萬福禮,轉身就走。

「姑娘留步!」計拓趕忙喊道。

「將軍還有何事?」女子聲音猶如黃鶯初啼,清脆悅耳。

「我想跟姑娘聊一聊。」計拓說道,聲音中竟帶著些怕被拒絕的緊張。

「恩。」女子似乎看出了計拓的緊張,明媚的眼眸中流出笑意,雖然掩著面,但計拓覺得,剛才面紗下的嘴角一定是輕輕揚起的。

02

四方桌旁,兩人相對而坐。

女子已經掀開了面紗,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雙大眼睛笑起來像彎彎的月牙。跟她呆在一起,計拓覺得溫暖舒適,戰場上帶來的戾氣都被一掃而光。

「姑娘怎麼稱呼?」計拓問道。

「洛汐。」女子道。

「洛姑娘,你剛才彈奏的《十面埋伏》是跟誰學的呀?」計拓問道。

「我父親。」洛汐忽然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計拓明白自己問錯了話,一個女子出現在風月場上,要麼是父親已經不在人世,要麼是父親不愛她,無論哪種都不會讓人愉悅,計拓有些歉疚。

「我父親本是個武將,當然比不得將軍,但也有幾分勇武,當年為平南蠻叛亂,領兵出征,未想被流矢擊中,家道也就敗落了,說起來將軍算是我的恩人。」洛汐自己說道,最後坦然地笑了笑,說都過去了。

這亂世之中,誰又沒有些故事呢。

「別談我了,將軍談談戰場上的事情如何?我從小就喜歡聽這些。」洛汐道。

「好,今天我就做一回說書人,跟姑娘好好說道說道。」計拓道。

「……眼看那敵將一把斬馬刀就要砍到我的脖頸,我是誰?我是銀袍白馬的計拓,只見我一挺鋼槍,擋住刀鋒,然後順勢挺身猛刺,只聽得一記悶響,你猜怎麼著?」計拓說得口乾舌燥,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如果讓那些部下看到此時的計拓一定會大跌眼鏡。

「然後呢?」洛汐聽得入神,催促道。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計拓道。

洛汐賞了一個白眼。

03

「計將軍這些年勞苦功高,如今又除了南蠻大患,也該歇一歇了。」

「陛下放心,老臣明白。」

坊間,忽然出現一些流言蜚語。

一身穿皮服,頭戴貂皮帽,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滿臉酒意,神秘兮兮地對同行人說道:「聽說了沒,大將軍計拓的事?」

「計拓將軍能有什麼事?」

「事情大了!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我家表兄在兵部侍郎家當管家,他告訴我計拓將軍早有反意,兵部現在外松內緊,其實都在暗中調動呢。」

不知中年人是不是喝多了,聲音很大,搞得整個酒樓都聽得一清二楚,氣氛瞬間嚴肅起來。「喝酒喝酒,哈哈哈。」商人大聲嚷嚷,打破了氣氛的尷尬,酒樓又恢復了熱鬧,只是這熱鬧底下暗流涌動。

04

流言愈演愈烈,計拓很早就聽到了風聲,但他沒有任何動作,他在等,等皇帝召他進宮,勸慰他不必多想,只要這些流言不是皇帝的授意,那麼他就無所畏懼。可日子一天天過去,宮中還是一如往常,冬季的風凌冽徹骨,卻及不上計拓的心寒。

「他不是想讓我反嗎!那我就反給他看!」計拓一手拿著酒壺,喝得滿臉通紅,身子歪在洛汐房間的圓木桌上,頭枕著另一隻手,瞪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大聲咆哮道。

「別說了,你喝多了。」洛汐一把搶過酒壺,滿臉心疼地看著計拓,不讓他繼續喝酒。

「洛汐,你看看我身上大大小小的疤,你看看!他怎麼能這樣對我!」計拓指著自己上身密密麻麻的傷疤,說著說著,竟留下了淚水。

「既然皇上忌憚你,你為什麼不幹脆解了兵權,做個富家翁,享一輩子福,有什麼不好呢。」洛汐溫聲勸道。

「你不懂啊,洛汐,你不懂……」

計拓將洛汐輕輕推開,挺直了身子,往屋外走去,一股凌冽的氣勢凝聚,此刻他又變成了那個統兵沙場的將軍。

走出門前,計拓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同樣望著他的洛汐說道:「我若為天子,你就是皇后!」

然後義無反顧地走了出去,任憑洛汐如何呼喊也不回頭。

05

計拓立在計府密室正中,身旁是六個身穿黑衣的人。「大哥,既然你決定了,那兄弟們自然誓死相隨。」最左側的黑衣人雙手抱拳,對計拓低聲說道。

「兄弟們,你我都是沙場換命的交情,我也不說廢話,若是成功,爾等皆是王侯。」計拓激動地說道。

「還請大哥示下,這一戰該怎麼打,我們好回去布置。」

「明晚子時,王可帶著手下的武陵軍衝擊西直門,擾亂城防,然後……」計拓手持京中城防圖,開始細細地交代起來。

06

第二日,夜幕籠罩京城,大部分京中百姓早已歇息,計拓卻身披鎧甲,穩穩地安坐在大堂的雕花木椅上。此刻,距離子時還差半個時辰,計拓聚精會神地聽著西直門方向的動靜,按照計劃,那裡是所有謀算的第一步。

時間慢慢過去,過了子時已有一炷香的時間,西直門卻始終安靜如初,計拓覺得手腳冰涼,多年的沙場經驗,讓他敏銳地察覺到計劃有變。就在這時,府外火光一片,伴隨著馬蹄踢踏捲起陣陣煙塵。

「砰砰砰!」有人用力地敲著府門。

計拓突然釋然了,他整了整身上的盔甲,走出了大堂,站在庭院的正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打開大門。計拓愣了一下,站在門前正是老皇帝,而稍後半步的則是本該在西直門進攻的王可。

王可低著頭,不敢看他,在兩人身後是密密麻麻身穿甲胃、手持勁弩的羽林軍,弓已上弦,箭矢在火把下發著寒光,對準了計拓。

「計將軍,不請朕進去坐坐嗎?」皇帝蒼老的聲音響起。

計拓讓開了身子,一眾人馬進入院中。

「成王敗寇,還請陛下念在我多年為國奮戰的份上,不要牽連他人。」計拓待所有人站定後,苦笑道。

「大哥,我對不起你,是我告的密,連年征戰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殺外人我從不手軟,可這次要殺的都是同胞啊,要是戰端開啟,不知又要死多少人。」皇帝還沒發話,身後的王可突然痛哭道。

「王可,我不怪你,來世還做兄弟。」計拓說道。

「放肆,朕要殺你計拓,就不會親自過來了。」皇帝冷冷地開口說道, 「這次的事說到底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朕放你一馬,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明天就去江南吧。」

話一說完,皇帝轉身便走,留下計拓愣在原地。

07

半年後,江南富貴地。

日上三竿,小院的男主人卻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這時女主人輕聲問道。

「計大老爺,今兒想聽什麼曲子呀?」

「來首《梅花三弄》。」

「三弄是吧,你看我弄不死你,快起來幹活。」

故事號 · 只想握住你的手

作者: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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