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台灣再熟，你也沒去過這個地方

他們在一片原始森林裡，

過著烏托邦一樣的日子，

如同潘多拉星球上的納美族人。

文|圖 孫海 編輯|KK

司馬庫斯，它在台灣新竹縣玉峰村14鄰，是台灣泰雅族原住民部落中的一個部落，現有人口不到200人。即便是在最繁榮的時代，人數也不超過300人。

他們生活在一片原始森林裡，過著烏托邦一樣的日子，他們都信仰基督，既享受現代文明帶來的方便，也像他們的祖先那樣堅定地保護他們的土地和樹木。

那株神木，樹身周長18米，需20位壯男才能環抱。說扁形的像一堵牆，圓形的像一座塔，都俗了。

更俗一點的說，就像「阿凡達」里展現的人與自然和平共存的美妙世界。

神木

前一天坐了4個小時的車，走了一個又一個彎，穿過不知道多少山路，我們在黑夜中來到司馬庫斯，第二天早晨五點我們就起床去看神木。

從住處往巨木群的路全程5.2公里，一條羊腸小道穿行在樹林與竹林間，清晨天色變幻，樹枝和竹林在天空中形成不斷變化的圖案，竹子細且長，密密麻麻，像一個個伸向天空的驚嘆號。

這些竹林並非原生，司馬庫斯部落的祖先們在這裡墾荒栽種，當土地不再肥沃，遷徙前便種下竹子。竹筍是司馬庫斯重要的土產品之一。

往森林深處，竹林漸漸消失，樹也越來越大。大約走了2個小時，我們聞到一種迷人的香味，那是扁柏濃郁的香味，包圍著我們，久久不散。

在一片相對平坦的森林原始森森，我看到了第一棵巨大的紅檜木，一棵，兩棵，三棵……每一棵都不一樣，每一棵都很大，最大的那棵，樹身周長18米，需20位壯男才能環抱。

#2500年的神木

說扁形的像一堵牆，圓形的像一座塔，都俗了，語言和相機瞬間失去了意義，陽光穿透森林，樹葉的層次更加豐富，身邊是一棵棵靜默站立了至少2500年的大樹。巨木的旁邊有一小塊木牌，上面寫著，人們稱這些巨木為「媽媽」。

司馬庫斯族人，是通過一個夢找到這些神木的。1991年，司馬庫斯部落的頭目倚介在半夢半醒中聽到有聲音用泰雅語跟他說話，很清楚：「將來的司馬庫斯會像巴陵（臨近的一個部落）有很多人群，人會多到連地都會震動」。之後倚介極積推動尋找巨木的運動，後來部落所有成年男性都參與了這個工作。

在找巨木期間，接連都有類似的夢，歷時2個多月，終於在距離部落最近的區域找到現今的巨木。

在司馬庫斯的資料記載上，隨即又有人夢到「有白、黑、黃、花的山羊到巨木根部喝水，山羊踩的路徑非常的清晰。」隔天與部落討論這個夢的啟示是在傳達什麼異象，解夢人說，山羊即是指人群，那不同的顏色的山羊，意思是代表著以後會有很多不同膚色的民族會到我們這裡看巨木。

找到巨木群後，倚介就對來原住民的大學生志願者說，你們給我找一位記者來吧。那個時候，司馬庫斯未通公路，通往巨木群的路也沒修好，但司馬庫斯的神木觀光業即將開始。

#站在神木上的拉互依，他是倚介的三兒子

「我們不會傲慢到說這片神木就是我們祖先種的，不用這種方式來宣稱自己，這會變成一種對大自然的不尊重。

「我們是一個依附在這個森林生存的部落。跟山有非常緊密的關係。就像《聖經》裡面提就到的以色列人尋找的牛奶與蜜之地，從宗教信仰的解釋，司馬庫斯人深信，這就是上帝賜給我們的福地。」拉互依說。拉互依是司馬庫斯部落首領倚介的兒子，也是部落的秘書，在台中靜宜大學讀完生態學的研究生後，回到部落工作。

#清晨，司馬庫斯的泰雅民居

凡人

司馬庫斯部落，位於台灣新竹縣玉峰村14鄰，是台灣泰雅族原住民部落中的一個小部落，現有人口不到200人，最繁榮的時候，人數也就三百左右。

這裡1979年才通上電，是台灣最後一個通電的地方，又名「黑暗部落」；1995年修通進山公路；2003年裝上市內電話。1991年前，因為貧窮，人們紛紛外出謀生活，人口最少的時期只剩下9個家戶。如今，這裡家家住別墅、有汽車，孩子們可以去到世界任何地方讀書，物質生活有了充足的保證，沒有人為醫療、養老和教育擔憂。

神木觀光業的發展，給司馬庫斯部落帶來財富的同時，也帶來了矛盾。部落內人與人、家族間關係，因利益不均所造成的衝突與差異，促成了部落開始考慮「共同經營」。2004年，部落共同經營進入真正的「共產共享制」，共同體領薪水的人員增至48名，並同時建立「部落公約」和「Tnunan的規範。」

Tnunan Smangs共同體，選擇泰雅語「Tnunan」命名，其意義在於「編織的過程中，要把每一條細線緊密結合，才能織出美麗的作品，用以期許所有族人能夠有『齊心合一』『永續』『分享』的精神，共同創造美好的生活與未來。」

#晨曦中的司馬庫斯教堂，司馬庫斯部落的泰雅人一出生便受洗，這座教堂，是族人們用了10年時間徒手建造的。

到目前，整個部落有80%的族人加入共同體，共同體包括28個家庭，150多人，共同體經營拿薪水的人有五十多人。共同體中，每個人的薪酬都是一樣的，無論年齡、學歷、職位，男人月薪11000台幣，女人月薪12000台幣，原因是女人工作更辛苦一些。

無論是部落還是共同體都有非常嚴格的管理制度。如果惡意不工作，一天罰款一千台幣，連續三天不上工，或捕殺受保護動、破壞森林，將會被「踢」出共同體。倚介說，「如果我做錯事，同事會被踢出去。」

部落的其他的人如果要中途加入共同體，需要先考察一年，這一年，每月只可以拿二三千塊台幣。大家深知，大鍋飯容易讓人懶惰，所以不嚴格不行，共同體好不容易建立起來，鬆散是很危險的事。

共同體

我問拉互依，當旅客超過部落的接待能力時，會不會在外面請人來幫忙，增加人手。「不會！」拉互依非常肯定。「我們會提高價格，控制接待。我們有自己的原則，有很多事情我們是堅決不做的，像我們商店裡，保賣這裡土特產，不會賣煙，酒也僅限於我們自己釀的小米酒和水蜜桃酒。」

對土地，對森林的保護，是泰雅族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司馬庫斯現在可耕種土地200公頃，部落擁有森林三萬公頃。雖然政府說森林是政府的，但是司馬庫斯人不承認，因為那片森林是他們祖先的狩獵區，而他們的祖先是先於政府存在的。

#司馬庫斯部落頭目倚介

司馬庫斯的神木群雖然不是台灣最大的，但是卻是保護得最好的，最可持續性發展的。從一開始，部落的族人就懷著對神，對祖先的敬畏之心，保護著這片土地。

「外面的生活雖然也進來的，但我們仍然保留泰雅族人原來的生活習慣，我們仍舊生吃飛鼠腸子和山豬的肝，小孩子也吃（這些），而紅薯小米我們也還是要吃的，還是要去地里工作，等於過去的生活還是存在的。」倚介說。

拉互依帶我參觀時，一開始不是帶我去看他們的別墅如何漂亮，而是去看山門入口的樹，兩棵部落祖先種下的栓皮櫟。

「我特別介紹一下這兩棵樹，對於我們部落來講有非常深遠的意義，這兩棵樹就是見證、記憶著我們部落至少兩百年歷史，當年，我們的祖先從這兩棵樹下經過，去打獵，如今，我們去看神木，也要經過這棵樹。」

我問倚介，「假如觀光旅遊不能持續下去，怎麼辦？」

「那就回到過去，我們很高興，土地沒有丟失，沒有被破壞，我們還可以回去。」

凡人與自然：

2， 司馬庫斯早晚還是有點寒意，至少穿長袖外套。

又快到周末，祝你心情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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